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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眩目阳光(2):布达拉 |
2008-01-18cncn.com |
(请勿转帖) 阳光从桔黄色的窗帘外面照射进来,穿过酥油灯形成的淡淡的烟,落在窗口小小的座位上,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的历史。窗外,是熙来攘往的布达拉宫广场,但在几十米高的这间屋子里,听不到一丝尘世的喧哗。窗内,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佛堂。窗口坐着一位年轻的喇嘛,无声地看着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的信众。从窗户和座位往里,围着一圈木制的栏杆。靠着栏杆的是少见的一位游客,挎着照相包。为了尊重当地人们的信仰,他把红色的绒帽扎在外套的兜里,照相机也没有取出来。他就这么靠在栏杆上,看着一群又一群藏族信众从东边的小门进来,围着佛堂转上一圈,一边嘴里念着佛经,一边给酥油灯加上酥油。佛堂的北面是一个宝座,宝座上方悬挂着无量寿佛的唐卡。信仰更加虔诚的人们会在这里鞠躬,或者把额头贴在宝座前的栏杆上祈福。然后人们又从北面的小门离开佛堂。游客在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终于有一个时刻,没有信众从东面进来。游客走到北面正中的宝座前,放下照相包,毕恭毕敬地按藏族的样式行了一个大礼,慢慢把额头贴在栏杆上,静默了一会,然后轻轻地拿起照相包,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地从北面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阳光依然透过窗帘,把佛堂染上一层温馨无比的暖色。而坐在窗前的喇嘛,则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甚至于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里是其美德丹基,曾经是六世达赖喇嘛的寝宫。而那位游客,就是我。 冬天到拉萨的一个奢侈的待遇就是可以随时去布达拉宫。不用提前预订,甚至都不用排队。在拉萨的短短三天时间里,居然可以两次进布达拉宫,这可是在旅游季节想也不敢想的呢! 循例来到西面的售票处,大门紧闭,空无一人。我不知所以了。这时看到在过去几年看到过好多次的那位警察大叔,他看出我是在找售票的地方,用手往东边一指,说“到中间的大门,直接买票去”。“哦,早知这样就让三轮车在那里把我放下了”,我嘟哝着,急急地往大门走去。到得门前,看着有些闲得发慌的看门的人,我有些愣住了:售票处在哪里呢?看门人悠闲地听完我的问话,淡淡地说“上去,在半山腰直接买票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进门,上山。转过矮墙,踏上登山的台阶的时候,看到两三家藏族同胞。都是扶老携幼的。一位身着大红色僧袍的喇嘛被两位年轻人扶着,慢慢地,却坚定地往上走着;旁边,一位中年妇女弯着腰,扶着矮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一个少年穿着入时,戴着硕大的墨镜,摆好姿势让朋友们拍照;少年的旁边,年轻的父亲胸前背着孩子飞奔而过,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在墙边欣赏阳光下的拉萨城。走过他的身边,看到他胸前背兜里的婴儿正睡得酣畅。 不用赶时间,也不用挑选地方,就在台阶上坐下,看着上面和下面登山的人们,也是一种惬意。由于经度上的差异,时间概念上的午后,在拉萨其实正是正午。加上冬天的高原空气格外干燥,阳光几乎直射下来,照着布达拉宫的白墙,是那么耀眼。窗户上的布帘无声无息地随风摇摆,也不知道是新换的,还是因为在阳光照耀下的缘故,显得特别鲜艳。宫墙和红宫的棕褐色在阳光下特别有质感,在白色的映衬下则显得尤其温暖。 想着温暖的感觉,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细细的汗。于是把滑雪服脱下。正准备继续前行,一只粗大的手臂伸了过来。抬头望去,是一个健壮的藏族汉子。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紧紧的一握,顺便问候道“扎西德勒!”。汉子还没有说话,周围的家人们已经异口同声地回应着:“扎西德勒!”汉子也笑了,问我“你从哪里来的?”我说“上海”。汉子又笑了,再次伸手,和我紧紧地握了握,说“好”。然后和他的家人说着什么。我听不懂他们在说的内容,只听见“上海”两个字。 买好门票,穿过德央夏,进入布达拉宫。没有成群结队的游客,没有导游的喧哗,没有时间的限制,可以一个人拿着参观指南,优哉游哉地慢慢逛去。不管在什么宫殿或者屋子里,都可以停下脚步,仔细地欣赏你想欣赏的细节。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慢慢地请教殿堂里的喇嘛,他们会非常热心地向你解释清楚。唯一遗憾的是现在的布达拉宫,即使在室外也不能拍照了。继金顶在2004年封闭以后,著名的帕巴拉康和曲杰竹普也不让进入了。但这也许是好事,观音和法王应该本来就不希望太多凡人的打扰。 帕巴拉康的前面永远聚集着虔诚的藏民,不住地向着洛格夏热(圣观音自在像,布达拉宫镇宫之宝)朝拜。有的信徒取出身边带着的物品,交给看护殿堂的人带进去,在供奉着洛格夏热的橱窗上沾上些菩萨的气息,再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看护殿堂的人则被周围可爱的孩子们逗乐了,进去取出供奉的苹果,笑嘻嘻地分发给孩子们。孩子们的父母们千恩万谢地接着,又一次向着洛格夏热朝拜起来。 曲杰竹普也堪称是镇宫之宝。这里是布达拉宫最早的建筑,已经有1300多年的历史了。前两次去布达拉宫的时候,可以进到里面,但游人川流不息,其实只能看个大概。而这一次,虽然进不去,却可以在门口的角落慢慢地看个仔细。没有游客,偶尔有藏民走过,也是轻声细语的。没有了尘世的喧哗,大概松赞干布可以真正安静地修行了吧。从门口望去,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尺尊公主正好被洞中一个大大的柱子隔在两边。不是松赞干布是在静心修行呢,还是在和他的两位妻子说着什么。 布达拉宫留下了从五世到十四世达赖喇嘛的痕迹。但我这一次只对两位达赖喇嘛行礼了。一位是五世达赖喇嘛阿旺洛桑嘉错。在由德央夏进入白宫的入口处有他留下的一双手印。以前一直都忽略的。这次差点也没有看到。是我在一边欣赏周边的壁画,一边向收门票的藏族大嫂请教的时候,她特别提醒我的。我在那里行礼了。身为“伟大的五世”,阿旺洛桑嘉错无疑是值得后人的崇敬的。 而另一位,则是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他是自五世达赖建设布达拉宫以来唯一一位在这里没有灵塔的达赖喇嘛,甚至连他的圆寂也是永远的未解之谜。但我仍然要向他致敬,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功绩,而是因为他对自由和爱情的勇敢追求。 翻译成汉语之后的仓央嘉措的情诗已经失去了很多的意味,但他的故事却无论如何都是感人的。“伟大的五世”在西藏历史上(以及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建立了不朽的功勋,但是在他圆寂之后第巴桑结嘉错却隐瞒了消息,以便继续掌握权力。从某种意义上说,第巴桑结嘉错不能算是一个坏人。今天我们所见到的布达拉宫很大程度上是在他手里建设起来的。而更重要的是,尽管隐瞒了五世达赖圆寂的消息,第巴大人还是及时地找到了他的转世灵童,就是后来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只是因为第巴还在隐瞒五世达赖圆寂的消息,因而仓央嘉措并没有像其他活佛那样从小进入布达拉宫接受严格的佛学教育,而是在他家乡的民间长大。在被人告知准备进入布达拉宫以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五世达赖喇嘛的转世。成长的环境使得对民间生活的向往和对自由、爱情的追求在我们这位活佛的心中深深地扎下根来,以至于即使后来进入布达拉宫以后,他还是经常悄悄地出去和心爱的人见面。可是同样的民间的成长经历也使我们的活佛没有足够的政治斗争的经验。他的地位让他不得不卷入第巴桑结嘉错和蒙古王公贵族的斗争。而他既没有斗争的愿望,也缺乏斗争的技巧,最终沦为政治的牺牲,付出生命的代价。虽然后来的清政府和西藏地方政府都曾经短暂地拒绝承认他的地位,他在藏族人民心中却始终是至高无上的六世达赖喇嘛。在一场争斗之后,人们按照他在诗中留下的愿望(或者说人们按照自己的美好愿望改掉了他的诗篇,说成是他的愿望),在理塘找到了转世的七世达赖。 其美德丹基的宝座正对南方,视线从这里穿过窗口,可以看到尘世的拉萨。我不知道坐在宝座上的仓央嘉措是否在想着他心爱的姑娘,也不知道坐在窗前的仓央嘉措是否可以看见从他心爱的姑娘的住处透出的灯光。八廓街上那座被涂成黄色的房子已经充满着商业的气息,一楼是工艺品商店,二楼是那个著名的文化餐吧。这里是很多游人乐于前往的浪漫之地,只是不知道当游客坐在这里品味着酒、甜茶或者咖啡的时候,可曾想起那位命运多舛的活佛?在那东方高高的山尖,每当升起明月的皎颜,是什么冉冉浮现在心田? 在这里,发生了太多过客的故事和浪漫的故事。也许这是仓央嘉措所不希望的,因为人们在欢乐中想不起他的命运;也许这是仓央嘉措所期望的,因为所有人都不过是尘世的过客,而尘世的浪漫,大概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吧! 今天的其美德丹基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座佛堂,和其他所有的佛殿没有什么区别。虔诚的信徒来来往往,在这里朝拜着。我也在朝拜着。所不同的是,他们朝拜的是神,而我朝拜的是人。 走出布达拉的圣殿,眩目的阳光照得眼睛发花,提醒着我又回到尘世。于是从滑雪服里取出绒帽,端端正正地戴好,慢慢地往山下走去。山下曾经的集市已经被改造成美丽的花园,和宗角禄康连成一体。没有了以往的喧哗,只有稀稀朗朗的人来人往。对面的小山也被围起成为“观景台”,开始收费,看过去干净整洁了许多,却再也见不到扛着相机寻找角度的游客,和冉冉升起的煨桑的青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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