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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闽南随笔:翁山纪行 |
2008-02-23cncn.com |
闽南随笔:翁山纪行 早有耳闻英都镇的正月初九,是一个热闹、隆重的民俗节日。一直以来总认为是与“天公生”(俗称,专指玉皇大帝诞辰)有关,在闽南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天上最大有“天公”,地上最大是“母舅公”。由此形成的家家户户大年卅夜要先敬“天公”,后拜祖宗的习俗,来祈求新年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母舅公”则是结婚时最有公信力的证婚人,历来是被尊为坐“大位”的主角。 当年与我游走三晋的“胖洪”,如今已是仕途高歌的“首长”啦,据传是得益于他家乡英都那独特的“飞凤鹰穴”的风水佑护的。当然这都是唯心的玩笑话,应该讲:机遇总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 春节前夕,我们就约好一起去趟英都。因此“情人节”那天匆匆从闽北赶了回来,除了想见识一回正月初九热闹的“拔拔灯”外,我还记挂着去走访一位历史上“毁誉参半”的“英雄”人物。 泉州距英都约五十公里,由笋江桥出浮桥镇,经南环路直行二十五公里就是南安县治所在地的溪美镇,沿着县城的成功大街前行,穿过武荣宫的溪美桥,随着西溪西行便是仑仓镇。仑仓是一座闻名暇迩的——中国水暖城,相距数里就能瞧见延绵不断的青山,英都镇就座落在这群山包裹着的一块盆地上。四周的山峦之间,散落着七座香火缭绕的寺院,当然这些崭新的仿古建筑,都是富庶起来后复建的。唯一算是文物古迹的是那远山上缥缈的古驿道中的“牛尾塔”,这座高8.31米的六层石构白塔,经考证是北宋建造的。在“胖洪”的指点下,依稀可见其风姿,这样的地形面貌不由得使我们想起了游历过的五台山。 牛尾塔正像五台山塔院寺的白塔一样,标示着英都镇到了。“胖洪”的老家在镇外的英东后宫,祖上是街墟上肉铺的屠夫。如今已搬来镇上的新街,建造了一幢五层高的洋楼,临街的店铺经营着五交配件。街道的东边正对着的就是——昭惠庙,今晚的民俗游街活动,这里是必经之地。我们到时,交通已经开始管制。 说起妈祖庙几乎是家喻户晓,大家都知道妈祖是位救苦救难的海神。妈祖庙后来的“升级”是清代施琅将军收复台湾,出于“政治目的”向清廷请封的,规格才赐为“天后”。而在妈祖之前的海上保护神则是昭惠庙的通远王。 讲到通远王和昭惠庙,不得不提及九日山麓的延福寺的兴衰,这又跟泉州的海上“丝绸之路”有关。在宋元时期,泉州就曾因国内战乱,陆路“丝绸之路”的阻塞,而崛起成为了“东方第一大港”。公元1087年福建市舶司的衙门(相当于现在的海关)就设在泉州的水门巷一带,每年的的春秋二季,市舶司和州府官员都要前往九日山祈风祭典,求得海外贸易船队一帆风顺,顺风顺水。 据宋代的参知政事、资政殿学士李邴(山东钜野人,晚年寓居泉州近二十载,曾写下“涨海声中万国商”的名句)的《水陆堂记》载:“每岁之春秋,商贾市井南海暨番夷者,必祈谢于此”——这“祈谢”之地便是指九日山延福寺东麓的昭惠庙。 这昭惠庙的由来自然是有一番典故的。据说西晋太康九年(公元288年),闽南的第一座佛寺(福建省第二座)——延福寺建造于九日山莲花峰畔,后毁废。唐咸通年间(公元860-873年)重建时,寺僧们四出化缘木料。在南安八都的乐山(现名乐峰)遇到白发老翁李元溥。相传李元溥是一名登科进士,为避战乱弃官隐居,云游至此结庐。他热心地指点寺僧化到木材,正当大家为如何搬运这些巨木发愁时,李元溥“神秘”地告诉他们,本山人自有妙计,诸位只须安心回去,这木料保证运到九日山下。数日后,天降暴雨,东溪横溢,巨木顺流漂来,延福寺如期得以兴建。寺僧们为了纪念这位李老翁的功德,就用剩余的材料在寺旁建祠祀奉。这座祠堂起初取名为灵乐祠,后被称为灵岳祠,是泉州十八景之一的九日山的三十六奇之一。北宋时,开始敕封李元溥为通远王。后来改祠建庙,朝廷赐额“昭惠”,这就是昭惠庙的起源。在宋仁宗嘉佑三年(公元1058年),泉州全郡大旱,太守蔡襄前往祈雨,果然普降甘雨,蔡襄便奏报朝廷加封通远王为善利王,后又赐封号广福王、显济王,因此“善利、广福、显济”实指同一尊神——通远王李元溥。 由此通远王一度在泉州成为了人们尊奉的海上保护神,沿海港口、内河渡头相继建起了昭惠庙,如洛阳桥北、安海以及周围岛屿等地的昭惠庙,除此之外泉州的崎头庙、南安水头的海潮庵也都供奉通远王。当时晋江主要支流的西溪和西溪支流的英溪都可通舟楫。素有“金英(英都)银桥(官桥)”之称的英都,丝绸、茶叶、薪炭等都在英溪的码头装船贩运,码头附近的村民们便兴建了这座昭惠庙,规格仿造九日山昭惠庙。神像以檀香木为材料用“五镂”手法雕就的,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可惜近年被盗,不知所终。有人传说已流落海外,实在是可惜。 时至今日,九日山的延福寺、昭惠庙早已不见踪影(近年又在重建),通远王的海神“地位”也早由“天后娘娘”妈祖所替代。唯独英都人的昭惠庙香火还长盛不衰,特别是每年的正月初九,通远王出巡,保境安民的日子,家家户户都会前来参拜、祭祀。在“游神”的活动中,还演化了一种来自当年纤夫拉船的“拔拔灯”的民众游戏。 据说这天每家每户都要派男丁数名,和出灯两盏,按所属村庄把灯笼串挂在一条粗大的绳索上,哪村的灯火多,绳子长,就说明该村人丁兴旺、日子红火。待各村集结完毕,再把所有的绳索串接联在一块,大家像当年纤夫拉纤一样拔着绳子游灯。夜幕下,远远望去像一条耀眼的长龙从街道飞舞到田间,又从地头飞入寻常百姓家,所经之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俗称“迎灯”,煞是好看!既象征着英都人团结一心的乡亲情谊,又从某种意义上重现了闽南海上“丝绸之路”繁荣的挑灯拉纤的壮观场景,这无疑也是昭惠庙作为“海上丝绸之路”遗迹的又一有力佐证。 【翁山祠】 “胖洪”曾经告诉我,英都人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洪姓,但英都洪姓来源于隋末隐居翁山的南安县令陈承功,所以洪氏望族实际上是“洪体陈身”。当我们在“胖洪”的陪伴下,由昭惠庙拐入老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排起了较远山村赶来的灯队,熙熙攘攘之间,让我有种曾经熟悉的陌生。走过“古老”的英都影剧院,远远就能望见半山腰上一幢幢的庙宇式建筑。“胖洪”说那就是翁山的洪氏家庙,现在辟为英都文化专题公园。他的老母亲天天都来广场练太极、打腰鼓。 走近山门,只见匾额上书正楷的“翁山”二个大字,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山门两边分别镌刻着洪学智和杨成武的“振兴英都”、“大展宏图”的题字,再进去就是洪永世(原厦门市委书记)等人的题词啦,人物倒是个个如雷贯耳,字却题得越来越不敢恭维。 整个公园由三座品字形的家庙构成,广场上有两眼池塘,“胖洪”回忆起上小学挖池塘的往事,还带我们走访了他曾在家庙上学时的破旧学堂,这些依然与金碧辉煌的家庙相依共存的“私塾”,反倒更能让人产生一种幽幽的思古之情。 品字形的上方,是英都人共同的开基一世祖祠,也就是原来的翁山祠堂。下面的是两座洪氏家庙,分为东轩和西轩。在英都镇里住东边的族群是西轩的,东轩的氏族反倒住在西边,据说这样正好各自面对自己的宗祠。“胖洪”家是属西轩的,而我心中记挂的历史人物洪承畴则属东轩的。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在同一个地方,同一族群,同一姓氏里会出现三座宗祠家庙这样不同寻常的现象呢?连“胖洪”此时也才从司空见惯中困惑了起来。旁边的洪老先生是如此为我们解开疑团的—— 原来,辞官隐居在此的陈承功,生前只繁衍了独子,一直到四代都是单传的,男丁代代委靡不旺。第五代后人经“大仙”指点改从母姓为洪,方才兴旺了起来,传有兄弟二人,繁衍至今整个英都镇有洪姓人口五、六万人。所以在洪氏家庙前才树立了这陈姓的开基祖祠,供奉着一世祖至四世祖(但绝口不提陈姓)。至于分为东、西两轩,洪老的说法是五世祖兄弟的分流。 其实,按照闽南人的宗祠习俗,这种解释多少是有点说不过去的。透过表象,我倒觉得应该是陈县令的“避祸之术”,否则有谁会不顾忌讳地改姓呢?不牵涉到生命危机,一般人是不会随便更改自己的祖宗的。想想中国那些姓氏的变迁史,哪一个都离不开“逃生”所需。 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位原县老爷,或他的子孙做了上门女婿,或者说“人丁不旺”的年代招赘所致。在闽南有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俗成,如果入赘者生有二子,可一从母姓,一从父姓。这东、西二轩分支的现象,极有可能源出于此。只是后来洪姓成了望族,才又“回归”的。 当然透过历史的烟云,现在的英都人不也肯把洪承畴请进了家庙吗?在东轩的祠堂里,刑部侍郎、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的匾额挂满了金玉满堂的祖厅。这位曾经为世人所不齿的“汉奸”、“贰臣”,如今则被誉为“开清第一功”(《洪承畴传》作者苏双碧题的)。可是,一问起洪承畴的故居,“胖洪”这位土生土长的英都人都无从找寻。还是他老爸记起小儿媳妇是东轩二房的坝头村,与洪承畴东轩五房的霞美村相邻。于是让他们小俩口带路,而“小媳妇”也只记得本村有座洪承畴幼年开蒙的——溪益馆。 【溪益馆】 这是一座位于英溪北岸坝头村的普通闽南式建筑的平房,在周围洋楼林立、别墅群起之间,显得尤其狭小。当我们一行在屋前拍照、徘徊时,一位老者热情地前来开门。当我踏进这古老的书馆,眼前仿佛映现了一位和母亲以卖豆干相依为命的小孩,贪婪地扑入了打开神奇世界之门的身影。熟师洪启胤对他的评语是——“家驹千里,国石万钧”。 眼前的厅堂布满了洪承畴的“丰功伟绩”,除了一张孔子画像之外,连馆主的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见。四周倒是挂满了众多的名人字画,居然还有孙中山、林森等人的手迹。让人多了些世事变迁、千秋功罪的感慨嘘唏! 洪承畴(公元1593-1665年),字彦演,号亨九。英都霞美村人。 明朝万历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二甲进士,时年23岁。由此步入仕途,历任刑部主事、朗中,两浙提学道佥事,江西兵备道按察副使,陕西督粮道参政,陕西三边总督,兵部尚书,总督关外五省军务。明崇祯十四年,洪承畴授命督率八位总兵,十三万兵马粮草,出山海关驻守宁远,在往救锦州的途中被困松山城。两年后的二月十八日城破,洪承畴被俘,后降清。 洪承畴其人其事史书典籍记载颇多,最主要的莫过于在潼关大败闯军,打得李自成数万人马只剩十三骑逃回商洛和松山会战大败被俘降清,平定西南,统一江山,立下了“开清第一功”。对于这样一个有“争议”的人物,“官方”是加官进爵、恩宠有加,而在民间则是“众口铄金”,背后骂其“民族败类”。连他在泉州菜巷建造的府第,当时亲戚族人竟无一肯搬来居住。相传洪承畴曾回乡搬请母亲傅氏。他母亲故意穿着出嫁时的衣裳,端坐厅堂,不理不睬。洪承畴恳请胞弟洪承畯,其弟则发誓“头不戴清朝天,脚不踏清朝地”,在英溪边造了一只小舟,偕母生活在船里,泛于溪流隐居。后人为纪念他的“民族气节”,在他溪畔舶舟隐居的洞壁上,镌刻了“素月孤舟”四个大字。 【霞美宫】 走出溪益馆,在老人的指点下沿着英溪的流向来到了霞美村。这条千百年来川流不息的溪水一定还记得,曾经有一个贫穷的孩童,每天在晨曦薄雾中,推开破落残败的柴门,拎着一篮子的豆干,从这里路过。尔后又急急忙忙地赶往学馆……
2008年2月15日(正月初九)游历 2008年2月23日成稿 附录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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