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粵西化州看“年例”民俗

——《广东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之一》

去波波老家看看是波波很早就邀请的了，一会说你到我家办幼儿园，一会说你上我家养鸡。几月前预订一次，兴奋地在QQ签名道：“到乡下杀鸡去喽——！”可突然又被她取消了。

曾几何时她家盖房子缺钱，刚有想动用俺私房的念头，就被我怒斥了一顿：你那乡下就住了你父母两公婆两丁人，还经常往城走，盖那么多层（三层半）房子干什么！别看着人家盖你们也盖，你们是下辈子都不会回去久住的了！一想起她弟弟超生四个就来气，我才不给你看那超生的呢，末尾还加了一句，真是化州不化！

今年初四在广西时突然想顺路过去看看，省钱又兼顾，她还不给，说初四就回广州了。可刚回到广州，这恨嫁女又一次热情发出邀请，想着这份折腾就回说——不去！可招架不住波波一片好心，还把她们那年例习俗说的和百年不遇差不多，终于还是被她动员上了路。

上路前还有段小插曲：因为上次蹭车蹭出了毛病，就老想着接茬再蹭，第一次那是人家主动奉献，这次我来个姜太公钓鱼。我在网上发了贴，打着去粵西看民俗的名义，静等着愿者上钩。开头几天均无动静，临到启程的前一晚，突然来了好事，一位摄影专家主动报名，还说他有部东南吉普，我不管他是东南还是西北，反正能坐下五个人就行了，并给予了他特别优惠，我说只要你去，只须贡献你的车和当司机，不用你分担油费和路费，住在乡下包吃包住，还有走地鸡吃，全不要你出钱，这价码应该算可以了吧？可没想这位仁兄不够爽快，一会说天黑不敢开车，一会说怕出车祸，并询问了诸多事体，比查户口的还详细，就差家有多少存款没坦白告他了。经我铁嘴钢牙的悦服，最后，他说有99%的可能会去，还要等第二天11点才定。我赶紧通知波波不要买票，并告之有神秘摄影师出台考察你是否够专业模特资质，等待我明天上午的好消息吧。没想到第二天仁兄将那最不幸的1%给予答复，得，大家还得上省站买票的干活。

去化州长途大巴车票130元，周五下班后启程，临走前堂妹小元冒上来QQ聊天，一看化州离湛江不远，灵机一动又临时增加了去湛江的节目，可衣裤鞋袜都没增加，以至后来一件走天下。

晚上车行五个多小时经茂名半夜1点多到化州，我们先坐下来小吃，头一件事就吃惊，大排档二元一碗粥，小菜随便加，心里暗喜，这么便宜！于是大家大啖，看到有煎红三鱼，划算呀，光这条鱼在广州得多少钱啊，我们赶紧吃鱼，尤其是波波的新未婚夫中行先生，吃了两条，波波不放心，还不吝漫游费猛打手机问当地的朋友，朋友肯定地回答说就是2元！放心任吃。吃完结账，伙记说一条鱼加三元，豆腐五角，其它是二元任吃的。噢，我是觉得不对劲嘛，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啊。当然，毕竟总价加起不贵，吃完找了个的士直冲乡下家门口波喊妈开门上楼睡觉。

第二天早起先去看鸡舍、菜地和老屋，波波村上的老屋都在后村，一个大村落现在荒无一人，整个荒废了，我感到很不解，全村人都搬到了公路附近，就为了离公路近一点吗？

这一天风很大，是春风，在田野里走着，吹得人非常舒服。

波波家新盖的楼在这个村算得上地主豪宅了，上下三层半，全装修。内外贴磁片，甚至连城里人不贴的阳台天花顶都贴了花花绿绿的磁砖，据说花了二十多万，原来的老房子没拆，新房子紧贴着盖，搞得不剩什么空地了，完全不像我想像的还有个带菜地的小院那种样子。和城里低矮一点儿的握手楼差不多了。

上午时分，家家户户大人们都在忙着杀鸡拔毛烧火煮肉，为着下午那个时刻而操劳着，波波父亲杀了九只鸡，拔完毛在那里直直地挺着等待食客。

中午在波波家吃完饭，工行就积极地帮着抬桌子，把拜神的东西都搬到操场中央桌子上供着，波说节目就要开始了，我们就跑到村子那块打了水泥的打谷场去，果然人头攒动。先是抬神队把原先放在庙里的神抬出来过堂，一会又来了舞狮队，还有武术队等，买杂货的小贩也云集在此叫卖，好不热闹。

先点香敬神、然后打鼓舞狮，后表演武术，然后道士和吹喇叭的搞仪式，最后是放鞭炮，一阵震耳的炮竹声和烟雾过后，烟消云散。大队人马又抬着众家什上别村闹去了。

下午波波到村里借了三辆自行车，我、小敏和波波三个骑着上化州玩，看了宝山公园（没有任何看头，就是爬了几个台阶），去了鼓楼等，将整个化州逛了一大圈就回村了，正如波妈说的，五点时分，通往黄竹村的公路开始塞车了，各种车辆全都挤在路上往村里赶，我们骑车的还好，钻来钻去钻过了。一回到波家，只看摩托车挤满了小院，波波家的亲朋好友不少，同学们在楼上打牌，亲戚在楼下聊天，不一会就开吃，预了七围，结果到了十围，小孩子不少，我们是住客，所以排到后面吃，先当专职摄影师，给波波的几拨老同学照相，同学们还好，大家一起聊聊天，那些亲戚很奇怪，吃完就走，走得飞快，似乎寒喧都省了，我说波波你们家忙了好几天累成那样就为开这顿快餐呀。

吃完饭和小敏帮着扫地，从三楼开始往下扫，扫了大半天才扫完，天哪，垃圾成小山，那杯盘狼藉的样子城里不会再出现了，晚上波和工行帮着洗碗，我想工行一定洗得腰酸背痛为了表现不敢说罢了。

每二天去尖岗岭、孔庙、本来想去名教村和倒流湾，没车，时间不够，昨晚吃饭打听波的中学老师又说不好，就决定不去了。中午波波中专同学热情请我们吃牛杂碎，很有当地特色，还带我们上了生态公园，后来就兵分两路，我去湛江她们回广州了。

要我说，化州的旅游景点无什特色，规划和建设都不到位，公园不像公园，窄小随意。好不容易有个鼓楼，可紧贴旁边就盖了座二十几层的住宅楼，把唯一的这个卖点也破坏了。孔庙很大，但是全部翻新，不仅化州，广东的很多地方现在建的庙都是一个毛病，和以前的历史完全脱节，这一个是由于现在缺少木头缺少建筑艺人，那种质感和需要挟以时日的技艺功夫难寻，还有就是建设者在文化理解上的差距，不可能建出原汁原味的东西来了。

不过，化州的农民可爱、纯朴，对我们那么热情友好又完全无所求，一听我们说西红柿好吃，波波的父亲第二天特地从地里摘了西红柿让带上。除了感动我还说什么呢？

（由于限制，粵西民俗照片请打作者名字见《韭娄的相册》）

2009年3月4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