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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往事又如烟 |
2011-05-25lvping.com |
秦淮往事又如烟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不知怎的,每次到南京我都会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并且自然而然地会想起这首词,这首词如同其他诗词散文的绝章妙句一样,已俨然是我身体灵魂的组成,只要触景感伤,就冷不丁的从骨子里就跑了出来……开宝八年,南唐后主李煜被俘后,掳至开封。在他生日“七夕”之夜,命宫里歌妓作乐,留下了这首充满哀泣悲怨的绝命词《虞美人》,声闻于外。宋主大怒,赐毒酒将其药死。但古往今来,这首李后主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便一代又一代地传颂下来。特别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更成为历代文人骚客和士大夫们忧国怀乡、悲情宣泄的口头禅。从夫子庙游览出来,已是黄昏时分。远处鳞次栉比的马头墙,重重叠叠地勾勒出一幅江南古镇的模样。到处茶坊、酒肆和商店的屋檐上积满厚厚的白雪,在冬日的余晖下,绵绵地、软软地映照落来,让人感觉暖哄哄的惬意。“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这本是柳耆卿描写杭州的句子,如今放在这南京夫子庙、秦淮河一带风光最是恰当不过的了。街头上形形色色的广告牌、霓虹灯被游人簇拥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涌起一股股盛世喧哗里特有的浮躁。橱窗里的内衣模特真人般的摆着pose,吸引着男人们的目光,或许也能引起女人们无限的遐想。所谓“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也不过如此吧。商店里的音乐不时传来最近特流行的草原歌曲,是乌兰托娅的《套马杆》和《高原蓝》;小贩依旧用地道的吴腔吆喝着,来自五湖四海红男绿女们南腔北调、兴致勃勃地在商店里或是地摊上讨价还价... ...好一派盛世中的歌舞升平。尽管是满眼的白雪皑皑,熙攘的人群还是让空气里弥漫着热烈的气氛。也许是年岁渐老的缘故,每次旅行中,遇到人多、嘈杂,气氛闹热的陌生环境,我都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惆怅和无来由的孤独感,而且经常的人神分离,灵魂脱壳般地分离出两个世界的“我”,而那个内心深处的“我”常常要霸道地独自享受那融于世俗红尘之中的出世和入世感觉。眼前的景致,忽然让我想起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来。 整幅长卷大致上分为三个段落,分别描绘北宋末叶首都汴京城(今河南开封市),清明时节的“汴京郊野春光”、“汴河繁忙码头”和“两岸热闹市井”,是反映宋微宗时代京城及汴河两岸建筑和民生的。时间久了,已记不起有多少个人物和铺子,也记不起有多少船只和车辆马匹,只觉得画面里熙熙攘攘的拥挤和喧嚣,如同当前的情形一般热闹。我顺着南来北往的人流飘来荡去,如潮水般的随波逐流,身旁的物景也如电影里的蒙太奇,一幅幅的支离破碎消失。沉醉在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的街景里,我不由有了一种时空穿梭的感觉,恍如隔世般萦回到千年之前的北宋汴京城。也是在这般朗月弥照的风花雪夜里,我独自一人背着手,在街头慢慢地踱着,四周依然是世俗人群的喧闹和拥挤……顺着“天下文枢”的牌坊下去便是乘船游览秦淮河的地方,也是著名的“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有“十里珠帘”的美誉。如今秦淮河上的船主要有两种:一是大船,机动的;一是小船,摇橹的。大船可容二三十人,雕栏画栋,里面清一色的古色古香,光洁的大理石桌面,旁边陈设着厚重的红木家具。绛紫色的玻璃窗格雕镂很细,配上些字画,也大有“室雅何须兰”的韵味,颇悦人目。摇橹船的规模虽不及大船,只能六七人乘坐。但空敞的船舱,精巧的栏干,加上较宽阔的舱前。特别是橹桨在水里那“吱吱哗哗”的声音,也着实系人情思,思古之趣盎然。尽管来过南京几次,但秦淮河对我来说此番却是初泛。我是一个喜欢怀旧和追古的人,平生最爱求索诗词歌赋之妙、琴棋书画之绝。很自然地,我选择了浪漫清隽的摇橹船。初上船时,天空还未断黑,船舷在岸边“泊-----泊”的拍打着码头。一轮满月透过杨柳的杈杈桠桠,渐渐地挂上蓝蔚的天空中,明亮而皎洁。整个苍穹铅华如洗,清朗似水,远处天际还留了些许落霞的抹红。在碧月朗照下,秦淮河的水黯阴阴的,厚而不腻,有如几十年前朱自清老先生赞美的“六朝金粉所凝”。河上所有的游船都悬着灯彩,黄黄的散光透出炫目的光晕,折射在水波里,那河水就圈起了缕缕的明漪,与月光融在一起,组成了光怪陆离的绝妙景致,好像一组组交响乐的五线谱,疏密有致,富于节奏感和韵律的跳跃着、变幻着。船娘是个十八九的小姑娘。她穿着统一的船娘服装,尽管有些肥大,但也婀娜多姿显出曼妙的身段;有股小荷才露尖尖角、鬓云欲度香腮雪的雅致,清纯秀美的鹅蛋脸上衬着如两尾小鱼一般灵动的眼眸;鼻子小巧精致,整齐亮白的贝齿如糯米一般;宛然一笑,便露出一个甜甜的梨涡,煞是清新可人。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姑娘不由让我想起晏几道的“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曾照彩云归。”细问之下,原来她是本地学院艺术系大一的学生,姓秦,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婉儿,寒假在家闲的无聊,出来打假期工的。怪不得举手投足之间颇有艺术工作者特有的身形气质。看得出,她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孩。一声清脆空聆的声音:“坐好!开船啰!”,摇橹船便像醉汉似的晃悠悠驶离了码头,扑向依稀散泛着星星灯火的无边黑夜。秦淮河的碧波恬静而委婉,顺着两岸的河房一路蜿蜒至东水关,再折向南去。碧幽幽的河水在摇橹的诱惑下,忧怨的呻吟着,就好像已经载不动千年的情思风月。远处不时飘来几盏游人逐放的纸船灯,点缀着水里那轮满月,在金蛇荡漾的波光里摇曳。青灰色的文德桥孔与河水中的倒影,浑然一体溶铸成隽秀精致的圆拱,如梦如幻,由远渐近。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秦淮河上的桥处处都显现出沧桑历史的刻痕,这让我想起了姜夔一首描写扬州的词:“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也是在这夜雪初霁,荠麦弥望的夜晚,南宋的姜夔路过扬州,见“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戌角悲吟” ,于是感怀乱世,借古讽今,不禁怆然涕下。在过春风十里,解鞍少驻初程的季节,写下了这段震烁千载的佳句《扬州慢》。二十四桥?二十四娇?逝者如斯乎。据说,扬州现在已无从考证二十四桥的存在了。这时,婉儿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秦淮河是古城金陵的起源,又是南京文化的摇蓝。有十里秦淮,六朝金粉的美誉,更兼十代繁华之地,游客云集之处。其“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流,甲于海内”。因其得天独厚的地域人文优势,从古到今,在这美称“十里珠帘”的秦淮河风光带上,点缀着数不尽的名胜佳景,汇集着说不完的轶闻掌故”……过了文德桥,秦淮河便收起夫子庙的繁嚣,静静地流淌起来。这时河上泛起了薄薄的烟霭,朦朦胧胧的,像把水波上笼起了一层轻纱。婉儿的声音在冬夜清风里越发娓娓动人,像夏夜里的蛰鸣蝉噪,清新悦耳。我有些醉意了,晕晕地像在梦境一样,不知是天上,还是人间。我独自坐在船头,望着清冷的月亮,搓了搓手,呵着气。手中冉冉升起的白色气雾,我渐渐地沉浸在朱老先生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里:“那晚月儿已瘦削了两三分。她晚妆才罢,盈盈的上了柳梢头。天是蓝得可爱,仿佛一汪水似的;月儿便更出落得精神了。岸上原有三株两株的垂杨树,淡淡的影在水里摇曳着。它们那柔细的枝条浴着月光,就像一支支美人的臂膊,交互的缠着,挽着;又像是月儿披着的发。而月儿偶然也从它们的交叉处偷偷窥看我们,大有小姑娘怕羞的样子。岸上另有几株不知名的老树,光光的立着;在月光里照起来,却又俨然是精神矍铄的老人。远处——快到天际线了,才有一两片白云,亮得现出异彩,像美丽的贝壳一般。白云下便是黑黑的一带轮廓;是一条随意画的不规则的曲线。这一段光景,和河中的风味大异了。但灯与月竟能并存着,交融着,使月成了缠绵的月,灯射着渺渺的灵辉;这正是天之所以厚秦淮河,也正是天之所以厚我们了。”在儿时,已经读过朱自清老先生的《荷塘月色》了。当时父亲逼我整篇文章背诵,我却总感觉朗读得有些生涩拗口,背不下来。到后来长大了,见识广了,回忆品味起那美伦美奂的词句如诗一般的优美。其遣词造句的精准凝练,清和自然,那是散文圣手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令人钦佩不已。“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舞女的裙……”所以,后来去清华大学念书的时候,在一个皎月的夜晚,淡淡云彩有所遮蔽,我还真的半夜三更跑到荷塘边慢慢踱步,去体味那“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自由世界的感觉。古往今来,“秦淮风月”似乎是每一个中国才子佳人永恒的风流梦想。想到她,就定会想到香艳绮丽,想到风流倜傥。特别是有些文化底蕴的读书人的心目中,散文里那种媚艳迷蒙、如醉如梦的暗示,让你无法不想像着秦淮河那波光晃动,两岸桨声灯影里人家的丽影。在这十里秦淮河上,听一听江南小调,品一品香茗佳肴,用浅斟低唱、丝竹弦乐来挥一挥尘世的浮名跌宕,无疑是洗涤人生失意怠倦的最好方式。秦淮河边绮窗丝幛的河房在微凉的冷风中,弥漫出幽然的古味。在这样的居所里,可以凭吊,可以摩挲,也可以无限遐想。中国人对人居的追求是唯美的,并且对于美的理解含蓄而写意。理想居所的唯美,讲的就是“天人合一”和“道法自然”。总希望自己的栖息地是个能安下心来“过日子”的地方。不管是官宦迁客的归隐,还是巨贾鸿儒的府第,都一味地追求着“诗意的栖居地”。无论是小桥流水、茂林修竹、奇石假山、雕梁画栋,都要体现诗情的安逸和禅意的空灵。直到自己一生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地自然的蜕变。也正是这样的追求,才留下了秦淮人家那些蕴含深邃的庭宇院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居住在这样的美居里,既可以修身养性,又可以品茗听曲,或是吟诗作赋,独钓寒江雪……最后,一切都凝成了“神马都是浮云”的感慨!苍黝蜿蜒的城墙轮廓带着千载的羁绊和落寞,在澄清的月空中抹上一笔浓黑,笨拙地勾出了不规则的曲线。被城墙和垂柳条隐隐约约间隔开的远处物景,烟水苍茫,空濛天际。摇橹船头依旧带着隆起的顶棚昂首向前行进,仿佛要剖开这无边的黑天鹅绒般的夜幕。过了利涉桥,便望见了东水关。忽的,摇橹船剧烈摇晃起来,我瞿然而惊。原来一艘豪华的机动船,大大咧咧地从我们的船边驶过,隔船的船娘和游客们的打浑声不绝于耳,随冰凉的晚风逐渐消散。船上除我之外,还有两对情侣卷缩在船舱里旁若无人的亲热着,不肯欣赏河外的美景。婉儿也停止了解说,见我一个人无聊,便主动东一句、西一句地和我聊起往昔秦淮河的艳迹。秦淮河相传是秦始皇东巡时,为了破金陵(南京)之龙脉,引淮河水入城而凿。在河上最古老的“长干桥”旁,是公元前400多年越王勾践建造了最古老的城池——越城。这一带又叫“长干里”,唐朝大诗人李白曾有一首著名的诗《长干行》就是描写这里的,其中“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更是成就了耳熟目祥、家喻户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等著名成语。沿着古河道向西又有古石头城遗址,是三国时的城防工事,诸葛亮路过此地曾写下了“钟山龙蟠,石城虎踞”的名言,所以南京又还有“石城”的别名。六朝时,秦淮河成为文人骚客诗酒风流的胜地,两岸的乌衣巷、朱雀桥、桃叶渡都纷纷进入骚人墨客的华章诗词间。“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映婵娟”等等。当时的秦淮河两岸酒肆商铺茶坊林立,气氛奢靡,无数青楼歌船往来穿梭于河上。许多佳丽歌妓寄身其中,轻歌曼舞,菱歌泛夜,无数才子佳人风尘旧事留传千古。所以唐朝诗人杜牧曾写过“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忘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首著名的《泊秦淮》是用来描述当时盛极一时的灯红酒绿和六朝金粉醉生梦死的景象。明朝时秦淮河畔更加繁华,明太祖朱元璋又下令元宵节时,在秦淮河上燃放纸船灯万盏,据史书记载“秦淮灯船之盛,天下所无。两岸河房,雕栏画槛,绮窗丝障,十里珠帘”。 秦淮歌姬更可谓名动四方,声噪一时。比如明末“秦淮八艳”李香君、董小宛等都是后世传名的秦淮佳丽。清朝著名小说《儒林外史》中也写道:“(南京)城里一道河,东水关到西水关足有十里,便是秦淮河。水满的时候,画船箫鼓,昼夜不绝 ……”月夜,在秦淮河水里的拉起一丝丝金色的清丽长影。抬眼望去,远处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蓝蔚的天,颇有香艳和华媚的光景;而这边呢,橹桨声“吱吱哗哗”的翻转出一段段活色生香般的夜宴笙歌,繁华与奢靡。在波光粼浔中,摇橹船缓缓地傍岸了。这时,婉儿也收起适才聊天时天真无邪、畅所欲言的模样,礼貌而职业化地与客人们打着招呼。如夜莺般声舌啭动:“各位游客,到岸了。欢迎您再来秦淮河游览!” 声音仿佛来自空中的天籁。我从心底里升起了一种(股)莫名的惘怅,尽管眼下华灯交影、佳月美人,但我终究是秦淮河上一位转眼即逝的匆匆过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是啊!人生苦短,在生命的长河中(里),好好珍惜美好的瞬间吧!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轻抚在我略带酒红的脸上,清冷而润泽。秦淮河的绿波是茵如陈酒的,浓腻香媚。满载着沉沉的历史,留下了数不清的惘然愁绪和幽怨悲泣,也留下了数不清的侬情蜜恋和温文儒雅。曾经记得易中天先生说过:南京是个伤感的城市,而秦淮河则是它眼中最悲的那滴泪。不知是不是易先生过于的矫情,总之,此时河中眩黄着的灯光,纵横着的画舫,以及悠扬着的笛韵箫曲,夹着那“吱吱哗哗”的摇橹声,终于使我又一次邂逅了那伤感如烟的秦淮往事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境界?是禅意? 岁月如梭,波声依旧,于是便有了《虞美人.秦淮》:东关暮雪桃花渡,灯火阑珊处。稀疏船影入芳丛,乌衣巷前,曲尽小楼空。翠帘罗绮黄藤酒,明月几时有?秦淮往事又如烟,二十四桥,南浦玉人眠。http://blog.sina.com.cn/zzbzho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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