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丽江时,正是一场不期而遇的雨。 雨丝开始轻轻的洒在街上,房上,人们的身上。雨丝洒在街上时,每个雨滴都在地上反弹出许多更小的水珠,用它的行动来向世界证明宏观世界的欢乐;洒在房上的,静静的汇成一股股水流,沿个青色瓦楞间的沟壑直到屋檐,一滴滴跳进每个前辈们开拓出的小水塘里,谱写出一首首动听和音乐;洒有人们身上的,去一下子钻进了人的身体里,仿佛就跟人融为了一体,再不愿出来。 雨慢慢的大了,雨丝也不在是断断续续的了,一根根从天到地的细线,在天地之间拉起一幅白色的幕布,难道还有谁在准备这放一部写实风格的电影大片么? 一 风 起风了。一阵风袭来,仿佛为雨丝注入了灵性,或直或斜的雨丝,交错着,纠缠着欢快的跳到地上。直直的雨丝依然轻轻的落在街上房上;斜斜的雨丝却调皮的触摸那些躲在屋檐下的人们,特别是本就衣衫单薄的少女们,在雨丝的抚弄下,更显曲线玲珑。------原来,雨也是好色的啊。 远远看去,古城的红墙碧瓦在烟雨朦胧里犹如一个戴个面纱的少女,在向人们尽情的诉说,展示她的神秘,她的空灵,她的柔情。 二 水 水是几百年来古城的灵魂所在。 依山跨水而建的古城,水随街走,街依水筑,整个小城就是一张树状的水网。有水就有桥,古城河长桥多,300多座朴实无华的石桥、木桥将古城连成了一体。清亮亮的河水或在古城人家门前,或在屋后,或绕墙而行,或干脆穿室而过。水色清纯,明静灵动,街街有河,家家垂柳,户户流水。透过这清澈的河水,仿佛可以看见小城蕴含的灵性和勃勃生机。 古城内家家有小院。从大门进去,我发现纳西小院其实是典型的汉族三坊一照壁。纳西人喜好花木,家家果木扶疏。古朴幽静的五彩石路,雨季不泥,旱季无尘,石上花纹图案自然雅致,格外古朴典雅,路旁流水潺潺,小河旁垂柳依依,徜徉于蜿蜒的窄巷中,抬头会有一丛葱翠的树或几枝红艳的花朵从墙上斜伸出来,撒满绿荫和花香。脑际便刹那间展示出一幅曲径通幽的画面来。 顺着这曲径,我漫步在小街上。在小街旁约间隔500米,便有一个古城特有的"三叠泉"一泉分三池,从高到低,分别用来饮用,淘米洗菜和洗涤衣物,之后的水便流入河道,灌溉田园。早在很多年前的纳西人就已经明白水资源的重复利用和环保了。 古城依水而建。那水从玉龙雪山上消融而下,沿着水渠缓缓地流进古城。不缓不急的水流,清澈,质朴,宛如古城中的纳西老人,用自己的方式,讲述着属于古城的神话。 街道不宽,全是用当地特产的五花石铺就。在一家银饰店门前的石板路上,刻着个"信"我想可能是这家银饰店店主的诚实守信经营得众人之赞吧。 街两旁的居民建筑融合了汉族、白族和纳西族三种文化,独具特色。它们没有白族房屋精美骄傲的飞檐,瓦上的青苔,古旧班驳的木柱,湿漉漉的石板,让时间似乎也放缓了脚步,留给人们的,似乎还是唐朝华丽的回忆。 三 魂 丽江是两面性的:一面是淳朴,是原始,是安宁。那是丽江的黎明;一面是庸懒,是绚烂,是狂野。那是丽江的暗夜。走在一条游客稀少的老巷中,看到两个纳西族老太太穿着"日月同辉",安静地坐在古旧的木头门槛上,看着来往的外乡人,间或用她们的语言聊上几句。眼神和笑容如雪山一样纯洁而不容亵渎。 一个被脸上、手上、衣服上层叠的褶皱淹没的百岁老人,就在此时,忽然地出现。她绻缩在破旧繁复的衣饰间,象一个幻象般出现,慢慢游走,消失。这是土俗中不能被打扰的人,是时光冲刷不走的尊者。一百岁,不能问,不能惊动。就在这一刻,感觉凝固,百年的厚重从四周重叠的房屋层层地压过来。百岁,人的一生,时光的一瞬。 近处,寺庙里的钟声响了,"当--!当--!当--!"缓慢,清晰,绵长。。。。。。。。。 丽江古城的精髓在于她传承着过去,纵容着现在,假想着未来。她让传统、时尚,回归、潮流,相依相存,共融共生。晚上,你可以坐在古老的木桌旁,桌上却摆着原汁的法国菜,身边淌过玉龙雪山的溪水,耳边响起重金属摇滚,脚下却踏着千年的石街,木桥下漂过一只只萤萤的河灯。这种隔世之感,顿时让血液变得轻盈奔放。 然而,丽江古城的包容终将带来毁灭性的文化灾难。也许在1997年12月3日,丽江大研古城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那一天,四方街"披星戴月"的妇女载歌载舞的背后,没有人去想这个荣誉将带来怎样深刻的变化。作为古城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正在异乡商贩的吆喝声中没落。旅游商品的交易,商业性的"作秀",污染,粗暴地代替了古城的真实。 印象中那个有着安静的街道,暖暖的阳光,听见脚步声,纳西老人会从自家木屋探头瞧瞧的质朴的丽江,渐行渐远;那段盛唐的记忆,将在古城的"新貌"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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