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拜别北京五色土的社稷坛

拜别北京五色土的社稷坛

文/木伯

再读秦老的《社稷坛抒情》，字里行间还是一片浓情：

北京有座美丽的公园，公园里有个用五色土砌成的社稷坛：在庄严的宫殿建筑之前，有这么一个四方的土坛，屹立在地面，东面是青土，南面是红土，西面是白土，北面是黑土，中间嵌着一大块圆形的黄土。这图案使人沉思，使人怀古。遥想当年帝王们穿着衮服，戴着冕旒，在礼乐声中祭地的情景，你仿佛看到他们在庄严中流露出来的对于“天命”畏惧的眼色，你仿佛看到许多人慑服在大自然脚下的神情。每年的今天，多少尊贵的帝王们都要降下龙身，虔诚的跪拜在这里，祈祷土地肥沃，祈祷子民五谷丰登。…….

尽管这片五色土是那么渺小，但是这泥土代表着的是整个的华夏大地，代表着这篇广袤的大地上胼手胝足的亿万劳动者。没有这泥土，根本就不会有泥土上建起的宏伟的宫殿，不会有一切中华民族的人类文明。

在这个土坛上走着，仿佛走进古代，走到一望无际的原野，走进莽莽苍苍风声如吼的秦川，走进一个个戴着草帽穿着芒鞋的古人，走进一堆堆五色泥土生发的五彩的收获。走进亿万年人们丰衣足食的梦想。

然而，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远了，就像秦老说的那样：这社稷坛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儿神秘庄严色彩，只是一个历史遗迹。只是剩下一片荒凉，只是一把五色的泥土。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隆重，再也没有了历史的辉煌，再也不能代表任何人类的企盼！

帝王们走远了，官员们离去了，种地的越来越少了，原来的五色变淡污染了。没有人还傻傻的敬畏着这片土地，没有谁还在等待任何土地的收获。因为三十年的发展井沿，我们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发展道路：

八百里秦川，一千里污染，渭河告急，黄河告急，延河告急，汾河告急，三峡库区告急。究竟向谁告急？向谁呐喊？总理？省长？还是县长？

有水皆污、逢雨必酸、污染之重触目惊心、不能再拖下去了、企业偷排废水、弄虚作假的现象仍然十分严重、排污单位对污染物排放量及其污染情况虚报瞒报的现象还相当普遍……，口号喊了多少，文章发了几版，红头下个几个，反正看见的都是别人地盘上的，忽视和掩盖的恰是自己管辖区的；走了环保检查的，来了政绩考核的，都是例行公事的，剩下一如既往的。

工业发展了，发展产物自然增加了。铬渣综合整治方案出台多少年了，安排的43个治理项目计划处置量410万吨，处理的结果不错了：成绩是了巨大的：截至目前已处置铬渣17．3万吨占计划处置总量的4％！

发展是第一要务的。该停的企业合并了，该关的工厂改名了。政府政绩飞升着，国民经济GDP完成着，社会一片大好着，人民都在幸福着！

群众说“拿污染与吃饭相比，我们更愿意前者”。官员是“环保合格了，企业没有了，百姓没饭了，官员没政绩了”。在利益诱惑面前，在政绩考核之下，管他今天吃的祖宗饭还是子孙粮！

当然，发展也可带来好的效果：这条河成了臭水沟，那一带成了绝户村，水不能喝了，菜不能吃了，庄稼不能种了，人们多数升仙走了。这不仅对减少我国人口压力起到了很好的作用，还对解除外国对我国粮食供应的担心有了更好的注解！

……

北京社稷坛的五色土现在是那么可怜，就是没有就被人彻底遗忘了，也已经再不能长出任何丰收了。中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除了作为企业工厂的基地，作为城市高楼的占地，作为排放污染的场地，似乎也没有其他作用了。

相信不远的一天，我们就真的现代化了：不再食用土地上的粮食，改在太空或者海上养殖；不再饮用河里的淡水，改成全部海水淡化的矿泉水；不再等待大棚的蔬菜，而全部使用药厂生产的维生素和钙片，……这样的话，几个世纪以来中国人东亚病夫的耻辱将彻底摆脱，几千年来中国农耕文明的落后将飞速改观。未来强大的中国降以工业发达国家的新面貌，屹立在世界东方，挺身在世界文明的民族之林！

那样的日子，将是13亿中国人值得永远庆祝的盛大节日。

那样的日子，就是北京的社稷坛上，也将考虑建造一个小型企业或盖上一个精美的大楼？！成为历史永久的纪念！

再见了，五色土！永别了，社稷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