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卢沟桥畔的遐思

此外。在卢沟桥两端，各有两根石制华表。东面的两根华表和东北角上的3只石狮，其石质和雕刻风格与桥栏杆早期雕刻的石狮相似，估计至少为明代遗物；西面两根华表的云版及3朵卷云，显得比天安门、明十三陵的华表云版更为古朴，很可能是金代建卢沟桥时的原物。由此也证明了历代封建王朝对卢沟桥的重视。

《帝京景物略》还记载说：“考卢沟水，出太原天池，伏流至马邑，从雷山阳，发为浑泉，是曰桑干水。”这条从我的原籍山西大同一带流淌过来桑干河，携夹着黄土高原的泥沙，在昌平境内的大山中左冲右突，如一条黄龙转入宛平县境，在北京这一段俗称黑水河，又名无定河，清朝康熙年间改称永定河。由于走出昌平后没有了大山的拘束，该河常常泛滥成灾。经过金元、明清不断地修整治理，才被驯服。在民间传说中，是卢沟桥的修建才锁住了这条桀骜不驯的黄龙。

由此看来，卢沟桥声名远播，虽然和“卢沟晓月”史不绝书，“卢沟桥事变”警钟长鸣，有直接关系，但卢沟桥自身的功能和特具的魅力，也是勿庸置疑的。

虽然卢沟桥桥东的汉白玉石碑上留有清乾隆皇帝御笔题写的“卢沟晓月”四个大字，但是，将卢沟桥与拂晓，以及拂晓时天边那弯下弦月联系在一起，寄托抒发情思的发明者，却并不是乾隆皇帝。

如果说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是一幅没有固定描写对象的素描画，《帝京景物略》记载的明代诗人胡广、杨荣、王洪咏唱的“断云斜月色茫茫，照见桑干河水黄”；“河声流月漏声残，咫尺西山雾里看”；“河上人家尚掩扉，河中孤月荡寒辉”等诗句，已经将“卢沟晓月”绘制成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浓墨重彩风俗画卷。乾隆皇帝拾前人余啐题写的这四个大字，充其量只能算是他以皇帝的名义，为自金代以来就为人津津乐道的“燕京八景”中的“卢沟晓月”，又下发了一个表示认可的“红头文件”而已。

我像一个有多动症的顽童：一会儿围着桥头的华表上下寻摸，一会儿抚摸着桥柱上的石狮脸对脸地贴近端详，一会又让自己的手臂越过“说明牌”的阻隔，去触摸那被保护的“原装”铺桥石板；一会儿又把手指伸进桥栏一个好像是被子弹击伤的窟窿里抠摸不已……“老顽童，你能不能安定一会儿？也不怕人笑话！”妻子对我的“癫狂”终于忍无可忍。

我把右手伸出的食指放在唇前，朝她轻轻“嘘”了一声：“别打断我的思维，我正在对卢沟桥这个中华母亲的“肚脐眼儿”进行研究！”

“在中华民族有文字记载的几千年历史发展进程中，由于卢沟桥地处南北交通的要冲，从先秦至明清，该地区，既是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互相争斗的触发点，又是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互相融合的肚脐眼。因此，我正在思考，与其将卢沟桥当作一个饱经沧桑的历史老人来瞻仰崇拜，不如将其作为研究中华文明发展传承的‘肚脐眼儿’来解剖分析”。

听到我的“奇谈怪论”，不仅同行的妻子批评我离经叛道，连思想一向活跃的大女儿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耐心地向她们解释：无论是一个地区，还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民族，一种文化，包括我们居住的地球和宇宙，在自己的腹地（中心区域）都有一个类似肚脐眼的地方。而“肚脐眼”只是一个借代词，其具体的代指或蕴含，因人和事的不同，而有其独具的特色和具体的内容。《现代汉语词典》为“肚脐眼”所作的定义，只有短短一句话：“肚子中间脐带脱落的地方”。而它对“脐带”进行诠释的字数却翻了一番，使人们能进一步加深对肚脐眼作用的认识：脐带是“连接胚胎与胎盘的带状物，由两条动脉和一条静脉组成。胚胎依靠脐带与母体发生联系，是胚胎吸取养料和排出废料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