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奔过摇摇晃晃的吊桥,像所有初到农村的城里人一样,大家显得异常兴奋。我总说,要稳重要稳重,他们总不听,看,兴奋过了头,被村民拦住了。问我们去哪儿? ——嗯,随便走走。 ——交费。 ——交费?随便走也交费? ——走到我家承包的果树林里了,所以交费。 ——那,好吧。 于是交了费,于是可以继续随便走,收了钱眼见村民脸上有了笑容,好心告诉我们往上走,右转再左转再右转再左转,就能转到那片还没开发的野长城上去了,与此同时跑来了一位热情的导游,一看就是当地的,跑到我们前面为我们带路,后来被我们热情的称之为“白导”。有了白导带路,省了不少冤枉路,看到岔路也不怕,惟一遗憾的是白导不爱说话,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在我们眼看就要登上长城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跟前面带路的白导说话,话说得很不客气,我们赶过去一看,是一位老年妇女,脸上爬满了皱纹,腰板儿倒挺得很直,她说这里不能过,这里是她承包的果树林。 ——可是,我们在下面交费了啊。 ——他是他,我是我,这一大片都是我的果树。 ——那,上面还有没有别的收费的了? ——没有了,都是我的,没别家了。 ——那,好吧。 于是交了费,于是可以继续向上爬。再爬不远果然就到了美丽的长城,这里真美,一个人都没有,宽阔的路面只有我们,正要撒欢——来了三个戴红袖箍的,天晓得从哪里掉下来的,他们说他们是镇政府的,叫我们快走,这里没开发呢,不让玩儿。 ——可是,我们交费了啊。 ——不管,那是你们经过人家果林,跟长城没关系。 ——那个。 我很想问他们上来经过果林交费了没有,可是白导直冲我递眼色,好吧,我说我们照两张像就走总可以吧。 他们同意了,让我们快照。照完快走。于是快快照了相,又爬了下来,白导送我们到吊桥就一步也不走了。我们回到农家院,吩咐主人快给我们把炕烧热了。主人很纳闷,说这么早就烧炕没必要,天还热。我恨恨地说,叫你快烧你就快烧,你觉得热,哪里晓得我们可都快被冻死了呢。 主人烧炕去了,院子里的狗一齐狂吠,想要证明我们的决定是错误的。院子外的栗子树上一阵噼啪乱响,掉下很多开了花的栗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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