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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潭柘寺，因为路途不熟，颇费了一番功夫，也许是佛祖冥冥中的考验？虽然经过了十几
年
的唯物主义教育，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也自认为自己没有上苍眷顾、命运全靠自己，但这
次
去潭柘寺，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愿望：参点禅悟点道，或者经大师点化，开启心智，破
解
迷惑，让生活藉此少点沉重。也知道现在的寺院都成了香客游人簇拥之地，佛法已音踪难
觅
，但还是希望有古刹深宅、老僧古树、钟声斜阳，静静地坐坐，平和一下心境，去一些烟
火
气，也是好的。有朋友说，所谓的佛之类的信仰，大抵是人在无助时的心灵寄托，希望有
超
自然的力量能给予自己一点帮助，深以为然。旁边的MM问我寺里有无拜佛之地，我没有讶
然
，知道她最近颇不顺利、又无力解决，不知佛家所说“无为无欲”意为何物，或者就是忍
受
着困苦血淋淋地在面前疼痛，用普度众生或极乐世界的信念来支撑。
车渐行渐高，不一会就进入山中，周围树木青翠、群山空蒙、薄雾缭绕，心中霎时安静了
许
多。路旁有一溜一溜的蜂箱，头顶树林中偶尔露出一角屋檐，郁积的心情也随着风和云雾
渐
渐消散于群山之中，非常惬意，心里暗暗希望这样的路长点，希望潭柘寺远点，虽然天已
不
早。
潭柘寺还是到了，说是九峰环抱，果然不错，几重台阶上去，先就有了清净肃穆的味道，
卜
卦卖山果野菜的比游人多，生意颇为萧条。寺前的牌坊、山门很有气势，盘龙松卧龙松肆
意
游走，乌龟和麒麟石雕显然非等闲手笔，一派“敕建”模样，可惜门票太贵，我们不打算
进
去，就在外面晃悠，游人不多，半天就只进去了一个团。卖文物的商店外面摆着几尊根雕
佛
像，弥勒佛足有一张席子大，其它两尊“瘦子”有我两个高，都巧借古树残枝雕成，确实
是
精品。在寺门前徘徊良久，终于了辨清了柘树，噢，潭柘寺的名字来源于寺后的龙潭和山
上
的柘树，所以民间一直称为潭柘寺，虽然康熙名之为“岫云寺”，但仍抵不过民间的力量
。
时间还早，我们就去爬后面的山，青石路，婆娑树，斑驳影，实在是莫大的享受，终于被
周
围的静谥吸引，赖着不走了。坐下来听蝉鸣、鸟啼、风声、树声、水声，山风浩荡，一刻
的
快意胜过了万千分秒的昏噩，果然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天空极蓝，云白得耀眼，就飘在
山
顶上，似乎伸手可及，云在向北方快速地飘，我知道不会有风雨的侵扰，就安心地看云变
幻
出千姿百态的奇异景象，佛门奇缘呀。脚下寺里传来隐隐的木鱼声，使得我睁开眼睛向寺
里
望去，寺依山而建，从这里正好看见一重重的殿顶铺排上去，光华灿烂的，想在寺里的人
，
那能看到这般摆场，没有进寺的那一丁点的遗憾已一丝不剩了。寺周围有深深的壕沟，象
护
城河一样地围着，忽必烈的女儿XX公主曾在此修行，历朝的王公国戚也常来光顾，这寺的
派
头，就靠了点皇宫的样子。偏偏我对小庙老僧更感兴趣，看一条长长的台阶上面有一小院
，
就来了兴致，几下登上去，小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好象锁了很久，匾上写的是“老虎
洞
”，很有意思，越过围墙看去，院内有很大的动物模样的湖石。这个不知为“洞”为观的
地
方，显然很久没有人来了，台阶上枯枝横陈、青草杂生，一千七百年的寺院群，不由得透
出
古老和神秘。
继续上山，已没了青石路，草丛和乱石中似乎有道，就信步由僵地走，有一老人背着沉重
的
篓，晃悠悠地跟着，还有一胖的年青人，几下就蹿到了我们前面，攀谈几句，知道了他就
在
山上的村里住，村里人很少，有口井维持着生计，村后面的山上就是龙潭，听到有甘洌的
井
水，我喉咙立即干了，步子也快了起来。进了村子，没一个人影，门窗大致都雕刻地很精
美
，但却空洞洞的，门是用枝条编的，却上了锁，不知那个更结实，有的房顶上破个大洞，
空
气中有股酸腐的气味，一个被遗弃的空落的村子，走得心里惴惴不安。虽然有一只狗叫，
似
乎也有鸡鸣，但始终看不到人，刚才的那个青年，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怎么走，我
们
终于停下，在一个看来较整洁的院落外面扯开嗓子喊：“有人么？”里面却很快就有了应
“
水，我喉咙立即干了，步子也快了起来。进了村子，没一个人影，门窗大致都雕刻地很精
美
，但却空洞洞的，门是用枝条编的，却上了锁，不知那个更结实，有的房顶上破个大洞，
空
气中有股酸腐的气味，一个被遗弃的空落的村子，走得心里惴惴不安。虽然有一只狗叫，
似
乎也有鸡鸣，但始终看不到人，刚才的那个青年，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怎么走，我
们
终于停下，在一个看来较整洁的院落外面扯开嗓子喊：“有人么？”里面却很快就有了应
“
有人”，出来一个中年的阿姨，解开了篱笆门，听我们讨水喝，她转身拿了桶和绳，带我
们
去井里打水，说是家里的水不凉了，让我们受宠若惊。井黑暗幽深，打出来的水却甘甜清
凉
，比我们带的纯水好喝多了，饱喝一气、灌了两瓶后，又暴胗天物地用它洗手冲凉，看它
哗
哗流淌，有了挥霍的快意和内疚。阿姨穿的汗衫已破朽了，她说大儿子出去了，小儿子在
下
面的寺里干活，孩子上学要去六七里外的潭柘寺镇，没地方可搬去，生活颇为不易，说“
宁
住寺前不住寺后”的俗语，听得我们在心里唏嘘，一路看来，潭柘寺的香火并不旺盛，那
些
卖零碎的当地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呗。
打听得龙潭还远，惦记着回程的车，我们只得下山，和热情的阿姨道别，一边想，在这样
寂
寞空旷的地方呆着，难得见到一个活人特别是陌生人，见了自然就想有点事说点话，所谓
的
热情纯朴，就是这样形成的吧，所以越是荒远的地方，人越是热情纯朴，而几十公里之外
的
那个都市，人挤着人，努力地在逼仄的空间里维持隐私，人情淡漠，坚硬如铁，相处几年
的
同伴，也难得有这样的举手之劳吧。
下山的路似乎很短，倏忽就到了，正巧赶上了要开的车，才记起包里还有一空瓶，为没有
多
灌一瓶水而遗憾，心想要把这瓶水带回城市，润泽干涩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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