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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加州游记
KL1
(1) 从硅谷开车到洛杉矶
借九月三号美国劳动节，我们去南加州的橙县(Orange County)
探望同学。我这位同学以前专业是物理，在美国物理专业不容
易找到工作。经过努力他得到留校工作机会。当时美国经济不
景气，大家还颇羡慕他。后来，众多同学都相继毕业在外边找
到工作。他依然在学校的物理实验室工作至去年。经不住其他
同学在外边得到高薪工作的诱惑。经过一番努力，半年前他得
到了现在这份工作。比工作更让人羡慕的是公司地处美国最适
合生活、居住和退休的两个城市之一的南加州橙县(另一个是
北卡州的首府Raleigh)。橙县我以前出差和找工作都去过，对
那里印象非常好。橙县在洛杉矶南边，是大洛杉矶的三个主要
县之一。洛杉矶是个发展很快的城市。因为发展快、富人多，
很多打工族、贫困的移民和难民同时也都被吸引过去。所以老
城区越来越拥挤、脏乱。社区环境、治安也越来越差。以白人
为主的白领高薪阶层就向洛杉矶南部搬迁。形成了富有和适合
居住的橙县。和当初一样，因为富裕阶层的迁入，大批墨西哥
偷渡和其他低收入阶层也涌入橙县。于是白领阶层又向橙县最
南部以前没开发的地区迁移。照这样下去，将来会怎样不知道，
目前南橙县状况真是非常非常的好，可以说到了它的鼎盛时期。
除了供富人度假和享受美丽如画的New Port Beach和豪华的
Fashion Island商业中心，广大其他地区大片的是供上层中产阶
级居住的Single House 群(小洋楼)。社区服务完善、配套、布局
合理。道路平整、宽阔、乾净。交通标识清楚、醒目而又不破
坏景色。花园、绿地、树木保养得井井有条、美丽爽目。距离
太平洋几个著名的海滨都不超过二十英里。除了夏天气候比较
乾燥、树木需要时间成林算是没办法的缺点外，很难挑出其他
不足之处来。
好几个星期前，我们就开始计划这次访问。我仔细研究了地图，
从硅谷到洛杉矶有两种走法。一种是取101公路直接向南出硅
谷。这条路途经一些中小城市，有些“光景”可看。另一个就
是先绕到中部的高原地区，取道五号州际高速公路南下。因为
我们是星期五中午出发，我希望天黑前赶到那里，避免摸黑找
路。估计七个小时可以赶到(地图上说旧金山到洛杉矶一共有
340英里)。所以最后我决定走车速比较高的五号公路。因为旧
金山湾区和洛杉矶属同一个时区，我估计天黑时间大致是一样
的。五号公路是美国西海岸贯穿南北的最大公路。公路上限时
速大部份是70英里。根据我以前总结出的“十英里原理” (就
是说高速公路上开车不超过上限时速十英里就不会被抓罚款。)，
我把时速定在75英里上。让车自己跑，我只在车多时候减速去
控制。后来发现，时速75英里还是比较低。大部份车都要超过
我们。于是又把速度提高到时速79英里。这样，大多数车和我
速度差不多了。少数比我快，就让它们快去吧。我可不想吃那
张罚单。中部高原实在没有什么风景好看的。大部份是黄黄的
农田，远处是竖着好多风力发电机的荒山。因为没有风，它们
都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发傻。近处比较多的是几十米高的高压电
力铁塔。偶尔出现一些引水渠、水库就算是风景了。开了将近
两百英里，找个休息站，下来休息。随后又继续前进了一百英
里。从地图上看，已经到了洛杉矶北边山区边缘了。下来给车
加了油，看来到目的地要比340英里多了。随后我们驱车进山。
美国的高速公路设计得真是好，即使是这样复杂的山路也可以
开到时速60英里以上。开了一会儿，到达一个中等大小的城市，
估摸应该算是洛杉矶的一个卫星城。看看太阳还高，就下来吃
饭。不慌不忙地吃过饭后，我们悠悠走出饭馆。哎呀，路上怎
么这么多车？糟糕，原来今天是长周末前一天，又赶上下班高
峰时间。看看太阳，怎么天已经昏暗下来了？赶快出发。再想
想看，经度上说，洛杉矶在旧金山的东边，所以虽然它们在同
一个时区，白天时间差不多长，但天黑要比旧金山早很多。我
失算在这里了。我们的车进入洛杉矶市区时候，天刚好擦黑。
我们随着下班的汽车洪流缓缓前进。还没走出洛杉矶闹市区，
就已经黑到底了。道路破旧不堪，路面上黄线白线也模糊不清。
在一处两条高速公路的汇合地方，两条车道并到一起，我一个
没看清，和并入的另一辆车擦肩而过，相距不足一英尺。惊险
万状，我赶快向左打方向盘。开了十年车，这个分寸还有。即
躲过右边车，又没有窜到左边车道上。然而已是一身冷汗了。
又开了半个小时，终于离开了洛杉矶老城。进入橙县范围，公
路开阔起来。三条车道变成了六条。到同学家里时候，从家出
发已经走过了410英里。计算起来，从洛杉矶最北边到橙县最
南端，足足有92英里。这个城可真大呀。到同学家时，他们全
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正等我们呢。如果路上不吃那顿饭，
摸黑的路就会少多了。唉，不吃这个后悔药啦。
当天晚上除了这个同学，还有住在附近的另外两个同学来聚会。
大家聊到很晚，无非是回忆以前的旧事，其他同学后来的去向
和混得如何等等。最后他告诉我们所安排的日程。第二天星期
六是到圣地亚哥，顺代去墨西哥的边境城Tijuana观光。后天星
期日是洛杉矶的好莱坞、中国城和西来寺。当然，这只是洛杉
矶值得玩的很小一部份。可是时间也只允许我们玩这几个地方
了。
(2) 圣地亚哥和墨西哥边境城市
根据经验，假日由洛杉矶去圣地亚哥玩的人很多。所以周末早
上去圣地亚哥路上堵车的可能很大，我们还要早起。可是我昨
天开了四百多英里的车，有些吃不消。睡到早上八点起来，东
磨西蹭，到九点才出发。结果情况没有那么糟糕。我们的车一
直开到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昨天另外一个同学告诉我们，不
要把车开过边境，因为回来时候会比较麻烦。据说是要检查
drug。这个drug指的是什么呢？是医药还是毒品？他说是医药。
没整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人家这么说，应该有道理。我们
打算把车存起来走过边境。糟糕的是，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存
车。看了看地图，离海关两英里的地方有个公路出口。于是出
去找了个商店，进去问路。嘴一张，叽哩哇啦，人家听不懂。
注意一下周围，包括售货员和顾客所有人说的都是西班牙语。
里边出来一个能说英语的老头，告诉我们如何存车。存了车，
发现周围多数人都是步行去墨西哥玩的。说是去墨西哥，其实
也就只能看看边境城市Tijuana。据说，这个边境城市主要的收
入就是挣来观光的美国人身上的钱。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跨过两个国家的边境，不免有点新奇和紧张。
这里的天气真是热极了。我们顶着毒辣的太阳，走向海关。有
意思的是，走路从美国出去到墨西哥没有人管。可是回来却壁
垒森严。好像那边是公海，这边是一个国家。说来奇怪，一般
说，两个国家之间如果有一条河，那么多数情况下这条河就成
为两国在这一段的边界。这样不容易打架。可是这里和边界平
行的一条河却在墨西哥这个城市的里边，河和美国边界平行还
有一段不大的距离。从地图上看，Tijuana还算是墨西哥不很小
的一个城市。按人均产值说，墨西哥要比中国好些。如果就此
认为这座墨西哥城市也应当说得过去那就错了。
刚过海关，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又脏又破。再向里走，
越来越差。走在过那条河的桥上，看下边沿河公路上的汽车，
就想起了电视新闻里菲律宾和南亚小国里的街景。破破烂烂
的汽车，在破破烂烂的路上尘土飞扬地争抢道路。走过桥以
后就更糟了。衣衫褴褛的市民摆着礼品小摊，大声招呼着从
美国过来的游客。要饭的小女孩拿着jumbo大号的塑料饮料杯
子可怜巴巴地向过客要钱。夹在勉强使用的商店中间的，是
无论如何也难以使用下去的废弃房屋。这让我想起去年回家
看到的北京海淀镇里搬迁后待夷平的断壁残垣。问一问那些
土特产品的价格，实在吓人，一点也不便宜。这些人以为美
国来的人都是腰缠万贯的富翁呢。非常有意思的是，最多的
商店并不是卖墨西哥土特产品的礼品店，而是四处林立的医
药商店。看看门口的广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在这
些药店里可以买到在美国需要处方才可以买到的药。在美国
看病要花很多钱，之后才可以得到医生的处方去买药。墨西
哥就钻美国这个空子赚钱。所以如果开车过境，回来在海关
就会遇到严格的检查。那是在保护美国医疗保健系统的利益。
走到这条破烂街道的尽头，看到一块旧木牌上写着：“世界
上被参观次数最多的边境城市”。这里才算正式开始游览。
还好，刚才走过的那条街不是这个城市的“南京路”，否则
就太惨了。走过木牌，进入了真正的商业区。这是一条比较
热闹的商业街，叫“革命大街”。哈哈，听这名字就像回到
文化革命啦。街两侧商店一个接一个，没有一个是新房子。
小商贩们手上挂着一串串的银项链，死皮赖脸地对游客纠缠
“almost free”。每个商店门口都有人把游客往里让。笑容
可鞠，腰一弯胳膊一摊，口中叫道“四位......”。比较好的
是，如果你不理他们，他们也不生气，转身就去招呼后边走
过来的人。如果你走进商店，人家也会做生意。殷勤地招呼、
介绍，买不买都不生气。特别有意思的是，人家可以看出你
是哪个国家的人。游客中不少是中国人，他们就英语加中国
话地叫着：“你好。”“马马虎虎price，便宜。”我听着非
常受用：咱们中国人现在也算有钱阶层了，否则人家也不会
花力气学几句中国话招揽生意的。
长长的革命大街非常热闹，可是花样不多。除了礼品店、药
店和百货店，就是饭馆。墨西哥饭有一种特殊的刺鼻味道，
有些也满香的。可是看着怎么那么脏，不敢吃。高级饭馆也
没时间进去。进到一个美国快餐店，一看价钱，吓了一跳。
一个大号的ham burger要55块钱。不对吧？过去问，原来是
墨西哥钱。9:1，可以收美元，也可以用信用卡。吃了饭又
向前走了走。天太热，而且好像到处都非常相似，没有什么
新奇的。就向回走。照了一些相，算是到此一游。看看这街
的水平，该算咱们国内什么档次的呢？我脑子里只有国内十
年以前城市的概念，当然不好简单拿来比较。这么说吧，就
和电影“一个都不能少”里那个城市(大概是张家口？)街面
的水平相当。
沿原路走回来，穿过那群叫着“马马虎虎price”的小贩，又
来到桥这边的那条破街。我想，大概刚才那些小贩说的价格
是墨西哥钱吧？如果那样，还算便宜的。这次连说带笔划地
闹明白，人家要的就是美元，一点没错。想想就这么走了，
没纪念品也不好，就花三块钱买了个印第安人的太阳图腾。
这里民间制作的小礼品，大多是些巴拿马小草帽、漂亮石头
做的小风铃或者项链、南美妇女的大披巾、各种木雕石雕的
花鸟鱼虫甚至眼镜蛇。天太热了，人都给晒糊涂了。过美国
海关时候，看到个别墨西哥的小青年拿个美国驾驶执照就往
里混。警察也见多了，不急不躁地一个个处理。我们这身打
扮让人一看就不大会有什么麻烦，警察问了一下从墨西哥带
了什么东西就放我们过来了。当然啦，美国护照或者绿卡是
一定得要的。
接着，同学开车带我们到圣地亚哥的一个风景如画的半岛
Coronado。岛上非常乾净整齐。到岛的顶端，是一处整齐、
美丽、乾净的中心花园。天高云淡，面前是海湾。海湾对面
就是圣地亚哥的金融中心区。和美国其他大城市一样，也是
一堆摩天楼挤在一起。但是圣地亚哥的这些楼非常整齐、乾
净，给人印象很好。海湾北部、半岛的北侧是一个海军基地。
那天停着一艘航空母舰。那艘航空母舰真大，在周围那么多
巨大的摩天楼和跨海大桥中间，一点儿不显小。作为稀奇，
这艘航空母舰还算一景。我们还以它为背景照了张相。可是
再想想，这么乾净平和的城市海湾里停泊着个黑乎乎的钢铁
庞然大物，可不大协调。还是橙县New Port Beach或者洛杉
矶long beach那成百上千白花花的游艇和海鸥更能让人心情
舒畅。
在这个美丽乾净、空气清新的公园里，我们还见到几个国内
来的代表团的人。他们的衣着还可以，就是走过他们身边时
马上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好久没有闻到这个味儿了，
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屏住了气。看来人变修是很容易的，哈
哈，危险呀！
圣地亚哥是美国不多的整体上整齐乾净的城市之一。把圣地
亚哥和边境那边墨西哥的Tijuana放到一起，反差实在是太大
了。算了，这关我什么事，感慨这个有什么用处，有什么意
义？
(3) 好莱坞和洛杉矶中国城
星期天一早，我们按照计划到好莱坞参观游览。我以前来过
这个地方，那时候是出差，一个朋友带我来的。当时匆匆忙
忙，没有闹明白东南西北。我这个同学这回也是第二次来，
糊里糊涂找不着方向。看了看地图，他说应该是在sunset大
街上。我们裹在车的洪流里向好莱坞开去。按照地图，应该
从Inter-State 5换101。下了sunset大街。开呀开呀，热闹地
方都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什么东西。不对头了，我们把车停
下来去问路。可是路上人特别少。因为是假日，多数商店都
关着门。街口处站着一个梳了一脑袋辫子的黑人大汉。最好
还是别问这位了。向前走了两三分钟，也没见到什么人。只
好转回去问那个黑人。这位倒也满友好的“哈，我真高兴有
机会给你们帮忙呢。你看，今天是放假。除了我，这块地方
还有什么人可问呢？实在遗憾呀，我也才来这个地方两个星
期。我看那边有个商店好像开着门，你们还是去那边问吧。”
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罗嗦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走到那个小商店一看，是个卖犹太教用品的地方。主人是个
胖老头，秃秃的大脑袋上顶着咸菜碟子大小的一个白帽子，
正在专心于一大本什么经书。我们问他路，他愣了好半天，
说我们应该往回开，然后向北走一个街区，是好莱坞大道。
同学说，他来过一次，似乎应该就在sunset街上。老头儿瞪
了我们一眼。拿着眼镜摆了摆手，显然不愿意多说话了。走
出来，我们还在嘀咕这个怪老头是不是在瞎打发我们呢。横
穿过一条小胡同时候，突然我发现路口是有红绿灯的。绿灯
一亮，对面一辆轿车呼啸着冲过来。我赶快招呼同学跑过街。
扭头看见那辆车里坐着个一脸横肉的中年悍妇，瞪着包子般
大的眼睛冲着我们咆哮。当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反正一定
是在骂街。城里的孩子农村的狗，和中国大城市里一样。她
拿我们当乡巴佬呢。
说是看好莱坞，其实真到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街两边的
地砖上一个个大红五星花样，中间写着历年的优秀演员、摄
影、音响、化装等等有成就人的名字。街两边新的旧的是一
些电影院和剧院，也并不怎么热闹。到头上是一个号称是中
国剧院的建筑。那里比较热闹一些。对着这个所谓中国剧院
的建筑，我左看右看。这是中国风格吗？你说不是吧，还有
几分那个味儿。你说是吧，反正咱们中国没有这样的建筑。
怎么说呢，是中国、韩国和日本建筑风格混合，外加点美国
炸鸡和cheese味儿的古怪建筑。让我想起小时候看安徒生童
话的故事“夜莺”里插图中的所谓中国宫殿。又想到电影“末
代皇帝”里把慈禧的king size大床放到大殿正中央。总之，
有些不伦不类。这里比较吸引人的是院子里地上不仅仅是印
著名人的名字，而是历年获奥斯卡奖中最有名的最佳演员的
手印和脚印。和刚才在好莱坞大道上不大一样的是，在这里
多少可以找到几个熟悉的名字。我们想找到成龙的手印脚印，
没有成功。觉得不该白来，到礼品店里买了本纪念册。又照
了几张相后，就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觉得不大甘心。买了张好莱坞导游图又看了看，原来著名的
比华利(Beverly)山庄也就在附近。我们开车到比华利大道上
转了一圈。两侧收拾得的确很好，房屋也很讲究高级。可是
要说这里多么出奇的好，也不那么回事。这里是很多好莱坞
名人居住的地方，当然比南橙县的高级住宅区更好。但是我
们硅谷那些亿万富翁住的地方绝对要比这个好。我们得出结
论，住在这里本身是一种荣誉和地位的象征。就好比名牌服
装，不一定就真的多好、多美、多舒适。拉屎攥拳头，要的
就是这个劲儿。
离开好莱坞，我们往中国城走。洛杉矶的中国城和美国甚至
世界其他地方的中国城不大一样。在其他城市，中国城就是
若干个街区里集中着华人的饭馆、商店和各种中国的文化和
服务单位。离开了这几个街区，华人的商店就急剧少下来甚
至一下完全消失。有的地方街这一侧是一排中国商店饭馆，
另一侧就是美国的商店饭馆了。可是洛杉矶的中国城似乎没
有这么条界线。离中国城很远就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中国饭馆
和各种商店。越到中心，华人的商店越多。但到最中心似乎
也没有纽约等其他大城市的中国城中心那么热闹。可是如果
统计洛杉矶的华人商店、饭馆和其他服务单位，大概比美国
其他任何城市都多。和世界上所有的中国城一样，这里的特
点就是脏和乱。唉，真让人脸红呢。
说到中国城和中国人，那绝对不能不说吃。洛杉矶的华人多
是早期中国岭南移民和后来台湾来移民定居的人，所以这里
的饭馆也多是广东、香港、台湾风味的。前些年从中国大陆
来的人渐渐多起来，也出现了一些四川、淮扬饭馆。以山东
菜为代表的北方饭馆则相对少些。这些和广东、香港、台湾
饭馆比，都还不成气候。看到洛杉矶中国饭馆里的食客，令
我要把他们和我在的旧金山湾区的饭馆相比。这就是以洛杉
矶为中心的南加州和以硅谷为代表的北加州的一些差异了。
总体上说，洛杉矶居住的人，无论是美国人还是我们华人，
很多已经事业有成或者已经有相当财富还在经商继续聚敛财
富。这里比较多的是精神财富的创造。音乐、美术、休闲、
体育、游乐、电影是洛杉矶的代表。因为这里已经创业成功
的有钱人多，所以旅游和其他各种服务行业就特别发达。除
了这些，就是金融、商业等等。而旧金山湾区则是借助硅谷
的力量而立足的。硅谷的特点就是匆匆忙忙，拼命工作创造
物质财富。在硅谷就很难见到洛杉矶那样热闹的夜生活。大
家工作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吃饭收拾后就快十点了。一大
早还要继续冲锋陷阵，根本无暇夜生活。两个地区的这种差
别造成了两地中国饭馆的差别。在硅谷饭馆你经常可以见到
的景色是：一大群年轻人叽叽喳喳争论著股市走向、世界各
地高科技公司的新闻、工作里脑子刚刚冒出来的ideas，涌
进中低档的中餐馆吃工作午餐。或者就是眉头紧皱孤零零的
一个中年人，手里拿着当天的中文报纸，闷着头一声不吭地
坐在墙角的小桌子旁，边看报边吃盒饭或者面条。而在洛杉
矶的中国饭馆比较多见到的是另外一种景色：红光满面成功
的儿子媳妇搀扶着衣着富泰的老迈父母。后边跟着一脸不情
愿的年轻儿子女儿。浩浩荡荡一大家子，馋兮兮地站在高档
饭馆门口向里张望，等着人家领他们到事先预定好的大饭桌
上去。
(4) 西来寺，回家
离开中国城，我们开往最后一个目标。就是地处闹中取静的
东洛杉矶一座小山旁边的西来寺。西来寺是信佛教的美国华
人捐助修建的一所佛教寺庙。按照刚才在饭馆吃饭时问的方
向走去，到山脚下车一转弯就看到了建筑宏伟的寺庙。当然，
在规模上它不能和国内一些著名的古刹名寺相比，但是在基
督教和天主教占主要地位的美国见到这么大的佛教寺庙，也
真令人赞叹和吃惊呢。和好莱坞的所谓中国剧院比，这可是
货真价实的中国佛教寺庙了，很难挑出什么不地道的地方来。
西来寺名字意思是佛法西来。庙是八十年代中开始兴建，于
1988年完工的。因为资金充足，寺庙维护得非常好。红墙黄
瓦、金碧辉煌、四壁粉刷一新、一尘不染。我所见过的其他
寺庙，僧人大多个人卫生比较差，而且庙内香火味儿和其他
异味混合，令人不快。可这里的和尚都一个个乾净、整齐。
庙内香火旺盛，但香味一旦飘散，立即恢复清新的状态，没
有其他味道。
印象最深的是大雄宝殿左侧一汉白玉栏杆围着、不让游客走
进去的花坛。花坛里有许多喷泉和好看的石头，十八罗汉的
塑像坐落在各个位置上。这些塑像做得非常有特点。国内古
寺庙里的罗汉像多是古代的作品或者是现代人刻意仿古而做
的。但这里的罗汉像则不受古代艺术风格框框的限制，是按
照现代的美术观点，透视、比例、肌肉、骨骼都尽量符合科
学塑造的。所以看起来就颇有不同的感觉。我也说不上佛教
的艺术品应该仿古还是按照现代艺术观点制作。反正见多了
古物，看看这些现代标准做的宗教艺术品，觉得感觉不坏。
除了这十八罗汉像，大院里其他地方还有很多菩萨、佛爷的
像。有汉白玉的、木头的、甚至玉石的。不过玉石质地没那
么高级，没法和北京团城的玉观音像相比。
从停车场走上去，经过一座漂亮的牌搂。先到的是五圣殿。
供着文殊、观世音、弥勒、地藏和普贤五座菩萨像。五圣殿
里一般不做法事，可以供一般百姓烧香求签。大殿一侧有张
桌子，旁边坐着有和尚给客人解释签的含义。五圣殿后边，
是一个非常大的院子。左边是刚才说的十八罗汉像。再往前，
院子左侧是藏宝阁。西来寺是比较新的寺庙，原本不可能有
很多宝贝。但是到美国移民的华人中，很多有祖传的佛教宝
物。藏宝阁里珍藏的主要就是这些美国华侨捐献的宝贝。很
多人家的宝物是祖传的。经过很多代人，有些后代也不信佛。
但是依然尊重佛教，就把家里的宝贝捐到西来寺。遗憾的是，
经过很多代人，后代中多数对自己手中宝物的来头说不出个
所以然。看着那些显然是古代文物的宝贝。都简单写着“佛
像”，“罗汉像”、“念珠”等等，没有年代，没有典故说
明。兴趣立时就差了一截。
大院子正中后边，几十个台阶上是宏伟的大雄宝殿。殿里供
着释迦牟尼佛、药师佛、阿弥陀佛三尊巨大的佛像。造型颇
为美观。遗憾的是我们没法进去看。因为那天刚好有讲经课。
里边有二三百和尚和善男信女在听一个老和尚讲经。说一阵，
大家就唱一阵(也许不应该说唱。那就是在念经了？)。我们
在门口探头探脑往里看。周围和我们一样的也有许多人在看。
还有几个印度妇人，手里拿着香。她们虽然听不懂，也念念
有词地跟着唱。我不信佛，可是听着几百人齐声高颂，也觉
得气氛非常肃穆。大殿外边一侧有好多大桌子，上边放着斋
饭。墙上一张大红纸，列着某某人捐若干人的斋饭等等。同
学的太太显然有几分敬佛的倾向。她用客气然而不容商量的
口吻要求我们每人烧几支香、多少心里许个愿。出于客气，
我烧了两支香插在香炉里。许什么愿？让我们公司的股票长
上去？那可有些煞风景。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进上香表示
对这种古老东方文化的敬重就成了。
大雄宝殿后边是藏经楼和接待贵宾的地方，两侧是禅堂、斋
堂等。其他许许多多殿和屋子，多数关着门，不知道做什么
用的。其他钟呀、鼓呀都是所有大些的寺庙少不了的。要说
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寺庙周围山上没什么树。我印象中，好
的寺庙应当是古松古柏环绕的。这里不仅没有，而且也没有
迹象要在周围甚至院子里种松树柏树。最后，要说西来寺对
和佛教无关的人有什么值得知道的事情，那就是许家屯离开
香港后就住在西来寺。现在呢？那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天当然就是回来的日子了。本来我有个念头，那就是
5号公路实在是太荒凉，没有什么好看。如果走101公路就可
以穿过一些城市，有些地方没去过的可以停下来看看。这么
计划的基础是回去出发不至于象来时那样等到中午。可是一
计算时间，还是困难。因为101公路从严格意义说并不是高
速公路。路上有些地方甚至有红绿灯阻拦。加上净计算也比
5号公路路程远。回去还要买下个星期的面包、牛奶和菜，
时间并不充裕。只好放弃了这个计划依然走5号公路。
回去路和来时候是一样的。可是要回家，心情就不大一样。
农村的朋友大概都有这个经验：赶着小毛驴出远门，去的时
候小毛驴都是一付不请愿的样子。回来时候，小毛驴能够意
识到是往家走，心情自然就愉快起来。越走越快，临进村的
时候，人就不大容易追上它了。最后它会撇下主人、一路小
跑进驴圈。哈哈，从洛杉矶回硅谷我们就和那小毛驴一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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