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束河游记（三）

还没来得及品味夜色中的丽江古城，出租车就把我们带向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束河。束河本是丽江古城的一个组成部分，现在又是丽江市下辖的一个街道办事处。从丽江到束河自然不远，大约只有15分钟的车程。

没费什么周折，我们就来到了接洽单位的门前——束河街道办事处。在这儿我们遇到了“束河之行”的第一批好心人。也许是由于加班，办事处的几个人都在。他们请我们吃了顿饭，然后带我们去了早就为我们找好的客栈。这个客栈很自然地成为我们此后几天的“临时宿舍”。客栈的名字叫“悠然居”，这个名字和客栈本身的古朴风韵特别相符，除此之外也并无多少高明之处。可是我想，几年之内我是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了，这要归功于翠子同学反复吟咏的那句诗“种豆南山下，悠然见南山”。

OH,MY
GOD!竟然忘了介绍这次行程的四位主角了。现在补充吧，希望“未为晚也”。仿照“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的命名方式，我们这次旅行也可以称作“一个男孩和三个女孩的故事”。一个男孩当然是指我，经常被她们叫作“小橙子”；三个女孩呢，分别是小阙、巧巧还有翠子，这三个人的另一种命名方式是“阙儿”、“丘丘”和“小翠”。

束河，两个月前还是我从没有听说过的一个名字。可是仅仅几十天的时间，我对它却经历了了解、熟悉、接触、感悟、别离这样一整串的故事。现在想来，不免生出些文人多情似的感慨。说是巧合也好，说是必然也罢，反正是命运造就的又一处因缘。

出发的前一天，我在日记中写下这样几段文字：

“山是人家的山，水是人家的水，可神圣静谧的你们，大概不会拒绝一位远方游子虔诚的叩问吧。

“此番行程，当然为了那美丽绝伦的风景，可更是为了心中那不改的信仰。我不信鬼，不信神，可我信天。我信仰美丽，我信仰天然，我信仰每个人的灵魂都与天地相通。

“遥远的传说，古老的风俗，也许被污染了一些，可我相信它不会消失的，因为山还在，水还在，日出的华彩还在，日落的昏黄还在。我在盼望，盼望着与我梦中的美丽相会，盼望着在山水的静谧之中享受心灵的安宁。

“盼望，总会产生思念。我在想你们，你们呢，也在想我吗？千千万万的游客，你们早已看遍，我也没什么不凡，大概入不了你们的眼。可是，我不是游客，而是香客。我不会给你们带去香火，可是我愿把我的心点燃，当作一炷香，不知能否换得你们的些许恩典。我不求功名，不求富贵，只想借你们的梯，把生命与天相连。”

我最为神往的是玉龙雪山，可是并没有机缘去拜会。一者时间不是很足，二者据说花费很贵却看不到什么，由于这两点缘故，她们三个都没什么兴趣了。我虽然曾说，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一次雪山，可最终还是放弃了，我是不可能一个人去的。虽然在当地了解到玉龙雪山并非像我之前想象的那么神圣，可纳西人在雪山上“不敢高声语”还是确定无疑的。所以，遗憾总是有的，就当是留给下次丽江之行的一个念想吧。

山确实是人家的山，它们也没有阻止我的脚步；水确实是人家的水，它们也没有隔断我的行程。束河周围的山，都是青青的，满是树木，水源处的树依旧不准砍伐，沿袭着古老的风俗。束河城里的水，都是清清的，可以见底，日出前照例不许洗衣物，传承着久远的约定。这儿的道路，都是凹凸的石板，有些是遗留下来的古朴风韵，有些则是今人的矫揉造作。只是我这双浊眼，辨不出真伪来，就当它们都是真的吧。无论如何，走在上面都颇有别致厚实之感。街道两边的房屋，是清一色的仿古风格，虽然有些“酒吧”之类的招牌有些刺眼，可多数都没有商业文明的污秽之气，比丽江古城要好得多。

束河的宁静，大约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每天清晨，我都会早早的起床，趁她们三个还在睡懒觉的功夫，悄悄出去。我不去城里，而是迈步向外走，独自走去周边的田野。这个时候，路上一个游客都没有，只有赶早去田里劳作的本地人。有一次，我见到一个“披星戴月”（披星戴月是纳西女人的一种传统服饰，其上有北斗星和月亮的标志，象征起早贪黑之意）的老婆婆背着满满一大篓的猪草，我差点忍不住替她叫沉。因而便不能不对纳西族“女主外，男主内”的传统风俗多了一分信服。

这儿的太阳升得晚，我偶尔能赶在它前面。这时候，不管树木还是野花野草，都是潮湿的，浸润着黎明的露水。有一次，天还下着小雨，树上不停地滴下些水珠打在我身上。我也不躲，任它打着，只是不知是雨水还是露水。再晚一点，太阳刚刚升起后，就又有幸领略“鸟鸣山幽”的意境了。我认不出都是些什么鸟，只听他们唧唧的叫着，似乎是欢快的歌唱，也好像是在叫懒虫们起床。向远处望，四周都是青山，山上托着鱼肚白的云。

走在这样的路上，我不敢让自己乱想，生怕破坏了周围宁静祥和的氛围。每次都是慢悠悠地走着，不时地向四周张望，看看云、看看树、看看山。有时候也会摘一两朵路边的野花，冲它淡淡一笑，然后随手丢入草丛。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商家的吵闹，只有一颗心，聆听着花草树木的言语，聆听着生命尽处的秘密。

原本期待的绝美风景，大多满足了愿望。可是遥远的传说和古老的风俗却让我大失所望。这儿并非“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世外桃源，而是一个早已“开化”的地方。东巴教的三朵节虽然还或多或少的过着，可春节早已成了最重要的节日。纳西话还是官方语言，可我感觉它只是中国大地上又一种方言罢了。东巴教早就没了风味，一种供游客参观的表演，有什么神圣可言？只是听说偏远的地方还有正宗的东巴祭祀在流传，可是我无幸去体验了。但愿它们能够继续，而不是被游客的眼球继续侵染。

我原来以为，纳西族是一个崇尚自然的族群，他们会有自己的人生哲学，而不同于汉族的“生存至上”。在美丽偏远的束河，我将感受到另一种生命境界——生命与自然融为一体。可是，到那儿的第一天，我就发现自己完全错了。这儿并没有独特的信仰，如果有，也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痕迹了。吃饭睡觉，养家糊口，在哪儿都是第一位，束河也不例外。

现在回头来看，当时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天下人图的都是生存，也就只有我这种“脑袋里有点贵恙”的人才会有那种幼稚的想法吧。不要以为原始社会的人都喜欢“与自然和谐相处”，他们只是没有能力改变环境罢了；也不要以为唐宋明清的人都喜欢古典的旋律，与拗口的诗词文章相比，《金瓶》《水浒》之类的小说显然畅销的多。看来所有的高雅和超脱都是文人自作多情的产物，或者是所谓的哲人在“吃饱了撑的”状态下的胡言乱语。

我发这一番牢骚，可决没有责怪束河的意思。虽然他们并非我原来设想的“化外之人”，可我也没有权利给人家下什么评语。何况，与我去过的许多地方相比，这儿的人要可爱得多。“淳朴”“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