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加拿大巴西游记之三圣保罗篇

圣保罗，是南美的第一站。也和多伦多一样，一次旅行，两次到过，不过多伦多有一次是经停转机，而圣保罗则是两次落地。9月12日晚间11点，我们在多伦多机场换乘加航AC090航班客机前往圣保罗。

足球，桑巴，海滩，热带雨林，充满了狂热的民族，我怀着对巴西的强烈兴趣，开始了向往已久的巴西之旅。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去探秘，把向往变成前往，心情自然是非常激动，充满了好奇。

出国前，一个星期天，我在书店看到一本《巴西简明史》，是圣保罗大学教授福斯托写的，我坐在书店的窗沿上，看了一个下午，加深对巴西的认识。巴西国土面积850万平方公里，是拉丁美洲面积最大的国家。1500年3月9日，葡萄牙航海家卡布拉尔，率领船队从里斯本出发前往印度群岛，船过了非洲的佛得角时，海流使船队离开非洲海岸，向西而去，40多天后，卡布拉尔的船队到达巴西。这个日子比哥伦布到达南美大陆，早了将近一百年。1807年法国入侵葡萄牙，葡王室在英国舰队的护卫下逃到巴西，巴西成为葡萄牙帝国的中心。1821年葡王室迁回里斯本，王子佩德罗留巴西任摄政王，第二年佩德罗王子宣布独立，建立了巴西帝国。1889年军队将领发动政变，成立巴西联邦共和国。

圣保罗，是世界第四，巴西第一的大城市，人口1300万，全国工业的一半在这里。1554年，葡萄牙殖民者来到圣保罗，那一天恰好是1月25日，是天主教纪念犹太律法家，为主殉道的圣徒保罗皈依主的日子，所以便以圣保罗命名了这个地方。保罗原名扫罗，是基督耶酥的十二弟子之一，在圣经新约中，保罗的书信占信徒书信的三分之二，为耶酥复活提供了强劲的证据。今天的巴西，仍然还是一个全民信奉天主教的国家。

飞机在空中飞行了10多个小时，第二天早晨10点到达圣保罗。清晨，一轮旭日升起时，坐在飞机的舷窗旁的我，睡意全无了，如饥似渴的观看窗外景色。巴西广袤的大地，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海浪般起伏的群山，看不到边的格子化了的田地，一块绿，一块黄，大部分是红色，我想巴西可能是红色土壤吧，绿的是植物正在生长，黄的可能就是庄稼成熟了，红的应该是收割后的土地。兴奋驱走了疲惫和困盹，出发时我还担心身体吃不消，一度打起退堂鼓的念头，多亏来了，要不然可能会永远与巴西无缘，那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啊。

下了飞机，进入移民大厅，我真切的感受了这个国家的随意和闲适，说他们工作像玩一点没错。只有我们一趟飞机到达，移民局前只有几十个人，加上机组人员也不会超过五十人，可就是很慢，移民官说着像蛋黄和蛋清搅拌在一起的混浊不清的语言，慢吞吞的检查着过关证件，最不能让我们适应的是他们可以随时离开岗位，随意关闭过关窗口，在人家国家，只有耐心的等待吧。忽然大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从窗户望出去，机场运行的车辆还都是轮式四轮拖拉机，我们理解了，这里不是发达国家，是发展中国家，要求不能太高。从机场出来，导游把我们带到了客车上，导游姓什么我已经忘记了，但是那一脸横肉的凶相我现在还记得，上车后她就没有什么系统，也没有什么逻辑的，给我们介绍圣保罗的情况，许多还是我们一问一答了解的深一些。

第一眼看到的圣保罗，给我的印象很糟糕，这么丑、脏，黑呼呼的楼房，好像被焚烧过的门与窗，涂鸦且污秽不堪的墙面，高低不平的道路，破烂的车和懒散的人，这个以圣徒为名字的城市，怎么像一个被上帝抛弃的城市。我们下午去公务拜访时，经过的保利斯塔大街，还有点现代大都市的样子。我们问导游，巴西的车子怎么那么差，没有见到有豪华车，导游说，大家怕露富啊，开好车要被抢的。导游还介绍说，巴西是全民医疗免费，教育免费，住房也基本上不要花钱，穷人建房国家免费提供建筑材料，低收入人还可以租住政府盖的祖屋，所以巴西人很懒。她举例说，巴西无小偷，因为小偷要技术，但是有强盗，巴西枪支公开买卖，持枪抢劫是司空见惯的，抢者要求也不高，一次5到10个巴币就可以，而且被抢者还可以讨价还价。巴西贫富很悬殊，富人很富，金融街的许多大老板上下班都是乘直升机的，许多高楼的楼顶都可以起降直升机的。听到这些，我愕然了，连脚都不敢落在土地上，要那么多财富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会快乐吗？

本来这天行程参观安排，还有圣保罗大教堂和皇宫博物馆，但是导游再三的说圣保罗大教堂太危险，不领我们去，而且连参观皇宫博物馆也给我们免了，到是带着我们去了两家购物商店。这个黑心的导游，让我们失望，也让我们忿恨。圣保罗大教堂是南美洲最大的天主教教堂，建了五十年才完成，气势非常宏伟，在教堂里还保存着许多圣徒的遗骨，这样一个值得去的历史人文景观，不能去看看，这是多大的遗憾那，要遗憾终生的。

当导游领着大家去商店购买巴西宝石时，气愤的我不肯下车，就在车里等着。哪里知道，大家一下去，这个高大的巴西司机就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而且还打开车门，自己走掉了。看着这里冷清的没有什么车子和行人，我确实紧张了，自己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我赶紧在上衣口袋里放了十个美元，再把自己的随身腰包掖藏在椅子下，人趴在车子最后面的长椅上，一动也不敢动，头也不敢抬，怕外面有人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中国人，我就这样担惊受怕了1个多小时，想打个电话吧，手机又没开通国际漫游。

晚饭后，没有导游，我们一步也不敢走出宾馆，只好呆在房间里。还好，因为巴西的25万华人有近20万住在圣保罗，所以圣保罗的电视里有中央四台的节目，可以消磨这漫漫长夜的无聊。我一边看电视一边想，巴西真是个很奇怪的国家，国土辽阔，资源丰富，没有地震台风和洪涝等任何自然灾害影响。淡水资源占全世界的30％，森林资源占全世界的20％，还有被称的地球之肺的亚马孙河，巴拉那河上的世界第一大水电站，咖啡、甘蔗、大豆、玉米的产量都居世界首位，全国可耕地面积有四亿公顷，被誉为二十一世纪的世界粮仓，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国家，却没有铁路，航空也不发达，只有圣保罗一个国际空港。想到这些，我有点惋惜，同时也深感巴西是个潜力很大，是一个属于未来的国家。

巴西在20世纪80年代也曾繁荣过，当时圣保罗一个城市每年创造的财富，超过哥伦比亚、智利、埃及、新西兰、希腊等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但是90年代末的金融危机，使巴西经济停滞，社会矛盾激化。圣保罗是巴西的支柱城市，在巴西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谁能治理好圣保罗，谁就是巴西的总统”。尽管我对圣保罗的第一观感不怎么好，但是我相信圣保罗的未来一定是美好的，圣徒保罗曾说过世界是神的默示，默示二字的希腊原文是“呼吸”，即世界是神所呼出来的作品，上帝既然给了巴西这样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就不会让它永远落后下去的。所以圣保罗大学教授福斯托说，“认为未来是一个天堂的观点是幻想，但是，作为回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巴西是注定要失败的”。

14日，上午9点，要乘巴航RG2411航班客机去里约，我们6点多就起床了，吃了早饭就赶往机场。根据日程安排，我们还要再回圣保罗的，留下的遗憾下回弥补吧。9月19日，我们在顺利地完成了里约、伊瓜苏和玛瑙斯的游览后，下午3点在玛瑙斯乘坐巴航JJ3479航班客机，飞行了5小时，于晚间10点又返回了圣保罗。这次接待我们的导游是陈姓女士，和上次的导游简直是天壤之别，不仅知识丰富，而且态度得体，介绍到位，挽回了上次那个导游留给我们的很坏的影响。我们只在圣保罗呆一天，时间很紧张，但是她也满足了我们要多看几个景点，补回遗憾的要求，两次的项目一次去完成，我们知道这对她来说是有很大压力的，大家都在心里感谢她。

第二天上午，我们先去开拓者纪念铜雕。这组铜雕座落在一片开阔的大草坪上，旁边是一个大树成荫的公园。雕像很有气势，大约有十几米长，庞大石基上的一列人物群体，有47个人，都是有名有姓的真实存在过的人物。这组铜雕，再现的就是这些人当年开拓巴西的场景，骑着战马，走在前面的是开拓者安东尼奥和拉波索塔瓦雷斯。葡萄牙殖民者刚来到巴西时，不是常驻殖民，也没有深入到大陆内部，只是沿海岸线建立了一些据点，圣保罗就是其中的一个。传教士维森特多萨尔瓦多1627年第一次撰写巴西历史时，感叹葡萄牙人无力在大陆内部进行殖民统治，说他们只能“像螃蟹一样抓挠着海岸”。圣保罗在殖民时代留下的最大标志是内地远征队，一场远征往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远征扩张了殖民统治，也扩张了巴西的领土。
我竭力想从那浮雕上读出点什么，但是依旧茫然，看着雕像中那一张张在蓝天白云下张扬的威严的脸，我的内心到有些许的颤栗，他是入侵者还是开拓者？难道自由必须以非自由为代价？历史就是历史，它的是与非绝对不像区别黑白那么简单，就像中国对英国的鸦片战争，美国对日本的黑船事件，它们的意义直至今天，人们恐怕还是说不清的。

皇宫博物馆是一座欧洲风格的对称建筑，建在佩德罗一世宣布独立的地方，所以也叫独立宫。进门首先看到的是18根白色的石柱，支撑着辉煌的正厅。正面是佩德罗一世的巨大人像雕塑，两旁是也是人物雕像，一南一北各一个，他们就是开拓者铜雕上骑马的两个人，一个是安东尼奥，一个是拉波索塔瓦雷斯，之所以这样布置，也缘于他们开拓巴西疆土时，也是一个向南一个向北的。通向二楼的宽大楼梯上有六个圆圆的玻璃球，里面装着巴西六条主要河流的河水。南北宫分为许多展室，收藏了大量的皇室用品、绘画、雕塑和历史文稿，主要是油画。导游生动的讲解，展开了巴西的历史画卷，里程碑式的凸现了文明和野蛮的斗争。六号展室《独立或者死亡》的油画最大，气势磅礴，最震憾人，虽然画面上色彩斑驳已略显黯淡，也有些干缩龟裂的细纹，但是驰骋在战马上振臂高呼独立的佩德罗一世，以及跟随他的勇士们的娆勇英姿，还是那么栩栩如生，让人感觉这不是一幅画，就是真实的历史再现。其它展室还分别的展出了不同时期的圣保罗城市模型，早期航海仪器，葡萄牙帝国强盛时的三桅帆船，特别是看到殖民时期使用过的消防车，洒水车，报警器等机器设备，我在慨叹资本主义工业革命的伟大时，也对殖民统治有了一个思索，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任何事情绝对化了，那到会导致绝对的错误。殖民者野蛮的用枪炮打开殖民地大门的同时，也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和理念。参观时，我们还碰到了一群小学生，他们那歪着头聚精会神的听老师讲解的神情，我真想知道，他们从老师那里接受了怎样的历史教育，可惜我一句葡语也听不懂。

皇宫博物馆的花园，模仿法国凡尔塞宫，已成为皇宫博物馆的重要游览部分。独立广场上的独立纪念碑，与皇宫博物馆处于同一中心线，它是巴西独立的象征物，燃烧至今的纪念碑圣火表达着巴西独立的坚强信念。独立后的首位国王佩德罗和王后的遗体，就安放在纪念碑下的皇家小教堂中。佩德罗一世去世时遗体是先运回他的祖国葡萄牙的，但是葡萄牙没有把他按国王的规格安葬，所以又运回了巴西重新下葬。和佩德罗一世葬在一起的有他的王后，还有他的情妇。纪念碑基座呈正方形，可以四面拾阶而上，碑座四面是巴西人民为独立而斗争的铜雕。碑座上兀自伫立着佩德罗一世的铜像，身披风衣似的盔甲，思谋的目光那么专注，凝视着这个国家，仿佛是逝者与生者在进行对话。他是个外来的殖民统治者，他给这个国家带来了什么？巴西人民对这个曾经统治他们的国王，为什么如此有情，这恐怕因袭着历史的重负，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好与坏所能概括的吧。阳光透过林间的隙缝，碎片般温柔地散落在纪念碑上，铺满石子的小径旁高林低蔓，藤草蓊郁，几只小松鼠，不知名的鸟儿，在洒满阳光的林间穿梭，跳跃，飞走，再落下，一片诗意的静美。我想起了顾城的那首《墓床》的诗，“人时已尽，人世很长，我在中间休息，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走来的人说树枝在长”，我们这些人就是那些在坟头议论树枝长短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