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心情游记:束河的天空

题记：04年9月24号――10月8号，走成都－康定－新都桥－理塘－稻城－反穿卡斯地狱谷－洛绒牛场－嘎洛哑口－嘎洛村－东拉村－木里－盐源－泸沽湖－丽江－昆明

10月6号和小薇一起游历了束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先以文记之，一并感谢。同时感谢束河的纳西之家：赵大哥夫妇和漂亮的女儿，感谢“乡村天空

整个行程，得以和西门，luxi和广州的孙文同行，一同分享快乐和美丽。谢谢你们的一路同行。有机会定专门以文谢之。

我相信，这只能是大地的杰作

也许，这里曾经也和玉龙雪山一样，冰雕玉琢直插云霄，非千古精灵之气而不凝结，非日神月母之光而不辉映

只有地壳的升降，才能在如此料峭的高寒，纯净的几乎贫瘠的高原，留有这么一汪温厚的柔润的撒满雨水和阳光的坝子

我相信，上古年间肯定有很多条这样，起始于雪山绝峰，相濡以睦万涓成河。在雪山之间，静如处子流盼辉映，遇石礁则暗斗汹涌的冰河

也只有慈祥且浪漫的大地，在留下三座小山，遮挡雪山肆略妄为南来北往的寒风之时；还在山脚把已经埋没的冰河，留下一眼出口，漾漾的溢出,滋润这方水土；

坝子，该是大地的儿子吧。

也许是憨嘟嘟的女宝宝。

要不，大地何以会如此煞费苦心的为她挡去寒冷和肆略的狂风；何以会如此奢侈的分享雪峰千年一聚的泉水。

爱和慈祥，就像阳光和泉水一样，滋润的多了，沉淀的厚了。坝子，也没有辜负大地的期望，出落的别样的光彩，厚重，盎然

银杏，皂角，古柏和垂柳，细枝垂髫戏跃水，翠意高傲自向天

桃花，海棠，文竹和水草，红红翠翠，叠叠依依，绒绒簇族

狍子，银狐，鲫鱼和山鹰，慵慵懒懒，疾疾徐徐，毅然自得

一晃就是100年，也许是1000年

桃花开了，又去了；

狍子老了，仔又肥了；

坝子黄了，又绿了；

一日，从玉龙雪山上，下来一群女子当头的队伍，服饰为肩挑日月，背被七星。后人称之曰：纳西人。见这里背倚青山，面向清泉。应卜之：神气无风可散，且有神泉凝聚，必为宝地。又见有琼花（桃花）和鲫鱼闪烁其间，则宝地无疑矣。于是商议决定，不再跋涉寻觅，就此安家。并据周遭群山环抱之势，曰之：“坞刷坞”（如堆垒之高峰）。1300年后，有为的元政府，统一“坞”为“和”，后人逐渐演变，这方坝子，于是有了个美丽的名字：束河。

纳西的女子，很有作为，无论是“盼吉妹”（小姑娘）还是“啊奶”（老太太），指挥男子，靠山吃山，就地取材。沓河间的土石为基，伐后山的木材为料，沿河取路，以路造房，应着山势建造屋舍。取势之巧，则鲫鱼围绕房之左右；基石之坚固，学皂角之伟岸；屋角取飞鹰之模样，则整个房屋，整个村落，层次俨然，欲飞欲翔。

男子们也不甘示弱，山里狩猎之隙，寻会意之皂角，篆飞禽走兽之模样，月归家里，以慰佳人。更有甚者，晨隙山涧独悟，见柔丝风里之音，别有雅韵，合乎心音。于是觅上等桐木造日月之形状，选上等之蚕丝，缚之，并以手当风，以疾徐仿风之不同，音韵果然不同。奏于女子，喜亦不自焉。

于是乎，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品茗作篆，盈盈相吸；

逢皓月当空，男则抚琴以慰辛苦，女则放手而打跳，学鹰学鸠学绽放学游刃，或祭天祭暑祭身，间以长吟和之。

则，天地间，日月青睐，风和鹤鸣，

生息繁衍。日月如梭。

后来，藏人来了，从马背上卸下琥珀银器和刀具，装上茶叶粮食皮具扎染，喜滋滋的往着喜马拉雅山去了；

后来，彝族，白族，土族，回族，汉族，摩梭族也来了，骑着马，载着厚重的包囊，

甚至头上缠着头巾的噶伦堡人，讲着比尼泊尔还难听的加尔各答人，穿着各色稀奇古怪的服装，都来了，

坐下来就要酒，吃饱了就肆无忌惮的四处张望，摸这摸那；说着没有手势怎么也难以明白的话；意由未尽的不是来了新的客人绝不离开

污秽的马蹄肆意践踏着五彩石的街道，吃饱了也和它的主人一样，在青龙河边畅快的咆哮，就在吉阿桥上随意的大便；

纳西的女人们，毫不惊异的瞥着，一边亲切的递上新漆的普洱茶；

男人们，也在这个时候，走到在扎染面前沉思良久的康巴汉字面前，告诉他自己设计的图案的含义――那可是只对自己的意中人才密宣的构思哟

夕阳西下，繁华的人潮退去，留下满眼狼藉的四方街，男人们则赶紧关闸，清洗五彩石上的污秽；第二天太阳，又照见一个干净明快的街道

女人们，则回家收拾行头，龙泉边还有羁留下来的客人，何况奔波了一天，甜美的月色下罪人的打跳，确实是放松心情的好办法。

一晃就是100年，也许是1000年。

光阴转至2004年10月，束河的天空下，走来了两个人，一个男子，一个女子，一个斯文，一个温婉。

不过他们不是跟着马帮而来，而是骑着自行车。

那天，下着小雨。

束河是没有大雨的。纳西的汉子出门通常是不带雨具的。束河的天空的太通透，雨还没有形成，就被温厚的太阳给扑散开了。而且束河的路面是五彩石，太大太多的雨水，只会白白的流去，眷顾这里的雨神总是只落些小雨，慢慢的滋润其间，让彩石在晨间静静的浸个头，之后在最多彩的晨光里，互相比翼各自奇幻的色彩。

车轮在彩石上轻轻的碾过，惊扰了雨水滋润的梦乡，像是受了外乡人惊吓的小姑娘，羞赧着，惊咋着，闪躲的琼花四处。

纳西人，还是一样的步伐，男人们蛰躲在挂满像风筝一样美丽的扎染的店铺后面，狷吸着新漆的春茶，眼神盯着天空流动的那块云，思索着它和未完的“秋收”之间的雷同；

闲不住的是勤快的纳西女子，一手掀起头巾的一边，一手提起裙摆的下角，真不知道是为了遮雨了还是为了美丽，扭着美丽的身姿，斜着细雨，颠颠的，就上了四方街的另一头。

束河的雨，真的不像雨。

感觉很小，若有若无。停了下来，发现衣服却已经湿透。然而却没有凉意。坐在火塘边，立刻温暖的好像本来就没有淋湿。然而外面的雨，分明的是在下着。滴滴答答的落在檐下盛水的桶里，激起没有机会扩散的涟漪。火塘里，桔红的火舌像是淘气的猫咪，挑逗着上空已经无力逃生的老鼠。脸，很快就热了起来，红的布满了整个空间。彼此对笑一下，好像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赶紧移开。门外，还是若有若无的雨，水桶中没有扩散的涟绮，和声音，可以清晰的证明这一切。看久了两眼，那未及扩散的涟漪也似乎上了桔红的光彩，恍惚间，正难以界定这屋里屋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