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山水情思"女儿国"——云南泸沽湖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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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情思“女儿国”——云南泸沽湖游记

山水情思“女儿国”——云南泸沽湖游记

古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经常跟别人开玩笑，说自己是既“仁”又“智”。是的，我爱山，尤其是巍峨峻立的那种山；我爱水，尤其是清澈无瑕的那种水。在泸沽湖，造化将山和水实现了绝佳搭配，才使得泸沽湖如此令人魂牵梦绕。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从丽江出发，驱车六个多小时，翻越了七座大山，才踏上这神秘的“东方女儿国”的土地。一路之上，群山万壑，汽车沿着“十八弯”的山路蜿蜒盘旋。一边贴着的是修路开掘的悬崖凿壁，另一边就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谷，谷底夹缝里那金黄色的就是咆哮的金沙江。

此时正值雨季，山体经常滑坡，偶有滚石从山上落下。看着沿路掉下的石堆，司机的脸色紧张起来，车上的同事们也屏住了呼吸。

摩梭导游：千古绝唱“玛达米”

看到大家的紧张神色，导游爽朗地笑起来。他叫二千农布，是摩梭人和藏族的混血，长着弯曲的长发，黑黑的脸庞，还有着灿烂的笑容，普通话说得虽然有些生硬，但那份真诚和爽朗缺透露着无限的感染力。

二千农布说：“不要紧张，我几乎每两、三天就要在这路上过一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样吧，我给大家唱首我们摩梭人的歌吧！”。二千农布的歌声热烈而纯美，像高山上驰骋的野马，无羁而优雅地飘荡开来。虽然摩梭语大家一句也听不懂，但却肯定这是一首直抒胸臆的情歌。于是，我问二千农布：歌里最后的那句“玛达米”是什么意思？果然，二千农布说“玛达米”就是“我爱你”的意思。我不禁感叹：真正的音乐竟然是跨越文化的，它能够穿透语言的屏障，叩响心灵深处的原始共鸣。

二千农布开玩笑说：“玛达米可不要说成了买大米，否则我们会很不高兴的”。原来，这里头竟然有一个真实的故事。自从迁徙到这里之后，摩梭人就栖身狮子山、汲水泸沽湖，靠狩猎、打鱼为生。有一天，茶马古道上来了一批商人，说要把大米卖给摩梭人。诚实的摩梭人就拿出东西来交换，谁知商人拿了摩梭人的兽皮和药材之后，竟一去不复返。被欺骗之后，摩梭人发誓要在高原上种出大米，经过多年的培育耕种，摩梭人终于拥有了自己的高原红米。虽然产量极低，口感也不好，却使摩梭人永不再受“买大米”之辱。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有些肃然起敬，不仅是对这里的山，对这里的水，更对这里的人。望着车窗外的高峡幽谷和流云飞岚，面对眼前的这个率真的小伙子，我想：只有这样的山和水，才配得上这样的民族；也只有这样的民族，才配得上这样的山和水！

走婚：女儿国里的万种风情

我问二千农布歌词的含义，他告诉我这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是摩梭男子在走婚的时候和自己的“阿夏”妹妹在竹林深处共唱的调子（摩梭情人之间互称阿柱和阿夏）。歌的大意是这样的：

情妹妹，情妹妹，满山金菊你最美；

你像明月当空照，我是星星紧相随；

阿妹，阿妹，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

小阿哥，小阿哥，有缘千里来相会，

河水湖水都是水，冷水烧茶慢慢热，

阿哥，阿哥，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

提到走婚，二千农布开始向我们讲述摩梭这个母系氏族的风土人情。摩梭家庭是以女性为主导的，人们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即便是知其父，也不能相认。因为实际承担起父亲角色的是舅舅，如果孩子和父亲相认，舅舅就会被认为是无能。所以，见了摩梭人，不能问他的父亲是谁。

男孩子成年之后要行成人礼，身着民族服饰，头顶毡帽，佩挎腰刀。从此以后，他就要独身闯荡，出去寻找自己的“阿夏”妹妹。击败众多竞争者之后，他才能获得姑娘的芳心，并在晚上如约来到姑娘的花楼下。他要先拿食物引开院里的狗，然后翻越栅栏，再借助腰带攀上花楼，在和门里的姑娘互通暗语后，他拿出腰刀拨开门栓，并把自己的毡帽挂在门上，表示“请勿打扰”。而后，才闪身入门，和门内等待多时的“阿夏”妹妹共度良宵。

“阿柱”和“阿夏”的秘事一直在演绎着，直到有一天他们的孩子出生，才向前来道喜的人们宣布夫妻关系。但过了这一天之后，“阿柱”和他的孩子便不能再相认，孩子的舅舅将承担起“父亲”的职责。从此以后，“阿夏”花楼里的灯光仍将为“阿柱”守候，但两人却不能固定同居。对于“阿柱”来说，花楼仅是他的驿站，而不是归宿。因为，属于他的家庭生活不在这里，而在自己家里，他要协助自己的姐姐、妹妹抚养她们的孩子，承担起自己作为舅舅的职责。

泸沽湖：一个美丽的传说

关于花楼里的风花雪月，大家正听得如痴如醉；突然，二千农布指着窗外说：看，泸沽湖，我们到了！我向外望去：远处天、山相连的天际线上，浮着厚厚的乳白色的云，在云的怀里，是黛青色的层峦叠嶂，一围山峦相互簇拥，捧住了中间那一汪碧玉般的湖水。她就是泸沽湖，那里面，有云的影子在飘动，更有我的情思在徜徉。

从远处望，泸沽湖状若马蹄，就像一个曲颈的葫芦，这也许就是泸沽湖名字的来由。二千农布介绍，泸沽湖的海拔为将近3000米，总面积50.3平方公里，平均水深45米，最深处93米，最大见度为13米。

关于泸沽湖，当地流行着一个美丽的传说：格姆女神是一个聪慧美丽的姑娘，她和远方的男山神相好，一次幽会之后男山神策马离去，格姆女神紧紧追上，却只见山下踩出一个很大的马啼印。这时天色已明，格姆女神就站在马蹄印边动情地哭泣，泪水装满了马蹄印，变成现在的泸沽湖。男山神听到哭声，回头留恋地撒了几颗珍珠和花种，于是珍珠变成了湖中的小岛，花种漂到湖边上，发芽生长，葱郁茂盛，年年开出杜鹃等数十种鲜花。

“处女湖”里的浆声黛影

听着这个凄美的传说，大家无不动容，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湖畔。一下车，便听到湖水轻柔的沙沙声，迎面而来的是湖面上清凉的风，风里带着湖水的清香和温润，让我不禁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行人分组跳上两艘猪槽船，挥桨向湖心小岛荡去。坐在船上向湖里望去，湖水清可见底，隐约可见湖底的白色鹅卵石和穿梭的小鱼。难怪人们称泸沽湖是“处女湖”，她真是一片未经任何沾染的圣水。

放眼碧绿的湖面，几只白色的水鸟轻快地掠过水面，划破了湖面里青山的倒影。在湖的尽头是延绵的青山，近处的山苍翠欲滴，远处的山浓墨重彩，在云雾缭绕里若隐若现，和天上的云浑然一体，好似一幅写意手法的泼墨山水。

女人·男人·猪槽船

为我们划船的是三个摩梭男子，前面两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后面掌舵的应该是长辈。距离我最近的那个小伙子面容清瘦，细细的双眼里透着几分腼腆，他划动着宽大的木桨，栗黑色的两臂上鼓起健壮的肌肉。我问他今年几岁，他微笑着说：十六岁。

和着他们划桨的节奏，我和船上的同事们不禁唱起山歌来：

“唱山歌咧，这边唱来，那边和——”

是的，在这样的人间仙境里，任何人的歌唱本能都会被激发起来。这时，后面掌舵的那个青年男子直起身子，一手扶着桨，一首拢在嘴上，和我们一起唱起来：

“山歌好比春江水来，不怕滩险弯又多喽——”

在大家的欢歌声和笑声中，另一条船上的男子也唱了起来。这时，我向对面同事坐的船上望去：划桨的是两个男子，后面掌舵的是一个女子，两个男子分别是她的儿子和哥哥，这是一个典型的摩梭人家的家庭构成。

对面船上的女人身着深色的雨衣，脖子上围着蓝色的围巾，头上是一块水红色的头巾，她静静地坐在船尾，轻摇着手里的桨，远望去像一幅色彩搭配绝佳的画。我连忙举起相机，记录下这幅构图和创意都无可挑剔的画。

我给它起个名字叫：女人·男人·猪槽船——

女人是柔美的，她从容而恬静，掌握着船的方向和节奏；

男人是刚毅的，他们忠诚而团结，赋予船不断前行的力量；

那只她们的猪槽船呀，就是她们生活的全部，一直承载着她们的记忆和梦想。

这，也许就是对摩梭社会架构和文化特质的形象诠释。她们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演绎着属于她们的爱情和谐美，倾诉着她们对生活的理解和追求。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这时我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