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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大中小 发表于 2004-9-18 09:44 只看该作者 大自然的造化远远胜于我的语言承受能力，我尝试将我的一天的集安之旅记录下来，我也只能用“记录”这个词，国文老师问我是否能把这一路风光写下来，我很肯定地回答不能。国文老师说要是她还是我这个年纪一定会写下来的，于是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尝试一下，当然首先应该有坐下来的心情。
从集安回来，我间断性地睡了三天，今天下午爬起来。打开音响，习惯性地选一首歌，反复播放，泡上一杯绿茶，坐在电脑前上上网――这个铺垫似乎有些长，不过能酝酿一种平静情绪并不简单，整个生活都很浮躁。
集安不同，安静、甚至远离尘嚣。
集安是鸭绿江边的一个小县城。从小就熟悉鸭绿江，因为姥爷和姥姥可是在年轻时穿过志愿军军装的，从小跟姥爷姥姥住在一起，早就会唱“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姥爷早已过世，姥姥八十出头，暑假有时间我会陪她去打吊瓶，住神经内科。在鸭绿江边我只打电话给老爸说我对面就是朝鲜，老爸对社会主义总是感情深厚。
我们一行人在江边一个很小的饭店吃饭，很小的饭店甚至盛不下这么多宾客，简陋的屋子里坐得满满的，屋外还有一桌。我们是参加一个英语教学国际学术交流会的，有近二百人，组委会安排最后一天就近游览。我们这一桌大都是山东的同志，正好坐在窗前，国文老师说真羡慕坐在外头的那桌人。这样的生活多久没过了，在院子里吃饭，就着清爽的空气。饭菜上得非常得快！真的，一会儿功夫，面前的桌子上就盘子摞盘子了，年轻的服务员还是在不停地往上端。我对饭菜没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仿佛就是在家吃饭，很普通的饭菜，但很可口，不过只是惊讶于数量之大。年轻的服务员在拥挤的桌子与桌子之间匆忙地穿梭，额头上出了汗，桌上年纪大点儿的老师适时地赞扬她们的勤快，她们就抿着嘴，用手背抹一把汗，憨憨地笑了。
屋外不远有人摆了摊子卖人参和朝鲜邮票，很快被人围得密不透风。我当然挤了上去，翻了翻朝鲜邮票，看见很多熟悉面孔――毛泽东、周恩来，甚至还有邓小平。二十五块钱一本的邮册很快被抢售一空，我看见有个老师捧了厚厚一摞，恐怕不下二十册。我没买上，想来是摆摊的人没有充分估计这帮游客的购买力了吧。
饭后安排我们到江中坐快艇。
其实开始忘了说，鸭绿江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宽，对面行人可以不必借助望远镜就看得到。同行的老师开玩笑：“对面的朝鲜人在睡午觉。”我问：“你怎么知道？”他答，“他们没拉窗帘啊。”
每人手里一瓶矿泉水，发现有老师手中的瓶子是雾蒙蒙的，诧异，询问在哪儿弄到冰镇的。答，其实装了一瓶江水。
对面的山是大片大片的黄褐色，遮盖住丝丝绿意，与集安以及沿途的景色相异。老师们说这么好的山开出来种了地，真是破坏了如此美好的环境啊！听到这种话心中还是很自豪的，集安的环境之自然与美好在对面很显寒酸的光秃秃的山面前很有优越感。
集安之旅最令我惊叹的并非略带些刺激的边境快艇之旅，倒是到达集安之前的五女峰。
通化到集安，我们坐大型快客，在盘山公路上飞驰。司机似乎是个脾气很大的人，在一面靠山一面是崖的公路上，不停地按喇叭，有些转弯的角度大概有一百八十度！回头想想，竟然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当时还是很兴奋地东张西望。其实也看不见山崖，因为崖上长满了挺拔的绿树，仿佛在林荫路上穿行呢！
我们在五女峰停下来，下车之前，导游说五女是玉皇大帝的五个女儿，到此处洗了个澡，因迷恋此处美景故不回天庭，化为五座山峰，永远停留于此啦。想来这个地方应该比天庭更好。
下了车，空气潮湿，似乎刚刚下过了雨。
一进山，只听水声隆隆，我是一种具有很强亲水性的化学元素，迫不及待地寻着水声进了山。
山中高大挺拔的树遮天蔽日。厚厚的绿树之中，路是石头的，浸在水中和潮湿的空气中，湿漉漉的。几根木头架在一条清流之上，将断开的石头路重新连上。在东北严寒天气的锤炼之下，木质坚硬，走上去我不担心独木桥会断，倒是担心滑溜溜的木头会将我戏弄下水。索性脱掉鞋袜，直接踏进水中！
同行的老师纷纷问询：“水凉不凉？”我急不可待地告诉每个人：“不凉，不凉，是温泉！”然后坏坏地笑。当然，没有一个人上当。说实话，这种有彻骨之寒的泉水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我只记得我非常小的时候，在姥姥家，那座大山里有这么凉的泉水――夏天踏进泉水里也嫌太凉。不过，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进那座山了，而且山上的树被砍伐得很厉害，露出斑驳的石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条泉。在这儿，在郁郁葱葱的绿树荫庇之下，水流欢畅地保持它的纯粹和绝对。
我在清幽的山泉中尽情享乐，同行的老师大都匆匆忙忙往前赶路。我替他们感到遗憾――游览的快乐不在于到达更多的景点，而是你在美景当中的心情。其实大多数时候我们总是在忙不迭地赶路，不及欣赏路上美景。
当然，我实在无法总是浸在水中――水太凉，我得时不时地淌回岸上，穿好鞋袜，在滑溜溜的石头上蹦跳地赶上一会儿路。蹦跳不是矫情，而是担心打滑摔跤。毕竟无法重回儿时，无所畏惧，不怕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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