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游记（三）泸沽湖之洛娃村

司机把我们拉到了洛洼村的“扎西家园”。扎西的名字实在耳熟，里格岛的扎西被盛传为最帅的摩梭小伙儿，可是后来见到才知，与其它年轻的摩梭小伙子比，他是很一般的摩梭中年男人。洛洼的扎西竟是个沈阳人，如果不是他老乡的身份，光看他简陋的客栈，我们是不会住的。不过，天气一直在下雨，我们只想很快安顿下来，已经没有了找客栈的热情，只好在不到8平米的小房间住下。晚上吃了顿最难吃的饭，大厨是个50多岁的摩梭老人，很是健谈。虽然这位摩梭老人叫喇依佐，厨艺不怎么样，可是人很善良，白天主动给我们带路，晚上还跟我们讲稻城、亚丁的故事。他好像很欣赏我，跟我做了结拜兄妹（照我们相差的岁数，我做他大侄女还差不多），旅行一路，隔三天就打电话过来关切地问我们玩得如何。甚至回到了北京，他还给我寄来了当地的蘑菇，搞得我心里一直犯嘀咕，我到底好到哪里值得一位长辈对我这么热情！后来，回北京后，他告诉我他的侄女在北京一家酒吧打工，让我有空去看看她，摩梭人舅舅对侄女关心无异于父亲对女儿的关爱，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亲自去酒吧看了这个姑娘，还带她去北大晚了一圈，跟她成为了好朋友。

客栈的主人扎西对喇依佐却十分没有礼貌，我总是觉得他是在指挥他、训斥他，因此，我对这个沈阳老乡十分反感。不管他多么超脱（像他说的一样抛了沈阳的四个公司，只想在湖边图个清静），我仍觉得他是个地道的说大话、不办实事的东北人。还说晚上给我们讲故事，结果他敷衍地给我们讲的些摩梭人的事情我都了解，亏得我和妈还煞有介事的拿出大本小本作笔记，真不如跟大厨聊天来得实在。

洛洼村位于四川境内的泸沽湖，西临草海东临湖水，在岸边既可以欣赏翠绿的草海，又可远望碧蓝的湖水，可谓草水相间，美不胜收。“草海”是个很有诗意的名字，他的名字与样子浑然天成。在一片草的海洋中，间或映印出蓝天白云的图景，抬眼可望见线条柔美的山脉和朦胧隐约的村落。有只野鸭路过我的眼睛，我好想把整个身子埋在草海中，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地徜徉其中，不过要是迎头遇到巨头牛蛙，我会吓得立刻恢复人形，那东西实在不讨我喜欢。还好，他们一般不现身，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尤其到了深夜，他们简直就是在举行联欢会，要不就是大选获胜，全民呐喊啊！

夜里，独自走在草海边，伴着蛙声，抬望穹宇，直感天地融合，血脉通透，不知自己早已飘然升空，随天去了。

第一眼的泸沽湖，她躺在雨中。浓密的乌云给她上的层浓浓的烟熏妆，可是容妆毫不做作，反倒显出几分忧郁的美感。几条猪槽船安静地停靠在码头旁，静静地听着母亲湖的心跳。我是过客还是你的至交？或者当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把我当作知己了？泸沽湖，你闭口不答就是默认了……

码头旁有一家商铺，是洛洼村的村长一家人开的，村长跟我年纪差不多，哥哥大汗高佐曾经是个军人，不愿看到家乡的贫困，毅然放弃了转业的名额，回家帮工，还把两个亲生女儿偷出来，自己供她们上学。在摩梭家庭，女儿理应归母亲家抚养，父亲可以偶尔住在母方家帮忙，但决没有单独抚养的权力，大汗高佐的做法属于非常叛逆的行为。大汗高佐坚定的目光告诉我，他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可是我却不知是喜是忧，汉化的影响太深了，母系家庭的和谐能够依旧？

回到扎西家园，小木屋的床和被子都是冷的，老妈把随身带的床单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抱紧了我。还是妈妈好，谁都不如亲妈对女儿关心得细心体贴。这厚厚的床单妈妈一直背着，它成了被子、枕头、床单和被罩。在车上，妈妈把床单叠成小枕头，把它放在自己的腿上，让我枕着睡觉，或者围在我身上为我取暖。它让我感受到妈妈的体温，依着它，我觉得温暖、安全。但是，妈妈对我太过关心了，甚至有些婆婆妈妈（婆婆和妈妈都很婆婆妈妈，这是我理解的“婆婆妈妈”的含义）。老妈觉得我太瘦，拼命让我吃东西，我偏要与她对着干，只要她味我的东西，我便把头扭过头，嘴里还嚷道：“你喂我的东西我偏不吃！”老妈没辙，看我玩儿真的，就没再逼我。老妈的身子骨是真够硬朗的，别看快60的人了，每天背着三十多斤的大包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翻山越岭，爬山涉水。看来在新西兰那地方，人养得跟满山跑的牛羊一样结实，以老妈为证，她的身子板儿可以跟小牛犊子媲美。更可贵的是，妈妈心态极好，到哪里都爱说爱笑，而且一笑就刹不住闸，怪不得有个摩梭小伙儿开玩笑的问她是不是我姐？我说是，她是大姐，我是幺妹儿，中间还有十个姐妹呢！不过，妈是真够单纯的，说好听了是单纯，说不好听了就是没有脑子，要不是我掌握着大方向，不知绕了多少弯儿呢。所以，我们的分工是明智的——我主外，妈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