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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西岭雪山 |
2007-08-03 sina.com.cn |
西岭雪山 江淮孤雁 整整一面包车叼着烟的男人,飞驰的车一路向西,都市高楼一个接一个被驱赶到身后,川西平原遍野的绿色跃入眼帘,盎然富与生机;突然道路蜿蜒曲折,车在自然界庞大的山体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甚至人类创造的缠在山体上的公路也渺若白绳,在郁郁葱葱中时隐时现。 阔叶林到针叶林,突然某一时刻如山门大开,冲出垭口,豁然开朗,西岭雪山到了! 说到西岭雪山,就必须首先提到千年先圣——落魄诗人杜甫。从小学到中学直到大学,杜甫的诗陪伴了我们少时的读书生活,他是诗圣,但对成都人来说,对杜甫的理解还多几层含义:他是一个官场失意的文人,于成都,他更多的是颠沛流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样一个胸怀天下、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文人,自己却只能在成都郊外搭一个遮雨的草屋,我每次经过杜甫草堂时,总会想这样一个问题,唐朝也是农业文明时代,被秦岭阻隔的成都平原千里沃野物产丰饶,成都当时是全国五大都会之一,为什么在草屋里惆怅的杜甫却犹如流放僻野蛮地,他这样能算是文人追求的“大隐隐于市”吗?我怎么看也像是落魄、迷茫甚至绝望,杜甫当时绝没那么洒脱和惬意,可能偶尔会面对成都坝子的浑然绝美,他才会吐出一两句感慨的诗,让生活之苦暂时抛在脑后。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估计这就是杜甫在一个晴好天气,站在草屋外的一次感慨,然后回屋蘸墨写在纸上,却不小心成了千古绝句。 杜甫草堂现在是成都最负盛名的景点之一,也是成都打造诗歌之都最主要的物质基础。杜甫草堂坐落在现在成都城区一环内,成都在急速膨胀,已经突破三环,三环外已经数起大片高楼,一环内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市中心了。但在唐朝时,成都城可远没这么大,按成都史志记载,当时五大都会之一的成都只有现在成都的内环那么大,沿呈歪Y状的锦江筑墙围起,建有东南西北门,杜甫建茅草屋的位置,当时是成都的郊外,那里杂草丛生,也许甚至偶有兽类出没,那里远离城市的燕舞萤歌,耳边却是断断续续的蛙叫虫鸣,那里甚至没有成都城的官员来踏访慰问,因为杜甫就是一个颠沛到主流社会外的落魄文人而已。 所以我设想了一下,杜甫自己砍树劈柴,筑了一间茅屋遮蔽风雨,在一个晴好天气的清晨,杜甫推开茅屋窗户,清新的空气吸了一下,沁人心脾,他惬意得长换一口气,然后向西边远眺,突然一座银光闪闪的山峰映入眼帘,再听听屋外一条条细河水流潺潺,汇向不远处的锦江,当时成都城是真正的水城,城内河网密布商船穿梭,锦江通过各种水系是可以冲出夔门连接中原和江南的,马可波罗曾到过成都,大声赞叹成都是“东方威尼斯”,可惜的是在建国后某段荒诞的年代,成都城内大部分河流被人工掩埋填掉,只让现在的成都留下遍布城中的带有桥字的地名和街名。杜甫心情突然很好,想通过眼前的景色,倾诉自己身在陋室却志向远大的抱负,于是就感慨出一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可惜,最终杜甫在成都郁郁寡欢而了,诗却留下了,并千古流传;茅屋也改造了,并成了千年后这座城市的文化之脉,法国总统希拉克造访成都时,崇拜中国古代诗人的他特地来到杜甫草堂,面对着脸庞瘦削的杜甫塑像虔诚地凝视了很久;西岭也从此因诗而兴,成了一个著名景区。 西岭雪山在成都市区向西几十公里外的大邑县西缘,地理上应该属青藏高原向邛崃山系和成都平原的过渡地带,成都市的最高峰就是它的主峰苗基岭,5364米,终年积雪,西岭雪山山峦连绵无际,浸在一片浓浓白雾中,像一个手捧白纱的汉子,细腻而又粗旷。 为什么唐朝时杜甫能肉眼看到几十公里外的西岭呢?因为当时他所处的位置往西几乎没什么高层建筑,视野开阔清晰,碰上晴朗的天气,能见度就更高了。而现在要从杜甫草堂位置看西岭雪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人类文明已扩展到更高的天空,工业文明缔造的钢筋混凝土让高楼大厦像竹笋一样立在曾经的那片蛙叫虫鸣的乡野上,如今的人,虽不能像杜甫那样,推开茅屋窗子就能看到西岭,但可以攀高,登高望远——目前在成都,如果天气特别晴朗的话,并且万里无云,爬到十多层二十多层的楼顶向西远眺,是能看到西岭雪山的影子的,当然,向西北也可以看到青城山,向东可以看到龙泉山脉。 这次来的共有几十人,是都市新闻部和财经新闻部联合举行的“上半年工作总结会议”,报社老总湘和搴也要来。7日下午,大家买了一大堆西瓜,一捆又一捆啤酒和饮料,全部扔到车上,换成户外装的同事们欢呼雀跃,几十个人分乘报社的大巴和一辆中巴,有车族开着私家车,集体向西岭进发。为了能一路上抽烟,一群男人抢着挤到那辆能容10人左右的中巴上,门拉上,窗子大开,同事坤向每人扔来一支香烟,顿时车厢内烟气缭绕,我耳边插科打诨的声音传来,乐呵哈哈中,车开始在成温邛高速上飞驰。 我们是7日傍晚到的西岭雪山,山里的空气真是清新,犹如天然的氧吧,眼前横亘着一座座绿色山峰,偶尔有山鸟在山间滑翔,似乎那成千上万棵原始树木在使劲吐出氧气,要让我们吸够。山脚下等后面车赶来的间隙,主任启扎(藏族人)突然看见地上两箩筐野生的李子,我们情不自禁凑了上去,并抓起一个生啃起来,一个黝黑而胖的山农坐在扁担上耷拉着脑袋,一见我们来马上拉了精神,晃着肚子笑呵呵跑过来,李子果然比城里的香,而且一定没有用化肥催熟,2元一斤,我们决定买10元,山农大把大把往袋子里抓,掂了掂,接给我们:“差不多,有5斤。”我们大惊,你卖东西没秤啊?山农朴憨的脸上马上露出一丝尴尬,他说秤刚刚被家人带走了,没想到这淡季傍晚还有人来,不过他马上转口,信誓旦旦说没秤只会多给,绝不会少秤,我们大笑,其实多和少对我们来说并不介意,但面对这样憨厚的山农,我们还是象征性的掂了掂,很认真地回答说,恩!是好象足5斤。山农听了这话,一脸的笑容,一到西岭就碰上这样有趣的事情,一群男人又点上烟,在山门外石阶上坐成一排,又有了打发无聊的谈资。 车陆续到了,差不多每个人都猛吸一口,恨不得萃取最大限度的氧气。眼前的这些同事和我一样,几乎都去过很多的地方游玩过,但平常工作实在太忙了,更不用说多少集体出游的机会,我心里在想,我们要好好感谢“上半年总结会议”,更要感谢两个部门的主任,是他们成功地让“上半年总结会议”成了一次集体出游的理由。 人到齐了,眼前是一个长长的索道,一个又一个轿厢在山腰上无声地转动着,上,或者下。这时候也许我们又想起工业文明给我们带来的便利,索道虽然缠在山腰上,但机器一转,穿梭山林就可以简化成垂直攀爬,省去人多少的气力啊! 于是,我们一个接一个快速跳进运动中的轿厢,被它带上山,回头一望,建筑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渺小,我们像驾乘空气的飞鸟,享受着脚下的山林和身边弥漫的山雾,最先坐的那个索道好象把我们垂直带上好几百米,翻过那座大山,我们下榻的酒店就在山的那边。 翻过大山,一辆酷似公交车的大车驶来,几十个人一窝蜂挤了上去,财经部胖胖的男记者刚最后挤到门口,好不容易把门关上,车启动往几公里外的酒店开,刚突然大喊:收票了,收票了!我们看了大笑,他背着一个皮包,恰恰还放到肚前,真像乡村班车或者城市野巴。车一直往上开,司机说海拔已经到2000多米了,刚从拉萨回来的同事芳说她好象高原反应了,车内又是一片笑声,这是一趟快乐班车,城里的压力早已一路抛完,欢愉早已入侵了每个人的身体。 晚饭前,一捆又一捆啤酒从车上搬下来,我觉察出这群男人开酒前的“杀气腾腾”,看来今晚是不醉不休了。抢前在一个女人占优的桌上坐下,旁边坐着老领导张,张年近50,是华西的开报元勋,如今退到二线,当着财经部的责任编辑,我客气地敬上一根烟,认真地点上,问:张老师,你那么能喝酒,坐这一桌哪过瘾啊?张马上摆摆手,不行了,我有高血压,现在都不怎么喝酒了,坐这桌,兴许还能多吃点菜,桌上这么多女娃娃,她们哪能吃好多菜哦!一桌子都笑了,最终,桌上连我在内的3个男人还是慢慢地倒着酒,也让觥筹交错起来,筷风卷残云,一会工夫,一地都是空瓶子,满眼都是红脸粗脖子的男人,呵呵。 我也不知不觉喝了几瓶了,却毫无醉意,想起大学毕业酒会时一瓶又一瓶直接吹进肚子,自己暗暗得意了一下,酒量还在!我脑子发烫,眼睛浑噩,眼前见习员工敬正式员工,正式员工敬主任,主任敬老总,我心里想,看看吧,酒精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即使醉得颠倒白黑,醉得摇摇晃晃,但他们的尊卑不会颠倒,礼仪和客套不会摇晃,该走的形式一个也不能漏掉,要必恭必敬,要聆听领导的训示,我虽然不大喜欢也不擅长这样的客套,但我也懂得尊敬领导和老同事,我很认真地敬完每一杯酒,端着空空的杯子回到桌上,恍惚中又被财经部的雅拉到他们桌上,雅说,你不像话了吧,看看这桌哪个不是你的老师?把我们忘了?桌上坐着刚、红、曦等人,我想起2002年在经济新闻部实习的时候,雅等几人都是当时部门的记者,她说对了,眼前的都是我的老师,我突然有点黯然地说:我都好久没去看恩师涛了,惭愧啊!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我和刚几个人都点上烟,烟灰被指头弹到地上,记忆的残烟却从地上飘了起来,我们就这样缓慢地进行着对当年的追忆,在他们眼里,我也早不是当年的那个从几千里外莽撞闯到成都的傻小子实习生,而是一个也快以老记者相称的同事了。岁月真是飞快流逝,在媒体行业里,时空似乎更是被压缩变短,时间的尾巴想抓都抓不住。 篝火晚会。一只扒了皮的羊被串在一堆柴火上,火的影子在黑夜里闪闪烁烁,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突然劲爆的音乐响起,脆重的鼓点似乎重新调整了我的心脏自然跳动速度,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种劲爆的音乐,它就像一个恶人拿着一个铁锤在你背后猛敲,嘴里还快节奏地吼道:把你的压力全部蹦出来吼出来,一刻也不要停,不然锤子敲烂你的骨头! 一首又一首,一锤又一锤,黑夜下我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小桌上抽着烟,远方的山峦放出幽蓝的光影,轮廓在天际里划出曲痕,谷壑交错就像心情一样起伏不平,远方安静得可怕,似乎在庇护嘈杂包围中的我也有一份宁静。 同事拉我也去跳,我赖着不走,热线一个女孩也来拉,说大家都是乱扭,你一个人坐这儿好没意思哦。旁边同事也洗涮我了,美女都请不动你唆?我忙满脸堆笑说我真的不会跳,也不喜欢跳舞,我看你们跳就挺好。事实上,我真的不会跳舞,也极少去酒吧甚至的厅,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生排斥那劲爆的音乐,似乎足以撕破我的耳膜,并让我抓狂,在我看来,人都有释放心情和排遣压力的不同方法,闹中取静,我更喜欢坐一坐成都的老茶馆,抿一抿清醇的素茶,那是我喜欢的方式。 火影闪烁下光怪陆离,一个又一个人影在火光里蹦跳吼叫,为什么最原始的人类多是围着火堆打着转跳舞?即使到了当今时代,一些落后文明如非洲、中国边远闭塞的少数民族的人仍延续着围火舞蹈,因为原始时人的力量很单薄,不足以对抗险恶的自然和其他物种的竞争,竞争环境是恶劣的残酷的,人就必须借助火的力量,火可以带来温暖驱走寒冷,火也可以烤熟食物,让人更有肌肉更强壮,火也可以赶走任何想侵犯的野兽,任何物种都是崇拜强者的,火对人来说就是强者,所以,围着火跳舞,是对一种原始的崇拜,是一种胜利后的分餐。 那为什么我现在眼前的人也围着火在狂舞呢? 因为他们延续了对火的崇拜,他们和我都是中国媒体竞争最激烈城市里的新闻人,新闻战昏天暗地、血光飞溅,竞争残酷到几乎不敢让一个稿子输给同行竞争对手。难道他们也是因为身处恶劣的残酷的竞争环境,也需要从火身上提取某种什么力量,以对抗险恶的生存现实?呵呵,似乎我说远了。 一个又一个烟头扔在地上,热线组的美丽女孩瑶从舞场里歇了下来,坐在我身旁和我聊起来。瑶也许是报社最美丽最可人的女孩之一,两个部门有好些美丽的女孩都来西岭了,她们的到来,集体的气氛很明显活跃了起来。声音太吵,瑶大声问我:跳舞多热闹啊,你怎么一个人坐着,去跳跳嘛!我笑了,大声回答说,我不会跳,也不喜欢跳啊。喝着桌上的饮料,我指着围火跳舞的这个人影那个人影给瑶介绍着,这个是藏族人,曾经是西南民族大学的藏族学生领袖;这个是最早见证长江首漂的人,他们的漂流队付出了死亡几人的惨重代价;这个登完了全球七大洲的最高峰和珠穆朗玛;那个是华西三大才女之一,那个也是作家,出过书……瑶一次又一次夸张的捂着嘴巴,说老华西这么厉害啊,我说,我们这一代就平庸了,说完两个都不再说话,盯着舞动的人群发呆,人群里射出男人诡异的目光,很多人的余光是一直扫着瑶和丹、立等几个女孩身上的,呵呵,谁叫她们美丽而乖巧呢? 一直跳着,一直吵闹着,我一直静静地坐着,某个同事喝醉了,坐到身旁搂住我肩膀说着胡话,他说自己好象没了理想,实在不想工作总是不太起色,但又不敢去改变。我不想听他胡话,干脆走到路上,天开始变阴了,偶尔滴一滴碎雨,看着面前的山影,我又想起了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想起千年前那个落魄的杜甫。工作几年,慢慢的我总算在这座城市立下脚,我这个寒士也总算在广厦里有块小小的立锥之地,但是不是“俱欢颜”呢?我看还要努力,我不是文人,不需要像杜甫那样对着窗外的西岭大发感慨,但我应该也用这样的心境抒发一种情感:窗含西岭千秋雪,门口停泊着冲出夔门东去的木船,这不是正好到下江,到我那片魂牵梦绕的家乡么?杜甫说不定在吟出这首诗的时候,也在遥想着大山外的家乡河南巩县。 8日,滑草,坐亚洲第一长索道翻过又一座大山,单程索道竟然要40分钟,海拔到了3250米,身边全是白雾,犹若进了仙境,可惜天气不佳,没能看到主峰苗基岭。时间紧凑,再下索道,下山,吃饭,上车。 又是道路蜿蜒曲折,车在自然界庞大的山体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甚至人类创造的缠在山体上的公路也渺若白绳,在郁郁葱葱中时隐时现,冲出西岭茫茫的大山,重新回到成都平原,我和一群抽烟的男人又占据了那辆中巴,又是一根接一根烟,高楼和宽阔的马路重新回到我们的视线,喧嚣和浮躁又回到每个人的身上。 西岭雪山,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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