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价搜索 > 旅游景点 > 游记 > [游记]前因后果,然而没有佛缘-五明佛学院游记 |
[游记]前因后果,然而没有佛缘-五明佛学院游记 |
2007-07-24 bokee.com |
前因后果,然而没有佛缘——五明佛学院游记 1、2007年1月25日的梦 梦见自己背上包包就去了康定。遇到一个很阳光、皮肤黝黑的喇嘛,他穿着藏红色的袍子,戴着同色系的耐克线帽。他的人和穿着都很吸引我,而且他竟然盯着我笑: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说:是呀。 他说:我见过你。第二次来,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也觉得似乎见过他。 他带着我逃票去一座寺庙,我们见到了这里的主持。他是一位好特别的老人,还告诉我他的皮肉已死,我看到的是精神。 我于是怀疑他飞叶子。 我问他:为什么达摩没有胡子? 他说:菩提达摩面壁时乏困,于是把胡子扯下来扔到地上,长成了茶树。 我问:他扯下的不是眼睑吗? 他说:眼睑多痛,菩提达摩又不是傻瓜。当然是胡子! 我说:胡子也痛。 他说:胡子扯了会再长出来。 说着他哈哈大笑!这位住持也没有胡子。 住持花了很长时间念念有词地为我的银镯子开光。其间暗想:是因为他老了,还是因为我比较特别,所以开光所用的时间比较长呐? 之后随俊喇嘛走出寺庙,他盯着我说:你会得到幸福。 然而我的身体却开始变绿。那是一种春天树叶般水灵灵的嫩绿。 俊喇嘛顿时脸色大变:糟糕,你刚才是逃票进来的。住持的施福对逃票的没用,反而是诅咒。 我说:马上去补票! 俊喇嘛说:不用。你把镯子取下来给我,我去请住持重新开一下光。 我依言把镯子取下来,俊喇嘛拿着就走了。再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很茫然地走。做植物的感觉是浑身湿淋淋的,暖和不起来。 遇到一群小孩,他们不嫌弃,快活地围上来,好奇地摸我。可是他们的手一触到我的身体,就变黑了。他们嚎啕大哭。我很内疚,但更感害怕。 惊慌地逃走,又遇到一群垂死的人。我难过地问:我能够为你们做什么? 其中一个就吮了我的手指。 手指像被针扎一样轻微地痛,并且发麻、发凉。 这个人竟然活过来了。随后其他人都咬了我的手指,由此恢复了健康。 他们告诉我,他们遇到了吸血鬼。而我的天赋禀异,是吸血鬼的克星。 至于我的绿皮肤,不是因为受到诅咒,而是附近有吸血鬼。 于是往回走。直到再遇见那个俊喇嘛。 我说:附近有吸血鬼,把镯子还我,我就帮你。 他很平静地说:我就是。 我很害怕。 可是他又说:吸血鬼必须吸血才能活,而我不想伤人。我吸一个人的血,你就救一个。如何? 我问:那位住持呢? 他说:他的皮肉已死,灵魂还在继续修佛。 我又问:救人对自己有没有伤害? 他说:有,会痛!你需要多喝水。 我们一起结伴。他伤人,我救人。这个过程很有成就感。后来我想回家,不得不决定把他给杀了! 好像也没有把他杀死。关键时候我被电话吵醒了。 醒来后暗想:其实可以把俊喇嘛带回家的,梦里面为什么没有想到? 2、想象力 之所以把这个梦记下来,是因为它于我,信息量极大。 此外,貌似可证明自己想象力的丰富。 看不清楚而又委实存在的事物,总会被有意无意地夸大。仿佛不如此,就不能够证明它的存在,赋予它意义。正如一个哥们所说,每个男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夸大自己某方面的尺寸、能力。而女孩却基本上对自己的大小持诚实态度,甚至能够诙谐地自我调侃,这才是一种良好的心态。当然,无论心态怎样,它都是一目了然的。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是想象力。对这个形状未知、大小未明的东西,自己总是愚蠢无比地进行标榜,夸夸其谈,像个男人看待什么似的。为什么不能够如同对待胸部一样坦然,并怀有自知之明呐? 尽管意识到了这一层,还是会固执地吹嘘自己的想象力。如同《跨掉的行路者》里引用凯鲁亚克说的话:这一代懂得对与错,但他们不相信对与错。我亦是懂得,但颇不以为然。 3、缝隙 梦境(想象)与现实间的缝隙有多大?够不够目光穿过去,够不够手臂伸过去,够不够另一个自己也钻过去?如果够的话,可以再做一些事,把一些东西塞到缝隙里去。包括一次旅行。 又或则把梦境放大,直至它与现实间的距离为零。然而一被放大,缝隙也有可能跟着被放大。这是个华而不美的蠢办法,——我已尝试过多次。 该保持空荡荡的缝隙,现实与梦境间的若即若离。这可能、肯定,是最好、最轻松的选择。靠太近了也不好,我已腻味了在绝缘的孤独中现实与梦境间两个自己的角斗,——完全是贴身肉搏。可是,缝隙也似乎意味着白云过隙。 综上,在梦境与现实间的缝隙里填一次旅行才是正道。 1月29日,决定去康定,明天出发。这和梦境有关,但无关潜意识。它提醒了我极其需要一次独自旅行。 其实重点是想通过一次缝隙间的旅行,向自己的想象力致敬。还有比这更浪漫的方式吗? 此外,明天的自己将不是今天的自己。我得做一些讨好明天的事。 4、康定 1月30日,搭上早上九点的车。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到了康定。其间只在过二郎山隧道前、后睁开过眼睛,瞟了眼天色,心里做了对比,——至于对比的答案,我不会告诉你。 睡眠有多长,心就有多塌实。其实塌实来自昨晚的一夜未眠,——随着音乐发了整夜的呆。唯一充分准备的是给妈妈的谎言。我简直成了心怀鬼胎、离家出走的顽童,不过不是第一次。 冬天的康定城潮湿、清冷、模糊,眺望远处,可看见含含糊糊的雪,冻人但不美丽。并不适合旅行,但或则适合私奔。事实上我更希望把旅行想象成与自己的私奔。至于寒冷,是需要运用一些麻木来抵抗的。而麻木是一直刻意回避的状态,有时候这无从抉择。 买下毛姆的《面纱》后找到传说中的黑帐篷青年旅馆(离车站有十多分钟的路程,住宿费是每天20元)。嘿嘿,造作出膘悍状的自己其实很希望与臭味相投的陌生人结伴,可惜除了管理旅馆的两个漂亮丹巴姑娘,整个旅馆空荡荡的。 也许选择这个季节出行川西的除了鬼佬就是疯子,而我竟然连半个疯子都见不到! 晚上倒是遇到一个刚刚结束旅行的家伙,不过他显然不是疯子,是搞语言学的。他质疑我为何会一个人出来旅游,难道不怕“三劫”:劫财、劫色……还有孤独。 前面两个不好说(几率大概比艳遇小吧)。至于孤独,我胸有成竹地笑而不语。 5、把孤独当成天赋 曾经把孤独当成天赋,如果一定要说自己有什么天赋的话。 从小,捉迷藏就是我的拿手游戏,尤其是在夜里。别的小孩都很怕黑。我与他们不同,擅长发现阴暗角落,这和我的孤独相辅相承。独自长时间潜伏在最暗的角落,一动不动,直到一轮游戏结束。基本上我只在游戏的开始和结束现一下身。 如果说高明的游戏者总是置身游戏外,那么我就是。只是高明得常常被人忘记。 不过一个真正的孤独者是不该怀有被忘记的恐惧的。 我的任何工作都没有干到超过半年,迄今为止孤独生涯却可以用四分之一辈子来计算,——假如可以活到九十到一百岁的话。这样说来,孤独简直成了我的职业,甚至可以用苦心经营的事业来形容。 职业是自己擅长的事,那是幸福;是自己的天赋,那更是无比幸福。我如此反复安慰自己。 把孤独作为职业,我绝对遵循职业道德。首先,歌颂自己的职业,不惜牺牲形象,绞尽脑汁,用种种愚蠢或则轻浮的方式虔诚地表达对孤独的热爱。 其次,不分白昼黑夜,苦心钻研业务。我的精神简直值得所有决心干事业的人学习!至于成绩,钻研孤独和钻研其他不一样;接近参禅,也和参禅不一样。它追求的就是孤独的本身,不必得出结果。 所以我没有业绩也不可耻,何况为了职业甘愿自绝于群众。这需要巨大的勇气——又或则孤独使我麻木了也不一定。 我没有男友,甚至连要好的、假装暧昧的男女关系也没有。就算遇到喜欢的人,顶多多瞄两眼他旁边的空气,绝不拿爱情来掐自己。而其他同行业的孤独者多数是有男女朋友。我比他们艰苦、清廉。此外不得不承认,这样做是不得已:资质有限,没有一心二用的天赋。、 不过还是有朋友的,虽然不多。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职业是孤独。在他们面前,我尽量嬉皮笑脸、哗众取宠。就像一个特工,巧妙地掩饰自己的职业。尽管如此,有些事情还是不可能完全瞒得住,何况他们都那么冰雪聪明。 在职业气质和习惯不小心流露出来以后,我巧笑颜兮地解释说:孤独是我的副业。 孤独作为主业,那是可耻的。若作为副业,那是清洁、高雅的,稍微炫耀一下也无妨。我就这样偷梁换柱,好不得意。 当然,和任何长期坚守同个岗位的人一样,我也会厌倦,会痛恨、诅咒自己的职业,并因此痛恨自己。恨意来临的时候我甚至想要杀死自己!直至疲倦无力地躺在床上,居然睡着了。醒来后又精神百倍。 没有职业,我就无法正常生活。意识到这点,决定顺从。这是宿命。 至于对待同行业者,作为一个资深的业内人士,我端足了架子。他们得虚心向我请教,这是应得的荣誉,也是行规。当然,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应得的,也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千万不要有谁把我的绝技学到手了,这样孤独者的职业头衔可能就不保了啊。此外,太多孤独者的加入,会使这个行业的行情降低的。这个我也很在乎,所以对获取到的心得决口不提。 基本上,这就是我作为孤独资深人士的自白。 6、把信仰看成运动 康定来过一次,那是2002年的五月,记忆已模糊,记得最清楚的倒是当时带在身边的CD。至于康定的清晨,对于我这样的懒人更是毫无印象。 次日早上五点就起床了,到各处的寺庙里闲逛:安觉寺、金刚寺、南无寺。开始纯粹是摆姿态来着,后来竟然发掘出了自己做信徒的潜质,略感惊喜。 每到一座寺庙,一边漫无目的地打量,——最能刺激我心绪的是艳丽的颜色,一边搜索好看的人。然后就是转经轮。 几处寺庙都只有我一个游客,十分清净。除了信徒的呢喃,就是转经轮发出的声音。 所有的经轮我都转过,在我眼里这是一项运动。因运动而感受到了宗教的力量:让自己放松、心平气和,并暂时抛开困惑。运动或则宗教都不能够解决实质问题,但能帮助自我状态的调整。 由转经是运动,推断宗教是运动,信仰也是。运动对身心是有好处的。若把信仰当成运动,对自己的身心也是有好处。 转经转到手臂抽筋后,我开始喜欢这项运动,且因挑战体力而富有成就感。 至于许愿,专注于运动的自己大脑空白。 印象最深刻的地儿是金刚寺的大堂。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终于禁不住诱惑,脱了鞋进去。里面有很多喇嘛在颂经,我可以感觉到很多束好奇的目光射过来。 绕着大堂走了三圈。第一圈规规矩矩,目光小心翼翼地只往塑像或壁画上放。第二圈逐渐放肆起来,寻找可以与之对视的眼睛。第三圈则因身心彻底放松而感到愉快。 天空飘逸的白云,五颜六色的经幡,鲜艳夺目的藏族风格建筑,无处不在的佛,像茶一样形容不好的颂经声……这一切都让我沉醉。 不知道其他人对宗教的认识是由形式到内涵,还是由内涵到形式?以前阅读过一些经书,不过自己愚钝而浮躁,领悟能力极其有限,收获不大。相比较,这样美好的形式更让我动容。 7、纯爷们也不过如此 晚上咨询了朋友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决定继续前进,到色达的五明佛学院。 想象一下:零下十几度的寒冷,海拔4000米的稀薄空气,满目的藏族男女,而我只身一人。真够刺激的。呵呵,纯爷们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的勇敢是盲目的。与其说怀有一颗虔诚的心,不如说是好奇与玩世不恭。对很多佛教上的东西,我都不以为然。 比如 “得道”,我认为能够得道的肯定人缘特别好:如果您觉悟了,他人怎么看得出来?即使您说了,为何要相信?所以说来,能够得道的绝对是人缘特别、特别好的,——群众才会肯定他。 佛经上的很多道理,其实也是在帮助佛教徒获得更好的人缘。 时代在发展, “得道”的高僧却越来越少。这是为何?真正的原因不是修佛的没以前多、心没以前虔诚,而是现在人与人间的距离太短,任何缺陷都一目了然。距离这个可怕的东西会影响到人缘,乃至影响 “得道”。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庭。其实人缘也是这个道理。我所指的人缘是别人发自内心的认同。 这样说来,想修佛就一定得是孤独的,与他人保持相当的距离。 至于我等尖锐之徒,即便再和人群保持距离,这辈子也不可能得道。 8、信仰的恐惧 安徒生在札记里写道:“在我受坚信礼的时候,第一次穿着一双靴子。当我在教堂的地上走着的时候,靴子在地上发出吱咯、吱咯的响声。这使我感到很得意,因为这样,做礼拜的人就都能听得见我穿的靴子是多么新。但忽然间感到我的心不诚。我的内心开始恐慌起来:我的思想集中在靴子上,而没有集中在上帝身上。关于此事的回忆,促使我写出这篇《红鞋》。” 可见《红鞋》,这个冷峻、艳美故事的由来是虔诚信仰制造出恐惧的心理体验。 信仰亦会制造恐惧。当信仰和欲望发生冲突的时候,或则置身信仰模糊的、脆弱的边界时。并不是没有信仰的人想象的那样,有信仰的人比较快乐。 而信仰的目的是什么?也许终极目的是内心的平和、宁静。但是获取这样的宁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包括放弃一部分的自我,屏弃私欲。并在这个漫长过程中不断陷入惊惧状态,拷问自己的虔诚、拷问自我,乃至拷问所选择的信仰。 疯狂哲人萨德认为:性快感是可以假装出来的,而疼痛不能假装。性活动的最高形式是痛苦而不是快乐。其实信仰也是这样,在信仰中获得的宁静是可以假装的。信仰的最高形式不是快乐,也不是内心的宁静,而是信仰带来的痛苦。一个比较弱的人,可以从信仰带来的快乐中获得满足,因被麻痹而感到内心宁静。但是一个强大的人,不能够从单纯的快乐中得到满足,任何形式的信仰都无法满足他。使他满足、达到高潮的竟是信仰带来的痛苦。这与信仰的虔诚与否毫无冲突。 就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哲学,对于大自然进程唯一有意义的是延续生命的本身,任何与之无关,甚至限制机制运作的,都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信仰也是没有意义的。如果说信仰有意义,那么它制造的痛苦和快乐同样有意义。痛苦的意义大于快乐的,——假如安徒生只是从信仰中获得了无聊的快乐,他不会有写作的灵感。正因为他从信仰中得到了无聊的痛苦,才会有这个不朽的《红鞋》。 唯一彻底解决信仰带来的痛苦的方式是放弃信仰。而没有信仰的人生亦会有虚空的痛苦。解决它的方式又是选择信仰。倘若把这两种不可调和的理念嵌在一起,将会得到双份快乐,或则双份的痛苦。但该如何镶嵌?若获取了其中的秘诀,就可以写一本类似《禅与摩托车维修技术》的书。这是一本我正在看的好书。Robert Maynard Pirsig试图把“古典的”和“浪漫的”融合起来。使性质不同的东西融合的捷径是比喻和升华的使用。就像使大量的盐溶入水中的最好办法是升高水温。 (旧文) 信仰的恐惧是自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带着自以为是,凌晨六点,睡眼惺忪地坐上了开往炉霍的长途汽车。 IPOD里播放着Placebo的《20 years》。这使我想念那些在摇滚演出现场显得疯狂的自己。然而每个欢宴散场后的清晨都是相似的,相似的寂寥和茫然。正如在Brian Molko尖厉的歌声里可以感觉到的清冷、硬邦邦的凌晨。迷醉而清醒,敏感但反应迟钝。措手不及的问题迎面而来。 我感叹那些音乐,它们的创造者纵然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预料到自己的孩子将飘向何方。也许还会走得更远。 9、到那里就想出家 五明佛学院座落在甘孜州色达县境内一条叫喇荣的沟里,离色达县城有20公里。喇荣的意思是,到那里就想出家。学院在藏传佛教地区影响非常大,据称全盛期有僧众(喇嘛、觉姆、居士等)逾万人。 这里海拔4000米左右,——喇嘛告诉我是4100米,不过按照个人经验,当地人通常会把所在地的海拔一定程度地拔高。 条件可想而知的恶劣。让我感慨的是信仰把人逼向生理上的极点,虔诚的信徒却并无慌张,完全是依靠信仰挑战恶劣的生存环境。 一路上的风景非常不错,天空的表情带着冬季无辜的迷茫,藏族风格的建筑恰倒好处地用颜色取暖,灰色的冰块阻挡不住小河的呼吸,远处的群山白雪皑皑。即便对着雪山尖叫不会招来冰雹,自己也感到心满意足。 由冬天想象夏天有一定的难度,但相信夏天还会更美。 到达炉霍已是下午五点,不过我还是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开往五明佛学院的小车。司机是藏族人,其他几名乘客都是在五明佛学院学习的喇嘛。 司机大叔播放着从其他人手里好不容易抢来的一盘流行音乐磁带,得意洋洋。看来在这个偏僻小城,所有和时髦相关的东西都很抢手。我的情绪亦深受感染。 车子在县城里绕了几圈(拉客)后加速开往此次行程的目的地。一路上和司机、喇嘛们聊天。笑声比话声多,心里很塌实。确定这次路途遥远的旅行不会让自己失望。 据说进喇荣沟会有一个检查站,扣留身份证和相机。好心的司机大叔叫我不用担心,只管低着头,到时候他自会跟检查站的人员说,且开玩笑似的叫我装他的女儿。结果检查站较想象中的还形同虚设,在夜幕的掩饰下,我们的车不费吹灰之力地冲了过去。 因为是夜晚,四周几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没看清楚就到了山顶,——坛城宾馆门口。 司机大叔望了望天空说:“明天会下雪。” 10、脱缰的思绪 基本上每次独自到一个陌生而又喜欢的地,都希望自己变得更狂野。 在车上和那个汉语相对好一点的喇嘛聊天时,老想给他听自己喜欢的Chillout,——他长得圆圆的,面色红润,我不必仔细形容,您也可以想象出七八分。 他简直是完美的实验对象。不但是金刚上师,而且有堪布(老师)的头衔。不但有堪布的头衔,而且有印制精美的名片。不但有名片,而且有性能比我的还要高级的相机。不但会摆弄相机,而且还会上网。 我觉得这样一个堪布过的生活肯定特别有滋味。集传统与现代,古典与科技于一体的呀。 如果让他听迷幻的摇滚乐,是会帮助他修佛呐,还是帮助他还俗? 他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活菩萨也不一定,——据说五明佛学院有三百多个活菩萨(三百个人缘特别好的人?)。 如果我喝了酒,肯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们聊到肉身虹化(虹化是得道高僧在圆寂时出现的一种神秘现象。修炼到很高境界的高僧在圆寂时,其肉身会化作一道彩虹而去)。我说:“好神奇啊。” 堪布微笑着点头:“是的,非常神奇。” 其实内心一点都不相信,这完全是违背科学的。更相信所谓虹化的高僧是死于一场宗教斗争,他的对手逼死他后又拔高他。又或则死于一场并不优美的疾病。这有悖他高贵、显赫的身份。为了成全他的体面,干脆说他虹化了。 再或则是上演给虔诚的信徒看的辉煌表演? 多想把自己的想法统统抖出来啊。 可惜我没有喝酒。没有喝酒就没有胆子。 还有很多荒唐话想说。想说他们其实是在逃避,即使选择最勇敢的方式,这也只是在逃避。生下来就有宗教信仰的人,生下来就选择了逃避。逃避人生的某部分,又或全部。而逃避,也许是保全自己最体面的方式。 在繁华的尘世里,始终格格不入的自己,未尝不是在逃避。 唯一欣慰的是,人们竟然会对着逃避的事物许愿,除了宗教上的,甚至也对着流星许愿。 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太空陨落的逃兵,只为许愿!这大大激励了我。 那么,您若觉得我像一颗勇敢的流星,请对着我练习许愿吧。 想大哭一场。而哭泣是需要理由的,无论悲伤或则欢愉的。也许一瓶二锅头下去后,自己会找到理由? 搞不清楚是想借着酒精做些荒唐的事,还是仅仅想在海拔4000米的高原上大醉一场? 我的身边并没有酒,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永远都不会明白。 11、兮窿星哈霓 司机大叔把气喘吁吁的我带到了坛城宾馆的三楼,交给一位觉姆。若不是出于对大叔的信任,真不敢相信这座鬼影憧憧的房子就是传说中的坛城宾馆:没有汉语招牌,没有灯光,寒气逼人,非常适合拍恐怖片。真想立刻逃之夭夭……但放眼望去,找不到更明亮的地方。 大叔转述觉姆的话:这里已经停电五天了。 从觉姆泰若自如的神情,我简直相信这里从来没有通过电。 这位单眼皮、胖乎乎的觉姆叫兮窿星哈霓,三十岁,来这里修行已经多年了。她把她拗口的名字重复了多次,我才勉强把音译记在本子上。如果有兴趣的话请跟着我重复哈:兮窿星哈霓,兮窿星哈霓,兮窿星哈霓(喜欢自己给她名字的翻译,嘿嘿)…… 兮窿星哈霓的汉语很糟糕,说得最好的一句是:“你冷不冷?”每次我都相当有礼貌地摇头,接着又不由自主地点头……然后她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绛红色的,里面毛茸茸的,隆重而温暖。 和司机大叔用令我一头雾水的藏语聊了很长时间,其间大叔笑嘻嘻地翻译兮窿星哈霓的话:“她问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出家?” 我尴尬地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竟会让我感觉惆怅而愉快…… 大概十点过吧,兮窿星哈霓给了我两床并不干净的被子,并帮把床铺好,就招呼我睡了。她亦是跪在床上朝佛像磕了几个头后躺下。不一会儿,隔壁床位已响起了酣快的歌声。哦,不,是鼾声。 我侧躺在床上,凝视着房间里昏暗的长明灯,酥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怎么都睡不着。 脏,这是最其次的。今夜来到这里的背包客只有我一个,至于干净的人,那是一个也没有,——路途上的风尘仆仆已使我对灰尘麻木。比脏可怕的是寒冷,和寒冷同样可怕的是高原反应,当然还有耗子。 它们怎么会不怕寒冷,没有高原反应呐?整晚在我床边不消停地窜来窜去,好几次隔着被子都可感觉到它们诡异的脚步…… 12、梦 不知道躺了多久,眼睛睁开不是,闭着也不是。终于迷糊了一阵。睡着了吗?也许。寒气长驱直入地闯荡我的梦境。 梦见自己为了取暖和一位觉姆互换身份,——也许就是身旁的那位。她在认识到我人生的真实处境后,很快就后悔了,竟然跑回来继续修行。 又梦见自己本来就是在这里修行。一次考试,成绩为零。我的堪布不是很高兴,但没有发脾气,他优雅而含蓄地说:“小井呀,如果是在汉族学校,你早被开除一百次了。” …… 高原反应使我跌出睡梦,寒气比被子还要严密地包裹着我。每挣扎一下,都有喘不过气的心悸感。不过心理上的平和和生理上的喘息是两条平行线。 终于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于是起床。看了下时间,早上四点。 兮窿星哈霓听到我的声音,睡意朦胧地问了一句:“冷不冷。”我微笑着摇头,她又睡去了。 房间很快恢复了宁静。我点着蜡烛,开始翻阅毛姆的《面纱》。 第39页:“要是一个人只对自己感兴趣,那自制就太易如反掌了。” 我合起书,陷入沉思:要是一个人只对自己感兴趣,应付孤独就绰绰有余了。然而,一个人只对自己感兴趣,这该有多可怕?我宁愿失控,宁愿受制于孤独,也不愿只对自己感兴趣。 天亮前做了两次体力活动:从三楼跑到外面随地大小便。整座坛城宾馆连处厕所都没有。 如司机大叔的预言,下雪了。清朗的夜色中,整个喇荣山谷被一层淡淡的银光笼罩。飘逸而圣洁。我感觉自己并没有真正到达,而是在远去…… 13、黑鸟 汽车上认识的堪布告诉过我,他们通常晚上看书到凌晨一点,早上六点起床。考试前甚至熬夜至三、四点。而我亲爱的兮窿星哈霓不但睡得早,起来的也十分晚。都快八点了,才慢吞吞地下床,准备赴八点半的集体早餐。 好在她睡觉前不脱衣服,披上外套即可。 兮窿星哈霓也不刷牙,把一块嚼过的口香糖直接放进嘴巴,吧唧一会儿又放回桌面。我于是把带来的一盒口香糖都给了她。她推辞了会儿,收下了。 两个人比手划脚、乐不可吱地聊天。每个话题都交流得跌宕起浮、困难重重。比如我问她为什么有耗子却不养猫,就喵喵地学猫叫。虽然学得十分靠谱,但她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一昧地笑。 最令自己好奇的是,兮窿星哈霓为什么要到这里修行?为此,在脑袋里编排了很多古灵精怪的故事,——这也是他们看见我,一个人面带恍惚微笑的原因啦。哈哈。 透过窗户可看到貌美的喇荣山谷。虽然白雪淡化了轮廓,密密麻麻的僧舍还是让我啧啧称奇。僧舍的数量彻底超出自己的想象,——正如他们的虔诚超出了我的想象,漫山遍野,非照片可装得下。 一些黑色的鸟在窗外轩昂地盘旋,气势汹汹得像要冲进房间,这使我想到宫崎峻的卡通片,而我就是那个神通广大,受到庇护的小女孩呀! 融在这样情和景中,所有的高原反应、困意、疲乏都溜回成都了。 宾馆不远处的金顶坛城规模不大,但神情妩媚,色彩绚丽、造型繁复,非自己笔力可淋漓描绘。此处是喇荣除了五明佛学院外最热闹的地儿,有很多喇嘛、觉姆等修行人转经,藏族小孩的数量也不少。几个老得几乎走不动的阿婆就坐在一边怡然自得地晃动着转经筒。 我亦围着坛城转了一圈。 再随兮窿星哈霓绕过坛城,从一条小路往高处去,来到视野非常开阔处,这里是鸟瞰喇荣沟的绝佳位置。 静静地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一只黑色的鸟站在旁边的经幡上,我们友好地相互打量。 偶尔有一两个背水的藏族小姑娘从身边经过,好奇地望着我。 14、热闹的十五 喜欢信仰纯正的藏族人,喜欢喇嘛和觉姆。接触后以后才知道他们有多优雅、迷人,这不仅仅是神秘感,更不只是鲜艳的颜色。在他们的文化国度里,自己才是一个面目苍白的粗鄙之人。 今天刚好是藏历十五,有堪布讲经。五明佛学院附近的喇嘛和觉姆各聚一处,人群攒动,热闹非凡。这可幸福坏了我的眼睛,只可惜其他的幸运,无论耳朵再怎么用功,也是无福消受的。 亢奋地拿着相机四处晃荡,所到之处,基本上相机比自己更受欢迎。开始有点胆怯,怕遇到管理人员把相机给没收来着,很快发现顾虑是多余的,——那些可爱的觉姆们很乐意帮我打掩护。 除了对着五明佛学院闪了几张,镜头就是不停地扫向人群。我的相机成功地吸引了当地人围过来,甚至排着队让我拍照呢。呵呵,不过坦白说来,自己更讨觉姆和小孩的欢心,——而不是喇嘛。这离我华丽的欲念是有差距的呀。 终于,四个帅气的、眼睛亮亮的,牙齿洁白的喇嘛迎面而来,F4也不过如此了啊。他们主动跟我打招呼:“你好!”我也说:“你们好!”噢,该如何形容他们灿烂的笑容?我的高原反应于是加重了。多想再说些其他,然而张开嘴巴却是:“再见。”心存遗憾地走了。 一位中年觉姆看见瑟缩的我,笑嘻嘻地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我顿时抖擞了起来,为自己的畏寒而感到羞涩。 和周围人目光相互试探过几番后,我就勇敢了。微笑着注视着每双迎面过来的眼睛,甘之如饴地跟所有人打招呼:“你好!” 他们亦给我同样的回答和羞赧的笑颜。 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陌生人间的相互问候竟然可以这样纯洁而甘美。 佛学院不远处的一家店里有不错的沙锅面。那家店叫什么来着?我忘了,或则根本就没有名字。小店的每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人,全是喇嘛和觉姆。喇嘛们比较文静,觉姆们则聒噪多了,很快我就跟她们中的大部分熟捻起来。她们亦在我的相机下活泼地摆着造型。 最合眼缘的是其中一个年轻觉姆,初见时心里暗自惊为天人,想和她聊天,给她拍照,却迟迟不敢靠近,——太漂亮的事物总让我产生怯意。不过她竟然走过来和我说话!于是战战兢兢地拍下了她的照片。后来亦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她。她笑着迎上来捏我的手,问冷不冷,邀我到她家里去…… 能够遇见这些彩色的人,拍下那些彩色的记忆,真好。 15、这些人,那些人 从内地到藏区里修行的人,与当地人比较,始终是不同的。哪怕呆得再久,哪怕肤色、装束已经被同化,气场终是有差别的。也许因为异乡人身上的烙印无法轻易被抹去。也许您第一眼分辨不出来,但再靠近些,就会感应到。所以我很轻易地觉察到了他们,为数不少。 他们给我以距离感。因为本有过相似的生活环境,却做出如此大相径庭的选择。这就是说,大家完全是两类人。 从某种意义上看,我很羡慕他们。当然,羡慕的并不是他们的选择,而是勇气的本身。 接触的第一个汉族,是问路时遇见的。那位师傅爽快地把我带到要去的地方。 同行的时候稍微探问了她的个人情况,竟来自广东!而她利落的说话方式,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儒雅和矜持,给了我很大的想象空间。 在坛城边,和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尼姑们一起晒太阳。搞不明白她们,——想必她们也搞不明白我:这个没有信仰的傻姑娘为何在冬天独自来这里?这样一想心里就平衡了。呵呵,有时候好奇心使我显得愚蠢、轻浮,这是无药可救的。 和一个籍贯是东北的师傅聊天,我问:“阿姨,到这里习惯吗?” 她说:“不习惯也要习惯呀,为了修行。” 我问:“您家人放心吗?” 她轻描淡写地说:“我儿子都四十岁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修行对自己有好处,没什么不放心的。人生太苦,太苦了……” 她的回答使我心里泛酸,小心翼翼地追问:“那还回去吗?” “不走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她用浓重的东北腔重复了几次,一次比一次坚定。最后裂着嘴笑了起来。 另一位年轻的师傅也是东北的,她在旁边逗弄一个藏族小男孩,时不时加入我们的谈话,同时插入笑声。事实上她每说一句话都会笑一下。 不明白她怎么可以拥有那么多的笑容?自卑地想:比我更像一个背包客呀。 起身告辞的时候,一位师傅发糖给我,说:“来,结个善缘!” 我说:“好的!” 糖还在嘴巴里没有完全融化,她就又给了一粒,仿佛明白我心里正在说糖好甜啊! 她说:“来,再结个善缘!” 我依然说:“好的!” 心里有点害怕:善缘再多就承受不起了。 此外,若不是因为打算离开,我也跟着她们去高处插经幡了。 有位杭州的师傅说我有佛缘,把我邀到她的家,同时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想让我留下来。在我眼里这很愚蠢。其实她知消盯住我的眼睛柔声说:“请把心里那个不完整的佛扔了”,或许自己会谦卑地从了她。 最后很坚决地回绝了!印象中自己第一次那么坚决。其实可以表现得轻松些,但海拔太高了,幽默感无法呼吸。 写这段文字的时候,反复播放陈升的新专辑: 他们说你已经离开这城市 也不再属于那城市 他们说你已经离开这些人 就不再属于那些人 终于我们都寻找到自己 终于我们都寻找到了自己 啦啦啦…… ——陈升《这些人,那些人》 而我属于哪里?家又在何处?他们的选择是在荒凉中凝结,自己选择的却是漫无目的地游历,——即使找到了也不说明我高明,只关乎运气。 16、积极的信仰 上帝是点灯人,点燃灯塔上的火,然后离开。他一样需要灯的指引,一样会在有风暴的黑夜中迷路,甚至死亡。我们可以否定上帝的存在,但是无法否定上帝存在的意义。 这是以前写的关于宗教的话。这里的上帝换成佛,未尝不可。 一直以来都对宗教很感兴趣,虽没有明确的信仰,但是在很多因缘下,宗教氛围会感染我,与有宗教信仰的人士相处能够达成共鸣。比如这次的旅行,令自己无数次沉醉于宗教的美妙,甚至产生难以启齿的向往之心。 我认为,有信仰的人之间都有可能产生共鸣。 除了宗教上的,相信爱情是信仰,崇拜金钱是信仰,信自己也是信仰。事实上,信自己是一切信仰的基础,——无论您选择的是什么,首先必须相信自己的选择!所以,有信仰和无信仰的人的区别是,是否相信自己。 人可以分成有信仰和无信仰的。信仰亦可分成三类:无意义、消极的、积极的信仰。 第一类,无意义的信仰。信仰体现得很空泛,它的存在只是为自己的思想、行为找循词,对自己的生活或者精神状态影响不大。和没有信仰的人间不存在本质的区别,所以也可以说这是无意义的信仰。 多数没有宗教信仰,而又自认为有信仰的人正是此类。此外,还包括大部分看佛经的小知识份子。 第二类,消极的信仰。生活太苦,人生茫然,需要希望,需要寄托。信仰成为某程度上的精神支柱。 热衷求神拜佛,而又不求甚解的,逃避生活却没有足够勇气的,都可归为此类。 第三类,积极的信仰。信仰促使生活变得更积极,或因信仰,生活发生了改变。 积极的信仰,不一定是宗教上的信仰,比如爱情、物欲、求知欲,都有可能成为积极的信仰。至于信仰自己,那个“自己”应该足够强大,才能让信仰变得积极。 来五明佛学院修行的人,基本上该被归为第三类。因为无论这样的转变是更好,或是糟糕,终究是主动的。 17、离开 恋恋不舍地离开五明佛学院的时候,天空飘着小雪。喇荣沟像玻璃镇纸一样安静,悲(慈悲?悲哀?),美得不真实。并不是真的愿意长住在镇纸里,而是想把它放进兜内,揣回家,偶尔把玩。 和兮窿星哈霓的告别仪式简单、无趣,多少有点意兴阑珊,离我想象的缠绵是有差距的。也许这是出家和俗家人的差别。 带着自己制造的俗气问题来到这里,又带着自以为是的答案离开。我自问:有信仰吗? 回答是:有。 问:你的信仰是什么? 回答:不表态! 问:为何不愿正面你的信仰。 回答:无法肯定自己信仰的正确无误。如果信仰了几十年,乃至会延续一辈子的东西并不可靠,自己是承受不了的。不去正面它,兴许损失会小一点…… 从这点意义上讲,我赞同佛书上的观点:一日修佛,终身无路可退。 在色达县城住了一夜后,经马尔康回到成都。一路上的风景又是另一种美。越接近成都,冬季以外季节留下的痕迹越大,也可以说更靠近春天。此外遇到了四、五起车祸。其中一起是自己所在的客车和一辆大卡车在山路的弯道上发生擦挂,颇为危险。在司机下车解决问题的一个多小时里,把毛姆《面纱》的剩余部分看完了。 其中,女主人公凯蒂问韦丁顿:“你知道我找的那个东西吗?” 韦丁顿的回答是:“道。有的人从鸦片里寻求这个道,有的人从上帝那里,有的人投奔了威士忌,有的人想从爱情里寻求个究竟。而有了道,你还是什么也没得到。” 基本上,这就是旅行到最后我的心境。 篇外 因为五明佛学院和正在进行的这篇文字,结识了两个网友,信仰佛教的两位姐姐。在温吞吞地写到上一段前,大家见了一面。泛泛地长谈,交流自己的想法,没有争执。事实上也是不可能通过争执,彼此说服的。 两位姐姐非常谦和、包容,思想和修养有我所不及之处。至于我尖锐的观点,她们并不赞同,但仍然笑呵呵地说:“非常有意思。”——若有谁冒犯我的信仰,自己早暴跳如雷了,呵呵。 之前文字里提到无意义的信仰、消极的信仰和积极的信仰,他们让我知道,在修佛中,任何事物不存在绝对的没有意义,消极和积极间也并不绝对,消极的亦可以转化成积极的。这是我收获的一小部分。 和她们的接触使我对游记的结尾做了根本上的更改,一些有漏洞的观点在此就不赘述了。 在她们的引荐下,见到了一些虔诚的居士和他们共同的上师,——一位来自理塘的活佛。作为一个旁观者,兴趣盈然地倾听他们之间的谈话,感觉到他们修佛中的乐趣所在。破除了之前对佛教是迷信的肤浅看法。 那位活佛是一位活泼兼内敛的师傅,在他面前,发自肺腑的恭敬之心油然而升。和活佛的交流很少。当我告诉他,自己只是喜欢旅行,对佛教文化有好奇心,但不存在信仰。他亦是点点头,面带微笑。仿佛在说:“恩,你这样也不错。” 翻阅了一位居士的书,秋阳.创巴仁波切的著作《自由的密思》的片段,里面有一章节《孤独》(好象哈)里谈到,痛苦是灵感的源泉。而深究痛苦的目的还是超脱痛苦(哪怕只是潜意识的本能)。对痛苦的深究,亦是积极的。并非要将之除掉或加以破坏,而是去转化它们的基本性质。而心灵上的平静未必佛教的真正追求……这些深奥的语言,我不但不能领会,连复述也困难。 再说回五明佛学院的本身吧,政府对它的限制有几个原因。一方面是FL功,另一方面是有很多修佛的人一到那里就想出家,无法出家的人中,有一部分甚至在那里自杀!因为他们认为在五明佛学院自杀对超度自己有无量的帮助。 而坛城,其实是梵文的翻译。意思是社会、团体、协会,意指每一事物都都是以某物为中心。坛城原理是,看出所有现象皆相互关联的体验,看出有一连续的循环将一个经验连接到下一个经验。 一切景象皆为身坛城 (visual mandala),一切音声皆为咒坛城(mantra mandala),一切意念皆为心坛城(citta mandala)。 |
转自:http://fox22131414.bokee.com/6103372.html840阅读 |
游记文章由机器自动选取,来自其它网站,不代表票价网观点。 |
网友评论: |
共0篇回复 «上一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