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照片：在五明佛学院呆的四天（色达）

图1所拍摄的位置处于学院入口进口不到2公里处。山脚下有块巨大的牌匾，算作入口。入口往下聚集了十数所小木屋，经营小卖部、电信营业厅、饭馆等业务（没有旅店），东西比色达县城要贵。进了入口一百多米，则有汉人驻扎的派出所和封路的栏杆，登记身份证之后方才允许入内。此时开始左右山坡上有三三两两聚集的红色小房子，这些都是普通藏民家。佛学院在过了讲经堂后，沿山路再向上走4~5公里的地方。

色达的海拔在3000米往上，因此会引发高原反应。幸好我在四姑娘山住了一段时间，所以没有明显的头晕恶心之类的不适，但是每日沿着这宽宽的路向上走，也是挺要命的。大口大口的喘气，肺部仿佛变成了一个充不满的气球，怎么做深呼吸也不会满足。太累的时候心跳非常快，和喝多了浓茶高血压的症状相似。只好放缓速度，一步一步向上挪。幸好我有信念就是“反正也没有要紧事情，那么着急干嘛？”所以倒无所谓速度快慢。

图4：这是在讲经堂处拍学院居住区，无数红衣僧人正沿着路向上走，而远处山头密密麻麻的房子正是觉母们的居住区

我借居在山上一位汉族觉母（此处“觉”念jue）家。本来我以为这儿全是藏族人的，结果意外地发现汉族人数量也为数不少。虽然大家都穿着鲜红和明黄的僧袍，但看看脸就很容易分辨出藏汉。藏族人的脸因为高原的阳光和风，总是黑红黑红的，皮肤损害得很厉害，容易有皱纹产生。就连出生不久的小婴儿脸上也结上了皲裂的黑红嘎巴。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年还能看出红扑扑的感觉，我遇上的二十四五的年轻人就已经有皱纹产生了。

居住的条件以城市人的眼光看来，是十分艰苦的。山头分为两片，一片是觉母们居住的地方，另一片是僧人们居住的地方。房子和房子间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在凌乱中居然还能留出路来。反正我四天呆下来也都不敢乱跑，因为太容易迷路了。学院中有“管家”这么一个职位，我的理解是居委会大妈的功能，管家会监督觉母和僧人之间不许互相说话，万一记录或拍照下来后公布于众，以示惩戒。而此处的人很在意荣誉。管家还会协调居民间的和谐关系，上传下达信息或分发财物。

觉母和僧人共同活动的地点有商店区、从山上下去的一段路、学习区。尤其是从山上下去的一段路，过了一个路口后僧人觉母就要分开走了，虽然目的地是同一个地方。我曾遇到一个汉族僧人，他告知我如上情况后警觉地说“你不要靠我太近了，被管家看到我就倒霉了”。我嬉皮笑脸地贴过去说“我又不是学院的人，嘻嘻”。吓得小僧人连连后退。乐死我了。

图5：在路上。高原氧气稀薄，每一步都比平原困难得多。不远处阳光下闪烁的小红房子区正是居住区

我住的几日，那觉母家还接待了两个来自东北准备出家的女居士。那觉母家非常小。先进门下楼梯，通过2平米不到的厨房，进入3平米不到的起居室兼卧室。用帘子分成两部分，较大的一部分中间放张小几，两侧铺上软垫和被褥，就是睡觉的地方，吃饭时便坐在软垫上。较小的一部分墙上贴满了各种上师、法王、佛祖的照片，前面供养着酥油灯和水。

觉母睡一张垫子，那两女居士睡另一张垫子，而我把褥子铺开睡地板。都躺下后房间中几乎不能再下脚了。至于吃，则是更加得简陋。虽然有电有煤气罐，但山上能买到的东西实在是种类有限，并还价格比县城贵1.5倍左右。常常看到觉母背着大米沿山路缓慢向上行走。那几日法会有舍给僧人的素丸子，做到菜里后觉母当天特别特别地高兴。

水要去公共的场所接，叫做“龙泉水”。自己带上容器，或挑或提慢慢弄回来。所以洗碗洗衣服刷牙洗脸都不太方便，听说很多人是两三个月才洗个澡。而我那几日入乡随俗，压根就没洗脸刷牙。

图6：近景。实际上想去高处的屋子还得走很久很累。基本全是红色房子，僧人区有少量蓝色房子，含义不明。

厕所也是公共的。路上有的地方没灯，厕所里也没灯。所以晚上最好约上同伴，穿整齐衣服（晚上很冷，低于零度），去次厕所。觉母有天晚上关照地问我“这么晚了，你就在外面桶里方便吧”，我先虔诚地感谢她的好意，再委婉地表示实在是不习惯，还是愿意多跑一次。厕所是在一个巨大的蓄粪池里搭上木板，木板上掏洞算作坑位。走上去整张木板都吱吱嘎嘎响个不停，一股浓烈的沼气味熏得头晕脑胀的。从四五米高空飞流直下响声惊人，偷眼看去，深不可测。止不住分析和想象掉下去后的情形……会游泳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