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 一个可爱的早晨,昨夜强风,但早上空气却分外安静。走出帐篷,朝阳已经将海子边的山顶染红。洋代出纳山沟开口正好是正东方,口外耸着一平一尖两座雪峰。阳光早早地就洒进营地,因此也不觉得冷。 8:50开始出发,昨夜让我们吃尽苦头的烂泥地已经冻结,好走多了,只是偶尔发出冻层被踏破的声音。土层里全是丝状的冰结晶体。 太阳热量加大,小溪冰层下传出水流动的声音,靴子踏过的地方重又渗出水来。小道再次变成泥浆。蓝色的Bluebaby抓住秋日最后一点太阳热量竞相开放。一些不知名的黄色和白色小花也一团团地展开笑颜。而我的内心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控制,一阵阵泪水几乎要冲涌而出。 那些朋友,那些话语,那些眼睛都在眼前闪过,可是回望雪山,我却再也看不到那双眼睛,它的笑意不知去向,只有沉默的雪山。 转过山角,我向雪山默默祈祷。 以后一路顺大道走,却不知悄然间又再次陷入困境。 10:50我们顺路下到了一个很大的牛场,即昨天侦察到的地方。 11:15离开,之后进入大叶杜鹃和和松树林。 12:00到达山间一处牛棚,几个当地人在那里,一问才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可以下到拉瓦沟的道路,只有人能走的小道,但马无法下去。正确的下沟道应当是在降初昨天呼叫的地方! 现在唯一的选择只有绕山沿小路到各卡,从各卡到东义。虽然情况大致相同,但与计划的出入却是Mette难以接受的。 我无法用我的方式向她解释怎么按时到东义和中甸才是最重要的,这与途中走哪条沟并没多大关系。尽管如此,我的情绪也很受打击。 此时坐在牛棚口晒太阳,换种心情,世界其实同样美好。 13:40离开牛棚,抱着遗憾,眼看着拉瓦沟却不能下去,却反方向爬升。14:10分沟源头处是一个小海子,名字可能是白合出纳,然后是些草场和小石屋。 再沿左山坡而上就可越过垭口,沿垭口下行就是小草场和牛棚,接着就是一段修整过的石板路,队伍再次停下来。 15:30,经过讨论大家觉得还是走大路为好,小道必须再翻一个约4600的垭口。 走了一阵发现是误入另一个牧场的道路,只好再返回翻垭口。 16:00开始上坡,天色变暗,乌云下沉,我不能再按Mette的方式保持队形,也没时间抱怨和解释,我冲到前面给大家当榜样,激励大家。这种情形下迅速通过垭口脱离险境才是最重要的。 16:30我就和马帮冲上了垭口,我还以为要一个半小时! 16:35分,队伍陆续到达,此时我站在垭口的冷风中,但我想这正是我该做的,大家陆续喘息着从面前经过。 过垭口下行一段之后,小道一直绕着山体的等高线前进,我们由拉瓦沟边缘山体进入到由东向西的山沟。 17:40分,林间空隙处又看见了仙乃日和央迈勇,我们实际上沿着它发散出的山脊绕行了很远了。 天气分外晴朗,可以看见高海拔处的草甸以及由高海拔台地散发出的小路。溪流流出后,沿着山坳突然跌落,落差非常大。还能看见由北向南流的东义河以及河边的梯田。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近!可惜,只是“看上去”! 由山体再下行,可以看到我们眼前是条山沟。马帮在一块空地边停下。大头胃病犯了,我张罗搭帐篷生火。在帐内烧了一小堆篝火,大家围坐,情绪都还比较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壮丽的夜景,满天星斗。可是一种愁绪突然袭来。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大家都已经回到城市,或许已经开始怀想刚刚见过的精彩,或许正聚在一起腐败。而我还迷失在这群山中,偎着睡袋就着火光写日记。 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不知道假期过得如何,是否都平安? 10月8日 又是一个可爱的早晨,尽管帐篷已经结冰,但并不是特别寒冷,似乎老天爷又给了我运气。 但运气并没有降临,队伍刚刚出发,我还留在原地等待装马驮子。和大头照最后一张合影时突然非常伤感,眼泪此时滚涌而出。他的胃坏了,不能再前进。只有到公路上找辆车立即送他离开。我从没有在中途上扔下任何人,但这次只有他自己一人去面对困境了。 9:00出发,道路下坡后又在绕山高大的杜鹃林结满纱帐。阳光透过纱帐洒入阴翳的林间。我远远地走在马铃声的前面。高大的林间穿行,仿佛又走在一群沉默的人群中,树木默默地注视着我。注视着我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我又回到了四姑娘山,一个孤独的登山者在林间穿行,那最初的爱意在心中缓缓浸润。 我的爱人,我那可爱的眼睛。想起它,我会想起陷入泥草潭中,会想象野鸭是如何闲适地在湖面游弋。我不是倚剑长啸的剑客,我只是一往情深的恋山,在心中轻轻地拥抱你。 9:55到达山间又一处牧场,两间小屋,一道引水渠,阳光炙热起来。 陷于陡峻的大山之中,风微微吹动松萝轻轻晃动,谷底的水声在山谷中回响。爱的火焰在心中复苏,轻轻伸出手去,我小心翼翼地想捧起它。 神山已经远离,一切又回复到现实中,我看到的都是气候,地理和植被。但那段往事挥之不去,曾经在草原上我许下一个愿,这么多年它一直被搁置。我的爱人,什么时候会有那篝火在草原上闪动,我的所爱,什么时候才又能一起走向草原,在这山林间我看不见你的眼睛! 10:10绕过一个危险的滑坡路段,我们进入一片过火林区,松树都在火灾中死去,只有地表一些小灌木返青。 走在中间,才知道这次火灾有多大。它一直从3500米延伸到谷底。漫长而陡峭的下山道!10:50清楚地看见了谷底的河流和房舍,经查看,那肯定是东义,那些房屋就是各卡! 可是一直到12:40分,我们才终于到达了公路。这里海拔大约只有2000米,天气非常热。难以想象早上我们帐篷还结满了冰,可中午已经难以承受这巨大的热量了。 队伍的到达显然是孩子们今天最重大的娱乐项目。大家都围拢来,队伍疯狂地采购也给当地带来一份额外的收入。 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则是说服大头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14:00,四辆拖拉机出发,每辆要价200,Mette显然已经对钱不在乎了,根本不讨论价格。降初对此很感不安,他宁愿用马把装备再驮过去也不愿多花钱。 沿东义河,峡谷壮丽。虽然颠簸异常,但大家都兴致颇高。装运行李的车在中途爆胎,大头和降初他们留下修车,我们继续前进。 靠近东义,路完全中断,大家徒步半小时,四点半到东义。 又见东义,还有那位善良的老人西绕,很快他就帮忙把事情定下来。 __________________ 咋个才长得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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