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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雨季,一个人的川-青(二)理塘-芒康 |
2007-07-28 xieyouji.com |
上篇为了收个令人感动的尾,急于收笔。实际上还有个插曲没有讲完,那晚我回屋后,听到窗前有细碎的声音,因为我们的旅馆也在山坡上,后面的地势要高出一截,我又住北面,虽说是二楼,可半截窗被截在地面以下,以上是后面一间住宅楼的院子。听到响声我拉开窗帘,一个小男孩在我窗台上,露出半个头,目光冷冷地看着我,一瞬间我一身冷汗,想起了无数电影镜头,真后悔平时闲着无聊看恐怖片,搞得自已想象力丰富,我刷的一声把窗帘拉上,夺门而出,周长盛竟然站在门口,看见我一脸惊惶失措,气喘吁吁的蠢样子。 “咋回事啊?”他向我屋里张望。 这时我觉着自己有点儿傻,就是吓一跳而已,一个小孩么。于是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儿啊,大半夜还不睡觉去!我屋不用站岗。”于是关上门,打开电视,很快忘了刚才那一幕,屋里虽然又潮又小,可好歹有个电视可看,出门在外的,有张床睡就很幸福。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上车,刘谦对郝颉说:“你今早上用厕所那水龙头洗脸来着?” 郝颉不以为然:“是啊,不都是在那洗的么?还刷牙了,怎么了?” 刘谦得意地说:“我没有啊,那水是循环水,我昨天绕地一周考察时,发现后院有个大水池,那水就是从那来的,里面还有垃圾和烟头儿。” 郝颉悲哀,怎么嫁了这么个老公,是循环水,怎么都不告诉自己的老婆?周长盛也一起作呕,他也是用那水洗的脸。我也用了,但没投入地用,早起打开水龙头冲厕所,发现那水有点浑,洗完脸,越想越不放心,在擦护肤霜之前,用湿巾反复又擦了好几遍,牙确实刷了,没办法,想也没用,想得恶心更没用。 出发!连续翻过海拨4750米的卡子拉山口和4720米的剪子弯山口,一路都是盘山路,很考验司机的驾驶技术。 我的感冒倒是越来越重了,想不到在理塘,这场感冒给我带来一小段精彩演出,这一路上唯一的一场高原反应。 一路都在下雨,越接近西藏,气温就越低,我把所有的衣服穿上,还是冷得不行。郝颉见状,怀疑我可能是在发烧,用手摸一摸我额头,认为我似乎是有点热。我就是担心自己会头疼,在家时,闲着没事头就自己疼着玩,自娱自乐,更何况又在这世界第一高城?可这次我错了,在这四千五百多米海拨的高山上,出卖我的居然是我的心脏。从雅江出来,连翻续翻过海拨4500米的剪子弯山口和4658米的卡子拉山口,快到理塘时,我觉得心口很沉。几乎是每喘一口气,就要使很大的劲儿。于是眼睛半眯缝着,似睡非睡。到理塘城门口儿时被推醒,大家下车拍照,我也去了,看上去我的精神状态还可以,谁也没看出来我有什么变化。雨还在下,我把包里的雨衣拿出来,上了车披上,继续睡。理塘城什么样,我一眼也没看到,据说有两位达赖转世于此,应该是个神奇的地方。车开出理塘,司机把我们带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去吃饭(在此提醒大家,走川藏时千万不要去此地吃饭)。 其实饭店建得还可以,后院还有个五、六米长的玻璃露台,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雨下很大,我们呵着白白的呵气,暖着手,看着草原上的耗牛,痛痛快快地洗着澡。看冷了,就来厨房的灶间烤火,一只巴掌大的小花猫,喵喵地蹲在地上找吃的。 开饭了,鱼的汤白白的,很诱人,可我却吃不下去,胸口还是很闷很沉,冷得咬着牙。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豆腐、青菜下到锅里,刚一沸腾,香气就扑面而来。气氛很好,七月的盛夏,四个人围坐在火炉旁边,烤着火,吃着火锅,讲着笑话。然而气氛好不意味着不要钱,这顿饭吃了我们250元,真是当作二百五被狠宰一顿。 郝颉发现我一直蔫蔫的,事实上,我真的是强打精神,不愿意让大家觉得我要拖后腿。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就是长青春科尔寺,到这里时,尽管我四肢麻木僵硬,像被捆上了一样,但还是咬咬牙下了车。 这是藏教格鲁派寺院 ,与萨伽派的塔公寺截然不同,更接近于黄教或红教的建筑风格了。花纹是大气的粗线条,没了塔公寺那般精细的刻画,但各殿的建筑,要比塔公寺气派。寺里不要门票,里面的僧侣也不会因为来了游客而向你多看一眼。踏进大殿,浓浓的酥油灯的味道直扑过来,灯光一下子昏暗了,灯影下的各位神佛显得格外森严,大殿中央几根红漆柱子,地上的长方型坐墩排成十几排,每排都有十几米长,是喇嘛们平时打座或做功课时坐的。我们到时,喇嘛们正穿着深红色长袍,齐声诵读经文。大锅一样的灯座里,盛满了白花花的酥油,里面插着灯芯,永不熄灭地燃着。藏传佛教是不兴上香的,一般都是“点灯”和“添油”。佛像前,放满了精致的小油灯。 大喇嘛很热情,带我们绕大殿一周,给我们讲了很多佛教的故事,带我们来偏殿看供奉的佛祖舍利,末了,亲自把我们送到门口,还送我们每人一套长青春科尔寺的明信片。我们都很喜欢他,拉他照了张像,为我们拍照的,是个台湾的女孩。 高原反应从上午的十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二点钟,就一去不回头地结束了,离开长青春科尔寺不久,我就感受到身体在一点点松绑,直到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从一只打蔫的茄子变成了一只脱兔,奇妙的是,感冒也跟着好了。 车又开进了莽莽深山,这回,连段像样的柏油路都没有了。满地的泥水,坑洼不平。四川的水也多,冷不丁冒出一条河,都不知叫啥名,地图上也查不出来。车离河之近,就像是河床的两边,一边是河,一边是车道。前方有个还在施工的隧道,司机犹豫地一停顿后,加大马力开了进去。里面的路还算平,可是尘土飞扬,又没有灯,根本看不见路,摸黑开了不知多远,从时间上推断估计得有两公里,隧道到头儿了,一辆白色小皮卡孤伶伶地停在那儿,几个工人在那里施工。原来不通,只好寻一开阔地,往回走。 雨断断续续地下,七点多才停,太阳出来了,山里一片大好天光。这段路是传统意义上的深山老林,可是,河上在修电站,总有支着脚手架的地方,工人也有几个,就显得没那么冷清。 坐了一下午的车,看到的尽是土路、水坑、盘山路,忽然峰回路转,一片行道树的掩映之中,我们发现山脚下一座美丽的小村子。 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一条曲曲折折的小河在村庄的一旁流过,依傍着山脚,河边,一片红顶的小房子,红黄间杂的一大片田野。远处,层峦叠嶂,几朵白云横在半山腰,气定神闲。这就是川藏线的魅力啊,在远离都市喧嚣之地,居然要赶上三天的路,才能看到这样的一番景象,多么神秘、美丽又遥不可及的川藏。 从山顶一路急下,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横在眼前的一座大山就要改变我们前进的方向,就在路的拐弯处,我们看到了一个奇特的景象——江面变得很宽阔,与另一条江水呈“丁”字型交汇在一起,而那条江的颜色真的是很诡异,作为江来说,它真的太鲜艳了,它的水居然是深红色的,刘谦说,那个就是川藏的分界线——金沙江。 我是第一次看到金沙江,以前也没在电视里注意过它,现在对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尤其是它的奔流之急,声音之巨,颜色之艳无不让我震憾,一路上,我控制自己不要去多看它一眼,但又抵不住它的诱惑,时不时地偷偷瞥一瞥。 沿着金沙江一路走,巴塘至二道班的这段路,在修。巴塘是一座很大的县城,我们很想住在这里,可是司机说,我们今晚要赶道二道班去洗温泉。听说有高原温泉可洗,我们头脑中冒出羊八井一样美丽的温泉景象,毫无原则地同意了。没想到,我们为这一决定付出了后怕至今的代价。 大概九点多,前面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鲜艳的红黄尾灯在墨绿色的大山里,像萤火虫一样上下跳跃,车速也慢下来了,终于在一个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塞车长队中间停了下来。司机很有经验,认命地熄了车的火,点了根烟,准备长时间的等待。我们也干脆下了车,徒步前行,沿着怒吼的金沙江,往前走了一段儿。其实淤塞部位离我们并不远,也就二十几辆车的位置,可是很难办,修路修了一半,另一半比它矮了十五公分左右,一些底盘低的车既下不来,又退不回去。下面的车也很难上去,就相峙在那里。其实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找来了一些树枝,石头,垫在台阶的下面,小心点,就可以下去了。刚上车,往前走了没多远,又堵了。黑夜,如果不是很多车的灯光照亮深山,根本就伸手不见五指,路又尘土飞场起来。 车队一点点地向前挪动,原来前方是著名的军事要地金沙江大桥,每辆通行的车,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所以,每辆车都要耽搁很久的时间才能通过。我们车的司机一直在跟守桥的工作人员理论些什么,好像有哪里不符合规定,已经快十点了,手机一直没信号,离开巴塘后,就和家里失去了联系。 十点半,还是没有放行我们的意思,我们堵着路,别人也过不去,司机把车移到桥头前停下,关了车灯,下车去继续解决他的问题,另两个男士也跟过去帮忙,剩下我和郝颉在车上。刚才车灯关闭的一瞬间,我们看到桥墩上写的:“危桥”两个大字。 实在是太疲倦了,我们俩甚至没有去讨论这两个字,也没有说一句话,各自望向车窗的一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隆隆的江水声听得人心砰砰地跳,我们只知道前方是一座桥,至于这座桥什么样子,我们看不见,我和郝颉在车里甚至看不见对方的脸。对面过来了一辆军用卡车,开得很慢很慢,桥上不让开远光灯,一束微微的光亮由远自近,掠过我们的脸,由弱变强再变弱。就好像《围城》里说的:他的心里好像黑暗里的人摸索着一根火柴,刚划亮,火柴就熄了,眼前没看清的一切又滑回黑暗里。 此时此地,应该让人想起很多事,至少,想起未知可能发生的一切,有点担忧才对。可我心里什么都没有想,相信郝颉也是一样,这一刻我们心如止水。 天是阴的,没有星星。桥的对面,是西藏的领地了。 大概经过一个半小时的等待,我们终于被放行了,此时已快接近十一点。和所有在这桥上来来往往的车一样,我们一车一桥,开着小灯,慢慢驶过了这座不允许拍照的重兵驻守的金沙江大桥。它是座危桥,到底危到什么程度,我们也不确切掌握数据,通俗点来说,它不能负载两辆以上的机动车,这是最直观的。 本次旅行中,称得上惊险的,有三段路,接下来是第一段。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叫做路,它可以把我们颠得直把头撞到车的顶棚上去,这不算,最恐怖的是车子在左右地摇摆,我清楚地听见,金沙江仍在我这边的车窗外咆哮,但我却看不见它在哪里,黑夜,它连一点反光都没有,因为根本没有照亮它的光源,深山中我所能看见的,只有车前方的一条灯带,没等它照到山路的拐弯,山路便拐弯了,而且转角很急。此时水声在前方响了,等车灯照亮江水时,它就在我们前面,似乎就要直冲进去。这种拐弯很多很多,钝角、锐角、直角,司机也不减速,一骑绝尘。 几个人都不说话,紧抿着嘴,手狠狠抓着头上的把手。 这条路的路况之差是出了名的,白天走尚且小心翼翼,更何况在这深更半夜?听说,这条路上时常有手持藏刀的劫匪,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还好,车里坐着一位北京的金山上来的人民警察,在藏区,藏民还是卖警察面子的。我们从没想到巴塘到二道班会这么远,这条夜路好像不会到头似的,一段又一段,一弯又一弯。 十二点半,车子驶入深山中的一座独门独院,二道班温泉,就是这了。听上去像上《西游记》里妖精住的小屋子,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又不能再走一个半小时的夜路回巴塘去。进了门,先摸索到电话的踪迹,往家里报个平安。然后听郝颉她们在那里讲今晚的房价,我凑过去,还没等开口,先听见窗子下面轰隆隆的水声,这该死的阴魂不散的金沙江。我推开窗子,吓了一跳,窗根儿下就是宽阔的金沙江,红通通的水足有二十几米宽,急匆匆地奔腾向前,江水那个深,浪花翻个个儿都要费好大的劲儿。我在想,如果这是家黑店,害了我们,扔江里,十足的毁尸灭迹。 四个人讲价讲到口干舌燥,最终还是被狠宰,三间房加一顿晚饭要340元,没招,只得认栽了。晚饭还是老五样,可是经过刚才那么紧张的行程,大家的神经明显松驰了,有说有笑的,也感觉饿了。 今晚住的是平房,门前是个温泉泳池,泳池前是江。因为怕被毁尸灭迹,我一个人要了中间那间房,让周长盛和刘谦他们住在我两边。不一会郝颉敲我房门,告诉我房间的淋浴不能用,只能用澡盆,问我怎么办?我说来了二道班当然要泡温泉了,我有办法。我在我的几十斤的大包里掏呀掏,掏出一块大塑料布,本来是野餐用的,斜一点铺进浴缸,大小刚刚合适。于是放满了一缸水,一直泡到要昏倒。因为一个人住,不敢开窗也不敢开门(每次都是这样),房间里连个电视也没有,虽然很晚了,居然还很有闲心地上了个面膜(也不知是累是不累)再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就不记得了。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拉开窗帘,一束暖暖的光线直射在脸上,蓝蓝的天空没有云彩。 是太阳! 从成都出发以来,还是第一次在清晨看见太阳。而且,是欢迎我们的西藏的太阳。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透一透新鲜空气(这一晚在屋里,关窗关门的险些缺氧)。刚一打开房门,只听刘谦在隔壁屋门口大喝一声:“小心!狗!”我像被点了穴一样,脚就落在半空中,半天没敢动。 好容易找到了他说的狗,原来就在我抬着的脚下,这一脚一旦踩了下去,狗惨了,估计我也惨了。一条连头带尾有一米五长的大肥狼狗,安逸地睡在我的房间门口,正堵住我的房门。看见我,半抬着眼皮撩了我一眼,继续睡去。一开始我的确吓了一跳,吱儿哇叫着关上了门。过会儿趴窗户看看,它没反应。好吧,反正我也不能不出去,你要是不咬我,我当然也不会咬你。 试探着打开门,这回大狗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于是放心大胆地,从它肥硕的身躯上昂首挺胸地跨了过去。本来还想请刘谦帮我拍张照,我做个脚踩大狗的神气POSE,可是考虑到大狗会以为我真要踩它而真的咬我,所以算了。 门前是个温泉的泳池,可以看到微微的蒸汽,泳池前面有个绿化带,一带相隔居然就是我害怕的金沙江。原来它就在我房门口,难怪整夜听到震天响的水声。 昨儿一宿温泉小旅店加一顿晚饭,几个人被狠宰340大元,为了不继续当冤大头,我们决定去芒康吃早饭。上车前,郝颉温柔地警告了司机师傅,下次不要把我们带到这种前后十三不靠的地儿住宿了,让我们有的选择。司机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说到我们的司机师傅,我们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沉默寡言的人,一路上,他说过的话用手指头都可以数得清楚。按道理说,走长途的司机都该很爱讲话,第一是可以消除疲劳,省得犯困;再有,和人说说话,也不会那么寂寞。可见他真的是跑川藏跑烦了,一点热情都没了。 车行一小时,就到了西藏边境上的第一座县城——芒康。芒康县海拨3780米,盛产藏族民歌和苹果。在芒康的地盘上,发源于唐古拉山的金沙江、怒江和澜沧江平行竞流,这就是著名的“两壁夹三江”。在芒康,背包客陡然增多,从四川入藏的驴子和从云南香格里拉玩过来的同道们就在这里胜利会师了。大家双手抱拳,互称壮士。川藏公路,是中国旅游版图上最有名的“死亡之路”。它以神奇的美景,难度极高的路况考验着驴子们的体力和耐力。真正的驴子,都以走过川藏为荣。但在这里我思考了一下,为什么叫它为“死亡之路”。本来,在高原地区严重缺氧,应该以不运动或尽量少运动为好,然而川藏公路极其颠簸,大家都在车里被动运动,身体各方面消耗极大。还有,和青藏路相比,那边虽然海拨更高,可是一马平川,适应了就没事了,不适应也就顺路进了医院。川藏却是下了这座高山,又上另一座。海拨也不低,刚适应了山下的氧气,马上又进入缺氧状态。值得一提的是,在川藏上想找座医院基本没门儿,这里的人有了病,都去寺里找喇嘛。 出了芒康,驶进了真正的西藏的深山。在四川,可以用“苍翠”来形容蜀山,而这里,我想到了“莽莽”二字。山不是很绿,黄色在里面间杂着,树不高,很密。我感觉,四川的山像女子的长发,而西藏的山却像男人的寸头,大家也对我的见解表示苟同。西藏的山已没有云海,因为空气不那么潮湿,可以把远处的山也看得很清楚。还有,四川的山顶是尖的,而西藏的山顶是圆的。远远看去,都是馒头。 我们终于踏在西藏的土地上了。这就是我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 (长青春科尔寺 ) (金沙江) (川藏公路) (八宿农田) (八宿九十九道拐) |
转自:http://www.xieyouji.com/xieyouji/china/tibet/travel-notes/2006/1102/67393.html257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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