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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天元环游宝岛

2007-07-16    live.com

July 27

台湾全攻略:12天7000元环游宝岛

* 12天环游台湾全岛一圈,连经香港的往返机票在内,总共花费不足7000港币。
* 背着20公斤大背包和摄影器材的半老男人,在深秋的风雨中踽踽独行于台湾街道。
* 6月筹划,网上结识了许多台湾男生、女生;11月成行,沧海一笑,浪漫一圈。

上学的时候时间多,老想着周游世界,可是没钱;工作以后,总在寻思周游世界,可是没时间。如果不是大病一场离了职,如果不是憧憬去台湾旅行可能给我的未来创造机会,如果不是编写《台湾之旅》,浪迹台湾只能是个梦想。
许多调查显示,台湾是大陆人民最想去的旅游目的地。因为地缘、血缘、历史、政治等原因,台湾也凝聚了所有中国人的关注。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之一,因为大家的关注也隐隐有了一点使命感,怎么说也能给象上升中的太阳般火旺的祖国一点和平点缀吧。2005年11月16日大早,我从香港飞台北,环岛旅行一周后,27日深夜返抵香港的家里。以下用日记的形式真实纪录这次旅行的概要。

11月16日(阴、阵雨、西北季风),星期三,台北走透透
因为习惯早起、机票便宜、留多点时间在台湾等原因,清晨四点多起床,五点半上了巴士,六点半抵达香港国际机场,办理登机、过海关、安检等,八点半正式起飞,十点稍过抵达台北中正国际机场。
办理入境比我04年初来的时候顺畅多了,台湾的官衙文化似乎也在进步,也在贯彻落实“执政为民”呵。根据经验和朋友的建议,我在入境大厅前的银行柜台把身上的六千港币全都换成了两万五千多台币,因为在银行兑换汇率划算且有保障,也免除在街上到处找银行兑换的麻烦。
十一点多上了往台北市区的巴士,图便宜上的这辆车先在机场附近的桃园县街区绕了个圈,沿路上了些乘客,然后才上高速路往台北市区赶,并且在台北市区内也要绕一绕。这便宜可是捡个正着,因为我是不赶时间的浪游,看看桃园和台北的街景正好。
公路上车很多,都很规矩地、没有丁点喇叭声地静静行驶;路两旁及路中央隔离带的电灯柱上挂满竞选广告,楼房上的巨幅商业广告和巨幅竞选广告互相辉映,选旗飘飘口号轰轰的架势让人想起“文化大革命”;即使在台北市区,高耸、铮亮的新式商业大厦仍难一见,不免产生“也不过如此”的感慨。
下了巴士转乘捷运(地铁),将近中午一点抵达预订好的旅馆。约好的朋友过来寒喧、午餐。三点过后,我迈开不大利索的双腿,台北街头走透透去也!
揣着悠游卡(捷运、公车通用储值卡),拿着台北街道图(捷运站免费索取),先到旅馆附近的电信公司开手机电话卡。台湾手机拨出付费收听免费,这次在台总共用了600台币的预付卡手机电话费。我打台湾本地的电话比较多,一般如果只作跟家里保持联络和应急使用的话,300台币也就足够了。随后步行到中正纪念堂,经过台北婚纱商业街,乘捷运到诚品书店位于忠孝敦南的总店,拜访了他们的企划部并在店内采访拍照。其后乘捷运返回台北车站,漫游了这座庞大的交通枢纽暨商业中心,并在这里用晚餐。六点多,我西出台北车站,沿忠孝路一直走到承恩门(台北古城北门),折转往南走博爱路至衡阳路口,折转往东至二二八公园,再折转往南沿重庆南路抵“总统府”。这时,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一阵寒似一阵的秋雨,时间已近十点,我忙转过凯达格兰大道,经公园路到捷运台大医院站,结束了连续三小时的街头步行。
只有在台北街道上走过长长的路,只有多次乘坐过捷运、公车,才能断然否定“也不过如此”的印象。晚上八点多起,街上行人渐稀,店铺几乎全都打了烊,也许行人和店铺都转移到众多的夜市里去了。街道很宁静,路口红绿灯闪闪,默默地暂停、起步、呼呼驶过的汽车群,仍在延续着大都市的节拍。晚上十点了,捷运站台仍拥挤不堪,但人们都非常安静、守秩序,所有人都默默地依着划在地上的清晰排队线等候。即使眼看着一趟车挤不上了,也没有急躁得跳起舞来的蛮牛。此外,许多捷运车站都设有让乘客使用的洗手间,比香港或很多其它城市的地铁要以人为本得多。
台北街道两旁的人行道路面随店铺区域高低不平,有的落差甚至达三十厘米,这对一个国际大都市来说真是匪夷所思。此外,台北马路口大都缺乏路牌,即使有,也很细小,给驾车者和步行者带来许多不便。如果找不着北,又没有行人让你打听的时候,请随便拐一个方向去看那道上店铺的门牌——幸亏它还有门牌。
旅行的第一天不能太累,十一点上床,倒头便睡。

11月17日(阴、阵雨、西北季风),星期四,台北看透透
一觉醒来,仍是四点多。取出MP4,把昨天的重要举动口述录音,作旅行日记存储起来。往后十一个早晨大体如此,清晨口述日记,然后梳洗,七八点出发。
大早乘捷运往龙山寺。头天晚上向旅馆的职员打听好台北人时兴吃什么早餐,便在龙山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买了鸡肉汉堡和大杯豆浆堂吃。
早餐店在台湾是一种专门售卖早餐的食店,这一家的店面约有二十平米,其中十五六个平米是工作区,里面站着四五个着装整齐、埋头手工的服务小姐,一见有客人来就琅琅招呼:欢迎光临!尾音特意升高,很是亲切顺耳。顾客大都打包取走,如我者坐在一角的小桌旁堂吃的很少。汉堡和豆浆鲜美可口,比美式快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同等份量只需七折左右的价钱,难怪美式快餐在台湾远不如在香港、大陆般受欢迎了。
台湾各地有许多主祀观音菩萨的龙山寺,但以台北龙山寺最香火鼎盛,都说最灵验。附近的华西街夜市也是旅游热点。最早预订台北住处的时候,为方便游览曾打算在这儿附近找旅馆,但台北的朋友说这一带品流复杂,是有名的红灯区,于是作罢。
周围的街道车水马龙,但市井喧哗嘈杂之声极少。离开龙山寺沿和平西路往东南而行,依次是台北植物园、历史博物馆和邮政博物馆,皆走马观花,小径、堂前、楼外浏览而过。历史博物馆对面有家建国中学,红砖小楼,古色古香,甚有韵味。我一直步行到捷运中正纪念堂站,乘捷运从台北市的西南部大转移到东北角的昆阳站,再转计程车往内湖科技开发区去拜访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是做电视直销和网上零售生意的,在一个民居中租了两层做办公、仓储和运营,声称一年能做五亿台币的生意。他人很随和、健谈,向我介绍台湾电视直销的做法,告诉我电视直销额是网络销售额的两倍。
快两点了,忙乘公车前往世贸中心参观台北国际旅游展,也约了台湾一个报社的记者在那儿碰面。看完展览,与记者朋友在附近的星巴克稍坐,交谈融洽。六点多,独自登上旁边的台北101――号称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大楼(508米),站到了400多米高的观景台上。台北的夜景并不灿烂,霓虹灯和标志性的灯饰不多,只有漫无边际的万家灯火,服务小姐也说白天来比晚上来要好看。我心有不甘再上两层到户外观景台,寒流乍抵,强风轰轰、凛冽刺骨,踮着脚尖在周围高高的钢柱缝中“偷窥”台北夜景,屁股打前地顶风倒行了半圈,急忙滚了下楼。
落到地面快八点了,刚好接到一个电话,是朋友的朋友打来,约好了一起晚饭。她带我去了一家风味餐厅,让我体会到台湾人做餐馆真的很认真,无论餐馆大小皆用心尽力,总在挖空心思弄点好味道新花样。这一家的招牌菜是花雕鸡火锅,餐厅名字叫,海鸡会。

11月18日(多云、阵雨、西北季风),星期五,夜赴中坜
大早出门游览了马路对面的台湾师范大学,经师大路一直走到捷运台电大楼站,坐一站捷运往台湾大学。途中在小巷口的小摊上吃了碗面线糊,跟摊主闲聊了一会儿。
台湾大学是台湾的最高学府,创建于1928年,校园内全都是红砖楼房,笔直的椰林大道、寓意隽永的傅钟、幽雅的醉月湖等等都是台大的名胜。台大分校遍布台湾岛,累计起来的校园面积号称占台湾全岛面积的1。
从台大乘捷运直接到了国父纪念馆,这儿是台北的重要地标,为纪念孙中山百年诞兴建。走马观花绕了圈,马上转到不远处的京华城——新颖球体外形的时尚购物休闲大楼。之后,乘公车到世贸中心附近的餐厅,践日前那位记者朋友之约。他与一位做广告公司的朋友同来,大家相谈甚欢,两岸阻隔太久,了解太少,可以交流合作的东西太多了。
两点多告别他们,搭上一辆往旅馆方向的公车漫游台北城。我始终认为公车是很好的旅行交通工具,可以清楚知道自己的行走路线,可以慢慢细看沿途景物并搜寻地标,可以更多地了解地方人文风俗。例如,台北的公车是下车付费或刷卡的,公车会提醒乘客讲手机的时候尽量低声,乘客都尽量挤到司机跟前轻声查询,司机大都热情耐心回答查询,等等。还有,台北城里有很多小巷子可以通行汽车,恍然之间如同置身澳门。
四点稍过回到旅馆,背上大背包,乘捷运到台北车站转乘火车前往桃园县的中坜市。
这天刚好是星期五,台北人一下班都挤往城外过周末,火车站台挤满了人。台湾的铁路环岛成闭环,各档次、路段的列车非常多。即使火车班次多,列车仍然挤满了人。幸好我早上路过台北车站时买好了带座位的车票,否则便要站着去中坜了。台北的铁路象地铁似的都钻到地下行走,车到郊外才爬上地面,才发现铁道旁的公路也挤满了开往城外的汽车。
台湾省内所有县都有一个市作为县治,许多县还不只一个市,中坜是桃园县内的一个市。中坜的名字来源于其刚好位于台湾第一条铁路“基隆至新竹线”的中点,是客家话中间的意思。选择停宿中坜是因为它靠近台北、配合我的行程、住宿比台北便宜,还因为我预先在网上认识了一位投缘的女性朋友。
下了火车,因为背着大背包而浑身冒汗,我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在寒流之下的十七八度气温、冷风微雨中,站在川流不息的车龙人龙旁等人。周围不断有讶异的目光投到我身上,特别是那些披着大衣的人,这让我想起寒冬时节在香港看见穿短衣短裤逛街的白人时产生的惊讶,也免不了冒出点沾沾自喜,真想不到我的体魄还能让人羡慕呀。
朋友开着车先送我到旅馆撂下大背包,然后带我到她订好的西餐厅晚膳。我总觉得台湾人很会享受,餐厅无论大小总做得那么有情调或有味道。饭后,她带我去逛在台湾小有名气的中坜观光夜市。夜市人流如鲫,以摆卖时尚百货为主,小吃为次,夜市外的大街上却才是小吃的天下。我们尝了有名的中坜豆花和烧饼,然后她又带我去了另一条大街上的“刘妈妈菜包店”,尝了荣获全台湾消费者金字招牌奖的客家风味菜包。最后送我回旅馆话别。她的举止娴静,话语柔软,正合台湾女子的特点

11月19日(多云、西北季风),星期六,快马中部
步行十分钟到中坜火车站,八点多上了往新竹的列车。昨晚话别时,她说假日常会睡到中午,因而我只好“偷偷”地走了。快到新竹时,收到她的电话,说不知为何今儿醒得早,也没想到我走得更快。
九点稍过到达新竹,在火车站的行李房把大背包暂存好,开始新竹半日游。落成于1913年的新竹火车站是台湾现存最古老的火车站之一,建筑非常有特色,由日本人兴建的欧式巴洛克风格。台湾有许多巴洛克式建筑,大都是由日本人建造的,可见那个年代日本人对欧洲的崇拜。这个一直抄袭别人文字、建筑、文化,甚至科技和思想的民族,近一两个世纪做出不少报复被抄袭者的大动作,并且居然理直气壮,真是让世人吃惊呀!

乘公车前往“清华大学”。那50年历史的校园却有许多挂满长长胡须的榕树爷爷,宁静的成功湖象是隔绝了尘世,印象最深的还是校园内随处可见被阵阵大风吹倒的自行车。随后,步行了一小时走到小山丘上的“交通大学”。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新竹要被称为风城了,在这个小山丘上的阵风,比前晚在台北101户外观景台所感受的烈风相差无几,在风口上也常常站立不稳。
乘公车返回火车站附近,游览了著名的古迹“迎曦门”(东城门),在周围繁华拥挤的街道上游览了一圈,在整齐干净的小店里吃了一客牛肉面,在车站广场上闲坐一会儿并吃了个新竹润饼,再坐上两点多的火车往台中而去。
台湾在大陆的东面,天黑得早,四点钟抵达台中市,暮色已重。台中火车站外形与新竹火车站相似,也是台湾最古老的火车站之一。月台上摆放了些艺术木雕,暗示着台中的优雅品味。台湾许多火车站都有旅游咨询处,我去取了台中市区旅游图,把大背包背到附近的一个客运总站,告诉那儿的职员我晚上要坐他们的车去埔里,请他照看一下那大背包。他问了声“没贵重东西吧?”就拍起胸脯“没问题!晚上来取吧!”
上了一辆往精明一街方向的公车。台中的公车不象台北那样有电子显示板,但司机却更热心,逢问必答,每答必详。我在一幢日资百货大楼前下了车,按图往预定目标逛过去。大街上风很大,恍如新竹。台中是台湾的所谓精英城市,人口素质、生活形态偏向优雅、休闲。精明一街是台湾响当当的名店商业街,它的周围遍布情调优雅、风味繁多的餐厅,以及各种时装店、精品店。这些街区路面不宽,汽车一辆接一辆,摩托轰轰地穿插钻前,店铺门前则常常停放着摩托车甚至汽车,几无人行的空间。其实行人非常少,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店铺的大门都没敞开,顾客需要推门或门自动打开才能入内。
晚上六点,天早已全黑,正要前往美术馆时,手机响了。原来是网上攀交的一个台中朋友打来,中午离开新竹时曾给她打电话,但当时没人接听。我告诉她要往美术馆周围走一会儿,吃过晚饭就去埔里。她坚持要来会我。于是就约在美术馆附近的餐厅,先到先等。我立即上了计程车去美术馆。这是台湾的省级美术馆,周围的街区、店铺大多做与美术相关的生意,连餐厅也充满艺术味。在周围转了转,找了家外观优雅的餐厅,推门进去刚落座,她也就到了。在企业从事财务工作的她,好一副青春活泼、精神抖擞的样子,象个二十多岁的学生妹。我们对各自的工作、生活、社会都很感兴趣,她问我来台湾旅游的观感,颇以主人翁的态度答复我的疑问和意见。回想这次自助旅行和04年跟旅行团来旅游所接触的台湾人,个个都以主人自居,必尽地主之谊,也尽显中华民族热情好客的本来面目。这家餐厅是标准的西餐厅,装修、服务很好,食品一般,但晚餐很令人回味。近九点时,她送我上了计程车,话别珍重。
往埔里的公车九点多开出,抵达埔里时已近十一点。也是网上攀交的埔里朋友接上了在路边等候的我,送我到预订的民宿撂下大背包,接着就载我夜游埔里。
埔里是南投县的著名小镇,挨近日月潭风景区,到日月潭住宿要么在埔里,要么就在鱼池乡。旅行者在台湾的住宿选择很多,能照顾各种级别的预算需要,很流行的一种是住民宿——个人开设的旅馆,收费、设施、提供的服务、主人的热情等千差万别。住民宿也可能是深入了解台湾民风的一个有效途径。我这次旅行在埔里、花莲、宜兰的礁溪都住在民宿,但时间匆匆却没有与主人打多少交道。
埔里本身也是一个旅游胜地,是台湾著名的度假去处。它有台湾地理中心碑作为无敌的地标,有许多休闲农场,有青山,有绿水,有纯朴的民风。朋友连夜载我到郊外的虎头山上,观赏埔里的夜景,山下有星星点点的漫漫灯海,但没有什么耀眼灯饰;山上寂静幽远,心里安宁舒坦;皓月当空,秋风微凉。下了山,朋友邀我往茶馆聊天。她从事学生课外英语补习,我们聊童年、少年、近年,天南地北地聊,至一时茶馆打烊方散。
11月20日(多云、阵雨),星期天,夜奔鹿港
七点醒来,九点出行,比往日迟了许多。
她先载我去看了台湾地理中心碑。这是台湾的地理几何中心位置,早于日据时代已经测定,但因地壳运动及地震影响,据说该中心现已移到虎头山顶上了。不过,中心碑既在,自然也成为旅游的地标。
随后我们就去参访九族文化村,途中路过“暨南大学”,因其在山上而没有前往。九族文化村就在日月潭的附近,是一个集人文展示、研究和时尚游乐为一体的大型旅游设施,能够一站式看遍台湾所有少数民族(原住民)的风貌,观赏地道的民族歌舞表演、庆典、祭典、嬉戏和各族的生活,非常适合观赏和研究台湾少数民族内情的游客。我预先与九族文化村企划部负责媒体公关的职员取得联系,抵达时才发现这位职员竟然跟我那位朋友原就是好朋友,世界可真不大耶!这位职员带我们重点参观了原住民生活和文化展示的部分,重点介绍了几个很有特色的原住民文化,并观看了他们的庆典表演和歌舞表演。精心编排的歌舞表演融合了观众可参与的部分,既精彩也很有趣,诚为不可错过的项目,剧场常人满为患。
从九族文化村出来绕过山梁就是日月潭。04年来台只是在日月潭的边上,文武庙那一块经过。这次直接下到码头,看到清得不能再清的湖水,感受日月潭周围层层山色,体会那份人间天堂的超然。日月潭号称是台湾的第一名胜,她的美丽就在于如玉液琼浆般的清纯水质,广阔而平静如镜的水面,四周重峦叠嶂,置身水面时油然而生一份天堂感觉。
旋即我们返回埔里,在长途客运汽车旁话别。我坐上回台中的班车,夹在周末度假后回城的车流中缓行,既看不到车龙的头,也看不到车龙的尾,行车时间至少比昨天来时增加了一倍。一个多小时后车到草屯,天已全黑,我在这里转乘往彰化的班车。半小时后到彰化的客运总站,往鹿港的站牌前排了长长的人龙,我便到旁边的小店去吃肉圆和贡丸汤。八点左右,顺利爬上往鹿港的班车。
沿途的路旁灯火闪亮,没嗅出丁点儿农家田园的味道。半小时后乘客都陆陆续续下得差不多时,一问才知道早进了鹿港,与印象中的乡村风情小镇相去太远了。下车驮着大背包往回走,街头人影渐稀了,店铺也陆续关门了,只是街上的车影飞来飞去。到旅馆安顿好,九点多逛鹿港的夜街去也。
街上行人稀少,静悄悄地四周没有什么声响,象是到了一个电影工厂的闲置场景,偶尔有辆车发出低沉的行车噪音匆匆驶过。店铺都已打烊,除了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槟榔店。鹿港的传统小镇风情似乎还残留在小小的槟榔店里,店外灯火明亮,在昏暗的大街上颇为醒目;店内则昏暗晦涩,不象会有槟榔西施。走到第一市场边上,沿路一连好几家小吃摊档,混合的香气扑鼻。我吃了个润饼,比较起在新竹吃的那个便宜但不好吃。又吃了碗芋圆。吃到第三摊肉臊饭却吃出了大大的一惊:摊主曾经在广州的一个住宅小区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而这个小区竟然就是我住着的这个小区!我忽然感悟旅行的妙趣:你永远无法知道在旅途上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那碗饭吃的时间特别长,近十一点才回到旅馆。睡上床时,屋外紧一阵慢一阵地响起轰轰的风声,窗户作响房子摇晃。没来得及怀疑或是恐惧,睡着了。

11月21日(晴、雨),星期一,南部速览
醒来时,风声似乎缓和了。
拿着旅馆送的鹿港街道图出发了。先顺道游览了九曲巷,那是前人为避强风直吹而设计的街道,足见鹿港历来受强风困扰,也才明白台湾岛西部受台湾海峡季风的影响是何等的严重。然后找昨晚那位摊主推荐的“龙山面线糊”吃早饭,对比在台北吃的面线糊,这儿真是便宜多了好吃多了。卖面线糊白白圆润的姑娘啃着馒头喝一袋浅咖啡色的饮料,问她才知道这是米浆,伴了花生浆,味道好颜色好。源自鹿港的名小吃多不胜数,街上逛时,忍不住嘴又吃了碗排骨酥面。中午离开鹿港前,还要在菜市场边的摊上吃过米糕和鸭肉焿才上车。
上午就在鹿港街头漫步,天后宫、民俗文物馆、文武祠、龙山寺等等走了一个圈,意外的是竟然在鹿港迷了路!以我的聪明伶俐,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其实错不在我,因为整个鹿港没有一条路是从头到尾笔直的,转来转去转懵了也是情有可原呀。
中午回到彰化市,查好到往台南的火车班次后,利用空隙时间去找火车库。这个火车库被旅游书形容为“国宝级”,但我认为台湾南部人的纯朴热情才是国宝。从昨天一直到明天,碰见的全是这些“国宝”,他们凡遇问路的外乡人总是热情有加,非得要消除你的所有疑虑为止。拉着你对道路指指点点,若你还有疑虑,他们会跟你急:“我带你去!”但好心的“国宝”这次却把我“糊弄”了一回。
话说,在彰化火车站的行李房存好大背包,顺口问那保管员大伯:“请问火车库怎么走?”白头发白胡子的大伯看了我一眼,走出行李房:“来来来,我告诉你。”拉着我走到了大街上,指着远远的一座行人天桥,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我。从天桥跨过铁路,顺着他指的路线,我只看见铁路边有一个紧锁的大门。一问附近的人,才知道此路不通,往车库的路改了。于是倒回去,从另外一边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那个车库,见识了老式的传统火车头运用一个巨大的转盘来调转车头方向。守车库大门的老头儿很象大陆的类似机构,让我拿身份证给他端详了好一会儿,边教我如何填登记表,边问:“香港没这个?”
近三点时,上了往台南的火车。台湾的火车分好几个档次,从最普通每站停的到只停几个大站的特快都有。这次为了赶时间上了特快级的,一个半小时后便到台南。车站旅游咨询中心的小姐说,旅游局刚好推出特惠套餐,玩一天住一晚只需千元台币,确实非常超值。但想想到六七点钟还有几个小时,转一圈,在几个重要古迹拍拍照应该是够时间的。于是,直接闯进了台南市街头。
淅淅沥沥的雨时大时小,但下个不停。幸好台南的街道大都象香港的旧街有骑楼,可以免雨穿行,只是骑楼下的人行道总有摩托车或杂物,我不得不绕出马路雨中急步。街上的小型时装时尚店主似乎没有香港人的脑袋转得快,问了几家都没有雨伞卖。冒雨走到赤崁楼,天已齐黑,楼内外灯饰明亮,却也是一个颇有韵味的景致。马路对过的祀典武庙和大天后宫就大相径庭了,寺庙内香火灯火不缺,但寺庙外却乌灯黑火。游览完毕回到街头找吃的,路口大红底白字的“渡小月”吸引了我,早听说这是担仔面的著名店家,坐下就来一碗,味道好极了!雨见小时,穿过车水马龙的台南街道,赶上七点半往高雄的火车。台南是台湾最大的博物馆,收藏着从古代到现代的历程,我匆匆一游,遗漏的景色古迹其实不少。每每回想这一站免不了总要感慨:遗憾!
45分钟后抵达高雄,雨也跟了来,在车站的便利店买了把伞,步行到车站附近的旅馆安顿好,就去逛附近的六合夜市了。六合夜市号称是全台湾最大,小吃品种最齐全的夜市。天雨人稀,蛮适合游览。“人气旺则味道好”的觅食法则在台湾的夜市却有例外,因为外地旅行团多的关系,某些摊档前不难聚了一堆人,甚至在进食,如果单凭人多就吃会有误导。必须看看那是些什么人,如果是开摩托车或说台语的,意味着本地人叫好,那就可能是好东西。用这个方法觅食,果然美(食)不胜收。
其实肚子有限,银子也有限,十一点多也就打道回府了。
11月22日(晴、雨),星期二,远驰花莲
六点多,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似乎要我把昨夜打着伞去六合夜市的事情忘掉。到楼下为手机话费充值,在火车站一带的街头走了会儿,早前约好的朋友已来会合。她也是网上攀交结识的,从事学生课外英语补习,有个十多岁的女儿。这回在台湾结交了不少老师,既有正规学校的老师,也有从事课外补习的老师。台湾学生不但星期六放假,而且星期三下午也不用上学,平日则四五点钟放学,提供大量的空间给课外补习或活动。这些年来台湾不断进行许多教育改革,也不知道是改好了还是改坏了,情况恰如香港和大陆。
她也许是最有台湾味的女人,笑容姣好、话语娇软,开始时坚称自己不是中国人而是台湾人。后来聊到一些经济、文化的话题,也颇有感慨地说出“咱们中国人要努力要争气”一类的话了。在旅馆聊了一会儿,退掉房间把大背包扔上她的汽车,游览高雄城而去。
先去了爱河。这儿十多年前原是一条因过度工业化形成的臭水河,是高雄人的耻辱。经过十几年的改造,现在变成了一条水清岸绿风光明媚的河流。朋友指着附近一幢高楼,说楼顶上棺材模样的建筑是取“升官发财”的兆头,这真让我啧啧称奇。随后我们去了澄清湖。这儿是高雄的一大游览区,平日游人稀少,但从停车场、道路等设施看,想必节假日游人众多。湖边有座两层的澄清楼,据说存放着日本在二次大战中战败的降书,可惜此楼只在星期天开放,我无缘入内细看。之后我们去了得月楼吃午饭。
两点多,我们返回市区拜访若水堂书店,这是我预先约好的一个安排。若水堂书店是专门销售大陆出版的简体字图书的链锁书店,台湾岛上有多家分店。高雄分店的规模有三四百平米的店面,书刊林林总总,我与店长闲聊了一会儿后告辞。
四点的时候,她把我送到了火车站,我要继续旅程,她要接女儿放学。半天相处,竟觉依依。对视珍重,我想起了在南太平洋时与一位美国女士话别的情景,便把身子稍微欠了欠。她也在座位上欠过身子,偏转了脸,我顺势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我会很怀念今天的。随后我下了车,从尾箱取出大背包,站在一旁扬手向她告别。她和车走了,消失在滚滚车流中,但神态和音容却刻蚀在我的记忆中。我一转身进了火车站,上了往花莲的火车。
这是我在台湾所坐最长的一程火车,从四点多坐到十点多,足足有六个小时。车开出不久,天已渐黑齐,也不知是在穿过长长的山洞,还是茫茫黑夜,反正美丽的台湾东海岸什么也没看到。车刚开动的时候,广播说接近花莲的路段有工程,必须转乘巴士转接。旅客责骂台铁服务品质差,骗乘客上了车才告知真相,怨声此起彼伏。果然,我们在富源站下了火车,乘接载的巴士到复兴站再上火车,前后多花了超过半个小时。再上车时,在乘客并不拥挤的情况下,车长却要求按原来座号就座,连我这个息事宁人的外乡游客也稍有微言了。车厢服务女生见状,马上背起我那十多公斤的大背包帮我转移,我只得摇摇晃晃地在后面追赶,脸有红色。想起刚才车长逐一车厢向众乘客解释道歉鞠躬,看来台湾人做事也有趣,点头哈腰道歉赔不是啥都行,只是我行我素。
十点多抵达花莲市,雨淅淅沥沥的跟了来。约好的民宿主人开车来接,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安顿好我后,替我叫了辆计程车去吃宵夜。对于花莲来说,十一点多已经太晚了,街灯全都关掉了,路上漆黑一片。小有名气的观光夜市也早散尽,司机把我带到一个小店,说是这儿的蒸饺小笼包很有名,吃过后其实不敢恭维。吃了50台币,计程车一来一回却花了300台币。幸好肚子饱了,躺倒便睡。
11月23日(晴、雨),星期三,赏太鲁阁
早起,惯了。推开阳台的门,哗!花莲的天空,清清纯纯的蔚蓝,丝丝簇簇的洁白,金金暖暖的朝阳,仿佛30年前的家乡。
到街上找吃的,马路上奔腾的车流仍如台北一样的平静。昨晚听司机介绍,不远处的早餐店有很好的水煎包,三个包子一碗豆浆下去,味道也不怎么的。觉得肚子还有空位置,到近旁的小店去再吃了个煎肉圆,无论如何,煎的肉圆很有特色。
九点,民宿主人帮我约的导游来了,我把大背包放进他的车尾箱,开始了今天的游览。大半天的行程,专人专车,好几十公里的路程,连午餐共计1300台币。导游是汉人,姓胡,我喊他胡总,他说不敢,告诉我他的阿美族名字:Mayao(马耀)。说这名字是花莲旅游局长给他起的,因为他敢当面骂县长,他说名字的意思是有血有肉的愣小伙儿。阿美族是聚居在这一带的原住民,人口约有十四万,是台湾土著中人口最多的民族。
花莲是台湾省面积最大的县,长长的一条方框挂在东海岸上。但花莲的人口少,人均分得的土地、海洋、蓝天、云彩、清新空气却是最多的。一离开花莲市区,车少人少路况好,椰子树、面包果树闪闪而过,跑起来相当地有热带海湾的异国情调。
我们先去看了清水断崖,这可是台湾景观之一绝——逶迤二十多公里的公路,全建在立壁千仞的悬崖海岸。早上观赏清水断崖是最好的了,阳光从身后照射,面前是磅礴的黛青色山崖和一望无际,碧绿湛蓝交错的太平洋,何其壮观也!
随即走中横公路进山看太鲁阁。清水断崖其实是太鲁阁风景区的一部分,如果没有来过太鲁阁风景区和花莲县,你无论如何不能说了解台湾。她的名气没有日月潭、阿里山那么大,因为她年轻,如果不是修筑中横公路,这儿不可能成为风景区。沿立雾溪数十公里的陡峭峡谷,举目皆数百上千米的悬崖,咆哮的溪水,洁亮而纹理夺目的大理石,弯不见尽头的高质量公路,加上土著太鲁阁族的文化、其它宗教的和时尚的建筑,使太鲁阁风景区突显了无可比拟的旅游价值。
我们直入中横公路的中点区域天祥,这地方是为纪念明末民族英雄文天祥而命名的。我们在这里吃午饭,周围转了转,然后就原路返回并游览。我们步行了千多米的九曲洞步道,隔着浩荡奔腾的立雾溪水远远观赏了玄妙的长春祠,皆叹为观止也。
中横公路是当年两岸关系吃紧时,为备战而修筑的,据传花莲县一带还有许多险要而尖端的军事设施。闲谈之中,Mayao透露他心仪那民宿的女主人,我当即卖口乖打电话给那姑娘,一来向她辞行,二来夸Mayao细心周到。
离开太鲁阁,他带我顺道浏览了慈济精舍和它庞大的设施,这是一个在台湾乃至全球都有不少信徒的宗教组织。依Mayao的微言,它在花莲完全是一个独立王国,县长也让它三分,如同法租界什么的。它的医院、学校等的收费极其昂贵,与人家天主教、基督教的慈善关怀相差太远了。
四点半,在花莲火车站与Mayao告别,往下一站宜兰县的礁溪镇而去。
六点半,礁溪站下了火车,淅淅沥沥地又下起了雨。我背着大背包走近出口处,一位女士打着招呼迎了上来。她也是在网上结识的朋友。我把大背包放进她的车尾箱,刚坐进车里,后排的三位小姑娘——她的宝贝女儿们喊震了车厢似地跟我打起了招呼。一直到我离开台湾的那天早上,才告别这一大三小。她们让我更深入地了解台湾人,感受她们的母女亲情,增添了许多旅行的趣味,包括方便和麻烦,快乐和无奈。三个宝贝儿最小的在读小一,最大的过了十岁,想到明天就要去旅行,她们手舞足蹈地不停唱着《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天》。
晚饭后,她们把我送到借来的一处房子安顿好,正要离去时,我表示想看看宜兰的夜市,尝尝风味小吃。朋友脸有难色,说她对这些很不熟悉。幸好她朋友多,一问一求,朋友的朋友挺身而出。我们去了宜兰市内一家红火的小店,有十来张桌子的小店里竟然座无虚席,而且等着外卖取走的人也有几个。她的那位朋友是个超级旅行迷,说她玩遍台湾吃遍台湾是一点儿也不过分,点了几样小吃,大快朵颐也!
十一点多回去,街上冷冷清清,只是灯光、车影比花莲多。

11月24日(晴、阴),星期四,夜抵基隆
这天早上是这次旅行最悠游的,因为那一大三小要上完上午的课才与我一同出游。当初我把旅行计划告诉她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她真的会与我一同出游,更想不到那三个宝贝儿会舍课陪君子。她是正规学校的老师,说可以请人顶课,孩子们也只缺星期五的课,很容易补回,正想趁机放自己个大假,于是就凑到了一块儿。
仍是早早醒来,一切收拾停当,垃圾也清理好了,逛逛礁溪和宜兰市去也。礁溪是著名的温泉区,有大量附设泡汤服务的宾馆、饭店、民宿,逢节假日例必拥挤,平日则显得有点懒散。步行大半小时到礁溪火车站,沿途东张西望,吃了个蒸饺和肉焿(羹)作早餐,再乘火车到宜兰市区。月台上遇到一帮用粤语说笑打趣的香港学生,有一点搭讪的冲动。
十分钟后火车抵达宜兰市区,车站广场上停着大片大片的自行车,颇有一点在大陆的感觉。到车站旁的游客服务中心查询了些资料,拿了张市区地图,便漫步宜兰街头了。路过挺有规模的孙逸仙小学,清一色的红砖楼房配上绿草绿树煞是夺目。台湾的建筑似乎很喜欢用红砖作建材,例如台湾大学,台湾历史博物馆,邮政博物馆,台北的建国中学,苗栗的龙腾断桥,眼前的小学,等等。不知是不是日本人遗留的偏好?
原想参观宜兰设治博物馆,但它重门深锁,便在旁边的市中心广场浏览。广场上有一处宜兰“自治丕基”的石刻,石头斑驳字迹剥落,但落款只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可能此处风吹雨打厉害,又或者石材质料的原因吧。广场的地面星罗棋布着一幅幅的刻画或是拼图,都是古时宜兰城的地图、文告或典故,让游客颇感有趣。在广场边的椅子上小憇,路人稀少,但旁边的五叉路口车流频密,除了呼呼的行车声响,再无其它噪音。这情境有一种久违了的熟悉,让我想起八年前在南太平洋岛国斐济首都的街头广场。
十二点半,那一大三小来接上我,买了便当边走边吃赶起了路来。便当就是盒饭,只是台湾人只用木盒或纸盒盛载,没有见过塑料泡沫盒。
沿着良好的滨海公路往北而去,右边是无边无际的太平洋,左边渐渐竖起了高高的山梁,那是台湾岛的雪山山脉。到了大溪,我们寻路往蜜月湾时,发现海边的大溪小学才真正美丽。背靠高耸的青山,传统的红砖楼房,红色的运动场跑道,大大的绿草坪,簇簇绿树,然后就是翻着白浪的海湾。其实,这蜜月湾适合游泳的地方不多,恐怕只是因为整个东海岸上适合游泳的地方寥寥无几才显得珍贵吧。此时天色转暗,雨点也打了下来,海面数千米开外的龟山岛连个影也逮不着。
再往北到了三貂角,这是台湾岛的极东点,站在海岸的高台上往南张望,灰灰蒙蒙右边高山左边白浪;往北张望,公路左转急弯,右边仍是大海茫茫。疑惑闻名的三貂角灯塔在何方时,刚好碰见站岗的士兵,一打听,他扬手一指背后:“在山上呢。”我们盘旋上山,灯塔大院的大门敞开,两条黑狗跳出来相迎,只是摇着尾巴,不吠。没有大人,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只穿上衣的约三岁男孩儿出来,两条狗马上溜回他身边,六只眼睛盯着我们。灯塔楼的门也是开着的,但贴了告示不能攀登,我们只好四周浏览之后便继续赶路了。天黑得快,怎么也无法在天暗下来前赶到鼻头角和南雅,无可奈何地悻悻然远望鼻头角灯塔,感叹黑魆魆中依稀的石景美色。
六点抵达基隆市。因为路不熟、找地方停车等等花了不少时间,我带着三小到预订好的饭店安顿,她仍要找地方泊车。到她泊好车回来,我赶紧先自个儿出门逛逛著名的基隆港,约好稍后在庙口夜市会合。
夜色中的基隆港显得休闲,岸边一带却喧哗热闹,甚至拥挤。我在港湾、公车总站、火车站蹓跶了一圈后,顺着哄哄人流,穿过繁华拥挤的街道,往庙口夜市而去。庙口夜市是一站式尝遍台湾最有代表性小吃的最佳去处。它禁行摩托车,我就专寻那些等候打包取走的客人多,又有自己喜欢的品种的摊档,在几个摊档上先后吃了蚵仔煎、蟹肉焿、油饭、一口吃香肠。其时,会合了一大三小们,大家东吃西逛一圈儿后便打道回饭店。

11月25日(阴雨),星期五,淡水掠影
当初那位朋友热情地说行程交给她来预订、安排时,我从没想过她并不是行家。结果住宿的选择大大超出了我原来的预算,对于胡乱躺一晚翌日大早就溜的行程,显得华而不实。但在基隆的这一晚睡得特别沉,而且有点过了。我刚收拾好,她们就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在楼下餐厅等着。我赶紧下楼退房,用过饭店附送的自助早餐,集合整齐出发了。
寻路往山丘上的中正公园,浏览山顶广场和洁白的观音大佛像,想象每年一度的基隆中元祭盛况。再寻路往另一个山丘上的海门天险,上下千级石梯,在炮台、城堡间流连,从山丘上俯瞰基隆港区,眺望对岸的山峦、炮台和出海口的和平岛,感慨基隆港的险要,想象百多年前的隆隆枪炮声。基隆之于台北,犹如天津之于北京。
离开基隆走北海岸公路抵达野柳地质公园——经常见诸旅游刊物的风景区。这儿到处都是奇妙的石景、海滩,女王头、仙女鞋、豆腐岩、龙头石、海狗石、海蚀壶穴等等,趣味无穷。蹓跶一圈,我们仍旧买了三个便当上车,继续我们的路。一大三小只吃两个便当,我怎么看也不够,硬从我那盒匀了些给她们。在母亲眼里,女儿永远都长不大,她可能仍守着三个娃娃的记忆。倒是大女儿开始懂事,一边说自己饱了,一边教育老幺要忍点口,留点给妈妈。一说教起来,老大老二就成了正面人物,老幺只好充当反面教材。有趣!
原本打算去看看邓丽君的墓园和台湾岛的极北富贵角,但时间不够且天阴常雨,终只在石门洞稍作停留便直驱淡水。摇摇晃晃的车厢里,三个宝贝儿早睡着了,我挺不住也眯上了眼睛。乍醒来时,却发现路走错了,本应直入淡水镇却拐往了台北市,错过了途经渔人码头和情人桥顺道游览的机会。绕了个大圈回到淡水捷运站时,天色已晚。因我约了台北诚品书店企划部,一大三小便暂留淡水闲逛,我乘捷运进台北,两小时后再回淡水会合。
七点多回到淡水,在捷运站与她们会合,便向马路对面的热闹街区逛去。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儿并不是期望的淡水老街,却也繁华得很,游人川流摩肩接踵,时装、皮具、电器、百货啥都有,一家接一家,只是食店不多。即使有,也是偶尔一两个小摊档,或是横街小巷里的三两家。走过吃过,小的们有点累,大的也惦记起台北城里预订好的房间,九点多便打道往台北城里赶。
因为路不熟,驾驶经验少,加上缺乏基本的方位和逻辑概念,大朋友载着我们目睹着预订的住处一闪而过,在那街区一带绕大圈子,小的们躺倒在后排全都睡着了。偶然间掠过“总统府”,发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大大超出我对台湾的理解,也不知有什么重大事件或是重大日子。
午夜,终于找回住处,千呼万唤把小的们喊醒,七手八脚提着行李进了店。这店是专门接待教师的,因为没有合适的房间和不是教师,我一人住了个三人房并且享受了例外高价。
11月26日(多云、阵雨),星期六,阳明速览
八点多集齐人马退房,在马路对面的早餐店吃豆浆和汉堡。这店的门面很大,面积有两百平米,汉堡的品种很多,鸡肉、鸡蛋、牛肉、猪肉、羊肉,还有鱼肉的。特别是有一种黑鲔鱼肉做的,而这种鱼是台湾屏东县附近海域的特产。我胃口很好,吃了一个鸡肉的,又吃了一个黑鲔鱼肉的。在店家烹制的时候,我为第二天飞返香港的机票订好了座位。
九点过后动身往游阳明山。因为路不熟,前往阳明山仅有的几条路线让我们走出了新的花样。在山下绕了几圈,山上又绕了几圈之后,我们途经阳明书屋、竹子湖,终于抵达了小油坑。阳明山是台湾的著名风景区,位列台湾八景之一,地处台北市区北部,横跨台北市、台北县两个行政区域。我们途经的阳明书屋原为中兴宾馆,是蒋介石的别墅、避暑山庄;竹子湖则是高海拔的田园,种植高增值的蔬菜、花卉,颇有欧洲田园风韵;小油坑则是通往主峰七星山的两大通道之一,而且有一个非常奇特的地质景观——长年不断冒升,有时甚至是喷发的缕缕硫磺烟气。原来,阳明山风景区是大屯火山群遗迹的主要区域,以前就叫大屯山或草山,火山山系的余脉一直延伸到北端海岸,野柳的那堆石景就是其余脉,而著名的北投温泉区也就在阳明山风景区内。这一带遍布包括温泉、稀世植物在内的地质景观,是不可多得的旅游胜地。
在山上吃过午饭,平生第一次尝了只有花蕾的金针花菜。再要拖儿带女地上主峰是不可能了,便寻路下山。但时间才两点多,我心有不甘地想再作安排。商量之后,她们回台北到我初来时住过的那家旅馆安顿和逛逛台北街,我自己再去淡水。后来,她们逛街之后去了住处附近的师大夜市,也是台北市内很有特色的夜市之一呵。
我从新北投站乘捷运转往淡水,到渡船头时已过了四点半,圆圆的红太阳在没有什么晚霞,却染得红红灰灰的天空中徐徐落向河对岸的观音山。沿河岸前行,游人拥挤如香港的年宵花市,稍停步便可能被后面的人撞上。我只管往前钻,想赶往渔人码头和情人桥看晚霞。始料未及的是,步行往那边的路却老长老长,四五十分钟后抵达,时近六点,天已齐黑。幸而此处夜景更美丽,图片不能传达的韵味展露无遗。转了一圈后乘船返回渡船头。原以为象香港那样投币上船,不料却要到远远的售票处先买票再凭票上船。正担心场面尴尬并可能麻烦时,工作人员却特别照顾我买票回来后第一个上船,因而对台湾人颇有好感。
渡船头一带的河岸和老街,绝对可以作为休闲度假的圣地。这里有鳞次栉比、风味各异的小吃店、土产店,有各种新奇有趣、引人入胜的创意产品,更有蜂拥的人群。不到淡水,你永远想象不了,一个普通的周末竟可以让台湾人如此的疯狂,就象每个星期都有年宵花市一样。游人都成群结队,至少是成双成对的,象我孤家寡人的极其罕见。这里的食店全都要客人先付帐款,其生意之火旺可见一斑。我尝了大肠包小肠、阿给、红糟肉圆和担仔面,与台南的渡小月比较,这里的担仔面味道差远了。我另买了三包鱼酥作手信回去应付亲友。鱼酥是淡水特产,象炸薯条的样子,但用鱼肉烘干而非油炸,既好吃也不损健康。
九点多乘捷运返回台北,十一点多回到旅馆,那三小欢呼雀跃:“阿哥回来了!”我顿时掉进了蜜罐,感觉象年轻了20岁,马上拿出一包鱼酥报答她们。一轮问候说笑,各自回房歇息。
11月27日(多云、阵雨),星期天,飞返香港
早上起来,她们开始打点回宜兰。她说孩子们要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否则明天无法上好课。我把大背包仍旧寄存在旅馆,与她们一同到附近的麦当劳吃早饭。孩子们最容易流露不舍之情,每人都做了张自己的名片给我,把名字、电话、在读的学校和班级都写在上面,然后就“请多多关照”地给了我。临别时,我叮嘱她到家后打电话给我,免得我担心她把车开到高雄去了。下午两点多她们就到家了,真快!
我乘捷运到剑潭站转公车往“故宫”。剑潭站旅游咨询中心的小姐居然指错路,竟把在捷运站门口的公车站指到了马路对面,幸亏过了马路却发现那里是铭传大学,也并不冤枉白走了来回。兴许就是老天让她指错了路给我呢。
“故宫”我04年来的时候就参观了两小时,这次就没有再进去,只是在至善园和附近的原住民文化公园转了一圈。在至善园看见一个母亲凶狠地骂着不到十岁的儿子,扬言把他扔在此处不要他了,旁边站着呆呆的父亲和奶奶。那儿子呜呜地猛哭,拉着母亲看着父亲,不知如何是好。在教育子女的习惯上,台湾和大陆也真是难分彼此呀。
随后,我乘公车到士林站转捷运往台北车站,游览附近的新光三越大楼。我先在大楼旁边的一条小吃街上吃了客蒸饺和一碗肉焿,这儿的味道很一般,只是地点很一流而已。我晓得再走几条街道有一条台北牛肉面街,但时间紧迫只好在此将就了。
新光大楼曾经是台北的第一高楼,有一个非常热闹的百货商场。虽然它的观景台远没有台北101那么高(只有200多米),但因地点佳而能尽览淡水河、基隆河等广阔地域,也能俯瞰周围著名的重要建筑或地标。可惜是日天色灰蒙,景象模糊不清。
唏嘘之后下楼,乘捷运回旅馆取回大背包,顺道替亲友买了阿里山出产的上好乌龙茶叶。五点钟回到台北车站,在旁边的公车总站上了往中正机场的巴士。离开台北城时,天已全黑了,雨点打在玻璃窗上,街景模糊,灯影也模糊。十二天环台湾岛之旅,所见所闻所接触的台湾人,却是清清楚楚毫不含糊。刚抵达台湾从机场往台北的巴士上,心情兴奋盯着车外似曾相识的街景;将离开台湾从台北往机场的巴士上,车窗一闪一闪掠过的灯影在引导着我台湾之行的回忆。
六点多抵达中正机场,办好登机手续后,把身上的台币全换回港币一千两百多。也就是不算来回机票,我在台湾十二天总共花了不到五千港币。在机场大厅转了一圈,又吃了一客“台南担仔面”,仍然觉得在台南赤崁楼边的那碗好吃多了。
飞机九点前准时起飞,十点半降落香港国际机场,十二点半抵

转自:http://bobory.spaces.live.com/Blog/cns!D91DEE8E3B421170!333.entry32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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