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价搜索 > 旅游景点 > 游记 > [游记]津门独乐寺(亚男) |
[游记]津门独乐寺(亚男) |
2008-05-22 sina.com.cn |
津门独乐寺(亚男) 2007-10-11 14:57:02 大中小 开始打蓟县独乐寺的主意,是在旅游介绍里看到:寺院始建于唐贞观十年。我对“唐”这个朝代有着近乎执拗的兴趣,哪怕后来知道寺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唐时期的建筑,现存最古老的山门和观音阁都是辽代重建的,但也还是压不下要去看一眼的欲望。况且它叫“独乐”,本身就很有意思。大凡寺院,不是清高出尘玄妙彻悟,叫什么“真如”、“大觉”、“寒山”、“灵隐”,便是一副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绝面孔,挂出“弘法”、“广济”、“普渡”、“慈恩”的招牌来;有点传说历史的,叫“白马”“龙兴”;偷点懒的,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叫什么“琅峫”“净峰”“大佛”“白塔”;再世俗点的,也总要讨个好意思,把“福慧”、“广宁”堂堂皇皇地挂在门额上,做起善男信女的生意来也便宜得紧。但这个“独乐”算什么呢?不近神不近人,倒像是逍遥自在地与万丈红尘隔绝开,自个儿有自个儿的静谧圆满,越发引得人好奇起来。 去之前略略做了些功课,关于“独乐”,一说是寺院西北有水名“独乐”,所以寺借水名;另一说是天宝年间安禄山起兵叛唐,就是在这寺前誓师,后人怪他思独乐而不与民同乐,所以改了这寺名。我倒是宁愿相信第一种,只是时隔千年沧海桑田,蓟县有城无水,早就无从考证了;至于第二种说法,蓟县在明朝以前,是叫做渔阳的,白居易《长恨歌》里“渔阳鼙鼓动地来”,说的就是这个地方。虽然天宝年间的渔阳郡在地理概念上比现存的渔阳县城要大一些,但安禄山在这里举兵,脑袋一热非要找个寺庙门口誓师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思独乐而不与民同乐”附会得很是牵强,他反旗一举自然是做了独夫,但不叛乱也未必便是“与民同乐”,这样气焰熏天专横跋扈的人,想来不会讨小民喜欢;更何况旧时匾额,褒人善者多,记人过者少,彰人功德者多,留人劣迹者少,怎么会在本地香火鼎盛的大寺上挂着“独乐”的字样,时时提醒这是乱臣贼子的发家之地呢?秦桧的后人到了西子湖畔的岳飞墓前,还要象征性地写两句“人从宋后少名桧,我到墓前愧姓秦”之类的诗以彰显一下良心,和先人撇清关系,而以一郡之地能让“独乐”的牌子挂了这些年,也未免太不合逻辑。后来在独乐寺里,又跟检票的大姐谈起这个话题,她貌似不太高兴,翻来复去只一句“安禄山不是在这里起兵的”,别的便再不肯多说。 不说也罢,一脚迈进山门,寺院叫什么便不太重要了。名声一时,台阁千古,当这些一千多年前的泥塑壁画斗拱飞檐掩映着垂杨古柏一下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除了屏住呼吸不让惊起历史沉积的烟尘之外,我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来表达对时间的敬意。 独乐寺的山门据说是国内现存最古老的木结构建筑之一,是辽统和二年(公元984年)重建寺院时的原构。这山门也是现在寺里唯一一处看得出唐代建筑遗风的地方:屋顶正脊上的鸱尾简洁大方,线条苍劲有力,尾根端正,尾尖轻盈,弯弯地翘转向内,像雉鸟展翅飞翔,极为生动;但这毕竟也只是遗风了,鸱的头部已经露出后代吞脊兽的样子来,嘴巴张大了吞着方正厚实的屋脊,过渡的色彩很是浓重,再往后便是宋的鸱吻、明清的龙吻,繁饰种种,唐风渐远,不复见朴素简洁中的大气与神秘。 山门檐下的斗拱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露出木材与土掺合而成的灰色,表面斑驳的尚未完全脱落的彩漆夹杂其间,陈旧得就像百岁老人的眼神,浑浊,深远,欲说还休。明代挂上去的“独乐寺”三字匾额,在这斗拱面前也成了后辈。有趣的是,这三个字竟然是严嵩的手笔。被正统的历史道德观教育和小说戏文熏陶出来的我们,对这个名字自然不陌生,所以忍不住对着匾额多看了几眼,潜意识里想从一撇一捺中找出些奸佞的气息来。可是没有。我虽然不懂书法,却也知道眼前这三个字写得平和端正,苍劲雄健,有些返璞归真的意趣。——这多少让人有些意外,但是细想想却也难怪,严嵩家里本是布衣百姓,他能通过科举致仕,一直做到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师,少年的时候也一定没少费灯油钱,书读得多,字写得好,只怕诗文上也有可取之处,我们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背着“奸臣”的骂名,后世因人废文,自然不会提及他在诗书文字方面的成就了。但就是这么一个读了一肚子道德文章的人,为官为宦,做起事来照样是脸厚心黑;可话又说回来,以前科举当道的时候,哪一个做得了大官的人不是饱读圣贤诗书,可又有哪一朝的官场没有奸臣佞臣,归根到底,读书人昧着良心手段毒辣起来,是街头痞子如牛二之流想都不敢想的。“圣贤”两个字,在人性和利益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扯远了,还说这匾额。除了严嵩的手书,独乐寺里还有一块匾额也出人意料,那就是观音阁三层上高挂着的“观音之阁”四字题额。和我们常见的横额不同,这四个字端端正正地排成正方形,落笔凝重,磊落大方——单看字是不错的,但是“阁”字的下方,却偏偏署着“太白”两个字,号称是李白当年路过幽州大醉之后留下的真迹。说实话我有些接受不了,想李白何等潇洒狂放,俊朗飘逸千古无出其右者,谪仙一级的人物,他的笔迹就应该和他的影像一样,湮没在历史中不见流传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千载之下才能任后人纵情想象;退一步讲,就算流传下来也应该是意气纵横笔墨淋漓,才当得起“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的冲天豪气,反正不该是眼前这样朴拙方正的模样。可是还偏偏有人写了《独乐寺李白署书“观音之阁”考》之类的文章,言之凿凿,似乎也由不得人不信,心里小小郁闷了一下,只好自我宽慰:不是也还一直觉得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配得起李白这样的人物吗,可人家不还是照样娶妻生子,貌似还不止一个……所谓史实,所谓事实,总不过是花团锦簇的绣袍上被巧妙地掖起来的线头和接缝,非要去看,总还是有的。 独乐寺的山门内厢左右分别立着哼哈二将的泥塑,也是辽代原物。表面的衣纹颜色应该是后来补过,至今也还看得分明,袍子上绣着的飞龙,张牙舞爪,怒目圆睁,和这两个金刚力士的本尊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辽代作品,又建于北方,所以对“力”的表现尤其夸张,力士肩臂上隆起的肌肉都清晰可见,额头两侧的冠带向上飘起,龇牙裂目,浓眉倒竖,很是威武雄壮;泥胎表面皴起的一片片彩漆,不像是因为年代久远,倒像是因为这哼哈二将用力过大而层层爆起一样。外厢两侧的墙上貌似原来是有壁画的,模模糊糊的还留着斑驳的颜色,不过轮廓都已经看不清楚了;墙前面摆起了玻璃的小货柜,堆着花花绿绿的香烛,两个穿着深色工作服的妇人就坐在这壁画下面絮絮地唠着家常,有一搭没一搭地招徕进来的人烧一炷香什么的。 大约是因为时间还早,寺里的游人不多,很安静。庭院里青砖铺就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早晨洒扫的水迹;太阳从东边的墙角上爬上来,洒了一地碎金子一样的光芒,晃晃地照人的眼睛;院子里的一株古柏在阳光下越发绿得浓郁幽凉,古柏后面被掩去了半幅匾额的大殿,便是观音阁。 观音阁是独乐寺的正殿,从外面看是两层,进了大殿顺着狭窄陡峭的小楼梯攀上去,才会发现上层与下层之间还夹着一层暗室,暗室两侧的墙上有几个小小的做成窗格样子的通风口,应该也有采光的作用,不过现在用黄色的草纸糊着,早上明亮的阳光透进来也变得一片朦胧。大殿里光线略微有些昏暗,加之殿阁又高,阴凉凉的,平生出些庄严肃穆的气氛来。殿中央木制的须弥座上,供奉的是一尊高大的十一面观音立像。这尊观音由于建造的年代早,还保留着非男非女的特征,不像宋以后常见的观音像那样线条柔美姿态婉转,虽然也照例簪花披帛,装饰着璎珞宝坠,一幅“菩萨标准制服像”的打扮,但眉宇之间却凛凛然自有一种遮掩不住的坚毅威猛之气。相比之下,观音两旁的左右协侍菩萨从衣着到神态都显得女性化多了,眉眼细长,谦恭温顺,身体略略前倾,举到胸前的上臂饱满圆润,很有唐代仕女画的风韵。慧慧说这三尊菩萨大约都是印度来的,脸一个赛一个的黑,乐得我差点没在大殿里笑出声来。不过塑像的脸面和露出来的肌肤确实是褐色的,年代久远,再加上累累的灰尘,颜色就越发深了;看惯了肌肤胜雪的菩萨,乍一见这样有个性的,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但若是仔细地看啊,却也黑得俊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菩萨脸面的颜色据说也是颇有讲究的,除了最常见的白色、眼前的深褐色之外,还有绿色、金色、红色,虽然也曾见过,但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惭愧得紧。眼前这菩萨赭石敷面,蓝彩长裙,眉目端庄,帛带飘然,和敦煌壁画的风格如出一辙,越发显得朴拙大气。转过观音立像,背后仍是一个观音,却是元末明初的作品,风格上已经世俗化多了。观音神态悠闲,坐在海岛之上,脚下海浪翻滚;身旁照例有两位护法神,不过却不是为人熟悉的善财童子和东海龙女,而是两个雄壮刚猛的武士,从面目上来看实在认不出是何方神圣,只好去看旁边的说明。不看还罢,看了之后却真是被吓了一跳:左边那个是韦陀,这便有些奇怪——韦陀和弥勒佛本是不离不弃的邻居,相背而居,在天王殿里站岗站得兢兢业业,不知道怎么会放在这里;不过他怎么说也是婆罗门教的天部神,佛界的第一护法,偶尔在观音身边站站也没什么。可是右边的那个,居然是……关羽!真是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其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
转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9f5dc101000a5o.html459阅读 |
游记文章由机器自动选取,来自其它网站,不代表票价网观点。 |
网友评论: |
共0篇回复 «上一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