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歙县印象

歙县拜年

正月里，带上妻儿去拜年。按照计划，先去了湾址看老舅，初三下午便登上南下的火车，前往歙县。

到达歙县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小小的车站里挤满了人，外面的三轮车发出“嘭嘭嘭”的声音，司机们涌上前来急着揽客，妻子忙用当地话和一个看上去还算老实的司机谈妥了价格，他很快启动了车子，载着我们一家三口向河西桥方向急驰。

不多时，车已到了岳丈家前的巷口，女儿在妻的鼓励下，使劲地喊：“阿婆！阿公！”随即，里面传出了应声，两个老人已迎到了门口。

厅堂里，八仙桌上已放上了糖果、花生、瓜子、顶市酥、芙蓉糕等食品，灯光下更是显得五颜六色。岳母忙着从火盆上的搪瓷盆里给我们盛早立（一种当地人在过年时常吃的由蜜枣、红枣、板栗煮成的甜羹，其名意为“早早得立”），剥五香蛋，亲热地招呼着外孙女，想哄她多吃点么西。

次日起床很晚，吃罢早饭便牵着妻儿去逛古街。可能是近几日的雨雪，改变了人们上街的想法。街上有些人，但不能用“熙熙攘攘”来形容了。两边的店铺倒是家家开门迎客，各色商品琳琅满目，那些悬挂的、摆放在门前的喜庆色彩使人感到了过年的气氛。八角牌坊四周，有零散的游客，拿着数码相机，不时地拍照。雨雪打湿了护卫牌坊的狮子，从它们的青石身上清晰地看出其源自明万历年间的身世，它们光滑的爪子体会了后人的抚爱。“先学后臣”等字样向后人述说了大学士许国的地位和荣耀，更与相邻的古城门、徽州府彰显了这座古城的风貌。踏坡而上，道道马头墙，粉墙黛瓦，还有众多弯翘的、尖细的檐角，印入眼帘、扑面而来。

最让我留意的是毛豆腐、小烧饼这两种小吃。先前的小贩，木挑子担着火盆，平底锅里用香油煎出一寸见方焦黄两面的毛豆腐，让食客们就着红椒辣酱大快朵颐。现在，推车、液化气罐、炒锅、色拉油让人感到时代的发展，几块长了点绒毛的小豆腐被排挤在大堆的火腿肠、臭干子、鸡柳、羊肉串的边缘，令人可怜。大街上，烤小烧饼的火桶似乎多了起来，但木桶的颜色提示我：烤烧饼的可能是个新手。走到斗山街附近，终于忍不住买了些，站在火桶边，撮起一块，趁热咬酥，没想到味道还真不错，待夸奖烧饼时，好几块早已下了肚。临走时，又买了两串待会儿解馋。

接连几日的雨雪天气让我们呆在家中陪陪老人，也恢复一下因前几日奔波而十分疲倦的身子。

丈人家离渔梁坝不远。一日晌午，雨后放晴，妻提议到古坝一游，我虽去过，可闲得无事，便应允下来。

练江河边，长长的小道，中间嵌满了横着立起的鹅卵石，踩在脚下，有些硌脚。河水涨了不少，原来清清的，现在变得浑黄污浊，像一幅巨大的布匹，上面夹杂着些饮料瓶、烟盒、碎泡沫等废弃物，急速地向前流去。

不多时，已来到渔梁老街。街面上偶见人影，两三条小家狗忽地跳出，打闹着，跑开去。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得见有些老人，拢着双手，靠着火盆，在竹椅上冬眠般地坐着；还有些人，玩砌着麻将，就象县城里的人一样，悠闲地打发着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