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电梯,看着脚下踩着的大红橡胶皮垫上提示着:欢迎光临圆楼宾馆,星期三。心中顿觉一种温暖,有种到家的感觉。抬头看看电梯印出的影子,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了,我伸手把乱了的发整理了一下,看仪手上提了一个包装袋,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不少东西,我问她里面装什么?她抬眼看看我,笑笑不语,走出电梯门了,才撂了一句:到时候就知道了,呵呵。安排的房间在7楼,仪说这样的楼层视野开阔,在房间闷了可以开窗欣赏一下威海的景致。圆楼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它的位置独特,在楼上欣赏市区的景色没有死角,窗外的高楼,整洁的街道,还有拥挤不息的人流,可以一览无余。 晚餐安排在楼下的餐厅,很简单,仪说今晚先将就着吧,包里给我带来的是韩国的方便食品和糖果点心,味道很好,让我一个人熬夜时尝尝。饭吃得很快,没有多少交流,期间她的电话很多,看来她很忙,在为明天的画展忙碌着。我不忍心多占用她的时间,晚餐后,让她别送上楼了,自己去忙自己的事,然后独自乘电梯回房间看她带来的有关画展的一些宣传资料。心里想的是,要为仪的画展写点东西,算是对她的一种支持。 威海的电视节目不少,偶尔还可以收到韩国的卫星节目,只是很模糊,信号也不好。我对韩语一点不通,但看着这雪花点点的荧屏,恍惚见竟有了身在国外的感觉,一种漂泊流离的悲凄情绪。点一支烟,让烟雾在脸上流连,想了很多,仪人已近中年,几年前刚从遥远的云南一所大学调来这里,在这边缘的城市里一个人打拼,吃的苦也一定不少,候茧化蝶,今天终于走出来,成了大家。这种含辛茹苦的经历和磨练,怕我难以承受和坚持。打开她留下的包装,好奇地看里面的东西,对韩货有一种久违的羡慕和渴望,只觉得发达的国家的一切都代表着时尚和潮流。拿出一颗糖果,小心剥开精美别致的包装纸,咖啡色的糖果芯留在了手心,与手掌的白皙对比,像一块褐玉,闪着亮,发着焦香的气味。 手捏着它慢慢送到鼻子底下闻闻,那种咖啡的味道更浓郁,只是想不起是哪种咖啡,蓝山?还是雀巢?是那种混合了好多元素的味,也许这小小的一颗糖,带来了韩国的气味,还有威海的潮湿的海的味道,感觉甜中有股咸咸,像海的气息。我索性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和着电视里传来的温柔可人的韩语音流,慢慢化着糖,感受着威海与别的城市的不同。 哦,这个连街街角角的空气都被熏满韩味的边城。 这季节的夜不长,忙了不久夜已经很深了。电视中的节目还在不厌其烦地播出,给那些在暗夜里生活的人。看天不早了,我准备休息,肚子饿了,我泡了一个韩国泡面,很小巧精致的那种,做工很好,面也比内地的白些,只是吃起来的感觉怪怪的,看来韩国人的口味和国人很难沟通,想享用韩食就只好委屈求全了。第二天清早我把昨晚吃面的感觉告诉了仪,她听了哈哈大笑,就是那个味道,一开始是吃不惯,等吃多了,怕是别的味道你还吃不下了。想想也是。 因为画展上午9点开展,所以早上7点我们就开车去了美术馆。那是座落在市区繁华商业街道一隅的一座庞大的建筑物,很现代,有点欧洲17世纪时期的建筑风格。还没走进去,已被它那种磅礴的气势所征服。于是带着一脸的崇敬和虔诚,不放过身边的每一处入眼的风物。一楼的大厅很宽敞,人走在里面显得非常渺小,鹅黄色的大理石地面在屋顶悬挂着的十几个水晶吊灯强烈灯光的反射下,熠熠发亮。皮鞋走在上面,照出清亮的投影,还有那咯咯的鞋跟撞击地面的响声,在空旷的大厅回声很响,很是入耳。 仪的展厅在二楼春江厅,那是一个专门展示青年代表流派作品的厅子。顺着曲折婉转的铸铁黑花雕栏慢慢踱上楼,见春江厅门口已经排满了花篮,鲜花姣妍浓彩,红绸鲜艳夺目,写满了欢迎和祝福的话语。仪很兴奋,话也多了起来,步履快了许多,忙不迭地向我介绍布展的设计思路,别请我提提建议,趁没开展还可以稍做调整。我说很好了,这么大没看过这么好的展厅,作品优秀才是最主要的,要让展厅和作品双剑合璧,才会有超出一般,留下深刻影响。 仪在自己的展厅里走来走去,厅的四面已布满了她的各个时期的代表性作品,装裱的质量很高,其中有几幅是参加各类美展的获奖珍品。画法很独特,把中国山水画法于扇面有机结合,创造出了一种新颖的视觉审美效果。看她的画,感觉似在与古代历史对话,又好像在现代节奏中寻找一种焊接点,画工很细腻,透出女性的细密风格,但仔细欣赏又很洒脱,飘逸,是那种大写意的境界,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功底是如此的厚实和坚忍。好一个驰骋于美术空间里的才俊巾红! 9点剪彩过后,人流开始如潮涌般进入展厅,各色人都有,许多熟悉的肤色中时常能看到几张来自海外的陌生面孔。仪热情地招呼着大大小小的领导很好友,忙得红润的脸上沁出点点的汗珠,像那白宣上的朵朵梅花,寓满了激动和满足的喜悦。整个上午,仪都忙者接待别人,还有好多本地和国外的画商,联系想买她的画。同时也得到了许多鼓励和恭维的话,她很开心,看来这次画展很成功,效果比预期的要热闹得多。作为朋友,我亦替仪高兴。 中午,仪教授设宴招待了一些政府领导和美术界头头,我嫌这种场面过于严肃,就婉谢了,一个人回宾馆,继续享用那风味十足的韩国点心。呵呵。十二生肖饼干,像一个个艺术品,可不比上午看到的画逊色,拿在手中,都不忍心下口,但那诱人的香味诱惑着,就不得不辣手摧饼了。 晚上,仪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晚上还有安排,不能过来,说好第二天带我去看威海的海和松林,并表示抱歉云云。我乐得一个人自在,在街上欣赏了一圈城市的夜景,随兴品尝了地方上的一些不知名小吃,然后带着困意回来。 第三天是我留在威海的最后一天了,昨晚仪教授和我约好今天推掉一切事务,专程陪我去看威海的风景,以了却我此行的心愿。 早上我早早起床,匆忙洗漱完毕,然后在房间里等仪的电话。7点时,仪的车子到了宾馆的楼下,她用手机打通了我房间的电话,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到了,准备上午带我去黑松林写生,中午去海边的长城宫饭店吃海鲜,下午和我去海滩观海。 我匆匆下楼,钻进车的时候,才发现夜里下过雨,饭店门前的广场湿润清丽,地上被夜雨打落的法桐树叶孤寂地躺在地面上的积水中,显得格外抢眼。车在市中心的马路上飞快奔驶,天还早,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车速很快。没几分钟,拐上了一条渐渐高起来的山路,驰上盘山高速,路两边的景致逐渐变得翠绿和开阔起来,我的心也随着这一闪而过的景慢慢开朗,喜悦和兴奋渐渐充盈新房,把活力灌满。 山路上积满了水,仪把车速减下来,说是开慢点可以让我多欣赏一下山上的景色。山连绵不断,高耸的山间被苍翠的绿色包围,一簇簇密不透光。仪说那是黑松林,威海最美的树,我抬眼远望,山头的黑松林密不透风,黑压压一片,像天空飘着的乌云,漫无边际,一波接着一波,随着山路的起伏飘忽不定。雨后的山路上积水不断,隔不多远就会遇到一处,仪小心翼翼地把车减速冲过去,车轮驶过水洼,飞速溅起一团团水雾,随风飘洒,飞飞扬扬。 我把车窗轻轻摇下,顺着这小小的窗口欣赏着远山的景致,山上的风很大,从打开车窗,可以听见风吹过黑松林发出的沙沙声,一阵赶着一阵,连绵不绝,很温柔入耳,有种陶醉的感觉。 仪一边专注地开着车,一边抽空向我介绍着沿途的景色,说到黑松林,她一下子眉飞色舞起来。开心地向我讲述着自己每到周末就一个人背着画夹,来到黑松林里写生,做画,耳朵里听着松涛的时高时低的涌潮般的声音,黑松发出的油脂清香很好闻,远处是海浪拍击岸边礁石发出的一声声撞击声。在这简直是人间仙境的地方,她的思维常常会变得非常活跃,所以往往也收获最多。她说自己喜欢到这里来。 车绕过一段断崖后,贴着山崖停在路边。仪打开车门说到了。然后像一只兔子般轻盈地跳下车关好车门。我拎起背包随仪走到路北面的断崖边,远望着碧蓝无垠的茫茫的海,蓝的天,碧的海,天海一色,近处数不清的洁白的海鸥展开羽翅,贴着海面在上下翻飞,煞是轻盈可爱。伸头看看脚下不远处的断壁,足有十几米深,望下去不禁头晕目眩,崖底,礁石上腾起的浪花撞击出几米高的水柱,看了有点胆战心惊。我掖了掖被海风吹起的衣服,对仪说,我们上山吧,这里太险,脚有点抖了。说话间,眼睛也再不敢向山崖下看一眼了。 仪走在前面带路,我跟着她顺着一条曲折的小径慢慢向黑松林的深处走去。路很窄,不时有叫不出名的树热情地伸过柔嫩的枝条,从我的脸上一掠而过,留下冰凉的露水,我用手蘸了一点放在嘴中尝尝,感觉是透心的甘甜,对着路边的绿色顿时多了一些友善。在山凹中央的一处平坦地带,松疏了许多,阳光斜着透过高大的松树叶的缝隙温柔洒下,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仪教授说到了,再往上走山太陡,也没了立足的地方,就在这里扎营吧。说着打开随身带着的画夹,支起画架,开始写生。我移步踱到这空地的四周,仔细观察着这周围的环境,在里的中央,竟很少听见松涛,树也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乖巧了许多,直直地里在这里,一声不言语。我摸着黑松斑驳沧桑的树干,如历史厚重的脊梁。看着仪在那里转注地抬一下眼,然后再低下头在纸上画着,觉得这人与自然的结合是多么默契,连看松叶上的一只小虫,都有了不忍打扰的心情。 整整一个上午,我们都在着黑松林中与树为伴,感受着海从远处送来的淡淡海腥味。当太阳从头顶直射而下,把这林中的空地的每一寸地方都洒下它的影子,于是我和仪都沉浸在这阳光的温暖的怀抱中不愿醒来。我伏下身,仰躺在树阴下的密密草丛中,眼睛被阳光射得睁不开,只好侧着身子,躲开阳光的追赶,透过纤细如柳的草叶,偷偷看仪写生。仪很专注,画笔在面前的画夹上不停飞舞着,偶尔会停下来,用拿着画笔的手托着右腮,向远处凝望,然后再低头继续画下去……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仪突然扔掉画笔,把画夹从架子上取下,然后扬手举起来,在原地旋转着打圈,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哼起了好听的曲调,那是什么调子?该不会也是这威海的地产乡音? 我一纵身从草地上跳起来,忙不迭地收拾起零落在黑松树旁支着的画架,然后笑嘻嘻地对仪教授说:“仪老师,该请我这个尊贵的客人吃饭了吧。要不,我可连下山的力气也没有了?”,仪听了只是哈哈地笑,伸着手指点这我的脑门说:“现在就走了,可不敢把你给饿坏了,我这人就这德行,画起来没时间概念的。” 上山的路走了很长时间,下起山来可就快多了。虽然饿得饥肠辘辘,脚底有些发软,但听说中午要吃的海鲜连名都没听过,肚子里的馋虫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车下山的时候过了一段下坡的山路,很陡峭,应该有30度的坡度吧,从高高的半山腰往下看,不在车上已经是两股发抖了,车子顺坡而下时,更有种魂飞魄散的担心,手捏得紧紧的,汗殷殷地绞在一起。我闭上眼睛不敢看从身边电掣般闪过的崖壁,只默默祈祷着,希望这车子千万别在下坡的半途中发生故障,要不可就叫天天不应了。 还好,平安无事,我们顺利下到山底。车子拐过公路,顺着一天石径慢慢下到海岸边的沙滩上,我下车,看到了一座庞大的建筑,豪华艳丽,门前广厂上,挺满了各种样式的轿车,送海鲜的箱式货车不时出出进进,把海鲜运来送走,几个身着红装的男服务生,正忙碌地在门前指挥着来去的车辆。好气派的一个饭店,我转身看看了停好车慢步走来的仪,向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惊讶。 仪向我笑了一下,然后努努嘴,示意我先进大厅定桌…… 走进大厅,热情的服务小姐站在门两侧,齐刷刷弯腰向我们鞠躬,一位头上扎着个马尾巴的服务生悄然迎上,“先生,您二位想吃点什么?”,纯正流利的本地口音,清雅悦耳,让我倍生好感。 我和仪点了一台靠窗的桌子,11号,很干净,大开进的落地窗视线非常好,抬眼望出去,海就在身后,有一种在海上的错觉。餐桌被素白的台布铺盖,正中盛放着一小瓶鲜插花,人一落座,一缕淡淡的花香立刻扑鼻而来…… 大厅里就餐的人很多,但却显得格外安静,只听见啤酒开瓶的声音和服务员跑菜叫菜名的甜润嗓音,点过一瓶威海本地产的啤酒,服务员热情地带我们到侧厅的水柜里现场点菜。 走进侧厅,才发现真的是开了眼界!对着正门,是一个不大的水池,水面上,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正急速地顺着池子飞快地游着,水面激起哗哗的水声,很刺耳。我好奇地快步走过去,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只不大的小海豹,黑黝黝的皮毛被海水浸得发亮,看到有人过来,小家伙好奇地停了下来,在水中伸出尖尖的小脑袋,眨巴着两只乌亮的眼睛傻楞楞的看着我和仪。我们被这小家伙憨态可掬的样子逗乐了,禁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机敏的家伙好像被我们的笑吓着了,头猛地一沉,又顶着水花顺着池壁快速游动起来,寂静的厅里霎时又被哗哗的水声淹没。 仪告诉我,这只小海豹是不出售的,它的角色是这个饭店招徕客人的表演小明星。很多来过这里吃饭的客人,往往对它的印象非常深刻,很难忘记。 离开海豹池,进入点菜区,服务生热情地向我们介绍四周玻璃水柜中的各种水产的名字和价格,仔细端详,才发现好吃的海鲜太多了,这一顿两顿可是难以吃完一个角的。有半斤大的海蟹,个头硕大的黄鱼,还有大拇指粗的对虾在水中拖着长长的胡须在自由自在的游泳,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海柽,海贝……我们点了一份本地的深海对虾,一份清炖海柽,一份近海细腰螺,和一盘青菜,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水族馆一样的地方。 一顿中餐,断断续续和仪教授吃了近一个小时,窗外的海实在是太美了湛蓝的海面平静无风,海水蓝得让人心颤。那是怎样的一种蓝啊?我这个在海滨城市生活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找不出更合适的词句去描述我看到的威海的海。也许是威海特殊的地理位置的缘故,海水清澈透明,洁净无暇,从上面一眼看下去,海面的沙粒粒可数。我留连于这窗外的美景,不时忘了和仪的谈话。菜很好吃,特别是那份海柽和细腰螺,味道相近,但口感却截然相反,海柽烹调得很嫩爽可口,胖胖的肉芽塞进嘴里,立刻弹指即破,鲜美的汁液霎时润满口腔,说不出的好吃;海螺要用牙签一个一个挑出肉来,螺很细,挑出的肉也很少,但放入口中,要用牙使劲地咀嚼才透,每多嚼一下,那满口的异香就多出一分。喝着啤酒,吃着这美仑美奂的人间美食,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传说中的人间仙境神游。 午后,结完餐帐,仪领这我转到饭店的东侧不远出,顺着一级一级的石头台阶拾级而下,说带我去海滩看海。 海滩上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游客有的赤着脚在海滩上涉水而行,沙子很细腻,也很白,阳光照下来,熠熠闪着金光。我和仪脱了脚卷起裤脚,然后拎着鞋子,让脚浸泡在沙滩随潮起潮涌低低落落的海水中,顺着浪花边走边聊,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冰凉酥软,甚是宜人。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海滩,相北只有一个逐渐收缩的壶型入口,来自海面的风和浪就是由这个壶口状的入口涌进湾来,因此海面上很平静,几乎没有风。脚在水下走,透过水面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一个指头,用手捧起一捧海水,在手中颤颤不停,晶莹透明,那个蓝,是透心的亮,恐怕难有画家的笔能够画得出来。 来到海滩的东头,海滩的沙石逐渐多了起来,不时有一快快或大或小的石块,海水也变得暗了起来,海边有了一段段布满海蛎残壳的礁石,我们无法继续前行了。却看见两为头扎方巾的妇女,一手拎篮,一手拿着一只小铁铲,不停蹲下身来,用铲子翻着岸边海滩的沙子,然后从中拣出一个个东西放到篮里。我和仪跑过去,好奇地看着她们挖这挖那,我要过铲子也学着挖了几铲,什么也没有。她们笑了,告诉我们说他们在挖蚬子,一种很小的贝类,肉很好吃,这里的沙滩上到处都可以挖到。但要在海水刚褪过的沙滩上才好找它,因为海水刚褪下,蚬子被埋在沙子里要往外吐水,所以找准冒水的地方挖下去,准能挖到。听她们一说,仪也来了兴致,非缠着那位年龄稍大的妇女给她挖一下不可,她们笑着把铲子递给了仪,仪低着头仔细找了一会,终于挖到了一只。那满脸的得意,仿佛要把这蓝色的海水映红。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离开了海滩,踏上了回市区的行程。一路上,抑制不住的欢声笑语,把路两边的花花草草都感动着,沙沙地向我们点头示意。 威海之行让我领略了海的另一番魅力,也给了我美的陶醉。我难忘这次观海的旅行,也不能忘怀在这威海中工作和生活着的朋友。 临别时,仪教授送了我一幅装裱完好的扇画,附赠一本这次美展的宣传册,并在扉页很庄重写了几个字留念。其殷念之情,至今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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