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没有看到东口最美的地方,但是东口的海仍然给了我喜悦和温情。 其实这次来烟台,不是为了旅游,而是出差。我们四个同事在船厂做项目,繁忙的工作之余,周六去看海。我们住在芝罘岛上的华宇大饭店,本来从宾馆的后面可以翻山过去看海,但是听说山被人承包了,走不过去。于是去了东口。也许是误传吧。 几只海鸥在碧空飞翔,一只只的木船停泊或缓缓行驶在深蓝的海湾中,船上飘着红旗。东口的海滩上熙熙攘攘,三五成群的人们在买卖水产。人群中,渔妇的红头巾鲜艳醒目。 我们没有下到海滩,但即使在高出海滩许多的路上,也堆积着无数的海洋动物,最多的是小鱼、小螃蟹、小章鱼,还有海星,软软的一堆,静静地躺在那里。我觉得海星不是食物,但它们还是无谓地丧生了。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鱼虾的腥臭,鱼虾堆上,飞满、爬满了苍蝇。可能路上堆着的是淘汰的水产吧。也许海滩上的更新鲜。 不过,我们不是来买水产的。走过市场,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上山的路上。几只穿着黑礼服、白衬衫、尾巴翘翘的喜鹊在高高的树上喳喳叫,还有两只在电线上亲切地谈心。它们的身影衬托在蓝天下,格外生动。这时空气清新了很多。路的左边是渔民的房子,房子不大,门上都有漂亮的图画,还镶着“福”字。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门前,小男孩儿带着小狗跑出来玩,一看到生人,就躲起来了。路的右边是部队的营房,有标语写道:“战必用我,用我必胜”。 沿着崎岖的小路,踩着碎石,从杂草荒木之间穿过,翻过山,来到东口蔚蓝的海边。在山顶上俯瞰,只见海天一色,几乎无法分清界限。这种蓝色,不象三亚的南海和天空那样浅,那样明亮,而是北方特有的一种深邃,天空也更高远,使我想起东北的故乡。平静、纯美的海面上,有一艘轮船和几只小渔船,几乎看不出它们的移动。间或有礁石伫立或伏卧在海面上,像沉思的雕像,又像乖乖的动物。山是风化的,朝海的一面裸露着一层层黄色的岩石,平坦一些的地方,铺满了碎石。在饱经沧桑的坚韧的山上,在清新宽广的海边,人世的纷扰和倾轧变得遥远了,不再重要。凉爽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干了爬山时出的汗,也涤荡着我们的心胸。 下到海滩上,不知退潮还是涨潮,海浪一次次温柔而又执拗地席卷上来,好象有着鲜活的生命力,比心跳更有力,比血液更热情,比思绪更缠绵。踩着鹅卵石,站在清凉的海水里,总有调皮的浪花溅上我的裙子。我好象融化在大自然之中,却又更加明朗地感到了自己的存在。久久地伫立在海滩上,思念着我所爱的人。虽然他们在遥远的地方,我并不伤心,因为他们一定也在蓝天下,快乐地做着一些事情。而我,也在这里和同事们一起享受美丽的大海。 远处嶙峋的礁石上,形成了许多小水洼,许多人在这里捕捉小鱼、小螃蟹。沾在石头上的贝壳都被挖走了,只留下椭圆形的、银绿色的痕迹。 回来的时候,在山脚下乘坐48路公共汽车。同事们开玩笑说要进行一次饥饿远足,也许下一次吧。烟台的工车,一站路真短,最短的只有几十米。我们坐过了站,走回来也不远。这是一个普通的,却温暖的下午,在烟台芝罘岛的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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