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天太蓝,在大理的两天半时间里,总是看见日月同辉,所以要看著名的洱海月,也并非只能在夜晚。 乘游船赏洱海,好象是大理旅游的经典项目,在我看来,既费时间,又没多大兴致,不过是一路湖光山色,不用多久也就厌了。 况且住的MCA,阳台上一马平川,可远望洱海的日出日落,这洱海日月,浅尝即可。 于是下了苍山,决定去喜洲,这个被老舍盛赞,媲美英国剑桥的小镇,是白族的聚居区。 除去收门票的严家大院和观看白族歌舞品三道茶的几个地方外,喜洲算是没太商业化的小镇。 经过集市,总是会偶遇穿着白族服装的妇女,背着竹篓,歇在墙旁。年轻人里面,基本上没有穿民族服装的,但还是能从高高的鼻梁和黑红的肤色看出些特征来。 走进一家路旁的小店,点了几样菜,坐在他们家的院落里,门口的三个本地人,就着一盘生肉,直接蘸了辣酱吃。老板说这个你们怕是吃不惯的,我总算放弃斗胆一试的念头。 三菜一汤,牛干巴是大理的特色,因为带着些牛奶味,吃起来还是觉得略有些怪异。酸辣鱼是要命的入味,连汤都可以拿来拌饭,老板说这是洱海里的鲫鱼,我们大吃一惊,细看一下,鲫鱼还真是鲫鱼,味道却鲜美多了,应该是因为洱海水质的缘故。这两天在大理,空气干燥,菜又辛辣,鼻子一直有血痂,想吃得清淡些,可遇见如此美味的酸辣鱼,还是忍不住消灭精光。 最赞的菜是蚕豆,好象什么佐料也没有,却觉得口舌生津,新鲜得可以闻出高原阳光的味道。俊俏的店主妹妹说,是早上刚从田里采下的,自然新鲜,现在恰好是蚕豆的季节嘛。 那店主妹妹长得很好,我开玩笑说,她一定是这喜洲小镇上的镇花,是这里白族小伙子的梦中情人。 这时她端着一杯酒往店里走,经过时酒香四溢,我们叫住她问,她说这是自酿的梅子酒。劳工是爱酒之人,叫她倒一杯试试,不一会儿,她端了一小盅过来。劳工觉得小觑了他的酒量,还颇有些不爽,一口喝下去,才发现酒味很冲,喝半盅,就上脸了。这才知道厉害,还剩了半盅不敢再喝。 那小女子吃吃笑着说,你们酒量薄,我们这儿的女孩都能喝一大杯的。 搞得劳工悻悻地很是没有面子。 出了喜洲,在路上拦了辆三轮摩托车,准备去周城,据说那是白族扎染的大工场。 开车的是个白族小伙子,二十来岁样子,我们说,想去看看这儿的洱海,再去周城。 小伙子迟疑了一会儿,说那你们得给二十元。因为问过价,知道他要得不算贵,我们就问,你开车的技术还可以吧。 这个,你们放心好了,开车也没有问题的。 我们笑着上了车。 开了一段路,小伙子忽然回过头,不放心地问,那个价钱,我们说好了吧? 嘿,是个地道人。 车子开到沙村,小伙子说那是他家了。路不好,三米来宽,扬起很多沙尘。开了十来分钟,到了洱海边上。 大理的天空已经够蓝,但同阳光下粼粼的洱海一比,又觉得太过浅淡。半弯月亮斜挂在浅蓝色的天边,被海子里笔直的枯树遮住半张脸,孱弱地偷窥着这片令人心醉神驰的洱海。而这一处洱海,象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对自己的美丽毫无知觉,只是被沙村人当成一片乐土,孩子们在岸边高声嬉戏,鸭子们在水里畅快游泳,渔夫在湖中泛舟捕鱼。 我们喜出望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天然纯真的洱海。小伙子说,你们尽管玩,我坐着等你们,半小时一小时都行。然后他径自拿出本书坐在小堤坝上看起来,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在抽空帮小侄子检查作业。 我们对这个象洱海一般纯净的小伙子颇有好感,后来忍不住多付了两块钱给他。 由喜洲到周城的路大约十几里,乘坐三轮摩托车绝对是最佳选择,仿佛四月里的明媚天气,暖风送来一阵阵蚕豆花香,熏得人酥软绵绵,放眼望去,白族妇女包着头巾在田里采蚕豆,一片绿意中俏立的几身彩色衣衫,偶尔有几树桃花,几亩油菜鲜亮地跃出来争抢眼球。阡陌交通都终结于平蓝的洱海。而公路的另一边,绵延着苍山的十九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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