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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追寻一个王朝的回响——云岗石窟见闻 Re:追寻一个王朝的回响——云岗石窟 |
2007-09-28 guxiang.com |
当我远远眺望云岗石窟时,我听见了雄壮的战鼓声在空旷的天地之间响起。这座横亘于青天黄土之间的奇迹,宛如在寂静的平原上爆响的安塞腰鼓,以忘情的呐喊震撼着整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胸襟让千年前的古人们以天地为舞台,以峭壁为曲谱,以斧凿为乐器,在这片茫茫大地中上演了如此壮烈、如此恢宏、如此伟丽的一首乐曲呀!时光已经过去了一千五百年,可这首乐曲的旋律仍旧在回旋于漠漠苍天之上,使得蜂拥而至的游人们如朝圣者般虔诚地走进它的深邃的殿堂。 与莫高窟、龙门石窟不同,这个石窟始于北魏,终于北魏——北魏王朝,始于386年,终于534年,经历了148年,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并不是一个长命的朝代。云岗石窟,始建于460年,终于524年,这个王朝从强盛走向衰落的每一个瞬间几乎都留在石壁上。当你倘佯在这由五光十色、形态各异的雕塑组成的绚烂长河中时,你能听见这个古老王朝的回响。 当鲜卑这个古老的民族从大兴安岭的苍茫林海中来到浩翰无垠的蒙古草原时,不知他们感到了什么?数十年前,匈奴人在汉王朝不断的打击,或定居在平原稠密的人群之中,或远远逃到了未知的西方世界,只留下了这一片空旷的草原。不知道看惯了峰峦起伏、听惯了松涛虎啸的人们是否能够适应这片平坦宁静的草原?面对这空无一人的茫茫大地他们又将何去何从?我常常想象,那最初来到草原的鲜卑人是否常常眺望东北,是否向着那没于地平线后的山岭彻夜难眠?渐渐的,他们习惯了马背上的生活,开始用粗犷的歌喉描述他们的生活。渐渐的,猎人手中石制的弓箭变成了坚韧的牛角弓,粗陋的骨板也被精美的铜器替代。他们开始将目光转向南方那边富庶丰饶的土地,草原上将士的呐喊声开始传进了古老的长城里面。烽火台上的烽火一次次在夜间点燃,一位位将士怀揣着妻子的秀发向草原的心脏进发,他们留下了烈火、鲜血、生命,也留下了文明。草原的将士们开始渴望那边土地,希望在那边富饶的土地上留驻下他们的身影,世世代代地生活下去,让自己的子孙也可以象中原的孩子一样在坚实的土地上度过童年。经过几个世纪的等待,在中原一片混乱的时刻,他们随同其它民族一同拥进这片大地,在那个血与铁时代寻找自己的立身之地。我不知道他们离去时是否还眺望过那片草原,他们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寂寞的牧歌声从此只在边塞的将士中响起。 北魏道武帝如同一个强烈的音符震碎了中原的土地,他用强悍的骑兵冲垮了已经沉迷于汉族享乐的同族人的迷梦。在短短的十余年时间,他横扫了中原的鲜卑人所建的后燕王朝,以一个巨人的姿态挤进了中国的历史。到了他的孙子太武帝时期,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非凡气概消灭了北方的所有国家,完成了中原的统一。这个还未洗脱中原气息的君王,率领着一支纪律严明的骑兵击溃了北边的强敌,把兵锋延伸到浩瀚的长江边上,让这个强悍的音调响彻大半个中国。不过他未能踏过长江,古老华夏民族最后的屏障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这个蛮族气息未褪的君主攻破的。他返回了中原,从此南北分裂延续了一百多年。晚年的太武帝仍然用草原带来的习气来处理各种事务,于是他下达了一个最残酷的灭佛令——凡信佛教者杀。最终,他被自己的宦官所杀。 为了给自己的祖父赎罪,一直虔信佛教的文成帝命令当时沙门统昙曜在京城边的大山上开凿石窟。昙曜用了十二年时间开凿了五个巨大的洞窟,这就是著名的“昙曜五窟”(16-20窟)。走进这里,你会奇异于它的雄伟壮观。这个五个石窟中的主佛像均在十米以上,带着庄严神圣的表情傲然挺立于巨大的石壁之中,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在一无所有的石壁之上,需要何等巨大的勇气与毅力才能开凿如此雄壮的石窟,又需要何等的虔诚与执着才能将远古雕琢成如此伟岸的石像?岁月的风尘已经剥蚀掉了石像外面曾经华贵的装饰,只留下一系列小洞让人们想象昔日的灿烂。石像的手与脚今天看来有些过于粗重,也许那时的人们还不懂得黄金分割的美妙。但当你看到那还穿戴着鲜卑服饰,带着粗犷气息的佛像时,你会被它宏大的气魄所震撼,而遗忘掉一切细节。这就是走向盛世的北魏留给我们的序曲,一首用厚重嘹亮的歌喉唱出的时代最强音! 在这片宏大的石窟中,我惊诧于第20窟的壮美。虽然石窟的外层已经崩塌,但巨大的佛像也因此完全展示在天地之间。工匠们细致地雕琢出佛像流水般的衣纹,火焰般的背光,而最令人惊诧的是它的眼睛。这双用黑石镶嵌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脚下的人们。仰观这双谜一般的眼睛,似乎在传递着无数信息,你可以从中读到慈悲、读到愤怒、读到骄傲、读到生命。据说这尊佛像是仿照道武帝的肖像而作,工匠们将叱咤万国的气概赋予了这位开国皇帝,把他的影子留给了永恒不变的时光。今天人们称这个石窟为云岗的名片。而第18窟的佛像据说是仿照太武帝的肖像而作,工匠们给他身上的袈裟上雕刻了上千尊小小的佛像。有人推测是让这位灭佛的君王在死后承担被他危害的数千僧人的重压,而佛像也在做着一个奇怪的忏悔姿势。但站立的佛像自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气度而这件千佛袈裟也使得这个洞窟显得奇丽异样。不过最令人心动的还是在石窟东侧的一尊弟子雕像,细细观察,你会看到它微合的双眼似乎即将睁开,一抹会心的微笑洋溢在嘴角。这抹微笑在这高大的洞窟中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它连接起了天国与尘世,高尚与凡俗,平凡与神秘。也许它来自一位工匠不经意的一凿,却留下了一个永久的传奇。 走过这五个洞窟,你会感到生命的渺小与世界的广阔,你听到在天地间回旋冲撞的最壮美的乐章。 十余年后,在孝文帝和他的祖母冯太后的治理,北魏走进了它的全盛时期。他们用了二十三年开凿了11个巨大洞窟,这也是云岗石窟中最美丽的洞窟。1934年,当冰心先生来到云岗,留下了这样的文字:“万亿化身,罗刻满山,鬼斧神工,骇人心目。……各具精严,写不胜写,画不胜画。后顾方作无限之留恋,前瞻又引起无量之企求,目不能注,足不能停,如偷儿骤入宝库,神魂丧失,莫知所携……”。她以一支传神的笔描述了石窟给人的震撼。我如同当时的她一样,情不自禁地一次次走入那神奇的洞窟,徘徊在精美的雕塑之前,让自己的心灵与精神一次次地经历狂喜与痛苦的洗礼。 那是用色彩、线条、形象组合而成的最华贵的画面,那是用虔诚、天才、生命汇合而成的最神奇的乐章。在这里,即使是一个不起眼的弯拱,也能看到翩翩起舞的菩萨,轻柔手臂的佛像。即使是饱经岁月风蚀的石壁,你也能看到美仑美央的雕塑留下的身影。我看到了高冠峨带的学者,我看到了万马奔腾的场景,我看到了须弥山被浓缩成奔走的走兽、挺拔的古树、起伏的山峦,山峰延绵不绝,似乎向人们揭示了有限与无限之间的联系,而两旁跪拜的菩萨则告诉世人解脱的唯一出路。看着这幅奇异的画面,如同在欣赏一幅抽象派大师的巨作,你不得不惊诧于古人的天才的想象力是何等丰富。我看到了古老的佛传故事,被精细地雕琢在佛像四周,这里几乎每一寸面积都被雕刻布满。我在昏暗的石窟中细细辨认每一幅画面,一一考察故事的题材。我看见佛陀从出生到成佛的每一个场景,我看见了一个有关奉献的伟大故事。我仿佛看见那遥远的年代,一位位工匠是如何用简陋的工匠巨大的石壁上一点一点琢出洞穴,又一点一点勾勒着心目中佛祖的形象。渐渐地,古老的顽石开始呈现出人物的轮廓,美丽的形象一点点在平整的石壁上出现。他们再用鲜艳的色彩装饰,把他们所知的有关牺牲与拯救的故事留在石壁上。于是他们歌颂不朽精神的同时自己也得以不朽,把用生命制成的奇迹留给后人瞻仰。我在巨大的石柱后面看到了曾经的雕刻,尽管石柱正面的雕塑已被风霜抹平,但后面的雕塑却仍可以向你揭示这里曾经有过的辉煌。我看到石壁后面精美的雕刻,用斑斓的色彩塑造出一个个手持乐曲的飞天。尽管飞天的形象显得有些稚拙,但雕塑家仍利用多彩的衣带,各异的姿势展现了一幅壮观的演奏场景。也许他正是想用飞天粗壮的身体来暗示乐曲的雄浑。尽管被涂抹上了鲜艳的色彩,尽管展示出了千姿百态,但那来自草原的歌声并没有消失,仍然在这里回荡。 我曾经到过敦煌莫高窟,看到过那美仑美奂的佛像,看到过那轻盈灵动的飞天,我曾经为此叹为观止。然而云岗石窟却给我以截然不同的印象,这里的佛像也许比不上敦煌的华美细致,然而却以稚拙狂野的风格令人心灵震撼。它以开拓者的勇气与胸襟唱出最嘹亮的歌谣,歌唱出一个辉煌时代雄浑粗野的序曲。没有如此的开拓,怎么有后来的辉煌。云岗是敦煌的序曲,也是它的前奏。 孝文帝将都城从大漠边缘的凉城(大同)迁往了位于中原腹地的洛阳,此后云岗又开凿了30余年。10年后,被北魏统治者遗忘在这里的士兵的愤怒终被点燃,一场席卷全国的起义最终将这个王朝淹没。我们到来之时,最后修建的几个洞正在整修,我只能从画片中寻找它们的影子。我看到了比以往更加繁重的雕刻,而昔日粗重的人形也被纤细小巧替代。也许孝文帝的确顺应了历史的潮流,让这个古老的民族溶入了华夏民族之中,但他也丧失了祖辈们的勇武豪放。于是,华贵的装饰开始出现在王公大臣的府第之中,江南的丝竹逐渐替代了号角声。那古老的牧歌已经被遗忘,等待着再一次伴随着血与火在中原大地上响起。而那时的北魏已经被埋葬了。 数百年后,成吉思汗在临终前曾经悲叹:“(我们的后裔)将忘掉我们和这个伟大日子。”历史一次次地重演,北魏如此,元朝如此,清朝如此,他们都已经消逝于历史之中,只把曾经的奇迹与辉煌留给为之惊叹的后人。离开云岗石窟时,我仿佛听见了成吉思汗的悲叹。 附:照片可上我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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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http://bbzzjjxx.blog.guxiang.com/article/2007/200782281557.shtml322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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