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在祁县城北的乔家堡,去时那天在这儿匆匆驶过没注意到,其实就在大运公路上,时间还早,几乎刚刚开门,这乔家大院现在称祁县民俗博物馆,看过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就容易想起它的规模和布局了,整个大院是一座雄伟壮观的建筑群体,它的设计意图是一个象征吉利的大写的“喜”字,不过据讲解员小姐说由于最后家族的败落实际没能完成,这落掉的一笔在我们实际参观时看不出来,需航拍或俯视才能看到。大院占地九千平米上下,“喜”字的底部座西向东,于是由中间分离处向西进入院内,映入眼帘是一条宏伟的甬道,把大院分隔出六个各自独立的次大院,每个次大院内含三到四个小院,总共是20个小院,313间房屋,三面临街,形如城堡。这可怎么看的过来,“请个导游吧”我提出建议。于是请得导游一讲,我们就容易理解多了,既然是博物馆,就分成了两大部分,一是乔家的兴衰史,一是当地的民俗展,先说乔家史。 乔家创始人是乔贵发,是清乾隆年间“走西口”到包头做豆腐起家。说起“走西口”大概不同于山东人的“下关东”,因为山东人“下关东是或者人多地少养活不了太多的人口,或是受地主恶霸的压迫而走投无路,是“关内”混不下去之所迫而闯之,一般下去就不大指望能活着回来,最多不过去找碗饭吃;而山西人的走出大多是去做生意,因为“口”那边的蒙古、新疆等地的商品经济远没有内地发达,另外还有一点唐宋古丝绸之路的影子,所以去的人都想赚点钱回来,这有《走西口》的民歌为证:“哥哥走西口,妹妹我实在难留……等在小村口……真想和你一起走……”足以说明都是些有志青年出门创业的意思,当然肯定是成功的少,不成功的多了,但当年的成功者就是后来闻名中外的晋商人家,是很值得山西人骄傲的了。乔贵发后来以精明的头脑干脆做起了大豆买卖,又逢老天帮忙,几乎控制了全国的大豆市场,于是财运大发,他的儿辈乔致庸就是乔家大院的主人,当时已不是大豆商人了,而是闻名全国的金融巨贾了。家境的败落是在第三代和第四代上,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富不过三辈、穷不过三辈,就里有经营者的原因,也有时过境迁的历史原因,比如乔家,当时他和他的同行们开了票据全国汇兑的先河,成立了全国史无前例的专业银行--“日昌升”票号,是出于清代初期全国经济的繁荣昌盛期的需要,国家没有相应机构,等到有了官办的相应机构,那就会相互竞争,大鱼吃小鱼了,再说做如此大的生意必须应是官僚资本的模式,乔家当然摆脱不了这个政治经济模式,可据问过导游,他家的官当的还真不大,只相当现在的厅局级,要是当上李鸿章那样的官你再看。从这里也能看出一点乔家人的治家原则来,商人讲的就是一个“信”字,听说过他家生意上一个的故事,说是有一贷款人生意亏了本,已是倾家荡产,硬着头皮到他家票号磕了个响头,说明了原委,结果“得”!大笔的债务给一笔勾销了。可见他家的不良贷款率也够高的,也可能那时的钱比现在好赚。不过从历史唯物主义观来看,这几大家族与广大民众的社会矛盾不像教科书里预言的那样尖锐,没有多少苦大仇深的穷人出来血泪控诉像天津的宋裴清、四川的刘文彩、山东的牟二黑子等的滔天罪行的,也不像世界共产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老师所讲的商品的原始积累都是血淋淋的定论。 我们随着导游小姐那美丽的身影在我们看来都差不多的院落里导来导去,来到一号院,也就是巩丽拍《大》片时剧中主人公住的那栋房子,也是当年整个大院的缔造者乔致庸住的房子,听导游又津津乐道起来,说这乔家的家风历来是非常严格的,每个院的正北房也就是巩丽住住吧,乔家人从来是不能住北房的,那要让给列祖列宗在那接受后人的祭祀,是神住的地方,任何人不能以权势而侵之,而不是像现在中国的官批的一部分人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权利都不受限制,这不受限制的权利哪有不腐败之理?乔家第二条纪律是不准纳妾,这与《大》片的剧情截然相反,现在这乔家大院已没有继承人了,要不然他们是不会答应在这祖辈的房子里玷污自己家族的,这《大》片我没看过,大致是描写一家族的家长高老爷子妻妾成群,天天为住哪家儿而大费脑筋的故事,导游一再解释说这故事与人家乔家一点关系没有。其实她也大可不必,因为有没有关系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在南边的某个院里陈列着一些珍贵文物,我们也不太感兴趣,有九龙灯、红木雕屏风、都是全国唯一的,有一个印象较深的是门厅里上方吊着一个像吊灯的木雕与金属的组合物,主体是一个现在看来是镀铬的大圆球,其功能是往球上看时则能看到大厅内的任何一个角落,相当于在大厅里安装了好几个电视监视器,完全可以做为高新科技项目给予开发。 大院的民俗部分和家史部分都是穿插在一起的,看过的一号院就是最有代表性的建筑了,在这儿仨人合影留念吧,请导游小姐帮个忙也是导游的职责之一,那导游小姐说我正在为早晨忘记带眼镜而懊悔呢。 “什么眼镜?”不知谁好奇的问。 “近视镜,没眼镜我什么也看不见。”一脸真诚的样子。 “那你刚才导来游去的……”我们差点急了。 “朦的。” “那你讲解的时候那麽自信地、深情地看着我们,也不怕你早晨化妆时留下瑕疵而我们感到不好意思?” “我看你们时只是看到三个黑点。”她的神色有点狡黠。 “你……?”我们恕不可遏了。 得了,这太让我们浪费表情了。那天的天气还真冷,本来导游为了奖金就不方便穿的太多,我们看到她把黑色的丝制手套带在拳头上,留下几个空手指在空中晃来晃去,那也没办法,总不能穿上我们捐赠的外衣给我们作导游吧。“不过帮你们拍个照还没问题”,这时她轻松的说,保证给你们朦不错。这一点一会儿孙科看出来给证实了,那是在过院子的门槛时,这在大院套小院的大院里,门槛多的是没数了,四、五十公分高,她给我们说按规矩这门槛只可迈过而不可踩过,踩过的门槛就把福踩没了,所以我们一到门槛处便小心翼翼,可她没一次撞在门槛上,都是在迈过以前习惯性地用右手提起深蓝色的,相当于长裙的毛料风衣右侧,先迈过左脚,然后身体向右一顷斜右脚横着跟过去,过了大门是二门,两个门槛相距二、三米,连起来的动作就象在跳新疆舞,起起伏伏的,特别好看,我相信孙科一开始是希望她看不见而撞上,到后来便发现和欣赏上这个动作了,由此看来如果说她是高度近视则有点太吹嘘她了。这里的民俗展品是少了点,有非机器时代的车轿、旧时的门店招牌和幌子、农民稼穑和生活用的工具等,当然最浓厚的肯定是民间的嫁娶仪式了,这在任何时期和对任何民族都是浓重的一笔,我们看后最感优美的当属我们的导游以当地的女儿家--称为“努儿”的身份用山西祁县话为我们所表演的地方歌谣,说的是“努儿”出嫁前后的心态变化,婉转娇羞,娓娓动听,至今想起,回味不绝。看到导游冻得那蹦蹦跳跳的样子,她说参观就到此结束,我们也不好意思游性不减了,最后在我们的要求下与我们愉快地合影留念。出门来到南面街上,有好几家卖古玩文物的,看着都不错,有佛头石刻、铜制车马、玉器珠宝等,买这些东西技术操作性很强,不敢贸然解囊,我和小李一人买了一把铜制可拔出枪刺防身式雕字拐杖,我的45元,他的40元,我的上面雕的是百“福”,他的上面雕的是百“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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