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梧州豆浆

服务小姐先端上茶水，然后上点心。先是5样：芋角、虾饺、粉饺、咸水饺和长粉（以上是咸食），然后又是5样：马头糕、萨其玛、圆枣、马蹄糕和蛋球(以上为甜食)。形状有圆、有方、有尖；其触觉有脆、有糯、有蓬松如海绵；颜色有红、绿、黄、白，白有本身质地的白，有敷的椰粉的白；烹制方法，有蒸的、有炸的、有煎的。制作得很精致，都盛在小巧玲珑的瓷碟里，叫你一口下去嫌大，两口下去嫌小；味道以甜为主，咸为辅，南北皆宜，任何人无可挑剔。

豆浆终于上来了。果然浓稠，粘得能拉出丝，摘入水中，如一颗颗的珍珠。白女士和她的先生介绍说，这豆浆是靠手工研磨，用冰泉的水冲制，在店里可以几天不馊，出门一天即馊，却不知借助什么“神力”。我想，不外乎环境清爽，“冰泉”，顾名思义，气温一定比其它地方低很多。席间谈话尽是关于喝豆浆的轶事，传闻曾经有位顺德人在这里干掉24瓶啤酒之后仍喝了4碗豆浆；佛山来的一位女士一口气喝了12碗。白女士问我；“你今天创怎样的纪录?”

还没有说地点。这个冰泉豆浆店设在白云山脚下，从市区来要步行三四里路。我明白它为什么选在远离闹市的山旮旯里，因为，饮食既然作为文化，就不仅为了果腹，“吃”的趣味不只在它的内容，还在于方式和环境。

周围密树遮掩，清静幽雅，空气湿润，仿佛有雾气飘游；我在席间时时顾念窗外，盼望有山雨来，好在这里多消磨一些时光。

此处之妙又在于“泉”，以自然的泉水冲制豆浆，鲜洁程度可想而知。说有泉，却不闻声音；说有泉，却不见有流水，莫非都被用尽了吗?

这即是常说的“早茶”。豆浆喝完了并不着急走，还有茶水等着，点心也可继续添，座位卖给了你，任凭你恣意延宕。于是，吃饭的功能转变为消闲，朋友们可以谈天，情侣们可以谈情，夫妻之间的家常话也可以到这里来讲。北方人的早餐向来马虎，“早点”，“早点”，不过“点”一下而已；因为缺乏这样的场所，老人们只好蹲在墙根晒太阳，坐“马路崖子”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