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宜州之前,我并不知这里有一条古龙河,只知道这一带是大名鼎鼎的歌仙刘三姐的故乡。而对于刘三姐,除了记得电影里她在船上和莫老爷对歌的情节,其余就不甚了了了。孩子问我,刘三姐是哪个年代的,我也哑然。但是,这一切都丝毫不能减少我对古龙河的赞叹:古龙河两岸风光之旖旎,河水之清澈,山峰之秀美,无不令人心旷神怡。 古龙河位于广西西北部的宜州和罗城之间,从桂西北重镇金城江驱车过去,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在“刘三姐度假山庄”下榻之后,就径直开车前望古龙河的上游。 五月的古龙河,大约是她一年最美的时候,水面平阔,清波荡漾,两岸青山逶迤,绿树葱茏,就象列队的歌女,俊俏无比。在广西的大地上,到处可见这样的山峰,似乎没有什么可惊奇的了,但是古龙河沿岸的山峦,植被完美,一律是低矮的灌木,一层一层,如绿色的波涛,一直涌向山顶。山峰是奇俏的,或断裂,或相依,或连绵起伏,或一柱擎天,由于没有大树和丛林,这些山就显得格外的秀美,如同春衫衣薄的美人。有了古龙河的映衬,就更见灵秀了。 在青山之脚,在古龙河畔,两边是青青的竹林,临水而生,茂密苍翠,绵延不绝,一去几十里,未见绝处,把一条清澈的河流合围起来,形成了一条极为壮观的绿色长廊。我从未见过如此洋洋大观的竹林,非江南沿河的垂柳不能与之相匹。由于这一带的竹林,古龙河更见妩媚了。幽静的竹林里,偶尔可见几株高大的芭蕉,吐出明晃晃的新叶,在薄阴里,象一道绿色的闪电。竹筏行至河湾的时候,我看见一大片似曾相识的植物,细细一瞅,那竟是儿时常见的蓖麻。远远的地方,隐约可见一片平畴,生长着桑叶和玉米,你一定可以想象,从那里,往日会有清脆的歌声横空飞来。 古龙河两岸鲜有树木,但是,当你见到那古老的大榕树时,你不得不啧啧称奇。树干是苍老的,象老人的胸肋,上面长着一圈一圈的青草,实在神奇。树上传来几声鸟鸣,给静静的古龙河平添了几分生气。当然,竹筏上游人戏水的打闹声,越过滩涂的惊叫声和河水的潺潺声,早已使古龙河热闹非凡了。 古龙河的水明澈如镜,蔓生着油油的水草。那水草是暗绿而深沉的,偶尔浮出一抹新绿,在河里似鱼儿一样游弋,让你抑制不住下水的冲动。到急滩沉潭的时候,你听那水,哗哗作声,在绸缎一样的波浪里,一侧身潜入了石壁下汪汪的碧潭。在布满洞穴的石崖上,赫然刻着“乘槎归来”四字,——这是我在古龙河见到的唯一的墨迹,我琢磨着这四个简简单单的字,再望望那些逆流归来的船夫,他们双手撑着竹篙,脸上露着恬静的笑容,一刹那间我明白了,乘槎归来,乘槎归来,正是生动地反映了古龙河流域的人们一种乐天知足的生存状态。 在下枧河畔的“刘三姐度假山庄”,我看到一首诗:清脆溪声奇峭峰,江山到此不平庸,钟声引出刘三姐,煽起歌潮震亚东。我想,以此赞美古龙河,丝毫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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