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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游记:我穿越了沙漠公路作者:新疆阿克苏赵立华(转载)

2007-07-16    urmoto.com

继续

在10月2日之前,我就和阿克苏市摩协的会长赵辉联系过多次,约定10月 2日早晨在高速公路入口处会合,可是等我赶到约定地点时,却无一人,环顾四周,也渺无一人。我急忙掏出手机联系,方知对方还在市内,并且要我再赶到城里去,还说人没到齐,要等一阵才能走。见此情况,想想从这到轮南将近500公里路,我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这么远的路,心里实在没底儿,还是和他们一块走吧。这样想着,只好又赶到城里。和众多摩友一一握手认识,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动身。然后我、赵辉、杨明高、阿瓦提县的小马才终于踏上行程,这时已经 12点多了。
此时,我心情愉快,精神抖擞,加大油门,以 80公里以上的时速,一路领先跑在前面,心想:照这样的速度,天黑之前赶到轮南小区应该没什么问题。却哪里知道,更令人不高兴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在这里,有必要给诸位解释一下“轮南”这个地名。这是塔里木石油开发后在轮台县境内产生的新地名,距离轮台县南约50公里,距离314国道约30公里,是沙漠公路的起点,也是进入沙漠前的重要的补给点。
哦,还忘了给各位介绍一下我的“坐骑”:这是一辆已显老态的“金城—铃木”AX100,车架号:6H102670、发动机号:6F60009 。购买于1996年 6月,出行前行驶里程为16000多公里。已更换过一副活塞环,更换过三次前减震器左侧的油封,至今仍在漏油,其它均为原车部件。
其他三位摩友的“坐骑”各为铃木250、捷达150、嘉陵125,因此,无论是外形还是车龄,我的车都算得上是“长辈”。而论排量,我的车则只能算“小字辈”。尽管如此,我仍然很自信:我的车不会落在后面的,而且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然而,盲目的自信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这是后话,先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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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我们一行四人沿着314国道飞驰向东,大约行驶80多公里后,来到通往拜城县的岔路口,由于我在玉尔滚(地名)买速度表(里程表)钢索而落在了后面,等我和赵辉赶到岔路口时,只有小马一人的在戈壁滩上等我们,杨明高则已不见踪影。我们三人在戈壁滩上休息片刻后,赵辉说老杨(其实只有38岁,在我面前只能算小字辈)可能在前面等我们。说着就要发动车子往拜城方向走,我急忙拦住他问:怎么往拜城走,不是到轮南吗 ?这时,赵辉才给我说实话:乌鲁木齐的摩友今天才从乌市出来,明天才能到小区,咱们今天先到拜城县,晚上住在库车,明天赶到小区和他们见面。我一听此话,顿时心情全无:明明说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这时他们已经发动车子往拜城方向驶去,剩下我一人立在戈壁滩上,沉思良久:是跟着他们走?是自己一个人往轮南小区走?还是干脆调头回家?在这举棋不定的时候,我想还是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吧,但是打开手机,却发现一点儿信号也没有。无奈之下,我又想:既然出来了,还是和他们一起走吧。不要第一次一块儿出来就闹的不愉快。顺便说一句,以往我都是和本厂的摩友一同出行,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天这样的事情。 经验之二:出行前一定要约好时间和路线,而且一定要遵守时间和路线,假如不能遵守,则要提前向同行者说明白,否则会使快乐的旅行产生不愉快的阴影。
当我拿定主意,启动车子时才发现其他三人早就没影了,我只得耐着性子慢慢赶吧,这条路正在重修,便道很难走,灰尘很大,又是上坡,我的心情真是坏透了。等我走出去两公里多后,看见他们三人在前面等我,这时我暗自庆幸:还好跟上来了,否则以后真不好意思再见面了。
我等四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其间小马因为和我、杨明高是第一次见面,可能看杨明高满脸胡须、肤色黝黑,就问他有没有 40岁。哪想到杨明高好像受了奇耻大辱似的,一脸不高兴的说:我哪有那么老?我才三十八岁!我在旁边看了好笑,这个小马比我小二十岁,我提醒他:问别人年龄要往小里说,否则人家会不高兴的。
说罢便一路往拜城县赶去,一路无话。在离县城十几公里的时候,遇到一个背负行囊、面色黝黑、长发飘飘、胡须满面、踽踽独行的中年男子,停车攀谈后,得知他是黑龙江哈尔滨人,名叫雷殿生,立志要徒步走遍全国,已经徒步行走了四年,途中历经坎坷磨难,仅被抢劫就达十四次之多,照相机、钱、物等被多次抢走,自然界的风霜雨雪更是经历的不计其数,单从他的肤色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们一行四人深深被他的这种精神和毅力感动了,我在新疆生活了四十多年,去过的地方竟然还没有他多,想想真是汗颜,同时也使我豪情顿生。当时我就说:即使明天是我一个人,我也要穿越沙漠公路。没想到这句话竟成了谶语。后来果然是我一人独自穿越了沙漠公路的。这是后话。
在县城吃饭时,赵辉说了他的想法:他和杨明高往北,到铁力克镇洗温泉,我和小马往东南库车方向,到克孜尔千佛洞和库车大峡谷玩一玩,然后到库车县政府大楼门前会面。这两个景点他们俩人已经去过,而小马还没去过,我虽然已去过千佛洞多次,但是一为了陪小马,二是只想往离轮南小区越来越近的地方走。因此,当下我就和小马一路南下,在草草看了一下克孜尔千佛洞之后,便急匆匆往库车大峡谷赶去。前行50多公里后,上了独库(独山子--库车)公路没多远,就碰到我厂(设在库车的分厂)拉运矿石的卡车在路边修车,向司机一打听,才知道距离大峡谷还有40多公里路程,看看天色已晚,来回路程再加上游玩,天黑前肯定赶不到约定的会面地点。山里头手机又没法联系,如果晚上赶不回来,又没法和赵辉联系,会让他们着急的。因此,我和小马决定返回。当我俩紧赶慢赶来到约定地点时,已经是华灯齐放了。立即用手机联系,回答是“不在服务区”。无奈,我俩就先吃饭、住宿,等到晚上11点多,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是赵辉来的电话:“我们现在温泉,晚上赶到拜城住下,明天上午再赶到库车和你们会面”。同时还告诉我了已经赶到库车住在龟兹饭店并且也要穿越沙漠公路的两位喀什摩友的手机号。我紧接着就和喀什摩友通了电话,双方互通了意图,对方还问我骑的什么车,然后约定第二天再联系。
第二天清晨,因为赵辉二人距这里100多公里,与其在这里干等他们,不如趁早晨的阳光去拍上几张照片,于是,我和小马二人又去拍了雅丹地貌,然后赶回城里吃早饭,等赵辉二人赶到库车,已是中午一点多了,此时再和喀什摩友联系,已经不在服务区了。我等四人急匆匆吃好实际上是早饭的中午饭,便急忙向轮南赶去,此时已是午后一点多了。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颠簸,100多公里路程终于被我们甩在身后。等车轮停在沙漠公路起点的彩门前时,已是下午 5点多了,休息、留影、吃西瓜,顺便向卖瓜人打听,方得知在 3个小时前已经有一批摩托车队过去了。
不知道别人在满怀信心等待一件事情来临而又希望破灭时是怎样的心情,而此时我的心情,并不十分沮丧,也没有因此而使丧失信心,反而使我更加坚定了原有的想法:一个人驾车穿越 !因为我多少已经有点儿思想准备了 。
赵辉和小马从未走过沙漠公路,这一路我还不时的鼓动赵辉和小马与我同行,但是他们两人始终没答应。但我还没死心,又鼓动他们去胡杨公园,侥幸地希望他们能在近百公里的行驶中改变初衷,然而,直到从胡杨公园出来,在三岔路口分手,他们向北回轮南小区,我向西南进入沙漠时,他们依然如故,初衷未改。而我,也丝毫没有犹豫,和他们三人一一握手后驾车飞驰而去,路边的两个维吾尔族人看我骑这样的车一人进入沙漠也为我担心,但在这时,已经没有任何人的态度能够动摇我的决心了。
按照沙漠公路起点纪念碑上的说法,沙漠公路全程522公里,起点在轮南小区,终点在民丰县境内。我和他们三人分手后,又前行 20多公里,当晚住在塔里木河大桥边上的一个小镇上。第二天晚上赶到民丰县时,里程表显示为518公里,由此可见,如果你从轮南小区出发,晚上打算住在民丰县,那么,你当天至少要行驶尽将近600公里的路程。
和他们三人分手后,我以80--90公里的时速一路狂奔赶到塔里木河大桥,此地名叫轮南镇,属于轮台县,设有公安派出所,有两个加油站,吃饭、住宿处不计其数。我先把汽油加满,然后住宿、吃饭。当夜无话。
十月三日清晨早早醒来,这时候的思想更是毫无杂念,只有一门心思、一个目标:穿越沙漠。我收拾好一应物品,检查了一下链条和轮胎气压,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急匆匆出了旅舍,此时太阳尚未出来,但我已不想再等,便以 80-- 90公里的时速绝尘而去,把好几辆往沙漠深处拉运铺路用砂石料的卡车一一甩在了后面。正行驶间,忽见一轮红日冉冉升起,路边荒野之中枯树一片,我急忙靠边停车,拿出照相机奔向荒野,一连拍了几十张才住手。驾车继续狂奔,遇到动心的景色又多次停车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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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darkbluee]一路上不断的看到路边上有停车拍照的人,都是从对面过来的,不知道昨晚他们住在哪里的,这么早就已经快要出沙漠了?因为不断的看到人,所以我并不觉得荒凉、孤独,又走了一会儿,还陆陆续续遇到几个穿着黄色运动衣骑自行车的人,我顿时产生敬佩之意:敢于骑自行车走沙漠公路,不是比我更有胆量吗?哪知道又往前走没多远,路边上停着两辆汽车,其中一辆依维柯上写着“新疆郑和”几个大字,旁边的人也都是黄色运动衣,我刚产生的那一点敬意顿时烟消云散:有后援车辆,还有什么路不敢走呢?
此时我感到车子渐渐行驶无力,时速只能达到 60公里,我心想可能是发动机跑热了的原因吧,便停车休息片刻后又上路行驶,起初还能跑起来,但没过多久又跑不动了,就又停车休息,如此三、四次,却从来没想到要检查一下轮胎气压是否不足。心想一直跑得好好的,在这如此平坦干净的路面上,不可能会有钉子之类的东西刺破轮胎的,因此,压根儿就没有看一眼轮胎气压。又行驶了一段路后,看到有一段沙丘在阳光照射下很漂亮,便拿上相机去拍摄,等到拍好照片从沙漠里往路上走时,无意中扫了一眼车子,感觉后轮好像气压好像不足,走近细看,才发现已经完全没气了。在前几次停车时,我曾经为自己拍了几张照片,等回到家里冲洗出来,才知道后轮胎早在第一次照像时就已经没气了,当然那是后话。
此刻,我没有丝毫的紧张,轮胎没气是很常见的事情,何况在出发前带了两条备用内胎、脚踏式气筒和扒轮胎用的撬杠以及几样工具,需要做的只是把新内胎换上,这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已干过多次。唯一要注意的是使用撬杠时要小心,不要撬坏内胎,这种错误我曾经犯过,那是有一次在车库里自己动手换内胎时,连续把两条内胎撬破。除了主观上的技术不熟练和麻痹大意,更主要的是这两根撬杠实在有问题,这是一个朋友让铁匠打制后送给我的,约有30多厘米长,外表很粗糙,头部略向上弯,边缘很不圆滑,因此初次使用就一连撬坏了两条内胎,但那次是在家里,所以没有带来大麻烦。这次出来前,我特意用锉刀把边缘修整了一下,心想不会再撬坏内胎了吧。然而事与愿违,最不希望的事情往往偏要发生,而你希望的事情却打着灯笼也难寻,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下面的事实便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取出被扎破的内胎仔细瞧瞧,并无漏洞,待打上气,才发现有一个针眼似的小洞在漏气,漏得很慢,难怪我竟然没察觉,而且用手在外胎里面反复摸索,都没有找到硬物,真纳闷:这洞是哪来的呢?好不容易,才在外胎外面找到一点金属的痕迹,费了很大劲儿用起子把它撬下来,原来只是一个最多只有一厘米长的铁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来的。由於我认为车子其它方面不会发生问题,这应该是此行最大的毛病了。所以我当时想: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其实那里知道,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当我把内胎全部塞进外胎用撬杠装外胎时,还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把内胎撬破了。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干着。这一对儿撬杠特别难用,由于是铁匠打制的,所以表面很涩,往往是把撬杠别的和钢圈几乎垂直了,外胎仍然不会往下滑入钢圈,所以刚开始还好装,越到后面越难装,稍微不小心,就会伤着内胎,所以尽管我带了两条内胎,还是很小心。当外胎装到最后时,我忽然发现撬杠好像接触到内胎了,便急忙停下手来,心想还是打打气试一试,如果捅破了,再装进去也是白费力。结果一连打了几十下,内胎也只是勉强有一点儿气,抽出内胎一看,上面果然有一个破洞,而且比刚才扎破的那个洞还大。我又拿出另一条备用内胎,一面往外胎里装,一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把这条胎再弄破了!然而,“历史”竟然以惊人的相似在重复:我又一次用同样的方法,犯了同样的错误。
就这样,两条内胎都被我用同样的方法损坏了,此时,我顿时有一种面临绝境的感觉:这次出行前,我只带了两条内胎,却没有带任何补胎的东西,比如冷补胶、补胎胶水等。心想:再倒霉,也不至于两条内胎都破吧。现在却让把这最倒霉的事情赶上了。早就学过“绝望”这个词,但却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知道什么叫绝望吗,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就是货真价实的绝望!
我瘫坐在公路边的沙滩上,手上磨的水泡隐约作疼,大脑却丝毫没敢停止休息,一直在高速运转着:用什么办法可以把破洞补上呢?用什么东西可以把外胎装进去而又不损伤它呢?我想,来往的车辆或许会有冷补胶或者膏药、胶布和创可贴之类的东西,不是可以临时应急吗。我又想到在家时专业修自行车人用的工具,突然灵机一动:大活动扳手调个头儿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装胎工具吗?我不是也带了大活动扳手吗,我一边从包里拿扳手,一边骂自己脑子笨,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不早点儿想到呢?
拦车!拦车求救!我站起身来,也不管什么好意思不意思、面子不面子了。其实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但在这时,求救是天大的事情,其它都可以抛在脑后。对过往的车辆,不管它什么大车小车、进口国产、高档低档,我都不停的摆手:一问距离塔中还有多少公里,二问是否有冷补胶。结果是好不容易拦停的车辆竟然都没有这样东西,退而求其次,再停下的车子,我就问有没有膏药、胶布、创可贴。好不容易拦下的几辆车,只得到了“距离塔中有230公里”的答复,其它毫无收获。看看我的里程表,已经走出来110多公里了,往前走还有230公里,除此之外,只有绵延不断的沙丘和蜿蜒起伏伸向远方的公路,再无任何人家。怎么办?来前曾听人说这条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多,我停下之后过来过去的车辆确实也不少,但真正停下来的却没几辆,多数都是旁若无人、呼啸而过。其实我一个人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伤害,这在空旷的沙漠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我需要的只是他们的帮助而已,可想而知,愿意帮助别人的人实在是不多,当然好人还是有的,因为我最终还是得到了救助。
很不容易拦停下来的几辆车,都没有我需要的那三样东西。后来,停下一辆西行的金杯面包车,包括司机在内的一车人都是维吾尔族人,我虽然从小在新疆长大,但会说的维语不超过十句,而且大多是数字。好在司机能听懂汉语,听了我的表述之后,司机表示没有我要的三样东西,然后又用维语问后面的人有否这三样东西,后面人回答的话我倒是听懂了,但却让我很失望:除了摇头的,就是连声说“要可、要可”的。这两个字是维语译音,意译过来就是“没有”,我可以听得懂,所以我怎能不失望呢?好在维族司机拿出了一卷透明胶带,问我能不能用,我一看,总比没有强,为不让别人久等,我急急忙忙胡乱缠下一些。在我的连声道谢中,面包车疾驰而去。[/col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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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就按照自己拟定的方案开始了自救工作:先把只扎了一个小眼儿的内胎打上一部分气,再用透明胶带反复缠绕。但是只绕了几下,就发现效果并不理想,胶带太宽,又比较硬,不能很服贴的粘在内胎上,皱褶处起了很多气泡,即使装上也不能保证不漏气。正在此刻,一辆桔红色翻斗卡车从沙漠深处驶来,我扔下手中的胶带,跑到路上扬手拦车。这时我还不知道这辆车是来给我救命的,只见卡车疾驰而来,越过我之后停在十几米之外,司机后面坐了一个光膀子的凶脸大汉,开车的小伙子听了我的话之后,说没有我要的三样东西,倒是拿出一卷电工用的薄膜胶布,我想这东西总比透明胶带强吧。接受上次缠透明胶带的教训,我表示要拿钱买下它,正在小伙子犹豫之时,身后的大汉说了句什么,小伙子扭头看了看,就把手中的胶布递给我说:送给你吧!我心里很有些感动,同时也有些惭愧:看人不能以面相来判断啊!若不是这个光膀子的大汉说句话,开车的小伙子不一定会舍得把这卷胶布给我呢。这个在城里值不了几个钱的东西,此时却对我无比重要,即使他开出高于原值很多倍的价钱,我也会很痛快的接受的。真要感谢这个光膀子的大汉呢!
新疆的十月已经是仲秋之月,已经有些凉了,但在沙漠腹地,太阳一出来还是很热的,我也早已脱了好几件外衣,只穿了件体恤衫和摄影背心,难怪那个大汉光着膀子呢,那位不知名的兄弟,我错怪你了!
正是用这卷胶布应急,使我从这儿一直骑行到泽普县,在将近1000公里的路途中,竟然一点儿气也没有漏。
接过胶布,在我的一连声的道谢中,卡车飞驰而去。我又按照我的第二号自救方案,开始了自救工作,我先把内胎稍微打上一些气,然后用胶带把漏洞呈米字形紧紧粘住,然后再把气打足一点,又用胶带反复缠了十几圈。至此,补胎工作宣告结束,下面的工作是最重要的一环--装胎。
[color=olivee]接受装前两条胎的教训,我这次用撬杠作辅助工具,用活动扳手作主要工具,小心翼翼地,一点儿一点儿把外胎往钢圈往里装,活动扳手可真是一个绝佳的撬胎棒,你可以尽管放心的使劲儿而不必担心撬破内胎,而且它很光滑,只要撬到一定角度,外胎就会很自然的滑入钢圈,只是在最后几下要稍微用点儿力,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小心,当终于把外胎全部安装进去,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此时,你能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什么叫“欣喜若狂”吗?我面对沙漠连声的大喊大叫:胜利了!胜利了!幸好,荒凉的沙漠里没有一个人看见、听见,否则准以为我这人是个疯子呢!
其实,和后面遇到的故障相比,这次的故障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但这是我此行遇到的第一次故障,而且又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腹地,所以我感到非常严重。
经验之三:出门远行时,除了带上备用内胎,还应该带上补胎胶水或者冷补胶。但是我以后再出远门,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我还要带上电工用的塑料胶布,这玩艺儿的补胎效果比冷补胶好,但是也有它自身的弱点,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后面我还会说到。
急急忙忙装好后轮,又收拾好卸下的所有东西,一看时间,已经是13点零 8分了。粗略一算,已经耽误了 2个多小时了,我赶紧驱车上路,因为对补胎的效果如何心里没底儿,因此也没敢把后轮的气打足,更不敢跑得太快,开始只敢跑30-40公里的时速,后来稍快一点也不敢超过 60公里。而且还不停的扭过头来左右看看,生怕再出点什么事,跑出去十几公里后,感觉一切正常,又把后轮加了点儿气,便以 85公里以上的时速狂奔起来。
沙漠公路的路面真是好极了,车子跑在上面没有丝毫的颠簸感觉,整个路段完全修筑在沙漠上,随着沙漠的起伏而起伏,并且很少有拐弯儿,至少几十公里才有一个弯度很大的拐弯儿,而且过往的车辆比别的公路要少得多,所以,只要你的车能跑得快,你就尽情的跑吧。我因为要赶路,又是一个人,心里急躁,所以就跑得比较快,但毕竟车子只有100毫升的排量,设计时速最高也只有 93公里,跑到90公里已经是很快了,但是就这样,我也感到很过瘾了。往常在家时,每个星期的双休日,我都要驾车狂奔几十公里,否则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像今天这样一口气行驶几百公里,可真是太过瘾了!
哦,看到现在,诸位还不知道我的年龄,可能还以为我是个 20几岁的小伙子吧?10月 2日早晨,在阿克苏市出发前和一帮摩友会面时,就有好几个人对我表示敬佩:你那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么大的干劲儿!平时我还没有感到自己老,在我们厂里骑摩托车的人当中,我还不算年龄最大的。听了这话,我顿时感到自己确实老了。那么我究竟多大年纪呢?有句顺口溜叫作“三十七八等待提拔,四十七八干也白搭”。看了这句顺口溜,想必有心的读者自然能猜出我的年龄来了。
一路狂奔着,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追了上来,透过茶色玻璃,看到里面的人在向我招手,这种情况在这天碰到过好几次,不知道他们是为我敢于一个人骑这样的国产摩托跑这么荒凉的路而惊讶呢?还是觉得这人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而感到好笑?但我不管他那么多,我信奉诗人但丁的那句话:走你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不一会儿,又一辆油田专用的奔驰沙漠车超了过去,我看这种车轮子很宽,大概跑不了多快,没想到我把时速加到将近100公里,还是跟不上它,才知道这车到底是奔驰车,不可小看。快到塔中时,只听得一声呼啸,一辆大型客车又飞驰而过,被这样的大型车辆超越过去,我真有点儿不服气,于是加大油门要和它摽一摽,哪知道眼看时速表已经超过100公里了,那辆车还是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这才知道,以我的车速,不要说超过它了,跟上它都是不可能的。
怀着对后轮胎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赶到了这个叫“沙漠驿站”的地方,这是一个紧靠公路的小站,只有不多的几间房子,还都是可移动的临时性住房,极其简陋,但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加油站,先找到一处却没人上班,细看原是油田车辆的专用加油站,四周一张望,略远处有一个较大的加油站,有一辆摩托车正在加油,旁边站了一男一女,一看装束便知是远行人。细看时方知是雅马哈750,等我加油时,又从对面过来三辆摩托车,个个都是一幅只有在影视片中才见到的打扮,其中一人看似面熟,细瞧正是乌鲁木齐“大漠人”俱乐部的几位,其中一位叫“老大”的摩友,自己开有一个商店,专营摩托爱好者需要的各种装饰品,我曾经去过他的店。这次他们是带着妻子出来玩的。再看他们的坐骑:本田400、雅马哈400、铃木250,我的金城铃木100停在他们旁边,真象个玩具似的。
寒暄之后,方知它们一行四人已经从且末县返回来了,言谈中听到老大责怪最先到的雅马哈750刚才超一辆桑塔纳时如何如何。我心想:怪不得在库车时他们听说我骑的车型后就不再等我了。即使等到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去,我的车和他们的车差好几个档次呢。老大给我解释说家里有事要急着赶回去,所以就没等我。对此,我倒并不在意,一心想赶快找个地方补胎,但是,此地唯一的一个补胎铺子铁将军把门,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时间已是 4点多了,为了赶路,我不敢久等,挥挥手和老大一行他们告别,向民丰而去。
我虽然已近“知天命”之年,但是生性好动,年轻时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同时也受到当时那个时代物质匮乏的限制,根本没有可能像现在这样。我不但爱好骑摩托,同时也是个摄影爱好者,尤其喜爱风光摄影,在单位里兼职着摄影工作,给我配的相机可是够高档的了:机身是佳能顶级机身:EOS--1V并配有BP--E2高速卷片马达,两只镜头是 EF 17- 35和 EF 70-200的,最大光圈都是2.8并且带红圈的专业镜头,闪光灯是550EX的。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套东西价格不菲。在许多场合,每当我拿出这套器材拍摄时,许多专业摄影人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自己也曾经在几年前买了佳能 50 E机身和 EF 28-105、EF100-300的镜头。这次远行,考虑到安全的因素,同时也为了轻便,我带的全是自己的器材。几年来,利用双休日和五一、十一的七天长假,我骑着摩托车几乎跑遍了方圆百十公里的范围,有些地方还去过不止一次,凡是遇到我认为比较好的风光,都把它悉数收入我的相机,几年来已经积累了不少风光照片,当然由于水平所限,能拿得出手的不多,只能自我欣赏而已。
从摄影的角度来看,我们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北有天山、南有沙漠、胡杨,更远一点的地方有喀什、塔什库尔干、红旗拉普等等,这些地方虽然离我们也不是很近,但比内地的摄影家千里迢迢跑来,不知要近多少倍。然而遗憾的是,我们当地的摄影人(我不敢说是摄影家)都没有搞出什么名堂,都被别人拿去出名了,这真是我们这些人的耻辱。
这次出来,我除了带了自己相机和镜头,还带了一个曼富图独脚架和球形云台,但由于时间紧,独脚架没怎么用,都是手持拍摄的。给自己拍照时是把相机放在摄影包上,很难把机子放稳,而且都是低角度的,效果很不理想。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忽见公路东侧一片沙丘在斜阳的照射下如金字塔一样美妙无比,而西边一片波浪起伏的沙丘,好象睡卧的美女,圆圆的沙丘犹如美女丰满的胸部和丰润的臀部,给人的整个感觉就是“一地美女”。我连连按动快门,不知道拍了多少张,看看天色不早,便赶紧收起机子赶路,谁知却留下了深深的遗憾:有一张照片当时我就起好了题目,叫“远眺金字塔”,后来的照片证明这是此行中最成功的一张,但我却只照了一张,就是这张照片,后来却给我带来了许多的烦恼,这是我当时根本未曾想到的。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而沙漠却仍无尽头,我心中有些焦急,顾不得把相机装入包内,往脖子上一挂便驱车上路,一直把车速保持到 90公里以上,但仍眼看着太阳一点儿一点儿落入地平线,不等赶到县城,就已经开着灯行驶了。快到县城时,我刚超过一辆马车和拖拉机,一辆越野车就强行超越我,汽车外壳把我的离合器手柄重重的挂了一下,车子一阵剧烈的摇摆,好不容易才稳住,惊得我一身冷汗,后来在招待所检查车况时,发现离合器手柄已经严重变形,难怪我差一点摔跤呢!不过我并不生气,骑摩托车这么多年,受汽车的欺负已不是第一次,心态早已很平和,否则不早把自己气死了?
至此,我第一天的旅程宣告结束,尽管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沙漠公路已被我成功穿越,全天行驶里程518公里,当夜宿民丰县。[/col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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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4-29 07:22湖南娄底刘永清

继续

回家的路上
穿越沙漠公路使我此行的主要目的,因此,从这天开始,可以说我踏上的是回家的路。
十月四日这天,已是我独自一人行车的第二天,因此,孤独感、担心、害怕之类的心情早已不存在了。
从民丰到和田的路是一段很艰苦的行程,300多公里的路程,有一大半是慢上坡,而且崎岖不平,路面是用山上炸下来的棱角分明的石头垫好后,只铺了薄薄的一层柏油,漫长的上坡再加上坎坷的路面,时速只能跑到 60多公里的,即使把油门加到底,也不会超过 70公里。我感到车子没劲儿,不过也很正常,从买来到现在,将近两万公里的行驶里程,只换过一副活塞环,况且还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有这样耐着性子慢慢走吧。
其实早在2001年我就打算把这辆车淘汰掉,换一辆排气量大一些的,至少是150排量的,我曾经到几家专卖店看过多次了,高的店家都认得出来我了,起初还有人来询问我打算买哪一款车,后来看我不像真要买的样子,也就不太理我了。看了多次之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买哪一款车更好,力帆、宗申、隆鑫、嘉陵等等,每个品牌、每种款式都有自己的特点,厂家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优点汇聚到一辆车上呢?所以到现在我也没把新车买回家。不过,2003年我是一定要更新车辆了。
这一段路不但难走而且还特别枯燥,因为公路两侧都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不见一个人影,就连车辆也很少,偶尔只看见一群无人看管的骆驼在戈壁滩上自由自在的吃草,茫茫戈壁上,只见到我一个两脚站在地上的人。
过了策勒县之后,路更加难走,很多路段在修路,必须要在戈壁滩上的便道上行走。在一段便道上,迎面过来一辆解放八平柴,尽管是便道,我仍然坚持交通规则靠右行,但在和这卡车相会时,它硬是不让路,我已经让到无路可让的地步,还差一点被车厢刮住,他却毫无歉意地扬长而去。遇到这样的司机你有何办法,既然没刮着就走自己的路吧。
途中经过于田、策勒、洛普三个县后到达和田市,此时已是下午 4点。如果是两个人同行,则完全可以悠闲地逛一逛街,欣赏一下这座沙漠边缘的古丝绸之路上的名城,作为一个摄影爱好者,一定会发现很多极具民族特点的、很有拍摄价值的东西。但我是一个人,似箭的归心,使我根本没心思停留。加满汽油,随便吃了点面条,又急匆匆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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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darkred9]这晚的目的地是叶城县,距离和田还有200多公里。我曾经在七、八年前的春季坐卡车走过这段路,给我的印象是戈壁、荒漠、流沙和干热风。这次因为是秋季,所以没什么干热风,但是从和田到墨玉几十公里的路,由于在修路,不但路况很差而且灰尘很大.
墨玉县到叶城县的路全是在戈壁滩上,尽管是秋季,风也比别处大得多,好在和我的方向一致,顺风加焦急的心情,我把车速一直保持在 90公里以上,一股劲儿地狂奔,因为担心天黑之前赶不到,所以在200多公里的路程中我再没有停过车。狂奔之中不觉间天色渐晚,而且阴云密布。极目远望,都是茫茫的戈壁滩,不见一点绿色,心头越发焦急。
新疆这地方的特点是只要有绿色就会有村落、城镇,因此被称之为“绿洲经济”。由于看不到绿色,因此也不知道距离县城还有多远,这时风也停了,路也变成漫长的上坡,四挡的车速只能到 60公里左右。金城AX100这种车只有四个挡位,根据我这几年的骑乘经验,若能多一个挡位就更好了。此时,为了保持较高车速,我只好用三档行驶,车速能达到70公里以上,但是发动机的声音很难听,我知道这样对发动机不好,但为了赶路,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紧赶慢赶,总算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了县城,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我却不知道,由于这一天为了赶路而进行的违章操作,已经使发动机遭受到严重损坏,其结果是使我被迫推迟了回家的时间,并且不得不在计划外耗费了些许“银子”。
由于工作的原因,我也经常出差,而且都住在条件不是太差的地方,这次骑摩托车出来,考虑到停放车子的方便,我住的都是比较低档的地方,而且尽可能选择平房。在叶城这天晚上,为了寻找合适的住处,我在街上兜了好几圈,并且向人打听之后,才找到一个平房的老招待所。这是一个已有多年历史的老房子,在离主街道很远的地方。门口停了几辆北京吉普车,大多数房间都已经住了人,好像是搞野外勘察的,吃饭都是自己开伙。
服务员把我安排在最里面的房间里,这是一件很脏的房间,马桶里半桶看不清颜色的黑水,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没有玻璃的窗户虽然通风更好,但也同时带来了不安全因素。墙角的老式电视机在片片雪花中只能选择不多的几个频道,而且还有一半听不懂。这倒还没什么,更重要的是无论怎样使劲儿,门锁都无法锁上,好在我是个半老爷们儿,没有人会对我感兴趣,更不会遭到性骚扰。但尽管如此,半夜也曾有人敲过门,但不知是干什么的。
这晚的住宿本来是平淡无奇的,但后半夜的一阵剧烈的奔跑声却把我从熟睡中惊醒,这声音不是来自屋外,而是来自屋内,不是来自人的,而是来自老鼠,来自席梦思床垫下老鼠的奔跑声,吓得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一直到天亮再也没了睡意。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略有一点儿亮时,我便起身在依然略有臭味的卫生间里草草洗梳一下,就推车出了门。按照老习惯,行车之前照例是预热发动机,这时就隐隐约约听到从未有过的磨擦声从发动机里传出,我以为是变速箱缺机油了,就加了一点随身携带的美孚机油,又听了听,感觉好像没有杂音了,便骑车上路了。
从十月五日这一天开始,我脚下的路,从行政区划上已经隶属于喀什地区了,这一带的的三个县(叶城、泽普、莎车)相距的很近,县城之间相距不过几十公里,而且都是相连的绿洲,因此行车时精神也要愉快许多。
叶城县在南疆是个很普通的县,没有特别值得称道的自然景观或人文景观,但有一处地方却不能不提,这就是烈士陵园,几年前我曾到此地瞻仰过,长眠于此地的都是六十年代初牺牲于中印边境反击战的烈士,其中最有名的是被称为“滚雷英雄”的罗光燮烈士。和县城鳞次栉比的高楼相比,这座陵园显得破旧不堪,地面的浮土有几寸厚,有些陵墓已经破损,当然这是我九十年代初看到的境况,现在也许早已修缮一新。这次因为急于赶路,同时由于路两边的景色和原来大不相同,而我对这里的情况又不熟悉,所以一直走到县城也未看到这座陵园。但我想,虽然历史的长卷早已翻到新的一页,但是,对这些为保卫国家领土而英勇捐躯的共和国英雄,我们是永远也不应该忘记他们的。[/colo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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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ed][size=18:1ada9178f9]赶到泽普县城,正是早饭时光。为了路上保险起见,我找到一家修理铺,把两条在沙漠里修车时被我用撬杠撬破的内胎补好,修车的维族师傅起初要用普通的胶水和橡皮来补,但在我执意坚持下,他还是用了冷补胶。抽空我还在旁边的小饭馆里添饱了自己的肚子。
我这天的计划是赶到家,从地图上看,从泽普县到阿克苏的距离大约是大约有500多公里,我想当天赶到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走出泽普县城大约七、八公里的时候,只听得嘎啦啦一声怪响,紧接着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赶紧刹住车子,仔细检查,但是什么故障也没发现,踹了几下启动杆,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依次检查油路、电路也都没问题。这就怪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又反复踹了多次起动杆,仍然毫无反应,而且感觉启动杆很轻,这说明气缸压力很小。
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高,我心里越发焦急,虽然从泽普出来没几公里、只不过10分钟时间,但那是骑车过来的,如果再推回去,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走得到,而且还会把人累个臭死。再说我压根儿不想往离家远的方向走,因此,就打算找一辆顺路的小拖拉机拉到莎车县去修理,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一辆,焦急中,过来一个骑摩托的人,见我招手,他便停了下来,这是一个50多岁的汉族男人,姓黄,在塔西南油田工作,骑一辆建设雅马哈150。问明情况后,他也一连踹了很多下,发动机仍然毫无反应。因为这位黄师傅正好要到莎车去买包谷,我便要求他把我连车带人拖到莎车,他起初有一点不愿意,在我的恳求之下,后来总算答应了,但是提出要10元油钱。此时此刻,我怎么会在乎10元钱呢?所以就毫不犹豫的痛快答应了。
骑了近10年的摩托车,第一次被人用绳子拖在后面走,一路上各种车辆川流不息,真把人紧张极了,绳子一会儿松了,一会儿紧了。十几公里的路比自己一人骑几十公里还要累得多,这个累是精神上的累,精神高度紧张的累。
好不容易到了莎车县城,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掏出20元钱给了黄师傅,并且坚决拒绝了他找给我的10元零钱。
我把车子推到修理铺,两个十几岁的维族小巴朗立马过来检查故障原因,只见他们一连踹了十几下,见发动机没有反应,就认为是电路不通,我稍不留神,这两个家伙已经把我的火花帽从根部拽了下来,用这样的方法检查是否有电。在证明电路正常之后,他们便放弃了检查,看来这两个小家伙的技术很有限。看着被拽断的原装的火花帽,我很有点儿心疼,虽然经他们接好的火花帽并不影响使用,但我还是喜欢原装的,它毕竟为我服务了一万多公里啊。
等了一阵,修理铺的老板吃好饭回来了。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精干利落的二十几岁的维族小伙子,听了我的述说后,他只把启动杆蹬了两下,立即就判断出了故障原因:气缸压力不足,拉缸了!两个徒弟七手八脚卸下一看,果然如此,连杆上的轴承散架了,其中一粒弹子垂直卡在活塞上,随着活塞同时运动,把缸体拉了一个深深的槽子,其它几粒弹子则在燃烧室里随着活塞运动。这种情况,即使油、电再足,也不可能打着火。
经验之三:任何时候,即使时间再紧,也不要以违章操作为代价。否则,不但要使你耗费更多的“银子”,同时也要耗费更多的时间,真的是“欲速则不达”,得不偿失。
和在沙漠公路发生的轮胎没气的故障相比,这次要严重的多,但现在不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所以我一点也不惊慌。维族师傅看了气缸拉伤的程度,决定用镗缸的办法来修复。我等了约有一个小时后,他就拿着镗好的气缸和加大尺寸的活塞等配件回来了。这期间,他的两个徒弟也按照他的吩咐,把刚体里的渣滓清理干净了,安装之前他还不放心,又仔细清理了一番才开始安装。
我很佩服维族师傅的工作态度和修理技术,而且收费也很合理,不像我听许多跑过内地的司机所说那样,遇到外地人就狠狠的宰一刀。我曾经看到一本题目叫做《 x x人惹谁了》的畅销书,尽管这本书是为这个省的人鸣冤叫屈和正名的,但那多年来流传甚广的名声,岂能是一本书可以洗净的,说不定带来的负作用比原来更大了呢。如果此刻我在这个省份,不知道是否会落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
维族师傅安装好缸体,又调整了机油泵,适当加大了机油的供应量,因为镗缸之后又换了活塞、活塞环和连杆轴承,整个气缸内部等于是处在新车的磨合阶段,所以要加大机油供应量。这位师傅特别提醒我:100公里之内要慢慢跑。
此时已是午后三点多钟,虽然从早晨到现在我只吃了一小碗面片,但由于急于赶路回家,所以丝毫不觉得饿。付了60元修理费后,我就骑车上路了。因为我已经去过喀什多次,所以这次就没去喀什,而是走的一条较近的回家之路,就是从莎车到巴楚的“巴莎公路”。这条路刚刚修好,路况很好,但为了磨合气缸,我只能以 50公里以下的时速行驶,尽管这样,不觉之间,100多公里路程被我甩在了身后,真是那句话:“不怕慢就怕站”。
这时候看见路边上一排土房子前有烤羊肉串的,顿时感到肚子饿了。这巴楚县的羊肉远近很有些名气,有一种说法说这里的羊子“吃的是中草药,尿的是太太口服液,拉的是六味地黄丸”。流传于各地的“王婆卖瓜”似的类似版本还流传有很多,但不管怎样,其肉味儿之鲜美可想而知的了。于是我停车靠边,打算吃几穿儿烤肉垫垫肚子再走,哪知烤肉的老汉对我说,半个小时以后才有,这些正在烤的都是有人定好的。当然这些意思都是用半是汉语半是维语同时加上手势比划我才听明白的。
既然如此,那就赶快赶路吧。谁知道脚一踹启动杆,只听得一声怪响,启动杆就再也蹬不动了,而且死死的卡住,既不能往前也不能往后。这可怎么办?附近只有稀稀拉拉几户人家,根本没有修车铺,而且不知道离乡镇有多远,只有那里才有可能有人修车。看到旁边停了几辆摩托车,我就打算找个维族把我拖到附近的镇上去,可是一连几个人都一脸茫然的对我说“不懂、不懂。”也许这是他们进会的一句汉语。新疆这地方,越往南走汉族人越少,所以当地人会汉语的就越少,尤其南疆农村的维族人更不太懂汉语。我只好无助又无奈地干坐在路边小商店外的凳子上。这时,开小商店的中年汉子用汉语问我:“啥事情有呢?”我一听这话,赶快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在他的帮助下,拦住了一辆拉客的正三轮摩托车。在此之前他还提醒我:“10块钱给一下行了”。他是怕我被别人宰客。就这样,花了10元钱把我连车带人拉到了大约10公里之外的巴楚县的色力布亚乡。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但又很典型的南疆小镇,街上挤满了嘈杂的人流,但这一切我都不感兴趣,我只有一个念头:赶快修车!街上的修理铺很多,但不知道哪一家的手艺过硬,只好由驾驶三轮摩托的维族小伙子把我拉到了一家铺子。这是一个由四个维族巴郎为修车师傅的铺子,起初我对他们的技术还有点儿不放心,但是后来看到他们娴熟的拆卸发动机的动作,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这四个小巴朗最大的只有16岁,但是他们修车的水平绝对不比大人差,我在旁边看了更是自愧不如、望尘莫及,即使我原来看到的汉族的专业修理师傅也不一定比得上。整个修理过程我都在旁边观看,我觉得他们对每一个环节都很认真、都一丝不苟,也许这正是他们在小小年纪就拥有一首娴熟的修车技术的原因吧。看到这些,不由得我便生出些许感慨:在我儿子只有 4 、 5 岁的时候,我就不厌其烦的告诫他,干什么事情都要认真,这是成就一切事业的前提和保证。然而十年过去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而这些只比他大一、两岁的维族巴郎,却已经拥有了养活自己的手段和能力,真叫人不得不佩服啊!
发动机卸开后,发现了启动杆卡死的原因,是活塞上掉下的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块东西卡死了凸轮,至于为什么会从发动机活塞上掉下一块东西,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的故障,我只好再次破费了许多“银子”,更换了气缸以及活塞等配件。两次修车花了近200元。
这样一来,发动机是比原来有劲儿多了。但修车所走的弯路却是多余的,如果发动机第一次拉缸在莎车修理时就果断地换上新配件,就不会再发生后面的故障,既省了“银子”,又省了时间,两全其美。这是我此行获得的又一条经验。
当晚住宿于此,次日大清早便早早起身往家里赶,出来第六天了,从第二天起,除了住宿、吃饭、修车,剩下的时间都是在骑车赶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感到很寂寞,因此也更想家。真不知道那些单骑周游全国或者环游世界的人,是怎样承受着长期的孤独的,反正我是忍受不了!
这个乡距离我所在的企业还有310多公里路程,我打算早早赶到家。但是由于发动机需要磨合,所以从色力布亚到三岔口这100多公里路只好耐着性子慢慢走。到了三岔口已是上午十点多了,我先把油箱加满,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胡乱吃了点饭,就加大油门儿赶路了。
到了三岔口就上了314国道,往阿克苏的路正好是慢下坡,我就把车速一直保持在 85公里以上,往回家的方向狂奔。一路无话,只有一个感觉:过瘾!
几个小时的狂奔,眼见的离家只有十几公里了,心中更感兴奋:马上就到家了!这时忽然感到车速起不来了,而且后轮还有点摇摆,我顿时感到不妙,赶紧下车检查,一看又是后轮胎没有气了。不过我心里却异常的平和:第一是我已经有了在沙漠里换胎的经历;其次是我有两条备胎;第三是这里离家很近,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到单位里找个车来拉回去。
卸下后轮一检查,原来是一块补好的疤又漏气了。这条内胎是在泽普县用冷补胶补好的,谁知道才跑了几百公里就不行了,想当初在沙漠腹地为了应急,我用电工胶布补的胎还跑了将近一千公里呢。看来还是那东西更好,但它也有它的缺点:由于弹性不均衡而导致外胎磨损加剧。
当我用脚踏气筒打气时,来往的车辆尤其是客车上的旅客都觉得好奇,纷纷伸出头来观看,想来是少见多怪吧。
待换好内胎,装上后轮,又发现忘了装上调整后轮偏差的“千斤”(这是我们这里流行的叫法,也许不标准),而且是靠传动链条这一边,因为还有十几公里就到家了,所以我就懒得再卸下来重装,哪想到刚走了几百米远,就听得“嘎啦啦”一声响,停车一看,链条掉下来了,原来是行走中,链条受力后把车轴拉向前了,而使链条过松后造成链条脱落,没别的办法,只好又卸下后轮重装。
就这样反复的耽误,等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三点多了。至此,我的只人单骑穿越沙漠公路、游历南疆的整个过程就完全结束了,总行程 2193公里。
现在回过头想想,收获实在不大,对沿途的人文、地理、风俗、民情并没有多少了解,仅仅是在公路上走了一圈儿而已,如此旅行是没甚么意义的。当然,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至少锻炼了我的胆量,从此之后,我对一人独行在不感到害怕。2003年,我打算到800多公里之外的塔什库尔干去,那里是中外摄影名家向往的地方,不但有喀喇昆仑山慕士塔格峰终年积雪的迷人风光使你美不胜收,更有塔吉克人特有的民俗风情使你流连忘返。

不知道是否既有摄影爱好,同时也喜欢骑摩托车的“二位一体”的朋友与我同行。若有则更好,可免去一人远行孤独之苦;若无,则也无大碍,一人独行倒也自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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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游记:我穿越了沙漠公路 作者:新疆阿克苏 赵立华(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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