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喀什纪行

2003年7月25日我们到了喀什，终于了了一桩心愿，去了早就想去的那座西部城市。充满伊斯兰风格的建筑，满街行走的维吾尔人，蒙面穿长袍的女子，飘着热烈歌声的大街……艾提尕尔清真寺、香妃墓、国际大巴扎……皆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当然，记忆最深的就是暮色时分扔下手头忙活的一切、匆匆跑进寺内做礼拜的穆斯林们。艾提尕尔清真寺旁小巷中一个挨一个的小吃摊，颜色鲜艳的诱人的凉粉，散发着浓郁孜然香味的烤羊肉，还有散发着清香的伽师瓜、无花果……夜色中灯光点缀得各种吃食愈发诱人。此刻写着，那阵阵美味小吃的香味似乎已飘至眼前。

还有吾斯塘博依街——维吾尔手工艺品一条街最具民族传统风味的物件、作坊皆可看到。一家铜器店门口，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手拿刻刀直接在一把锃亮的铜壶上雕刻花纹。我吃惊于他那么娴熟的刀法，丝毫不用描画而直接作业。再看货架上摆放的各种形状的水壶、花瓶、盆子，皆精美无比。在这条尘土飞扬的小巷里，还能看到好几座很漂亮、精致的木结构楼房，都有着雕刻着精美图案和花纹的木门窗，一看便是最为典型的伊斯兰风格。赶忙用照相机记录这一快要逝去的风景。因为有几座正在被拆除中……不明白，为何要以破坏传统和古老文明来推动发展，保存与发展完全并行不悖的呀。可在这座著名的西域重镇，有着古老历史的丝路都市，竟然也和我国内地的任何一座城市一样，要以推土机的隆隆声来征示所谓的发展……多样性正在减少，单调的建筑样式充斥了国人的视野。

我们还有家乡么？哪里都如此相似，包括这座极具民族特色的古老城市……所幸看到一片住宅区，皆为四五层的楼房，建筑风格完全是鲜明的伊斯兰色彩，窟窿形的拱式门窗就是最为典型的民族风格。

香妃墓去了两趟，除了那座宏伟、庄重的建筑本身外，周边的旅游纪念品商店也吸引了我们。各种民族饰品琳琅满目，令人流连忘返。而朴实、热情的维吾尔店主给我们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在他们那里我们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已非常难得的那份信任、淳朴和真诚，令人感动不已。还结识了两名漂亮的维吾尔族小姑娘，其中一名在新疆师范大学读书。回宁后看到照片上自己身边两个维族小姑娘，忽然有了梦幻般的感觉。照片背景就是那家商店，门口有张贴着一张美丽的阿拉伯女子的画像，店中四处都挂着充满了伊斯兰情调的手饰及装饰品，令人恍如置身于遥远的阿拉伯世界。而今这一切离我真的很遥远，仿佛是在梦境中感受了那种异域风情。

去喀什是凌晨一点多乘了火车，次日白天我在火车上一直贪婪地看着窗外，沿途的绿洲（阿克苏地区）过去之后满眼都是红色的、褐色的戈壁滩，天边横亘着的山脉亦是不毛之地，光秃秃地裸露着嶙峋的山石，呈现出自然环境最为恶劣的一面。荒漠地带的地貌一直延续下去，海拔在慢慢升高，感觉这里应该就是帕米尔高原了。恰逢那几天多云，虽无碧蓝的天空，但仍有些许阳光。当地人说这样的天气最好，不是很炎热。果然，离开喀什的那天碧空如洗，烈日下干燥的高原风吹来酷热难当。本想去塔什库尔干县看看的，那里离著名的慕士塔格冰峰不远，可听一出租车司机说去那里的路极难走，得一整天才能到达。原来还想从喀什经叶城到和田，再去敦煌。可路途太远，时间又有限，也未作什么准备。虽从前梦想了多少回，做一次南疆丝路之行，这次也只好作罢。

从香妃墓回来那天恰逢周末，经过东巴扎。那段路几乎是车水马龙。汽车走得很慢，我们就下车步行。到处都是毛驴车，满载着各种瓜果和兴高采烈的人们。尘土飞扬着，飞扬得更多的是人们平和、安祥和喜乐的情绪。各种地摊沿街摆开，和内地的集市差不多。各种带着维吾尔语口音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在这里以物易物的交换方式很普遍，不少人抱着一篮子无花果蹲在路边，静静地等待。有人买了就用叶子托着果实送到嘴边。路边的小食摊太多了，我们就在其间穿行。尘土、蝇虫在阳光下快乐地飞翔。行进在熙攘的人群中，我们感染了这纯朴的快乐，几乎忘了去里面的手工艺巴扎看看了。因为在香妃墓附近见了不少店，心想这几条街不过尔尔。回来后才觉得遗憾——毕竟这里的巴扎汇集了整个西亚地区的各种手工艺品，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可谓声名久远。而我走至眼前竟错过了，实在是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