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大峡谷·夜宿龙池边 下午,视野前方出现了颜色很红的山,表明我们接近大峡谷了。 一路行来,这是第一个令我们欣喜若狂的景点。重峦叠嶂,峭壁陡崖,山体全是强烈夸张的红褐色,嶙峋险峻,直插云天。好几次,我竭力蹲到最低,把镜头推到最远,依然无法把直立的峭壁完整地纳入取景框。 这就是库车天山大峡谷。本想在这住一夜,奈何刚好碰上一个会议团,所有房间都满了。只能继续往前赶路了,大峡谷也只能走一半。 走进峡谷,清凉很快替代了炎热。已不是雨季,峡谷中瀑布已经断流,但不少地段还是覆着一层浅浅的水,湿润的细沙,踩在脚下有种特别的质感。峡谷中大部分的路其实不难走,比较平坦,宽阔的地方,足以容纳一支驼队从容经过——两侧是高耸的石壁,迂回的前方,隐约传来驼铃声声——我已经在幻想一种神秘探险题材的电影片段了。 但也有险要的地方,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过去。还有一些小甬道,人钻进去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最令我兴奋的是一段悬贴在山崖上的铁索,看上去不很长,也就十来二十米的样子吧,通往阿艾石窟——明知另一边有台阶可以轻松抵达,我还是执意要爬这段铁索。同伴们表示担心,因为我穿的是拖鞋,还是高跟的那种。 可我还是带头爬了,很顺利地到达顶点。同伴们也陆续上来,我们一起走进阿艾石窟。洞窟内很多东西已经搬走,但壁上仍留有不少画像。这些佛像的表情都很祥和,除此之外我看不出更多的道道。 这个就在悬崖上的石窟并不大,大约只有六七平方米。工作人员说,这是洞窟的后室,专家分析,前室已经随着山洪的袭击坍塌了,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个悬崖。 1999年,年轻的维吾尔采药人阿艾正在大峡谷寻找草药,忽然下起大雨,小伙子爬上斜对面的山崖躲避,却见到一道金光从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射出来。仔细一看,大雨冲掉了山石,峭壁上居然露出一个洞口。小伙子立即施展攀岩绝技,三两下来到洞口——震惊世人的阿艾石窟就这样被发现了,也是机缘巧合吧,要不然,这个洞窟也只能和它的前半身一样,若干年后湮灭在洪水的冲刷之下,永不为世人所知——谁知道大峡谷里这样泯灭的石窟有多少! 据说阿艾先是把洞窟里的金佛抱回了家,经过一段时间后,终于交给了政府——不知道阿艾当初有没有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反正现在他已成了传奇人物。别的不说,光是遐想他当初赤手雨中攀岩的矫健身姿,就够让人钦羡不已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我们过来的地方有一段铁索,原来阿艾就是从那里徒手爬上来的——当时自然没有铁索! 而我,爬铁索时很是自鸣得意扮英雄状,第二天两条腿就都是僵直的了。 晚上,堪堪赶到路边一家私人旅社。 主人或者是维吾尔族,或者是哈萨克族,语言不通,凭着手势的帮助,还是简单地解决了吃和住的问题。都很草草。昏黄的灯光,简陋的木板床,骤然下降的气温,以及冒着冷风到户外就着凉水刷牙洗脸的感觉,让我想起了西藏,想起了珠峰。新买的头灯派上了用场,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欣悦感。 这是一路上条件最差的住宿,睡袋第一次铺开。简陋带来的不适,令我们第二天难得地早早起身,开拔上路。 可这样的地方对我总有一种特别的亲切。很沉很黑的夜,反而让人睡得踏实。睡梦中,我还清楚听到了欢快的歌舞声。 是主人有尊贵的朋友来了,是有什么隆重的喜庆事情,还是根本上他们平时就是这样用歌声和笑声结束每一天的呢? 先是觉得有些吵,慢慢地竖起耳朵听。当声音渐渐消散时,我竟隐隐若有所失。 这个地方,距离大小龙池不远。因为第二天晨光初起时,我们的车子就到了一个颜色很绿的大湖泊边,那就是大龙池了。 (待续) (金秋,到新疆走一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