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堂很远喀纳斯很近——（三）走进禾木
博陵 陶渊明曾在《桃花源记》中为人们描绘了一个美好的地方：“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他对理想社会的憧憬，惝恍间引得人有意去寻那桃林溪水的源头。
桃花源里景物固然好，但也不免略带了几分隔绝的惜惋。而我看到的喀纳斯禾木乡，却真真的是一个现实理想之乡。陶令的桃花源我没有见到，但我觉得禾木的山水胜过了我想象中的桃花源。
来喀纳斯之前，只是从图片上知道禾木，那秋天醉人的景色使人心驰神往。作为一个风貌古朴、景色极佳的的去处，禾木去年才刚刚真正对外开放。于是，有了欣欣然禾木之行。
去禾木的路比想象的要远得多，距贾登峪30多公里的路程盘旋回绕，车子大多穿行于峡谷间，布尔津河的支流禾木河在谷底奔腾。幸亏有这条不久前修好的路面，使我们免去了多少颠簸之苦。桦树、杉树、松树，茂密的植被与绿毯一般的草甸相间，象动人的乐章起伏跌宕，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片原生态的神奇土地。车行一路，我一面想着：这高山幽谷后深藏不露的禾木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可过去的禾木人出来一次是多么不容易呀！据说，这里一年中有一半时间大雪封山。
优美的自然风光和封闭的环境，造就了图瓦人独特的生活方式。在喀纳斯地区，两千多图瓦人主要分布在三个村落：喀纳斯、禾木和白哈巴村。禾木和白哈巴相对保持了更多的原生态面貌。转过一座敖包不久，一大片顶部呈人字形的小木屋散落在青山绿水间禾木到了。 刚才一路风光虽好，尚有车子的声响。当我们走下车来的瞬间，美丽、清新、安静、悠闲、古朴，一个个字眼从感觉的深处跳跃出来。湛湛晴空下，稍远的雪峰、近处的青山、草原、木屋、围栏以及悠闲的牛群羊群、涓涓的河流，动与静的致美结合，无意间我们走进了一幅美的图画之中。这里没有都市的喧嚣，没有快节奏的步履，没有复杂的思索，宁静平和、与世无争是这里生活的色彩。来到这里，体会到了一种真正回归自然的感觉，而不是人造的回归。
按说，我们此刻来到禾木还不是最好的节令和时辰。生长着茂密的针叶、阔叶混交林的禾木，到了秋天，黄的、红的、绿的叶子正是层林尽染、旷性怡情的时候。那诗一般的早晨和黄昏，薄雾缭绕、炊烟袅袅、花露灼灼，山水不言景自有情。难怪，美丽、神秘的喀纳斯能令人信服地列入第八个“中国摄影家创作基地”呢！虽然不是最佳的时节，也没有爬上村西的美丽峰登高一览晨暮风光的时间，但能够走进一户户木屋、毡房，接近图瓦人、哈萨克人的生活也足够了。 只有五六百人口的禾木村，图瓦人和哈族大约各占一半，但村子的整体建筑风貌还是以图瓦木屋为主。除了大多是用原木榫接、人字顶部的木屋，还有一种顶部略呈圆形并覆盖一层土、有门无窗的半地下木屋，已很少见。配上西伯利亚风格的木栅栏围成的院子，透过这悠然小村稀稀落落的木屋远望，村外景象似西方中世纪的牧场。
若不是外来游客的打扰，在崇山峻岭间一块平川度过了几百年的、几乎没有了时间概念的宁静生活不知还要延续多久。然而，天光云影下美丽村庄的人们，已渐渐脱去了初始期的迟望与木讷。男人大多出去放牧，女主人们热情地欢迎远客，“各复延至其家”，壁毯和兽皮是他们墙壁上最讲究的装饰。品尝她们自制的奶疙瘩、奶豆腐、酸奶等，问“要多少钱？”羞涩答曰：“随便给吧！”
这里的人们还是渐渐地有了经济头脑。男人们牵着供游客骑乘的马匹寻找着主顾，手中拿着自采的冬虫夏草推销。还有一种狼的后腿膝盖骨“狼辟邪”（狼辟石），据说能趋吉避凶招财，招徕游人的购买，但只有有经验的人才可辨别真假。村里还有一个“超市”，是一间约有20平米的木屋。又遇到来自湖南到这里打工的兄弟俩，哥哥已经娶了一位哈族姑娘为妻，问其是否有长期在此扎下去的心思？笑而不答。禾木在悄悄地变化，外来的人流、物质和信息在不断地浸润着古朴的禾木。来时的那条蜿蜒山路，不久前还颠簸难行。路的开通拓宽了桃源之门，也带来了古老禾木不曾有过的风。
离开禾木的时候，晚七八点钟的太阳还高高的。斜射的阳光和变幻的云影在大地上编织了一幅迷离的世界，这就是喀纳斯禾木披了千百年而永葆绚丽的彩衣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