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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印象
德国位于欧州中部，北濒北海和波罗的海，南靠阿尔卑斯山脉，面积35.7万平方公里。10月20日，我们踏上了德国的土地。
对于德国，受过去战争的影响比较多，一直没有好感。五年前来欧洲，虽然没到德国驻扎过，可当汽车穿越德国境内的时候，心里不知怎地，冒出一种黑色的感受。
但历史毕竟是历史，我们不应当总是拘泥于历史的阴影之中。此次出访德国，到了科隆、汉诺威、柏林、慕尼黑等许多城市，接触了各界的人士，观瞻了许多秀丽的景色，领略丰厚的文化，所观所思，有些令我敬佩，有些让我羡慕，有些则使我感到惊讶。
机器民族
到德国来去匆匆，时间不多，难以细致了解德国的风土民情，但是有几件事情使我切身感受到，这个民族是极其认真地遵守规则。
那是在汉诺威，当参观完世界博览会以后，东道主邀请我们参加一个晚餐。过去，在外参加晚餐，除非政府的正式接待，一般是很随和的，席间谈吐交流也不必特意修饰。本来吗，西餐那一汤一菜一点，上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到了德国就不一样。那天，我们六人在一桌上，上菜的时候，三个身着深色礼服，个头相当而且很洒脱的年轻人，双手各端着一份菜，整齐排队走来，然后在每两个人之间站定了，立正，其中有个人用身体做出一种表示，这时候，三人同时将右手的菜递到左边客人的桌前，然后再同时将另一份菜递到右边的客人跟前。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不拘言笑，不卑不亢，态度极为认真。不仅是上菜，斟酒也是一样，服务生从不会逆时针轮着倒酒，哪怕就隔着一个人，也要快速围着桌子跑一圈，回来给你服务。这件事情当时印象是很深的。
后来，到了慕尼黑，组织经贸洽谈会。在会上，遇到当地的一位志愿生，为会议提供翻译服务，中文的名字叫金，父亲是奥地利人，母亲是台湾人。我把这件事情与她讲了，并且问他们为什么这样死板。听完了我的问话，她抬起脸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好像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她说，在德国，那是对客人表示尊重。如果不一起上菜，或者直接转过身去给你添加饮料，那就对客人失礼了。她说的一点也不差，后来，在巴伐利亚州政府举行的晚宴上，服务生就如一支仪仗队，整齐整洁，步调一致，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还有一件事情，也可以看出德国人遵守规则，那就是飞机驾驶。那天，在柏林结束了经贸项目考察，乘飞机前往德国南部城市慕尼黑，进行友好省州交流活动。记得航班是德国汉沙皇家航空公司的，什么机型忘了，但对驾驶员操作飞机起落却记忆尤新。过去，乘坐过不少航空公司的飞机，有中国的，也有美国、日本、韩国、荷兰的，有大飞机也有小飞机。在我的印象里，许多飞机在跑道开始滑行起飞的时候，似乎多少都有些随意，一般是转到跑道尽头，接着加速起飞，很少有按照规则在起跑线停下来，然后开始加速起跑的。虽然这并不影响起飞，却是违背规则的。而德国驾驶员，极其遵守操作规程，在跑道的起跑线上彻底停下来，加大马力，加速起跑。这种现象在早的时候常见，现在已经没有那么严格了。面对德国驾驶员遵守规则的操作，我才明白，那种潇洒的驾驶并不值得称道，同时，也由衷佩服他们的自律。
不仅是这些，平时德方安排活动也是很严密，遵守计划的。在科隆参观德国也是世界著名的柴油发动机制造商----道依次公司，在慕尼黑参观著名的电器电子制造商----西门子公司，以及参与很多德方安排的活动，在交往中，也深刻体会到他们的那种细致、那种遵守规则，在我的印象里，德国人像一部协调运行的机器。或许就是这种精神，使得德国战后经济快速崛起，成为经济强国，而在两德合一后也迅速构成了有机的整体。我想，德国的崛起与这个民族的整体意志有极大的关系，是灵魂所在，可惜我们在意识上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
由此，我还想到德国足球，那种有序扎实像机器一样的足球。虽然德国足球缺少一种激情，缺少一些浪漫，没有多少创造之举，但那些有规则的、协调的、和谐的整体性打法，使德国足球多次夺得重大赛事的冠军，并且多年来一直处于世界足坛的强林之中。
面对这种民族精神，我感到有些醒悟，有些震撼。一个民族能够如此步调一致，如此和谐运转，还有战胜不了的困难吗！
慕尼黑啤酒
巴伐利亚州又称拜恩，位于德国南部，面积70551平方公里，是德国面积最大的州。首府慕尼黑，人口1200余万，是德国第二大城市。1987年7月9日，山东省与德国巴伐利亚州缔结了友好省州关系。
来到巴伐利亚，来到慕尼黑，自然有许多事物要做，可是不管怎么忙碌，怎么不在意，也没有逃脱来自啤酒的诱惑。
德国啤酒消费量居世界之首，据说平均每人每年要喝掉135公升的啤酒，而巴州又在德国属于佼佼者，人们更爱喝啤酒，人均啤酒消费量居世界第一。巴州人不仅爱喝啤酒，同时也以生产啤酒历史悠久、品种多、质量好而成为名符其实的啤酒王国。慕尼黑有世界“啤酒之都”的称号，每年一度的慕尼黑“十月节”，也就是啤酒节，是世界上最大的民间节日。据说每年前往啤酒节的国内外游客超过600万人，啤酒节早已成为巴伐利亚的一大盛事。
德国不仅啤酒消费量最大，生产的种类也繁多。有超浓黑啤酒，低糖啤酒，红啤酒、白啤酒，香烟啤酒，雪糕啤酒等等。日常所喝的啤酒，只不过是各类啤酒中的一种，也就是口味清淡的熟啤酒Lager。这种啤酒是在19世纪左右由慕尼黑、布拉格、维也纳地区的人们发明的，目前销量占到世界啤酒总销售量的90。
巴伐利亚有750多家酿酒厂，其中1040年成立的威恩斯特凡国家啤酒酿造厂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啤酒酿造厂，酿造的啤酒有黑白艾克斯泼特啤酒、三月啤酒、烈性黑啤酒、比尔森啤酒、劳尔啤酒以及清凉麦芽啤酒。尽管德国的啤酒厂很多，但生产规模都不是特别大，其原因是为了给就近的居民提供新鲜的啤酒。为了保持知己自己啤酒的风格和口味，每个啤酒酿造师都把自己的酿造秘方视如珍宝，从不外传，但是他们又共同遵守着一个约定，就是按照1516年威廉赫姆公爵四世时期规定的纯度酿造啤酒。根据这一规定，在生产啤酒时，只允许使用大麦、啤酒花、酵母和水，除此之外不能掺加其他任何物质。
到了慕尼黑，去啤酒园或啤酒馆里喝上一杯清凉芬芳的啤酒，真是一种享受。在巴伐利亚，到处都可以见到啤酒馆，专门供人享用啤酒的。慕尼黑的啤酒馆更是比比皆是。
啤酒馆里的景象是我们很难想象到的。在慕尼黑，我去过几个啤酒馆，每个都具有浓郁的古典欧洲风情。从外面看，或许是古典建筑，或许是普通建筑，但进了啤酒馆就会发现那是一种古色古香而又神奇的典雅。啤酒馆里，多是没有梁柱的建筑结构，宽宽的墙近一米厚，发券起高大的圆拱，构成了一个个连贯的空间。而室内，安置了一排排简易的木板桌椅，密密的，一张接着一张。屋顶上，高高地垂下一盏盏灯来，吊在空中，给在幽暗的大厅里点亮出一种风味。那啤酒杯就更让人感到惊奇了。那些个啤酒杯都很大，玻璃的，能装一公升酒。不用说连杯带酒了，就是单独端起那个厚厚的玻璃杯也觉得费劲，或许这是另一种情调吧。啤酒馆一般从早上营业到晚上11点左右，但是不论白天还是夜晚营业，都有许多人光顾，到了夜晚，更是人头攒动，一群群熟识的人结伴而来，聊着天，听着那些现场演奏的乐曲，如果高兴了就蹦呀跳呀。有几次与朋友约好了，晚上光临啤酒馆，品尝着清爽芬芳的啤酒，听着五人乐队吹奏的曲子，看那宽厚的墙和厚厚的圆拱，真的很情调，很惬意。我们也多次举起大酒杯，与邻桌的德国客人或来慕尼黑游览的人举杯相庆，彼此问好，十分快乐。
现在想想那啤酒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来一块肘子，或者来点香肠烤肉，手抓大酒杯，边聊边喝，那才是欣赏啤酒文化哪。
德国之秋
些许是上帝要德国给我一个好印象，些许是我对秋天的偏爱，当踏上德意志土地的时候，便感受融融秋色的精美。
德国的秋天是多彩的，湿润的，又是古朴的，有自己的风格。无论是科隆大教堂下的莱茵河畔，还是柏林菩提树下大道的街影，或者是汉诺威的街心花园，随着秋雨掠过，到处都是一抹彩霞，一片娇黄，与那些碧眼金发的人们交织在一起，是一幅幅迷人的景象。所以，在那些日子里，步行也好，乘车也罢，只要到室外去，便会发现有许多多美景等你。
我想，德国的秋色好，并不仅仅是气候的原因，不是天高云秀、秋风怡爽的使然。这里面，既有天然的造化，上帝赐予了那么好的细雨温和的气候，也有和人为的呵护，把那原有的风光修补的更加舒适自然。闻名遐迩的多瑙河、莱茵河，那无数名山秀湖，那美丽宜人的田园风光，给了德国一个天然的美丽，而浪漫的都市，雄伟的古城堡，梦幻般的宫殿和教堂，加上干净整洁的环境，为这里的秋色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在印象里，德国的城市，或者是在城市的附近，或者说在城市之中，都有那么一片片散发着木香的树林，有的小一些，有的大一些，弥漫着原始森林的味道。这样，那些城市仿佛在森林里生长生息一样，人们与那些绿色的生命交融在一起。我看到，那些个林子很密，树干高高地长上去，密实地不透光，也不透风，寂静地树林里，只有树木那芬芳的气味，和偶尔一盏落叶飘摇的情怀。那遍地的绿草，五彩招摇的叶子，舒雅的心情，相互映衬在一起，活似一幅清静的油画。那森林里，或是一对老人，或是一双带着孩子的男女，偶尔经过，安静之中，好像聆听一首悠扬的乐曲。
那段日子里，我喜欢徒步而行，在湿润的有些微寒的空气里，穿越在回响着古典馥郁的街道上，踏着那一片片还没有来得及清扫的叶子，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活似一首诗。那些被雨水打落的叶子，黄的，绿的，还有暗暗的咖啡色的，给你一些新鲜的感受。
要说印象深的，还是巴伐利亚州的泰戈尔湖，在我眼里，那是典型的欧洲风光。那天，按照原先的安排，我们去参观茜茜公主的家，到泰戈尔湖乘船游览，会见老朋友原国务秘书，和一个电厂。不巧的是，在乘车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到了泰戈尔湖，雨还没有停，我们只好取消了登船游览的计划。在休息的时候，我们不愿意放弃了这样美丽的景色，于是，冒着雨来到湖边。
那个时候，天空的雨收敛了许多，只是湿润凉爽，和一些稀疏的雨点。我们来到湖边，来到那个码头旁，依偎着一湖碧水，欣赏烟雨中的湖光山色。
对面的山上，郁郁的山景有些古老的黑色，藏在一层淡雾里，看不清本来的一些细节。此时，从山腰里渐渐生出一团云絮，那并不厚实的云絮，轻轻扯着山里的风光，向外面飘来，飘过湖上，在我们的面前划过一道美丽的梦。
只顾看那远处的风景了，看那碧波荡漾的湖水，在无意之中，向那水里看去，发现湖水清澈见底，水底的泥，水底的草，以及沉在水底的叶子都清晰可见。我想，这样一个大的湖泊，竟然能够把水保持的如此洁净，不仅仅是天然的造化吧。
泰戈尔湖畔的景色，不能简单地用秀丽来形容了，不能那样一般地勾画，而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心情。离开湖边的时候，我还禁不住回头望去，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相机，拍了下来，同时也牢牢地印刻在脑海里，收藏在记忆里。
（2000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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