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西西里岛之行第二天__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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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2日星期三

这一天本来凯平要去大学里开会的，谁料这个西西里岛大学组织的会议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多少非意大利人参加。不是意大利外的科学家不愿来开这个会，而是意大利人不愿太多的外人参加，所以本来安排三天的会议压缩到两天了。这一天凯平就没有安排了，凯平想就在卡唐尼阿（Catania）转转就行了，我说这么小的城市能转一天吗，我们还是利用这么好的天到南边的斯拉库萨（Siracusa）去看看吧，旅游书上对斯拉库萨还蛮看重的。我的意思是坐公共汽车去火车站，但凯平说天这么好，我们还是走着去吧。一路走去看到卡唐尼阿的交通实在是混乱，大概跟我们中国一样，汽车找到空隙就拐过去了，不会考虑到交通秩序的。不过有人过街的话他们还是能注意到，幸好我们对穿过车河有点经验，所以才不怕对着挤着满满汽车的街道迈下步子去。

到了火车站看到电视屏幕上有火车去斯拉库萨，但到窗口一问说一个半小时后才有火车，那就到火车站对面的长途汽车站去问问吧。一问半小时后就有车出发了，于是凯平去旁边的小卖部兼车站去买车票，我也顺手买了瓶水。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就过街到火车站前面一个喷水池去看看，喷泉中间有海神偷盗美女的雕像，然后四周是海里居民的雕像，他们扶着踩水的骏马向外看。看完我们就回到汽车站，所有长途汽车都是蓝色的，算是低档的旅游车吧，妈站在车门前等，她非要坐在最前面。时间到点了还没有看见司机来开门，意大利人对时间观念不是很严格，一般能迟就迟的。上了车妈坐在靠门的最前排座位上，我带着天奎坐在司机的后面，凯平带着天金坐在妈的后面，但过了会天金也要求坐到我旁边来。车子好容易开动了，司机边开边跟坐在妈旁边的一个公交职工聊天。拐到条车辆繁多的大路上不久，司机看到路边有个公交职工向他招手，就停下来让他上车，也没收什么车票，开了一截路后又停下来让他下车。凯平看了直摇头，这种随便在大街上捎人的事只有意大利才能发生。

汽车开出了市区，还没上高速公路呢，突然车子在左边把什么撞上了路边的金属杠子，然后就看见一辆小车跌跌撞撞开到前面去，随后两辆车都开到路边停了下来，司机都下去开始协商了。这时我才发现天奎的头冲到司机座位和左边的空档里去了，把他拉回头才发现他在流鼻血，我还没找到纸给他擦呢，后面座位上的意大利人就递过来一包纸巾，然后他的老婆或女朋友又递过来一桶湿纸巾。我就谢谢他们，把天奎的鼻血擦干净了，还好，血止住了。我要把剩下的两种纸巾递回去，但他们两人连连摆手，意思叫我们留下来继续用。我们汽车撞的是辆小型奔驰车，司机也是个小年轻，长得瘦瘦小小的，但气势很凶，拿个很高级的手机在打，好象是那种手机兼记事本的东西。我们司机相比之下就象个中年的劳动阶层，愣愣的跟他协商，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问题的样子。不一会警察就来了，但好像还是不能达到共识，我们车上下来几个人来看，还加入了讨论。等了半天又来了辆车，好像是公交机关的人员，帮助我们的司机处理。然后又来了辆大警车，又下来两个警官来看。奔驰车的司机好像没有人来支援他，但他好像也不在乎，我就想是不是有很硬的后台。

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来看过我们的天奎，车上的乘客、小奔驰的司机、警察，没有人会英文，所以我们就互相猜对方的意思。我们汽车的司机问天奎有没有伤着，要不要上医院，还把我们的家庭住址和电话抄录下来。意大利人对孩子比较重视，我以前在意大利工作，到市政府办手续就有同事抱着孩子陪我去，这样能引起注意让我早点进去办，不用排长队了。这时我们在车上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两个孩子都有点饿了，凯平说早知还不如坐火车了。汽车上的人也开始抱怨起来，司机就跟总站联络，估计是说下一部车来把我们捎上去。凯平认为要是出了车祸早就该另派一辆车送我们走了，谁象他们干脆等到下一部车开来。我们车上那种多事的乘客还找纸头把车祸始末写下来，签上名交给后来的两个警官。我们就跟着人上车，路过那辆小奔驰看到那车两边都有很深的刮痕。上了第二部车就没有座位好挑剔了，我们一直走到最后才有座位。这辆车好像更破，坐了会我的座位就塌下去了，我只好另换个。车还没开，最后来的两个警察又穿过狭窄的过道到我们跟前，又仔细看了看天奎，确定他没事才下车。

好容易这又上路到斯拉库萨，凯平前面坐着两个背着鼓鼓长长野营包的男子，我在车站就听到他们讲的是荷文。这时他们听到孩子和凯平讲荷文，就和凯平聊上了天。我抱着天奎睡觉，闭眼听他们聊，就觉得聊得这么象白开水一样，要是我来聊的话就会生动很多的。这男的也是比利时人，研究古埃及文化的，所以已经在埃及住了七八年了，放假时就出去玩玩。我看他年龄和凯平相当，手上也没有戒指，可怜这么多年还没成家，这么在埃及古墓里搞研究是很难碰到合适的女伴，比利时也很少有女孩能愿意嫁到埃及沙漠里去。想这个时代生活工作到离家乡很远的地方已经是家常便饭，但不能代表个人生活能够安排得好，我见到的三十多岁还单身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辆车开的路线和上一辆车不大一样，不绕到某个城市的，于是车子在高速公路某个分岔口“嘎”停下来了，然后看到热情送我们纸巾擦鼻血的夫妇下了车，步行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这也是很有意思的工作方法，明明是公交车的错使他们没有达到目的地，但现在他们好像无怨无恨地准备走回家了，西西里岛上的人倒是很好说话。

我在旅游书上读到斯拉库萨有个什么临海的岛很值得一看，还有城外一些废墟。到了城区我就在琢磨到底在什么地方下车才能到达这个岛，谁料底站就是在这小岛边上，太好了，我本来还愁要抱着孩子走很远的路呢。下了车先看好回程汽车的时间，然后就找地方吃饭，这西西里岛好像对吃饭不是很在乎，找餐馆特别困难，找到了他还不定开门。我们就在一家酒吧坐了下来，就把柜台里放着做好的鱼呀肉呀皮萨什么的，叫了给热热就端上来吃了，凯平说这档次对付中饭还行。不过我们两个孩子一般都吃得很少，到了意大利还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找到天金喜欢的面吃。吃了我们就在周围转转。我对这小岛有点失望，绝对不能算是什么大的旅游景点，只是个小地方有些古代的辉煌罢了。我们在狭窄的街道上胡乱走，看到了些老教堂、喷泉、废墟，临海的城堡也不开放，就是旅游书上说意大利最美丽的广场我看也不过如此吗。看来到个地方玩最好不要事先读什么旅游书，书上就会瞎吹，弄得期望太高了，反而会容易失望。我们在海边看到了波浪拍打岸边的岩石，很是澎湃汹涌。转了半天我们又回到这个广场，幸好大教堂那时开门了，我们能进去参观一下。意大利的作息时间很怪的，早上就开门开得迟，中午还有个很长的午休时间，什么都关门，下午开门后却能开到傍晚很迟。凯平说中饭吃得这么便宜，我们到广场酒吧上吃点冰激凌吧。东西送上来我才开始后悔，谁在十一月里还吃冰激凌啊，尽管是在南边的西西里岛上，吃得我冻得直发抖。然后凯平叫东西又是浪费，非要每人叫一份，所以最后是我在急，吃不掉多浪费，吃吗又吃不下。

也没什么看的，我们就早早地回到了汽车站。车开动了不久天就黑下来了，我们照例坐在最前面，我就看这司机开车怎么这么狠啊。既然开的是大公交车，你就慢慢地照你允许的速度开就是了，不，司机认为他开的是赛车，看到什么车都非要超过去才行。我只好把天奎抱得紧一些，坐这意大利的车真不能担保不会出事啊。我不知不觉抱着天奎睡着了，回到卡唐尼阿我才醒过来。妈说她一路上没有睡，就看这司机超车很精彩。在旅馆里歇息了一下我们就出去找餐馆，我说这一顿不能马虎了，我们就出去找。这一走起码走了近一个小时，零星看到几个餐馆都不是很满意，最后基本上把市中心几条街都走遍了。我说算了，抱着孩子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们就到一开始看到的一家去吃。服务是没的说，当我们是有钱的可以宰一顿的，这顿饭我们叫的是海鲜。吃完凯平不动声色付了钱，当然事后他说太贵了，我就差点去跟人家吵架问这上面都要我们付什么的。

原文作者小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