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游记一：塞纳河孕育的巴黎

最初对巴黎的印象，源自法国电影，除了那些著名的建筑，就是弹石路面和露天餐厅了，这是能够感知的巴黎。国人都比较关心世界的历史和进步，在我的脑子里，巴黎、甚至法国的历史存有多少？盘来盘去，只剩下1789年的事情，还缺胳膊腿了。幸好去年看了德国作家聚斯金德的小说《香水》，我简直如获至宝地阅读完结的。那里面写了巴黎的阴暗面，十八、十九世纪的巴黎居然是欧洲各种污秽的都会，人们为了掩饰臭味制造出举世闻名的法国香水。作家对普通人生活细节的详细描写，更符合我的经验，那就是越真实的东西，政治家、历史学家就拼命掩饰。而我相信聚斯金德的结果就是在游塞纳河时说，两三百年前这里臭得可以把我们熏死，招来的自然是疑惑的目光。

其实游塞纳河已经是在巴黎的最后一个节目了，在水上看看巴黎，然后说再见，真的很自然。一路上亚历山大大桥、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和小自由女神像等得以从另一个角度再度欣赏。我直到此刻才豁然开朗，弹石路面和露天餐厅原来只是巴黎的风格，塞纳河才是巴黎的精神领袖。不管她以前曾经如何地肮脏，但是看着这些历史文化建筑，俯首贴耳环绕在塞纳河旁，就明白是塞纳河孕育了巴黎的历史和文化。塞纳河河面清洁宽敞，驳岸修葺整齐，静静环抱了西贷岛、圣路易岛，然后轻轻地向西离开巴黎，无声地告诉世人，所有沧桑到最后都付诸流水，不久便会淡忘，不变的惟有自然。

如同快乐的生活一样，舒心的旅程也总显得短暂。我们的飞机由阿姆斯特丹转机而下时，我的第一感就是巴黎的天空没有荷兰漂亮，没有湛蓝的天、棉絮般的云。巴黎的街道不很宽敞，两旁停满车辆，傍晚行使其间宁静舒适。车一震，第一次让我感觉到弹石路面的真实存在，不扬灰、不积水，几百年来，这些弹石默默承载着历史，它们没有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等显目，但那是一种流淌在法国人心目中的风尚，他们固执地延续着，不会被实用主义推翻，就象儒雅的法语被奉为经典。

终于，那天傍晚，我也坐在了露天餐厅简洁的餐椅上，头脑里第一个转过的念头，竟是担心有车拐弯时冲进店堂。车辆熙熙攘攘，但是没有灰尘扬起，远处的埃菲尔铁塔稳健矗立。法国人三三两两地来了，各自点了简单的饮料和吃食便开始漫长的低声聊天，他们每隔两三天就会见面，但是还有说不完的话，时间就这样缓缓流淌。我望着自己面前吃不完的法国大餐，一下子明白，就餐对他们不是吃的本身，而在于交流，一种发自内心需要的交流，应酬这个词在这里可以打入冷宫。

在这个浪漫之都，艺术之都，任何事物的出现都不会让人惊奇。蓬皮杜艺术中心把全部管道排在外表，贝大师把玻璃金字塔安在卢浮宫内，国庆两百年建了个方方正正的新凯旋门，最令我惊叹的是凡尔赛后花园，修剪整理的树木、精美的雕塑、波澜不惊的池水造就恢弘的皇家气势。我踩着凡尔赛的沙地，联想着故宫的金砖，东西文化的差异突现：东方的严谨、西方的随意。

卢浮宫的珍藏证明法国的历史是皇族与民主的斗争史，我们更有理由相信，历史应该是普通人的历史。蒙娜丽莎的微笑在我看来是对皇家的嘲讽，胜利女神挺起的胸膛才是追求真理的表现，我们匆匆经过圣女贞德像，没有停留，但是在心中，换成另外的一幅画：胜利引导人民。

对我个人来说，三天的巴黎之行只是个初浅的认识，时间允许，我会流连数日，没有目的地在城市间游走，只有溶入这个社会才能体会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