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南部的许多城市,在古罗马时期都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阿尔勒是其中一个。时至今日,在这个小城里仍处处能看到一千七八百年前古罗马时期的遗址,像竞技场,戏院,浴池。我在古罗马竞技场外停住脚步,这个雄伟的建筑有两层,能容纳一万两千多人。外墙那些巨大的石头拱门,经过上千年岁月的侵蚀,依然在蓝天下巍然屹立。 这一天竞技场里有斗牛表演,位置票早早就售完了。墙里传来一阵掌声,那一定是斗牛士轻快地躲过了公牛的袭击;一阵惊叫,然后是惋惜的叹息声,那大概是斗牛士挥出了手中的长矛,却没能刺中公牛吧;再下来一片静寂,公牛一定是两眼死死盯着那红布,随时准备向斗牛士冲去;忽然间掌声雷动,啊,公牛被刺中了。 我并不喜欢斗牛这一项运动,它太血腥。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这尚武而野蛮的精神里,充斥着活脱脱的生命力。 “夜间咖啡馆”的灯还亮着吗? Forum广场有凡高画过的夜间咖啡馆(lecafélanuit) 1888年二月,神经已经十分衰弱的凡高从巴黎来到这个普罗旺斯地区的小城。在这里,他创作了大量的油画,画中最频繁出现的两种颜色就是金黄和深蓝。金黄灿烂,深蓝神秘,夜间咖啡馆也是以这两个颜色为主调。 传说,凡高在夜间的咖啡馆外作画的时候,为了看清楚画布,在帽子上粘了根蜡烛。是烛光还是咖啡馆的灯光影响了他呢?“夜间咖啡馆”中的那一盏灯,金黄而柔和的光如水一般蔓延开来,洒满了整面墙,铺着石子的街道上也反射着淡淡的光,咖啡馆的侍者与街边的行人都沐浴在灯光下。 那是凡高的夜间咖啡馆。但在这晴朗的白天,咖啡馆已经不太像凡高画下的咖啡馆了,墙面被刻意刷成了土黄色,桌椅也都不再是老式样,那盏灯倒是还在,门外的客人却远远超过画上的三两个。这个咖啡馆如今甚至把名字也改成了凡高咖啡馆。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我感到了一点淡淡的失望。 凡高还画过一幅这个咖啡馆的内部,他曾说,他想表现出咖啡馆是个多么有可能让人消沉和堕落,甚至犯罪的地方。不知道他在这个小咖啡馆里度过了多少时光。他一定曾坐在那里,拿着速写簿,用灼热而急切的目光捕捉着身周的一切场景,试着记录这人世间的一切美好或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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