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行者游记里斯本的

行者游记-里斯本的海魂

鱼腩的壮志　2007/11/29

路易斯.德·卡蒙斯（Luis de Camoens）在史诗《卢西塔尼亚人之歌》中写道：“这里是全欧的命脉和要冲，海洋从这里开始，大陆在这里告终，太阳在这里落入碧绿的大海。”作为一个16世纪的葡萄牙人（古地理学家把葡萄牙地区称作卢西塔尼亚）确实有理由这样咏唱。这个位于欧洲最西端的狭长小国，就好像停泊在大陆边缘的一艘驳船，出产着世界上最伟大的航海家和最贪婪的冒险者，以丰富的想象力和实践力开疆拓海。在那个大航海的时代，里斯本是世界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港，络绎不绝的进港船只载满了香料、茶叶、象牙和黄金，当然，还有奴隶。而在那一长串的船长名单中则有达伽马、奥维士、麦哲伦，以及哥伦布。

如今，站在这个昔日的起点和终点上，依然可以想象到当年的荣光。在特茹河（Rio Tejo）畔，有座巨大的形似白色帆船的航海纪念碑（Padrao dos Descobrimentos），正正记载着航海家们征服海洋的梦想，纪念碑上雕满塑像：亨利王子（1394-1460）屹立船头（他运用太阳星相测定航线，改进海船，创建学校，是葡萄牙航海事业的奠基者），紧随其身后的是船长、水手、木工、士兵、传教士和地理学家等等人物。

离纪念碑不远，是1520年建成的贝伦塔（Torre de Belem），实际上它更象一座城堡，其混合了摩尔人与哥特式建筑的特征，即十五世纪末到十六世纪初曼努埃尔一世执政时期大行其道的所谓“曼努埃尔式”建筑风格。洁白的石头砌筑的墙身、刻着皇室盾牌徽章的城垛、还有突出角部的瞭望塔，让人过目难忘。几百年来，它一直守护着特茹河，其塔顶的明灯，迎接着每一条开往里斯本的船艇，又指引着每一艘出海远航的舰只，它是无数探险家征途的起点。

如果从贝伦塔登陆，再往前走不过1里地，就可以朝谒到热罗尼莫斯修道院（Mosteiro dos Jeronimos），其实即使在船上，水手们也可以望到这座建于1516年气势不凡的曼努埃尔式的典型建筑，可以面向它而作祈祷。在那刻满让人目不暇接的精美浮雕的洁白外墙后面，安葬有达伽马，而在他的墓边，长眠了另一位葡萄牙人——伟大的海洋歌手、诗人路易斯.德·卡蒙斯，也就是文章开始所提及的那位。

如果视线越过修道院，在它的后面，则是山丘上的一片接着一片的红色屋顶，那是水手们的家，正如小克所说：“整个里斯本城如同金色的画卷在眼前展开，绵延着伸向远方。…地势起起落落如音乐流淌。…那些屋顶和墙组成的线，平行相交错落有序，又象一首回文诗。” 黄金时代虽然已经过去，但里斯本依然赏心悦目，天空中偶尔飞过群群的鸽子，昔日繁忙的航道，如今还是白帆点点，但那多只是属于悠然闲荡的游艇，旧底喧闹的岸线，则成了游人缅怀历史的场所，以及情侣们窃窃私语的浪漫地方。

一个孩子静静坐在岸边垂钓，而远端，是壮美的跨越特茹河的四月二十五日大桥，桥名是为了纪念1974年4月25日推翻独裁统治的军事政变。对岸桥头的山上，一个张开双臂的基督高高的矗立在那里，俯瞰众生。这片土地，先后被凯尔特人、腓尼基人、希腊人、罗马人、西哥特人和摩尔人所征服，12世纪，方才建立成独立的王国，但陆上，强大的宿敌西班牙堵住了其所有向外扩张的路径，只有大海，是葡萄牙人求取生存的唯一手段。那位启明星般的亨利王子，就是站在纪念碑船头上的这个人，把葡萄牙带上了向海洋扩张的航线，揭开了那个伟大而又肮脏的地理大发现时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