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夜笼寒水月笼纱-夜游南京秦淮河游记散文游记散文

桨声灯影的秦淮河，是南京城的古今梦幻。

从孔尚任的《桃花扇》到曹雪芹的《红楼梦》，以及吴敬梓的《儒林外史》多以秦淮河为背景的场面。自三国时吴国迁都至一千七百多年来，秦淮河一直是南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方。

在我的心目中，秦淮河始终有着梦一般神秘色彩。

于是，那次刚到南京，第一个念头便是去寻访秦淮河。

《一》

我是踏着夜暮出发的，因为夜色里的秦淮河更富魅力。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这一描写六朝时秦淮河盛况的名句；我也读过朱自清先生所写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其中优美的句子至今我依然记得。首先“桨声灯影”四个字便给人一种朦胧浓艳、如醉如梦的暗示，且不去看文章，只看题目，秦淮河那种波光晃动、两岸灯影的别致夜景，便因读者的想像而跃然眼前了。

夜色正浓时，我来到河边夫子庙前的大广场。此时，清风细吹，皓月当空，朦胧夜色中，远远便望见一座别致小桥，掩映在重楼叠宇中，桥下河道虽然狭窄，但临河灯光倒映在水面，在夜风的吹拂下荡起一阵阵金黄涟漪，再加上河中游船来来去去，河岸仿古建筑错落有致，使我觉得月色下的秦淮河不但有一种古典美，还有一种浪漫色彩，难怪历史上有那么多著名爱情故事都发生在这里。

向两旁望去，小河曲曲折折仿宋的歌楼洒肆灵巧地建于水上，错落有致，没有浪费一寸地方。秦淮河的景致就像南方的女子一样，娇小玲珑，具体细微，左一拱右一拱，在夜色中朦胧而现，婉约别致。沿河岸走去，不时能看见一艘艘小小的画舫静静地停在水边，让人不禁又想起“夜泊秦淮近”的江南小景。

遥想当年，秦淮河灯火楼台辉煌，夜夜笙歌不绝，身穿锦衣的公子哥儿饮宴于两岸酒家，斗酒千杯不言醉；手抚琵琶的艳装歌女，坐在画舫之中，莺歌燕舞至拂晓……当然，这些醉生梦死的场面是永远不可能再现了。

《二》

远处传来了划船的声音，划船的是一位身着古装的少妇，我挥挥手，船厂停了下来，它载着我在悠悠河面上行驶……

这就是李香君和侯方域相识相知相离的地方吗？秦淮河正以她无声的沉默诉说着，就像耳边传来的从画舫中飘出来的歌声，我无法说出它的内容，但那旋律敲击着我，我无法不感动。

船儿缓缓行进，向着文德桥驶去。 船桨轻轻划在水面，水声汩汩，捣烂了水中温柔的灯影，小船仿佛一叶轻，徐徐划破河水前进。此刻两岸的游人已经少了起来，喧哗的秦淮河畔好像在刹那间便安静下来，我们这些坐船夜游的人也自觉压低声音，唯恐惊醒这水上的梦。

这时的秦淮河，夜风添大，吹得船头船尾的灯笼摇晃不定，河上倒影也跟着摇摇晃晃起来，而两岸的灯光也慢慢少了起来，此时此景，更像朱自清笔下的秦淮河了——黯淡的灯光，像梦一样般；那偶然闪烁的光芒，就是梦的眼睛了。

《三》

船到桃叶渡时，我看到河两岸不时有居民倚在对着河边的窗户探头观望。这些“秦淮人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里居住，竟然还在深夜凭窗赏夜景，可见秦淮河的夜的确是充满诱惑力的。

船来到离桃叶渡不远的淮清桥便掉头了。回程时，我望着在夜色中显得温柔无限的秦淮河和两岸仍然夺人眼目的彩灯招牌，我心里泛起些许难舍难分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吧。

《四》

归途中，夜凉如水。忽然脖子里有凉丝丝的感觉，仔细一辨，原来是天空中下起了小雨。而月亮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路上行人稀少，街道空阔，华灯闪烁，夜雨金陵朦胧有致。走在这灯光流影里，聆听那“五更桐叶最佳音”的雨声，我竟不知身在何处，心所何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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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6.1905:20作者：烛影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