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阆中从剑阁到成都——忆旧游之2004川鄂之行（.

离开千佛崖回市区，等到的居然仍是来时的那辆车。向售票员打听客车站，居然就是这趟车做到底再拐个弯。轻松了不少，前排乘客背篓里传出的小鸡嘤嘤声也显得无比动听。

离开广元，中巴飞驰在沃野。惊起的白鹭飞过池塘，绿树掩映的老宅转瞬即逝，当道路逐渐崎岖，车窗外山石壁立，深涧鸣泉，剑门关所距不远。

剑门天下雄，果然名不虚传。关楼不过是点景，吸引人的是山势雄浑。只可惜开发完备，缆车刺目。之前听说剑门关镇的卤水豆腐是特产，午饭就在关门外的小店解决，味道倒也一般。因为赶时间，没有进入所谓的景区。念念不忘的，不是现在已被烧毁的关楼，倒是汽车进山前远远望见的一座古老石桥，不知是否有缘再见。

步行向前，在进入剑门关镇之前的路口探访了小店伙计介绍的姜维墓。搭车上路，赶往翠云廊。

路上已经时有古柏出现，只是到了作为景点的这一段，古柏尤为密集。苍翠如盖，蔽日遮天，走在石板路上，简直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当时的感觉实在难以用语言描述，首先联想到的竟是多雷《神曲》版画插图中的那副“但丁走进黑森林”。真想多呆一段时间，那怕只有个帐篷。

没多远看到路旁一排平房，破败的墙上还留着“旅馆”。曾经是接待点，现在主要是工作人员宿舍。上前一问，还真有空房可以住。于是放下背包四处闲逛，登上了望塔，看清这绵延的翠云廊。一夜无话，清晨却头晕眼花。多睡了俩钟头，才启程搭上开往剑阁的中巴。

到达县城，看好了去阆中的客车发车时间，抓紧时间去吃午饭。焦黑的蛋炒饭，让人无比想念翠云廊那个姑娘早晨熬的白米稀饭。准备外迁的小城热闹而杂乱，古旧的城楼上居然变成民宅。城楼门户洞开，一个小女孩儿看看我们，继续低头写作业。上车启程，依旧是一路碧水青山。

阆中在望，有锦屏山山方如印台。峰回路转，嘉陵江远比广元段更宽。江对岸，居然高楼林立，并非想象中的古屋成片。才知道，心向往之的旧城保护区只有江边的一小片。

未免失望，但还是既来之，则安之。搭车来到旧城区，修正过的步行街虽略显做作，毕竟两旁的古宅原貌尚存，而且多数尚未成为“化妆待客”的旅游景点。一路行来，张飞庙整修闭馆，浏览了没什么意思的贡院，定好住处，赶在日落前去登华光楼——旧城区的制高点。

夜宿古宅改建的客栈，二层。楼梯晃动，地板作响，真是个月黑风高夜。

清晨赶往滕王阁，更像个山上的公园，阁是复建，真的古迹是唐代残存的古塔。要说优点，人少，清静。返回市区，巴巴寺离长途车站不远。外围的密林间，是伊斯兰墓地。路遇上坟的老夫妇，面带微笑，才让我走过座座坟茔不觉得心惊胆战。走近寺院，标志性的久照亭，终于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答案，盔顶的造型与广元所见的建筑居然完全一般。寺院的殿堂是不允许进的。不过院落倒也不用买票。

告别阆中，终于坐上了空调大巴。不过一路上耳膜受罪，满车厢全是高分贝的容中尔甲。

成都是第二次来，本来是作为去四姑娘山的中转站。结果川西连日大雨，只得在成都等待。住在龙堂，百无聊赖。上网查询，四姑娘山的雨没有停的意思，青年旅社的小姑娘幸灾乐祸得放声大笑，也实在太过直率，好容易收住笑容，居然还不忘一个劲儿推销坐她们的包车去有车开往四姑娘山的茶店子车站。倒是四姑娘山那边一个酒吧的主人，在电话里厚道地如实告知雨情，劝说我们不如放弃。重访草堂，曾经飘满浮萍的水潭正抽干了整修，曾经满室华彩的诗意画居然换了变形的电脑喷绘打发游客。送仙桥市场，王建墓，甚至被称为成都美女集中地的春熙路，也都逛得兴味索然。实在是怕记忆再次被破坏，峨眉、青城也不准备再去。买好去十堰的车票，退房，在文殊院消磨开车前的整个下午。在廊下枯坐，听茶园里的人声鼎沸，心想：对这座城市，当年为何会留下喜欢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