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剑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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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行

元旦放三天假，女儿想回婆家一趟，和丈夫孩子一起去看望她那孤独的老公公。他们家在大山深处，一个空气清新，风景迷人的地方。我们也正好趁此机会做一次短暂的旅游。

30号上午，我们全家乘一辆面包出发了。出广元城驶上绵广高速，朝成都方向飞奔而去。这是数九天一九的最后一天，窗外冷飕飕的，窗内却暖洋洋的。孩子在唱，女儿在笑，我和老公静静地听着，这也是人生的另一种享受吧。朝远山望去，寒冬里一切都是那么萧条衰败，和这时的我的心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可山景在我眼里依然有美的影子。黄叶的树是青杠，虽然已经片片焦黄，可依然挂满树稍，不肯离开母亲的怀抱。苍翠的是柏树，绿得那么鲜活，在它的身上，你找不到季节的变换，越是严寒，越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抗寒傲霜，是松柏的气节！最惹人的是那一簇簇一串串的水楂子，夹杂在黄绿中间，红得格外耀眼。关于它的故事，老公曾经告诉我，三年自然灾害，他们全家就用这来充饥。我想象那应该是很甜的很可口的东西。老公告诉我，刚好相反，很涩，吃（太饿）进去容易拉出来难。不过如今它们自生自灭在这里仅做路人观赏之物罢了。

我们在金子山下了高速，朝剑阁方向驶去。这里全是上山的路，车速也自然慢了下来。穿过一条很狭长的山洞隧道，就全部进入山里了。一边是山，一边是沟。山一座紧挨一座，公路顺着蜿蜒的山势伸向大山深处。公路都是新修的，虽然没高速路面宽，可也好走。好象一会儿就到剑阁老城区了。这里是山里的县城，所以街上人们代步的大多是三轮摩托，它超过了城市的所有交通工具，成了别样的风景。只是他们遵守交通规则要差一些，我不停地提醒老公，不然猛不丁就从哪条小巷里窜出来一辆，吓一你身冷汗。

这里到女婿家还有五十公里路程。不过就几十分钟了。这一路最美，因为这是古蜀道的一段，路两旁全是“张飞”柏，树冠象巨伞一样撑开，遮天蔽日。很快我们就到了一个小镇，从小镇还要六公里的山路才到女婿家。我以前去过他们那里，最让人担心的就是这段很窄的山路。女婿的小叔有次回去，桑塔纳就掉到沟里了，还是一帮村民们抬上来的，好在沟不深！今天的路怎样？没想到让我大吃一惊，全是平整的水泥路，一直通向山上。“要得富，先修路”，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了，真的是村村通了。我们把车一直开到了女婿家的院坝里，停在了门前。哈，太方便了。有了脚下的路，远在天涯不就成了近在咫尺了吗？

亲家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露出一脸很真诚的笑容。他是一个地道的山里汉子，勤快，善良，朴实，无私这些词形容他毫不过分。他没读过书，却当过很多年的生产队长，所以土地庄稼在他眼里很重要。山里许多人都出外去打工了，他却不愿看到荒芜的土地，他默默的用最原始最基本的劳动方式耕种着别人废弃在那里的几十亩土地，真的象老黄牛一样。儿子媳妇已经劝过他多少次了，让他进城享福，他就是不肯。如果让他离开土地，他会真正的快乐吗，我在想。看着他来回穿梭，忙碌不停的身影，我知道他活得比我们许多人都充实，尽管他生活在孤独里。

晚上，山里少了城市的喧嚣，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却多了一份难得的宁静。尤其是冬夜，没了虫儿的鸣叫，耳边只偶尔闻声远处村落的犬吠，更增添了几分淡泊和超脱。漆黑的夜，抬头望去，远处村落里的点点灯光和天上的星光融为一体，分不清哪是人间哪是天街了。满天繁星象晶莹剔透的珍珠撒满了黑天鹅绒布，给人无限遐思。屋外有些冷，屋里的炭火却燃得红红的，暖暖的很是舒服。我们边烤火边聊天，听亲家说，种一亩地，国家补助几块钱粮食津贴。养一头猪，国家补助几十元。看来还是养猪划算。不过免除了农业税，对他们来说真是幸事一桩，听他的口吻很是感谢政府。这恐怕就是山里农民的善良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