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燕园晨游记

清晨燕园记游

1 ‘瓜田李下’

东门南边铁栅栏上的白玉棠开得正好，形成一面缀满了

颠头簸脑的小花朵的‘墙’。非常喜欢有这样一道绿篱来划

分城市的不同功能空间。这是绿色筑成的温柔的隔离，透过

了阳光，不产生阴影，滤去的是嘈杂。从墙边回来，要穿过

草地。这片草长得最为厚实。穿着软底鞋踏在上面，感觉象

一只快乐的小野兔。草地上散列着一排高大的雪松，英俊挺

拔，不象别处的那么单薄，颇有松树的理想风范。

来到马路上还没走了两步，就听后面有人喊“同学，等

等。”回头一看，一名校警飞车而来，质问我为什么跳墙进

来。我说没有跳墙，他满脸的不信。因为新换了衣服，没带

学生证。想带他去实验室，证明我有理科2号楼某个房间的钥

匙。可是同样不能说明我没有跳墙。那么美的墙，现在却弄

得我如此尴尬。猛然意识到我穿的是一条长及脚踝的筒裙，

于是反问他“我这么长的裙子，能跳墙吗？”这才罢休。

小小的插曲，不想让它来破坏心情。于是有意让自己陶

醉于自己的机智。一场sars袭来，上上下下的措施有许多让

人感觉不是滋味的地方，不是轻描淡写地一句‘特殊时期’

所能搪塞的了的。

2 一棵慈祥的桑树

特意去看梓树。在。。。附近的一处水泥路面上，发现

许多紫色的‘雨迹’，耳边还不时响起‘啪嗒啪嗒’轻轻的

坠落声。仔细一看，原来地上竟是紫黑色的桑葚。忙忙抬头

望上去，原来是一棵高高的大桑树，高到了我想无法喷农药

的地步。马上凑上去，弯腰在树下的草地上寻宝。在细细密

密的小草中间，藏了许多肥大的、紫得发黑发亮的桑葚。拾起

一个看看，干干净净的，马上填到嘴巴里，很是清甜。暗自庆

幸我戴了眼镜，于是飞快地吃了起来。其间，我的手刚要碰到

一颗大桑葚，只见一只大黑蚂蚁匆匆地逃走了。看来我俩都倾

心于同一美味呀。偶尔还有新掉落的果子砸在我身上。

跑步经过的人渐渐多了，一般都会使劲看我一眼。哎，要

是被父母看到我在没有洗手的情况下吃掉到地上的没有清洗的

水果，估计他们至少会数落我三天。就此罢手。离开的时候，

忍不住又回头看看这棵大桑树。也会有小鸟来吃果子吧。它是

如此的慷慨，盛情款待我们。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也做一棵会

结美味果实的大树，长在人迹所不能至的深山老林里，招待各

色动物。

3 日出。印象

走到翻尾石鱼附近，注意到水面上荡漾着一块红斑。原来

正在日出。顺势坐在湖边一条面东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云中绯红的日影轮廓清晰，边缘崎岖，

只能在较大的尺度上判断为圆形。太阳在云层中穿行，抖抖嗦

嗦的上升，倒映在湖面上，动荡的水波把日影揉得更皱。想

必同样的日出一百多年以前，莫奈在塞纳河边也见到上，动荡

的水波把日影揉得更皱。没有想定的日出那么气势磅礴，只是

又一天的平静开始。一位工友在认真的清扫落叶。不时有晨练

者无语地经过。

4 死亡的感触

档案馆门前的马路边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刺猬，摊开了

身子，露出了肚皮，嘴角挂着一缕鲜红的血迹。环顾一下周围，

马路中间有几处褐色的痕迹延续过来。看来这只刺猬是被车撞

了，很大的可能是自行车。似乎还有一线生气，不知是不是我

眼花了，它的四肢有时会极轻微地抽动一下。我定定地看着

它，不知该做什么。最终走开了。只是替它难受。同为哺乳动

物，看看它那伸直的四肢，小小的脚趾，轻轻的抽搐，能够体

会到它在肉体上遭遇的巨大痛苦。也许我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

帮它尽快结束生命。可是我没有这种能力，只好黯然地离开了。

近几日学校在组织工人拔除草坪上的杂草。把一棵一棵的

草连根拔起来，晾在草地上，快速地凋萎、干枯。植物的死亡

过程在我们是难以体会的。去食堂的路边几处地方，我认识的

一些野花野草都在这次行动中丧生，有二月蓝、苦荬菜、牛膝

菊、扫帚苗、泥胡菜和各种蒿。

5 蛙鸣。蜂声

不知鸣鹤亭的命名有否来历，总觉得这个名字是有些过于

风雅了。从未在这里见过与鹤有关、可以标榜清高的什物。今

天运气不错，居然应了‘鸣’字的景儿。尚未走近，远远听见

蛙声一片。当然知道这些在歌唱的小东西不是青蛙，只是一些

癞蛤蟆，可我还是喜欢听它们唱歌。此起彼伏，高低错落。我

想这种合唱不外乎与它们的饮食、恋爱、社会生活有关，于是

尽力猜测，兴味盎然。

南阁北阁之间的花坛里，主角虞美人开得真不错，花间的

蜂鸣竟然响成一片。一直不知道原来虞美人也是有蜜的，居然

能吸引这么多蜜蜂一大早就来忙碌。又想起了莫奈，他也喜欢

虞美人。我是因为虞美人水色好。想来他也有这种感觉吧，画

出来的是一片摇曳轻盈的缤纷。不论花间忙碌的蜜蜂有多么可

爱，为了油画的艺术效果他都会视而不见。如果是传统的做中

国画的画家处在我的位置，会大喜过望于发现了一种花与虫

的组合，回去或写意或工笔，定然记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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