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 2月23日晚 从火车站售票处出来,手里攥着的三张火车票感觉有些沉重,也有些安慰。沉重于不能自己行走的郁闷心情,安慰在这回自己不再孤独。呆立在公车站牌下,连续一个星期的细雨让人心情异常烦躁,也使大脑处于混沌状态——忽然不知该往何处……静和敏回公寓休息了,而我有家却不敢归,害怕出门时母亲离别伤情的眼神。晚上10点的电影院有些冷清,对于这时独自出现看午夜场的女子,售票员表示好奇地攀谈几句,心情欠佳,不想回答这些无厘头的问题,买好票后,闪。 肯德基全家桶搓完了,午夜场电影也看了,离凌晨1点的火车还有一小时,该去候车了。不太相信自己的“好”运气,火车晚点至凌晨3点…… 星期四午夜的名典咖啡厅,只剩两桌客人,疲惫的服务员已有打盹的倾向。想笑,因为自己也开始加入折磨她们的行列。没办法,谁叫我没处打发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呐?这家咖啡厅是我最喜欢的,依稀还记得几年前有位刚参加工作的懵懂少女带着天真的生活理念坐在这儿的窗前悠闲地啜饮着卡布基诺,而今夜,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窗前、同样昏暗的路灯、同样的人,却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境与一团乱的生活啊。就连卡布基诺的香味都是相同的,这么一杯曾被视为爱情原味的咖啡,终究也还是保留着它先甜后苦的味道。苦笑一下,轻轻搅动咖啡面上特有的泡沫,又想起某个人,想起他悲观的爱情论,想着他背负的是怎样一种沉重的思想包袱?而此刻,希望好梦正绕着他……续了杯咖啡,无意中瞧见店中央的三角钢琴,有弹奏的冲动。记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练琴了,家里的钢琴静静地呆在角落,自己却许久未掀开琴盖,如心一般…… 月台,一声长而嘶哑的哨声响起,似乎诉说着对远行游子们的不舍,而随车火车轮的转动,更牵扯着多少离情与依恋。这是我讨厌月台的原因,更厌恶总是在火车上听到吴奇隆的《一路顺风》。这是上海至昆明的列车,经过硬座车厢时,眼前的情景让人揪心。许多无座的人或躺或跪在车厢的过道上睡着,甚至有些父母把自己孩子那小小的身躯往冰冷的椅子底下躺放着。走至卧铺车厢,却发现有许多铺位空着,似乎等待有人“一掷千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以往总是无意识地与那些被残酷现实折磨的人对比,来强调自己的幸福与知足,殊不知自己的残忍与自私在无能为力的前提下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憎恨自己的假慈悲…… 2月24日 火车于早上十点半到达罗平——我所认为春天到达最早的地方,尽管天气恶劣,仍挡不住我追寻“春天”的脚步。罗平的菜花,俺们看你来咯…… 罗平火车站售票的时间有些怪,早上9点--中午12点,下午14点40分---16点30分,售票员的态度很差,使得咱们对罗平的第一印象打负分。与在火车上相识的两位桂林美女搭伙,70元包了一辆小面包往行程的第一站九龙瀑布。路上看到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整体看美虽美,可总觉得花儿有些衰败,是缺少阳光的关系吧?途经金鸡岭,半小时后到达九龙瀑布。因为网上曾介绍九龙瀑布的门票为60元/人,如果方式恰当,可以逃票。逃票……想到就觉得刺激,就这样,五个女人以20元/人,找了当地几个女村民带路,开始了逃票历险记。说是历险记一点也不为过,先是在细雨中被几位女村民带着下山、淌河,弄得鞋子裤子湿嗒嗒的,然后被她们“抛弃”。看着远处的九龙瀑布和眼前这座大山,咱们五人互相打气,翻吧。翻山途中,又遇到一个缺德的老人家和他那缺德的狗。在老人家的“误导”与他自告奋勇下,咱们又以4元/人“聘”他为向导,结果绕了两座山,走了两个小时左右终于到达九龙瀑布观景台。过后回想,之前咱们翻山的路并无错,错在轻易听信那位老人家的话,还花了钱跟着他浪费时间地绕了远路,真是“便宜”没好货。 从观景台上放眼望去,油菜花田的颜色未如想象中的鲜艳,而脚下的九龙瀑布也不似众人说的壮观大气,也许是枯水期的缘故。阴暗飘雨的天气影响了大家观景的兴致,适才徒步的经历也使静与敏出现了疲倦,匆匆拍了几张,就往山下各景点去了。逃票成功的窃喜心情尚未平缓,就被几名巡逻查票的给纠缠上,悲惨从这刻开始……在咱们眼神的相互交流下,知道耍嘴皮的工作是交给我了,在出示不了门票的情况下,只能死撑。那几人也真是不屈不挠,硬是要咱们跟他们到大门口找售票员指认是否曾购票,这样的“精神”让咱们一致认为逃票的行动铁定被人告密了,只能边走、边看风景、边想对策了…… 从不断擦肩而过的人群可看出,九龙瀑布的开发似乎达到了商家们预期的目的,利用自然资源狠赚的目的。而我,似乎在这里失去了行走的动力,思维创作也在这浑浊的空气中枯竭了。看来,我还是喜欢高原上藏族同胞们那朴实无华却别有滋味的生活。景区里的白萝卜是网上介绍品尝的,确实不错,甜而不辣,一元钱就可以买到个巨型的啃,划算。趁“押解”的巡票员没留意,咱们向遇到的几位帅哥讨了几张门票,准备用来充数,嘿!可谁会料到,票没用上,因为咱们当晚住到了景区的农家里。农家(云龙园)的住宿虽简单却干净,房间的窗口和阳台外就是大片的菜花田,雾散后依稀可见九龙瀑布(30元/人,包晚餐与次日早餐)。 2月25日 清晨,玻璃窗被寒冷的空气冻得偶尔发出几声“吱”响,轻轻在窗上呵出一口气,习惯性地用小尾指画上一个小脚丫图案,很可爱的图案,但很快又被冷空气稀释得无影无踪,似乎象征着什么,却想不出来。窗外,山、水、花田,都被浓浓的雨雾笼罩着,模糊一片,甚是郁闷。想不通为何总有人说,雾中的山水犹如一幅水墨画,着实另人心旷神怡。在我看来,那简直就是一团乱的景象,因为衷于清晰与真实,而眼前这么一幅朦胧的景色,确实让人感到压抑与产生思绪上的混乱,或许是缺少浪漫因子吧。同行小姐们的强烈建议下,农家的早餐被换成了面条,毫无特色的面条,食之无味,最多也只能算填肚而已。习惯了独自行走、独自作主的旅程,忽然多了几位同行者,被篡改的生活似乎难以适应。就象以前曾说过的,我不喜欢有旅伴的旅行,因为我在很多时候会去顾及旅友的感觉,这让我失去了行走的积极性。 细雨,仍像集体自杀似地飘落,在我的冲锋衣上凝成水珠,慢慢滑落,似乎想透过身体,窃取那些微的温暖。 金鸡岭的油菜花田上人潮涌动,又一个开发过度的地方,似乎不管往哪个方向,人类总有办法在地球的任何部位刻上属于自己的印记,失败的痕迹。眼前的菜花经过昨夜大雨的肆虐,东倒西歪地绽放着,等待着游人把它们记录于各种数码产品中,然后加工,变成一幅幅美丽的景色到处宣传,来年,再次迎接它们的新客人,就这样年复一年地重复着它们的使命,终至人类把它们摧毁……远处,一座花田中央,形状像陀便便的小山丘上挤满了眺望的人,也许从上面往下瞧,才能把这片花海尽收眼底吧,我不知道,因为自己不喜欢往人群中扎,吵杂的声音只会坏了感受自然的乐趣,虽然这里已没有什么“自然”可言。随便找了处无人区拍几张,象逃难似地离开了。下一个目的地是多依河,同行们对此兴趣缺缺,但我表示非去不可,哪怕一人前往也无所谓,因为是某人推荐的,因为这是个“春天”的旅行。在自己的坚持下,挥别桂林两美女,咱三到罗平县城汽车站坐上往乃格途经多依河的小面包,以10元/人价格,出发了。去多依河的路有40余公里,时间,在车子颠簸于山间破路中流逝,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多依河风景区,门票40元/人。有了昨天逃票的可怕经历后,此刻大家都毫不犹豫地掏钱买票,好笑。10元/人乘上了多依河的竹伐,撑伐的是布依族妇女,一身布依族特有的民族服饰,朴实的装扮,只是也许因为多依河的人工改造开发,让贪婪的欲望爬上了这些曾经无华的农家妇女眼中。是的,多依河景区也与九龙瀑布、金鸡岭无太大差别,整就是个开发泛滥之地,毫无特色。 云南一直是我最喜爱的省份之一,或许是因为几年前精致的丽江,或许是因为那座简单典雅的大理城,又或许是香格里拉的神秘。总之,在此前,云南之于我的印象虽算不上完美,但也终究带有怀念。如今,这些美好的记忆却被罗平小城里的此番遭遇摧毁了。入夜,从多依河再次颠簸回到县城的我们已疲惫不堪,只想随便找个旅社入住,好好睡上一觉。参考网上的建议,找到了位于云贵路的凯舒楼宾馆,据说这里的房间干净,20元/床,是标间。然,进门后瞧见的标价为80元/间(标间)。经过讨价还价,终于以60元/间订下了,正准被登记入住时,老板告知,因为是双人间,如果咱三入住,势必得加床被子,加被子得付费10元/床。无力争吵,但不想妥协,只好走人另寻住处。凯舒楼往前二十几米是另一家私人旅馆,名为缘源迎宾楼,看房后觉得也挺不错,最后还是以60元/间(三人间)住下了。晚餐是在宾馆外的清真饭馆解决的,25元两菜一汤。因为飘雨,原本计划夜游罗平县城的计划只能打消,吃过晚饭后窝回宾馆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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