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一座城，一个人江南篇之甪直

历史的沧桑并未在这里留下太多的痕迹，

数千年过去了

吴淞江涛声依旧，甪直镇风情依旧

这里没有没落，也没有喧嚣

有的只是河中的舟来船往

还有那咿咿呀呀的橹声

和着哗哗流水的低吟浅唱……

——『中国古镇游』之『甪直』

我想，那些在江南水乡、小城里面生活了几十年的青年人也许也厌倦了自己的生活的那一片天空，也许城市里面那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颓废，那迷了人眼的霓虹灯对他们更有吸引力，于是，他们纷纷离开了自己的小城，来到了大城市。大概，每个人的成长都要经历着这种突变吧。就像在同里的那个夜晚，我被小巷中一户两层楼高的人家挂在窗户上的油灯所吸引，站着看了很久。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出来，看我那样，问我在看什么，我指了指那盏在暗夜中摇曳的油灯，他不解地看着我，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城市里的霓虹灯才好看呢』，呵呵…

『围在城外的人想进来，围在城内的人想出去』,生活其实就像『围城』……

有时候，我们羡慕一个地方的人的生活，也许这种感情只是暂时的，因为这种生活让我们怀念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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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古镇甪直被誉为“神州水乡第一镇”，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这个称号，方正我个人是觉得有点过了。甪直位于苏州城东18公里处，距今已有2500年的历史，为江苏省首批四大历史文化名镇之一，又是太湖风景名胜区主要景区，被费孝通誉为“神州水乡第一镇”。据《甫里志》载：甪直原名为甫里，因镇西有“甫里塘”而得名。后因镇东有直港，通向六处，水流形有酷如“甪（Lu，第四声）”字，故改名为“甪直”。又相传古代独角神兽“甪端”巡察神州大地路经甪直，见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因此就长期落在甪直，故而甪直有史以来，没有战荒，没有旱涝灾害，人们年年丰衣足食。镇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独角怪兽“角端”的雕塑。传说中，此兽可避邪镇风，佑一方百姓。甪直镇为多水之乡，北有阳澄湖，南有淀山湖、澄湖，西有金鸡湖、独墅湖，因而又有“五湖之汀”的美名。

甪直镇不但水秀美，甪直镇的桥更美。历来有“桥梁之乡”的美称。5.6公里的河道上横架着闻名邀迹的江南小桥，令人惊叹，最盛时有72座半，现存41座。论其形式，有多孔的大石桥、有独孔的小石桥、宽敞的拱形桥、狭窄的平顶桥、装饰性很强的双桥、平铺直叙的赤膊桥、左右相邻的姐妹桥、还有架在小溪上的半步娇。甪直镇被河道环抱着，桥梁伸向四方，形成了水乡特有的风格及景色。

位于镇东市梢的正阳桥，建于明万历年间，初名青龙桥，后称震阳桥，崇祯初重建后命名为正阳桥，是甪直镇上最大的一座古桥。清晨，它是全镇第一座迎接旭日的建筑，桥名也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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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座桥都一个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会有一个被几代人传颂的故事。也许这就是桥的悲哀，因为名字是别人取的，故事是别人编的，然而没有人能够知道桥的命运，因为人是无法和桥沟通。

桥是孤独的，一辈子听的都是别人在讲与自己有关的故事，而这些故事其实从未发生过，桥在中国的历史中只不过是一个不时被人赋予一些不切实际意义的饰品罢了。桥的悲哀其实也是人的悲哀……

走过江南的这么多水乡、古镇、小城，有没有一个能让一个人看穿了自己的归宿，有没有哪座桥或是哪条小河让我衷情不已？没有……

这就是我的悲哀，我不过是一个喜欢流浪在暗夜中的蝎子

如果说乌镇的寂静是一种力量，周庄的妩媚是一种诱惑，同里的闲适是一种气质，那么甪直让我觉得与这三个水乡完全不同的是这场来得不偏不倚的小雨，细雨中的江南是一种情绪，一种仿佛是你无法控制，也不想去控制的情绪，这种情绪会像这场雨一般无边无际，漫天遍野地蔓延开，仿佛这雨不是下到了水里，而是下在了心里；而那一圈圈荡漾开去的涟漪仿佛是一桩桩的过去，从眼前慢慢地展现开来，渐渐地消失在远方。

有没有尝试过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小河边，看着小河在微微细雨中泛着波澜。远处生起袅袅青烟，罩在本来就不宽的河面上，一下子整条河道变得迷蒙缥缈起来，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岸。背后忽然传来阵阵浆声，迷雾散尽之后，你骤然发现原来有一艘小木船已经摇到你面前，你的视线随着它那有节奏的咿咿呀呀的声音慢慢地远去，直到你听不到这个声音……尝试一下吧

真的去尝试一下用这样的方式消耗时间，别把『时间就是金钱』当作真理。一般讲这句话的是那些没什么钱却有着大把大把时间没处花的人。人生没有多少东西比金钱更加重要，但是那些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用金钱可以买到的，可惜很多人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往往也是无法挽回的时候。在我看来，学会怎样消磨时间远比学会怎样赚钱来得重要，当然，这样的观点很堕落，但是一辈子忙着赚钱不也是堕落吗？

既然都是堕落，我更喜欢用一种平静、慵懒的心态去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堕落，越堕落越快乐……

于是那天早上，我用本该在上海挤地铁转公车，小步快跑去上班的时间，去等划过一座小桥到的最后一艘小木船。

坐在游廊的木椅上先后看着六艘小船从眼前滑过。先时的一只小船划到拱桥下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了木浆轻轻撩拨水面的声音，于是在身后河道的拐角处又出现了一只小船，划船的是一个大爷，这只小船比先前的那一只还要幽闲，竟然晃晃悠悠地摇着过来，时不时地还和岸上的人打打招呼，划到我面前的时候还朝我笑一笑，也许是因为我是这个雨天唯一的一个驻留在这条长廊上的游客吧，呵呵，当时的时间是星期一清晨七点钟，大概以前这个时候，长廊上一般都都不会有游客吧。

随着这艘小船也缓缓地消失在桥下的，热闹的一天似乎要开张了，长廊上的店家些许已经开始挪动木门准备生意；有的已经将自己做的手工艺品摆到了门口；还有一些店家远远地在桥墩下忙着往铁桶里面烧些类似纸钱的什么东西，一时间远处升起了一缕缕的轻烟，扶摇而起，顺着斜风细雨泛在河面上，很是好看。这时候身后的河面一下子热闹起来，在河道的拐角处忽然窜出来三只小船，快速地划了过来，是三个中年妇女在比赛谁先划到终点。呵呵，在我看来挺好玩的，因为这个河道的宽度并不足以同时支持两艘小船并排滑过，因此就不存在『超车』的可能，这样一来，划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在最前面，那还比赛什么？很好玩不是么，突然觉得这个小镇的人满可爱的，竟然喜欢将时间花在这样的早已注定胜负的比赛上。而我竟然喜欢将时间无聊地虚度在看这样的比赛上，不也更可爱？呵呵，都可爱，反正都是傻得可爱，谁叫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太多呢，反而让人觉得『聪明』是一件挺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