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婺源游记之景色

题记：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汤显祖的这句诗被好多去婺源的朋友引用了，好像确实没有比这个更有意境的了。这句话我理解的意思应该是对乡村梦境的憧憬和向往。六天的婺源之行，确实有很多需要记住和回味的东西。 到了婺源，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好多词的意义，比如说，水墨画。婺源的建筑和周边流水石桥垂柳，就是鲜活的水墨，尤其是那些粉墙黛瓦，想来古徽州最初的建设者们，是些写意大师罢。洁白的粉墙衬得青黑的瓦片，白的更白，深的更墨。如果是受潮使白墙洇出，不知建筑匠人用得什么材质，透出来的颜色不是一般的黑绿色，却是和屋顶呼应的黛青色，盯着这些墨印看下去，会看到黛山重峦，会看到黛眉紧蹙，会想到颦儿。这种景色，适合混混的天气，适合夕阳西下的时候远眺或者穿行其中，享受淡淡的昏暗和惆怅。或感伤，或适然，总之是有一些心情在里面的。这种体味，在回来之后的反复咀嚼中，逐渐地升华生香，我记得在当时当地，对粉墙黛瓦达到了审美疲劳的境地，因为目之所触皆是。再比如说，鸡叫了几遍了，还不起来干活！这句在抗日爱国题材的小说中经常见到的台词，这次可真是领教了，从凌晨三点左右吧，公鸡果然是一遍遍叫的，听着鸡叫睡回笼觉，安然，乡村的感受特浓。 沱川理坑，相传是世代崇尚理学、家家热爱读书、户户藏古玩的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地方。在村外约1千米的地方，驴头北风把坐骑打发了回去，他说，这样的地方是适合一步步走近的。于是，远远地看着一个当地的小屋和一个广告牌子，伴随着一个个已经收割完毕烧杆结束的水稻田，接近了这个之前为之神往的地方，想找寻那些睿智神仙的老者。当我第二天清晨要离开的时候，在薄薄的雾气当中，感受到一种传说中桃花源的感觉，在影影绰绰之中，随着雾气的堆积，这个坐落在山间的村子，逐渐隐入雾中，曾经的一切，霎时有些不真实起来。 其实，理坑的司马府第、小姐楼等比较有名的建筑并没有认真看过，因为头天看到的思溪延村中的古村落已经对这样的建筑模式习惯了，对我这个建筑美学低层次的人来说大同小异。不过在延村口看到的高考生喜报，倒是引发了同思想中想象婺源的共鸣，何况现在到了这个理学渊源之地。进入理坑的下午，我们一行四人并没有走常规路线，而是跟随当地的阿公去了他们砍柴常到的大瀑布，对于生活在水边的我来说，呵呵，看这个大瀑布的代价好高，阿公说，这条路最近不是砍柴期，所以路有些荒了，最初不明白荒的意思，原来，是杂草长到了比你还要高，而且是那种很尖锐的草，草密地盖住了路，要不是阿公领路，迷失在深山是肯定的。小木作为同行男士展现绅士风度，把长袖运动衫给了阿硫，自己做胖猪状把手臂缩进了汗衫里，还是在头部和手部留下了两道划痕，并借此向我撒娇数次。阿公走得很快，当我和沙漠已经几近极限的时候，问他还有多远，答说一半吧，让我们泄了气，小木和勇女阿硫，之所以称其勇女，是因为不但本次徒步她到达目的地而且据说走上了小木没敢上的极点，而且之后参加了团体穿越和对三清山最高峰的冲锋，很娇小的女生竟然这么大耐力。小木和勇女阿硫继续前进，我和沙漠则在荒野间等候休息。虽然没有到达目的，但是，惬意的心情却也让我欣慰，在茂密的草中，能看到一小块天空，四周的静谧和清新不是平日所能体会到的。在路上，阿公指点下，看到了历时很久的青板石桥，阿公的当地普通话听得不是很清晰，只知道，旧年的时候，寡妇要想再嫁，就要把这样的青板石桥给建起来，那当地岂不是会有很多这样的桥？确实不少，不过拿不准是不是都是因为这个建起来的。当地的石桥很简单，桥面是青石板，进入水底的桥也是青石，在桥面与桥柱之间，又垫了几块石块，阿公说过原因，但是，原谅我没有听懂。就是这么简单的桥，在稻田之中，在流水之上，在稻垛之傍，竟然有一种引人入胜的清丽，我和小木回来的路上，终于没抵住诱惑，双双坐在桥中央，悠荡着腿，做天真男女小童过家家状，合影留念一张，感觉很充实。阿公还介绍给我们一种山珠，体积比山楂小很多，种是黑色的，红色发黑者就是熟果子。入口酸甜甜味大，很好吃，不过在我找寻过程中，被不知名的虫子狠蛰了一下，食指整个红肿，疼痛难耐。阿公说，等等就好了，没毒的。我真冤，被口欲所害啊。 当天晚上，听说坑里有家酒吧，结伴而去，在这种冷落的山村，酒吧服务对象可能就是我们这样的骚客和摄影写生的。仗着人多，他们把桌子搬到了流水上的小桥中央，吓走了本来在桥上的许多男女。狂要米酒，吆吆喝喝。有心的老板给送来了蜡烛，月色，流水，烛光，电筒柱，酒，这些本应跟诗、狂饮和起舞相关的，可惜和小木皆不能饮酒，又看到大家只在狂饮进行中，所以牵了小木的手，打算踩着月光回家的，结果不小心进入另外的故事，这是后话。 彩虹桥，这个驴头推荐的地方，最初去看的时候，是比较失望的，因为没有网上图片里那静谧的石桩桥，所谓的彩虹也只是一个据说是宋朝的古拙的普通带顶的桥罢了。可是后来也有了趣味，是从找寻石桩桥开始的。话说我们越往里走越发现不是景区，忽然听说石桥在彩虹桥的相反一面，刚好这时候得了一条路，于是，一行几人开始走，打算绕过去，走着走着发现到了村里，有一家正在杀猪，大家纷纷表示，婺源的猪绝对不是注水猪肉而且味道极鲜美的，惋惜不能买来享用。看着越发多起来的线路，众口开始不一，打听老乡，老乡说附近前行不远有个尼姑庵的，嗯，决定去，因为看到指示标牌前行500米即到。在路中，看到了通街巷等很悠深的巷子，还发现了当地人喜欢走在路上吃饭，拿个大碗里面有米饭上面放着各种咸菜，一边看着行走的我们一遍下饭，还有的喜欢坐在家里的门口，把饭放在凳子上，向外面望着吃。这点还引发了我和某个驴友的话题，我们在参观，安知人家不是在参观我们。还看到了“清华电影院”，上面有五角星，旁边白墙黑字写着计生宣传口号。慢慢地有了兴致，结果，发现我们在老乡的指路下，竟然到了马路上，这不是我们来的时候的路吗？这样子能绕出来，为什么当初要买票进去？正在路上不知去哪里的时候，发现对面的山上果然有个庙，拜托，这叫500米啊。待到我们再次绕回彩虹桥，上桥才发现，原来一直要找的石桩桥就在彩虹下。这里果然跟网上说的一样美，只不过人相对多一些。一块块石头成弧形排列在水中，想象雨季的时候流水穿过石头之间的流势，一切都透着惬意。当然，这些是我从水中看到的，因为我们当时在竹筏上漂流。美吧，水流不急，顺流而下，岸边有百年老树，树下是涣洗的女人们，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足。摇橹的阿公人很憨厚，让我们过足拍照瘾，大家把竹竿当道具，狂拍。结果发现，除了小猪，几乎每个人拿到竹竿的第一反应都是划船而不是照相，所以难免低头呲牙，洋相百出。更有人多筏小，一人走动必须要不断调整人员摆放才能使筏子不至渗水太厉害，象小木还有另外驴友格格巫体态壮硕者，决不能在一边的，否则必翻船啦，大家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更有流火和野鹤做泰坦尼克经典状，呕吐，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做甜蜜状。所有后来发生的一切，弥补了对彩虹桥最初的失望。
在婺源几天的日子里，看多了粉墙黛瓦，看多了黄绿稻田，看多了小桥流水，看多了深巷老街，看多了雕粱画墙，看多了青石板，甚至撞到了老屋二楼放置的未上漆的寿材。怀着审美疲惫的开怀，踏上去三清山的车程。 三清山，之前确实没听说过。期望越低的反而会有惊喜。去过华山、庐山、五台、天子等等，这些山景也算是迥异，没想到三清山还是自成一派，可能因为没有去过黄山罢，听说三清山因为距离黄山不远，属于一个山系。三清山的山脉标准的重峦叠嶂，我们坐缆车上山坐了足足四十分钟。越过一道道的山梁，往前往后看，皆是山峦，很葱郁。我一直在想用什么词语形容三清山，比华山石头之秀奇，他显得执拗；比庐山避暑之雨润，他显得苍凉，比五台邈翰之苍茫（原谅我是十月去的五台），他显得清雅；比天子诸峰之妙龄，他显得阳刚，比嵩山他显得浩瀚。三清山应该是个书一样的男人，重重叠叠耐人寻。呵呵，竟然觉得他就是那个头扎纶巾，四方口阔的古代男子，面目沧桑，眼光锐利，步履轻盈。但是，三清山的台阶跟别的山一样变态的，而且更加。因为后来，我们发现景区都是从这个山绕到那个山，全是台阶，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大家纷纷表示以后谁提爬台阶跟谁急，我则第三次发誓：我再也不爬带台阶的山了！！不过景色是真的漂亮，不得不折服于自然的鬼斧神工。爬山的时候皆是树木，到了山顶看景，就发现都是石头了，很有名的景色－－玉女开怀， 你想不到是什么样子。竟然是个非常逼真的女人胸部。思春女神，看过开怀，我们都以为这是个黄山，因为接着又看了一个男人器官的大石头。结果导游告诉我们是司春啦。三清山的宣传画册一般都是这块司春女神的石头， 非常传神。还有狸猫待鼠、和尚打伞、兔子、两只企鹅、将军美女亲嘴图什么的，都很形象。而且，三清山的迎客松也很出色，枝桠蔓出，虬枝纵横，在蓝天的衬托下，动人心魄。 该说三清山露营了吧。对的，在此良辰美景，我们一干人等露宿山顶，想想逍遥的紧。晚上山风很大，冲锋衣抵不住阵风冲击，我早早就躲进帐篷呆着，没想到在山上睡得那么香，关于露营，有经验的人说，第一次露营你一定会爱上，因为看夜空的星星将是你一生的刻骨铭心。有经验的人还说，露营要千万小心地气损坏身体。我确实爱上了露营，但是不因为他们说的，第一，晚上睡眠质量超好，当别人在外面大呼小叫赞美星华之时，我还在大睡中，虽然中间醒过，最终还是没抵过周公召唤翻身睡去从而错过看星。听说一片片一层层的星星，美的没法形容。第二，帐篷里面睡觉，因为有小木这个火炉，感觉好暖和，据小木说，我竟然打起了可耻的呼噜，第二天别人都以为是小木的鼾声，当然，这也可能是小木狡辩，毕竟我当时睡着了。晚上的三清山，很静，没有灯火，只有月光。这是我看到的。要不是山风欺人寒，我定会妄想乘风而去，月下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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