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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昆明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又见到阳光，眼前一片鲜亮，心情大畅。在楼梯口，我遇到旋子，刚想张口，却听到她说，“别跟我说天气，要说，到碧色寨再说。”

有个三流的武侠小说家，叫司马紫烟的，写过一本三流的武侠小说叫《环剑曾辉》，在其第九章说到“碧色寨”：这是一个汉苗瑶族杂居的小市集，名叫碧色寨，大抵系贩药材的行商在此休息，所以倒颇为热闹。嗯，看其眼光也倒符合三流的标准，因为这是汉彝杂居的地方，即便是作为集散地，也是在火车开通之后的事情。我想司马紫烟只是冲着“碧色寨”三个字去的，宛如我的抵达一样。

从昆明倒碧色寨，需要的不只是几个小时的车程，甚至也不是穿越那400多公里的铁轨，更多需要是，揣摩那自1910年以来“恍若隔世”的心轨，那可不是品100多年的芝华士——而依旧是不变的轨迹，不变的时钟，不变的老房子，不变的信号灯……

沿着铁轨，我和旋子分别占据一边，身体摇摆，寻找某种平衡。以前，与她到来的是谁？我是不是在重复着他的方式？或者说，更遥远的时候，谁和谁又来过？在这些石头上，我的影像跟谁重叠？是法国人方苏雅吗？还是蔡锷？或者是那个伺机搞谋杀的凶手？

我经常怀疑那些关于碧色寨的遥远记忆，因为那充满了太多的异国情调，刻意得令人向往，而真实亦发被遮掩得深却，这个时候，毋宁相信这样的一个传说：碧色寨车站的建造，得益于一场反铁路的修建运动——蒙自——群乡绅反对铁路穿越当地——假如铁路来临就会惊扰他们的祖宗，占据他们的良田掠夺他们的财产，当时的设计者方苏雅弃蒙自饶北而修，碧色寨就这样出现在工程图纸上，而后，它被文字和影像所记录，在世界各地被人谈及。

的确，我见到的碧色寨，不是一个模仿翻修的碧色寨，在深邃的时空中，它一直停留在这里，嘲笑着那些着装鲜亮或者光彩四溢的建筑。碧色寨的秘密和异国风情如同那不知何时停止的时钟一样，不被外人所知。在那一刻，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站在车站的中央，我幻想着列车把我带走，我想进入它的心脏，探究一番。

铅华洗尽。只留下纯粹的颜色。当黄昏失去颜色的时候，周围只剩下了黄的亮，我们的身影印记在房墙上，这个时候，上帝看到我们牵手走过。走下山，踏着零碎的石子，周边有鸟鸣虫叫，有以个声音这样说：如果我带你走，你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