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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观候鸟
11：30坐九江—永修的中巴车去永修县城。中巴车出九江市，上了昌九高速公路，13：00到了永修县城。吴城镇位于鄱阳湖中的一个小岛，是永修县所辖的乡镇，面积10几平方公里，夏季四面环水，冬季三面环水、一面连陆地；镇上有1万多人口，多以捕鱼为生。从永修县城去吴城镇有两种走法：一种坐汽车，私人的中巴车（车票8元），走田间土路，一天3-4班，行程两个半小时，坐满人就发车；一种坐船，公家小汽艇（船票12元），走修水河，一天4-6班，行程1个多小时；由于14：30才发船，我决定坐车去吴城镇。我花2元坐“小蹦蹦”（一种三轮摩托）到河边，挤进一辆几乎装满各种货物和渔民、充满鱼腥味和当地方言的喧嚣的中巴车，等到13：30，车子终于启程了。没有象样的路，只有盘桓在水田、湖泊、苇泽间被压得坑洼起伏的土路，车子在以15-20公里的时速爬行，颠簸的很厉害。途中，车子在一个肉摊边停下，一妇女下去用了10分钟买回一块猪板油；车子在一个杂货店前又停下来，只见一老头儿拿着一个漏斗和铁桶过来，熟练地打开汽车的油箱盖，给车加油，看得我目瞪口呆---这就是城市没见过的乡村集锦。车走了两个小时，北面不远处出现一块高地，可以看到水面，白点黑点浮在水面上，偶尔有大鸟在低空飞翔，同车人说那就是吴城镇和候鸟。-
吴城镇所在的小岛，历史上是兵家必争之地，明朝朱元璋与陈友琼大战鄱阳湖，该岛是陈友琼的据点；日本人也曾占领过该岛。如今冬季（10-3月份）枯水期，鄱阳湖水位下降，吴城镇周围形成许多水深1-2尺的大湖池（湿地），湖滩密布，鱼虾螺蚌丰富，加上气温始终在2-10度之间，大批的白鹤、白鹳、黑鹳、天鹅、大雁、红嘴鸥等珍惜候鸟到此越冬，1983年被国家将以吴城镇为中心的永修县、星子县、新建县等地区辟为“鄱阳湖候鸟自然保护区”。候鸟主要聚集在大汊湖、大湖池、中湖池、沙湖、朱子湖、常湖池、象湖、蚌湖池、梅西湖等9个湖泊、草滩。
16：00汽车到了吴城镇镇政府前不走了，我要去候鸟保护区管理局，车主要价20元送我去，由于没吃中午饭，又不认识路，只有谈定10元送我去。保护区管理局在岛的北岸，不到5分钟车程就到了。我花40元包了一个房间（两张床、卫生间、两个沙发、公共电视、淋浴），放下行李，到码头打探明天如何去看鸟。我计划明天晚上18：47乘68次列车回北京，回九江比去南昌在时间上要来得及，只有一个上午时间看鸟。码头上不少渔民来招揽生意，最近的看鸟地点是中湖池，船主要价60元，保证能看到鸟，中午一定回来，我还价40元，约定明天7：00在码头出发。定好船，我去镇里吃饭，三条小鲶鱼、一盘紫菜苔、一碗蛋汤和米饭18元，吃完饭后，天黑了，摸黑回保护区招待所。招待所的保安措施还真严，18：00大门就上锁了，害得我喊破了嗓子，才叫来人开门。
回房间后，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小高找我说：租渔民的船看鸟是非法的，我们巡湖发现是要罚款的。我问：那你们能不能带我去？他说：要请示一下我们领导。一会儿，他与他们站长来了。站长说：去中湖池，只要摆渡过赣水河就到了，不用租船。通过我们去看鸟，买观光门票（门票15元，并没有门），派人陪同导游，只要35元。他怕我不信，带我走向靠赣水河的大门，在黑夜中，中湖池方向传来阵阵天鹅的叫声，声音很大，一定聚集着大量的天鹅。我想：这不错，比租船还便宜5元，又安全。就约定明天早上8：00他派人带我去中湖池。
在看电视时，我又遇到在庐山观日出的那批香港人，我与他们团队的一个陪同聊起来。他50多岁，姓沈，家住南昌，摄影爱好者，当地旅行社专门请他陪同港澳的摄影旅游团游览江西的风景名圣。他说：“这批香港人运气真好，上山第二天就看到了庐山雪中的日出；今天上午到吴城，下午就到中湖池看鸟。”我问：“鸟多吗？我用300毫米的长焦镜头能拍到鸟吗？”他说：“鸟很多，但离的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估计你只能拍到一个场景，我们有的带了1000毫米的长焦镜头，才能拍到近景的照片。若能抵近到150米，就能拍到好的照片。我们人太多，象鬼子进村一样，还没靠近，鸟就飞走了。不过你一个人，或许可以靠近些。”他们明天上午离开，去300公里以外的刘坑（江西保存最好的明清村落）。
12月16日7：00起床，雾蒙蒙的天气，东南风3-5级，我背着摄影包去望湖亭（步行3-5分钟）。望湖亭在赣水河与修水河交汇处的岸边，夏季鄱阳湖汪洋一片，这是最好的望湖地点。相传明朝朱元璋与陈友琼大战鄱阳湖，朱元璋兵败，远在吴城的陈友琼夫人误信传言：陈友琼兵败被杀，从望湖亭上投湖自尽。陈友琼得胜回朝，痛不欲生，从此厌战，最终失败。现在的望湖亭是近年来修复的，钢筋水泥结构，是全岛最高处。1998年大洪水时，全岛几乎被淹没，保护区管理局地处高地，大水淹到房屋一层的地面以上1尺多高，岛上与外界的交通全部中断。望湖亭上到处是晾晒的小鱼干，近年来人与自然环境在继续恶化，岛民在用竭泽而渔的方法捕捞鱼虾，尤其在枯水期，捕捞2-4寸长的小鱼，晒干后成麻袋地贩运出去换钱。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忧心忡忡地说：这样下去，岛民的生活会越来越困难，人若不能温饱，保护区内的候鸟的安全就会受到严重威胁。7：30回招待所食堂吃早饭，8：10站长带给我一架10倍的望远镜，派钟、李两位工作人员带我去中湖池观鸟。我们向东步行5分钟来到赣水河边，坐渡船（1元/人）5分钟摆渡到对岸，这里距中湖池北岸只有20分钟的路程。走在1-1.5米高芦苇丛里，向东南方向的中湖池行进，离湖边还有300多米，小钟拿望远镜望了望说：“今天风大，鸟群被吹到湖池南面去了，到了岸边也看不清。”用望远镜也只能看到湖那面水里有密密麻麻的黑点白点。要尽量靠近鸟群，有两种办法：从陆地绕到湖池南岸（向东再向南），来回要走2-4小时；找船从水上划过去，来回要用2小时；我们决定沿湖向东去找船， 9：00在湖的东边转向南的位置找到一个渔民，讲定去回30元，他划小船载我和钟去。船很小，没有象样坐的地方，我坐在船尾80-90厘米长、10厘米宽的船帮上，抓紧了船帮；在1-2尺深的水中划船很费力，船行进不快，40分钟后，船接近湖中的鸟（800-700米），远远望去水面一层白光黑点，用300毫米的长焦镜头可以看到水面上的鸟了。小钟说：“白色的是天鹅和白鹳，黑色的是大雁和野鸭，这群有几千只。”小船慢慢地靠近，成群的大鸟飞起来了，黑的白的成群结队，跟图片上的景象一样。小船停在500米处不走了，小钟说：这是最近的距离了，再靠近，鸟就会受惊全飞走了，就违反了保护规定。我惋惜地望着鸟群，尽量地拍摄一些照片。鸟群阵阵鸣叫，有白天鹅、白鹳、黑鹳、白鹭、灰鹭、大雁、红嘴鸥，还有记不住名字的鸟，在水面上栖息、在低空飞起飞落、在空中编队飞翔，多么壮美的景象啊，这在城市里是不可想象的。11：10我们回到岸边，坐渡船回保护区招待所。11：40我请陪我去的钟、李二人吃顿午饭，12：30收拾行李，告别钟、李，去码头坐13：30的汽艇回永修县城。14：45到达永修县城，换乘15：00发车的中巴车去九江市，16：30到达九江火车站，买好68次（南昌-北京西）列车的卧铺票，在候车室里边看书边等候上车。18：47，68次（南昌-北京西）列车驶离九江站向北京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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