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点首页 |  北京 |  上海 |  杭州 |  南京 |  西安 |  广州 |  深圳 |  苏州 |  国内景点门票价格大全 |  游记
票价搜索 > 旅游景点 > 游记 > [游记]菩提岛之恋

[游记]菩提岛之恋

2007-07-24    

1

林鹤鸣放下电话,就匆忙收拾一下登上了飞往泰国的客机,在飞机上,他靠在窗口默默地望着窗外飞速穿过的南中国大地。一时发现薄云淡雾,像蓝色的烟,情景煞是美丽。他幻想着合作成功,那将使他的人生走向辉煌。
当林教授合上双眼,作短暂的休息时,往事却把他拉回了终身难忘的时光,那是他和苏丽娜的恋爱岁月。让他铭心刻骨,梦牵魂绕。
苏丽娜是个漂亮而又可爱的女孩子,她不仅长得美,而且特别有气质、既妩媚又性感,就像忧郁型的影视演员沈傲君那么美丽,那么令人怦然心动。是他一生一世不可多得的爱人,他怎么会忘记那过去的一切。倘若说为了寻找合作伙伴是为了发展自己的事业,那么不得不承认是苏丽娜的出现让他最后下定了决心。
那年他走进了美人湖咖啡屋,要了一杯咖啡,边喝着清咖边等着某个人的到来。因为下午他在查询资料时,收到一个电子邮件:“亲爱的林,晚上美人湖咖啡厅见。”搞不清楚是谁。当然希望是苏丽娜!
林鹤鸣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究竞是谁约的我呢?我的朋友太多了,因为热恋之后,他们经常在一起幻想未来,偶尔也谈起一些生活琐事。由于意见不一致,他跟苏丽娜即将成婚的关键时刻,她提出让他加入美国籍,应该留在美国。说他留在美国我就该出嫁了。他说我热爱科学事业,还没有那个打算。我留在美国算什么。苏丽娜笑着说,算科学家!
林鹤鸣这个人也有一股子牛脾气,你说拉倒就拉倒吧。你像个天使有的是白马王子追的。她说追也白追,还不是让你给俘虏了。林鹤鸣说那是两厢情愿。不,我真的爱你。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忠贞不渝。请相信我好吗?
“怎么了,你看你?跟你开句玩笑你就那么认真,脸色像个紫茄子。”
“你最好别开玩笑,这种玩笑我承受不了。”林鹤鸣说。
“你个大男人心胸就那么狭窄,心理就那么脆弱?从心里就不想和我结婚?”
“想过,但必须是在中国。”
“为什么?在他乡异地就不爱国了?”
“我没那么要求你,我是说我自己。”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噢,你有什么话要说,一定要说实话好吗?”
“你看你?怎么那么一本正经呀。”
“是啊,也许我太认真了,生活中才磨难重重吧。但我从不抱怨什么。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好像不会有所改变。”
“我很赞成你的性格。你就按照你的生活准则生活吧。”
“看来你已经决定怎么做了?”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虽然是玩笑,但他感觉她好像预谋已久似的,有意识地向他渗透什么。他们倒是没谈崩。苏丽娜来了个迂回战术,她不是突然决定去美国的。这个消息她没告诉林鹤鸣,她提前也没跟他通通气,他就气愤地追到她的家,他想质问她,可是见面后他却没了勇气。过了好长时间他才轻声地问她真的想走?她说去美国就是为了尽快出嫁呀。
“我娶你只能去美国。这是你惟一的理由?”
“我害怕独立生活,我需要你。”苏丽娜说。
林鹤鸣没有立即答应她,但是,彼此的心理却拉开了距离。其实他还像往常一样去看她。她是从这个城市参军的,退伍后也离不开这个城市。林鹤鸣想只要你不提出分手,我也不会说分手那两个字。她原先在某军区歌舞团跳巴蕾舞,身材特好,形象也是百里挑一的。那年军区搞汇演她得了第一名。得到了专家与评委的一致好评。那时他的家与歌舞团仅仅一墙之隔,林鹤鸣偶尔去看演出,所以他们就有了认识的机会。最早她也没引起他的特别注意与什么好感,她那双修长的腿仿佛就是天生跳舞蹈的材料,她的气质也是相当高雅的。真正谈起恋爱是去北海旅游。不期而至的相逢。
那是他有意识地靠近她,采取的第一步进攻的行动。那天他去看苏丽娜排练节目,可是直到排练结束他也没见到她,一个好心的军嫂告诉了他,说是苏丽娜暂借北海歌舞台团排练一个节目。他回家后一夜未眠,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她,他决定只身去北海找她。他可以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向她正式求爱。谁知却成了他们终身难忘的一次生死恋。他只知道北海歌舞团,苏丽娜和另一个女孩子去的,却不知道歌舞团的具体地址。
下午三点多他找到了北海歌舞团,警卫告诉他,她们去海滨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精诚所至,顽石为开。林鹤鸣在美丽的海滨城市终于找到了苏丽娜,没想到他的一腔热情,一见面却让她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苏丽娜吃惊之后,却冷冷地说:“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哦,我,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看吧?看够了你就走你的。你不走我们走。表妹我们走。”说着,苏丽娜就拉着她表妹就走。
林鹤鸣愣了半天才想起追了上去。他真想大声喊出来:“苏丽娜,我爱你!”然而,他没有,只是在后面默默地跟踪着。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苏丽娜的表妹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后,觉得表姐这样做太不近人情,人家大老远的来了,你不同意可以郑重地告诉人家。不要伤害他的自尊心。表姐,如果我有这样的追求者我一定答应人家,一是痴情,二是难得浪漫呀。
“去你的,胡说什么呀。”但是,苏丽娜冷静一想,也是,表妹说的有道理。于是她回过头等了一下林鹤鸣,待他走过来,她向他笑了笑。林鹤鸣也冲着她笑了笑。
“请你原凉,刚才我心情不好。你……”
“没关系,我能够看到你就知足了。我带来了照相机,给你们拍个合影。”
“哎,表妹呢?”苏丽娜发现表妹已经走了。
“她很懂事。”林鹤鸣得意地说。
“那你影射我就不懂事了。”
“不,不不。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不知道你想什么?真没劲。”
“不过你不想说。我也不想说。”
“不想说就别说了。行了吧?你也看到我了,你赶快走吧。”
“不,我要说。”林鹤鸣两眼直愣怔地望着她。
“你这人真怪,不让你说你却想说,那你快说,说完了你就走。”
“好吧。我……”林鹤鸣憋红了脸。
“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不,苏丽娜,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你干什么呀。好了你别嚷了。求求你了!”
林鹤鸣再也抑制不住积压在心头的强烈的爱欲,他面对大海呐喊起来,他是那么无所顾及,一时弄得苏丽娜无可奈何。她急忙上前去捂他的嘴。
苏丽娜的脸红红的,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如此大胆的男人向她这样求爱。她有点儿又气又恼又有点儿自豪与骄傲。她下意识地寻找着,她担心让表妹发现她那一刻的尴尬,不,是羞怯。
可是苏丽娜的表妹躲藏了起来,茫茫海滨上,人流如潮,无奈,她只好陪着他沿着海滩默默地走着,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心中想着各自的心思。
林鹤鸣觉得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于是买了两听可乐送给她一听,她推辞不过就接了过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地笑了。
“你笑什么?”林鹤鸣问道。
“没笑什么?”
“没笑什么你笑什么?”
“真是的,我笑你也干涉。”
“不,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觉得我这个人挺可爱的。”
“才不是呢,我是看你大老远的追来了,我不能太无情吧。”
“出自礼貌,那你大可不必。”
“你呀真傻。”
“傻就傻吧。谁让我一条道跑到黑呢。丽娜,我真的爱你。”
“看来我得好好向你说明了。”
“你答应我了?”
“我,我可没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不好意思开口。”
苏丽娜笑了,她笑得很动情。在林鹤鸣看来那是最美的笑容,有一种铭心刻骨的感觉。
两个人的感情就像阳光下的冰块在悄悄溶化,因为爱欲的炽热也就无法拒绝融化了。林鹤鸣不失时机地拿出照相机,夕阳时分他们拍了一些照片,然后沿着沙滩风景区边说边拍,吃了一些冷饮和零食。他求爱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许是他的执著劲儿打动了她。
回头望,海滨是一片五彩灯火倒映在水面上,其情其景煞是壮观而富有诗意。突然,苏丽娜说肚子有点儿疼。他劝她要不回去吧。她说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容易放松一下。林鹤鸣暗暗地对自己说,你可别闹大病,我们离闹市区太远了。真是活见鬼了,你担心什么她就来什么。这一坚持不要紧,仅走了几米远苏丽娜就弯下了腰,双手捂住了肚子,一脸豆大的汗珠儿滴滴答答地直流,脸色苍白。他拉住她的手,她已经瘫在了沙滩上,林鹤鸣没有犹豫背起她就跑,大约跑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找到一家私人诊所。医生诊断结果是急性阑尾炎,医生给打了一针,然后坐出租上了北海急救中心。会诊后医生就给动了手术,输了一礼拜的液,她的父母也赶来了,还有她的妹妹。
结果借调搞演出的事告吹了,这样,林鹤鸣就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表现机会,就那么一次机遇,他却牢牢地抓住了。他拥有了甜蜜的爱情。
为了答谢林鹤鸣,她的父母约他去家里作客。从此,他们之间的爱情也就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了。
那一年他们都很年轻。可谓风华正茂。苏丽娜是个文艺兵,中校军衔。因为离家远,每逢节假日林鹤鸣就打电话约她到家里作客。使她这个远离父母的单身女孩子从此不觉得孤单与寂寞。她也深深地爱着林鹤鸣。
林鹤鸣的父母对待苏丽娜就像亲女儿一样关怀、怜爱。总是瞅着苏丽娜笑眯眯的,觉得儿子有眼力,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总算了却了他们的一份心愿。
苏丽娜的妹妹也是如花似玉,那真是天生丽质,玉树临风一样的秀气。一对姐妹两枝花儿一样。每当林鹤鸣走进她的家,也是一片喜笑声。
苏丽娜的妹妹经常跟林鹤鸣开玩笑,她说林哥哥,知道你爸你妈为什么对我姐那么好吗?林鹤鸣说,因为我是你的准姐夫呀。她说别瞎掰,姐夫就是姐夫,怎么还是准姐夫呢?你要三心二意,我可告诉你,我这一关你就过不了。你要好好爱我姐。不许你欺负她。林鹤鸣说,爱不还爱不过来呢,我还有心欺负她。
林鹤鸣想,是呀,父母的确有这种意识。父母都是个知识分子,早年打成过右派,生活经历十分坎坷,但他有一种人格力量。从不向他们的儿女诉说他们所经历的不幸。母亲是个音乐教师。父亲曾是一位军人。
苏丽娜的妹妹不像苏丽娜那么内向,她是一个挺活泼的女孩子。说话挺冲的。但心地善良。
那天林鹤鸣的父母要他们尽快结婚,不行让苏丽娜住在家里。林鹤鸣说不行,苏丽娜还是个现役军人。我怎么可以那样对待她。林鹤鸣的父母说了声傻儿子,摇摇头,只好作罢。
林鹤鸣觉得苏丽娜很会关心人,即善良又温存,她为他削了一个日本富士苹果:“鹤鸣,我给你削个苹果,这是日本出产的。”说着递到他面前。
“不吃不吃不吃。”林鹤鸣正在思考什么,所以连连摆手。
“不吃就不吃吧,你为什么还一连说三个不吃呢?什么意思?”苏丽娜显得不高兴了。
“没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一个人。”
“你若不愿我来,我也不会强求的。”
“说哪儿话?我可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开你呀。”林鹤鸣说。
“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尊重现役军人。”
后来苏丽娜搬进了林鹤鸣的家。因为苏丽娜已经退伍了。她成了林氏家族中的一员。她是什么活儿也不能干,象罐液化气,买米买面了,包括母亲病了,林鹤鸣在医院里昼夜守护,倒屎倒尿,苏丽娜却不肯干。她很娇气。
有一次,林鹤鸣的心情不好,莫名其妙的情绪低落,也许天气阴沉的缘故吧,他向苏丽娜倾诉了怨气。他说他太累,你也不替我干点什么。苏丽娜说,我能干什么?你说我能替你干什么?林鹤鸣说,你不能干什么来干什么?从此,两个人的分岐就开始了。
但苏丽娜的妹妹却听不上林鹤鸣的话,她一步窜进屋子,指着林鹤鸣的鼻子说,“林鹤鸣,你别逮着便宜卖怪,要不是你死乞白赖地缠着我姐姐,我们谁认识你呀!你干点活儿就怨声载道的,别忘了我姐姐还要嫁给你呢。”
“我这不是为了她好吗。”林鹤鸣说。 
“你为了她好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爱。”林鹤鸣说的斩钉截铁。
“这不就结了,为了爱你就得拿出实际行动来。亏你是个男子汉。”
苏丽娜的妹妹一脸怒火,母亲见劝不下她就说,“他们俩口子的事儿你跟着参和啥劲儿。快出来吧,陪妈上街买菜去。今天我们吃喜面。”
林鹤鸣也责备苏丽娜,“你妹妹这副凶相对待我,你怎么不说话?”
苏丽娜说,“我不能说,我一说她,她更发脾气了。好了,别生气了,你是辛苦。我妹妹也没说错,因为你爱着我呀。爱是物质的也是精神的。”
林鹤鸣的父母回杭州探亲的那一天,他们拥有了骨肉之亲。日子一久,也许太熟悉了,彼此萌芽了一种疲软的心态。林鹤鸣想和她结婚,她提出要求,让林鹤鸣一起和她去美国,林鹤鸣真的不想去。他已经拒绝了导师的挽留。现在又提去美国的事儿,美国有什么?我的事业在国内。
“那你不想跟我结婚了。”苏丽娜问道。
“不提去美国的事好吗?”
“好吧。我不会强求你。”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没什么意思!”
林鹤鸣知道,她有点儿怪他了,这真是个难题,他想跟她结婚就得去美国。不去她不会答应他。他知道她的性格。内向中还有着几分任性。他不理解的是她为什么提出这种苛刻的条件!
苏丽娜现在对林鹤鸣的感觉无所谓,主要她想考验一下林鹤鸣的心气。是否在乎她。这也是女孩子的一种惯用的把戏。凡事认真的他却更加固执起来。你要挟我,我才不怕你的要挟呢?
后来,她也不提结婚的事了,因为林鹤鸣也有他的性格,他一直坚持他的观点。他从事的事业在国内,暂时不想去美国发展。也许将来能改变想法,至少目前没有。
再后来苏丽娜只身去了美国。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说我想去美国打工,你说我去不去?
林鹤鸣当时以为她在开玩笑,或者有意考验他做的一种鬼把戏,就说去吧去吧。他说只要你喜欢你就去吧。我无所谓的。你别顾及我,我比较随便。
他不曾想到,第二天苏丽娜就乘飞机走了,临上飞机前她在机场给林鹤鸣打来电话。林鹤鸣再赶到机场,飞机已经起飞了。24小时以后她只身踏上了美利坚的国土。林鹤鸣的心一下变得空落落的。像断了的风筝,无依无靠似的到处飘荡。这个女孩子,她怎么这样!
原来她早有预谋了。林鹤鸣想,她的家庭,她的条件不出国也不会为生活而奔波的。好多单位聘请她做模特,收入满可观的,可是她拒绝了,她要自己闯一闯。原来她拼命赚钱的目的就是去美国深造呀。
林鹤鸣真后悔,他不在乎岳父母的责备,说他不成心挽留她,说他是另有打算了。我们跟你可耗不起。你有什么,你就直说。
“唉,我有什么可说的呀,我连个女孩子都拴不住,我真笨。我想我们的关系算是彻底的划上句号了。”林鹤鸣一直懊恼不已。但他又不死心,那些爱恋的境头一直在他脑海里重复出现,让他感觉既幸福又痛苦。
“林哥哥,你快找一个吧。”苏艳齐说,
“你的意思还是你父母的意思?”
“我父母也是这个意思。再说我姐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也许她不回来了。”
“好吧,不过,我还是舍不了你姐姐的。请你转告她。我爱她。”
“那,我给你做做工作。不过,关键还在你自己。你爱她怎么不给她打电话?”
“我打不起呀。再说了,关键在你姐姐。我的心没有变。也不会变。”
“谁知道呀?我姐又没钻进你心里去看看!”

2

林鹤鸣失去苏丽娜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女友谈对象,很想再寻觅一个聪慧的女孩子,因为他一个人的生活不仅仅寂寞,尤其精神上的孤独折磨的他无所适从。还好,林鹤鸣有好多科研课题要做。一旦投入工作,便使他忘掉暂时的那些令他伤心的事儿。
那是一个春夏之交的季节,而且是傍晚时分,他恪守信誉遵守时间,从不背叛朋友,对待朋友像狗一样的真诚。那天他去的比较早,坐在靠窗口的一角朝外寻视,这个时辰浪漫得恰如其分,而且夕阳正红,晚霞如火一样燃烧,到处都是鲜艳嫩绿的花树,城市在这个时候更像城市,犹如一个热梦,让人浮想联翩,心驰神往。
林鹤鸣想起在哈佛留学的日子,他曾跟一个叫兰美玉的女孩约会,那时她刚来美国不久,经别人介绍他们相识了。介绍人就是猴子。猴子就是侯一尨的绰号。他早年毕业于哈佛,往来于世界各地,如今是个财大气粗的一个商人。
兰美玉来自杭州,她是属于自费留学的。兰美玉和苏丽娜是同学,朋友给他介绍兰美玉时,林鹤鸣什么也没考虑就同意了,他心里多少有点儿报复苏丽娜的意思。当初苏丽娜去了美国不久,林鹤鸣也是堵气才去美国的。他心里放不下苏丽娜,她是真正的美丽,说句良心话,她让他幻想如云,夜不能寐。她激发了他的激情与灵感,虽然他们分手了,但他内心深处仍有着一种极力想得到的欲望。当初林鹤鸣竞然同意与兰美玉交往,他对自己的这个决定也感到惊愕,他在考虑他的未来,应该说只有两个梦牵魂绕的心愿,一是如何实现他的理想,当一名科学家。他小的时候去乡下看爷爷,爷爷是死于白血病。因为爷爷赤脚下地锄草被一片玻璃划破了脚面,当时爷爷也没在意,抓了一把土捂上继续干活,傍晚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由于怕花钱,一直不愿看医生,结果发展成了败血症。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他立志将来上大学,好好学医,拯救像爷爷一样勤劳善良的人们。另一个心愿关系他一生的幸福,那就是对苏丽娜的思念与爱恋。
往事不堪回首。痛苦激励人去奋斗、去挣脱、去发展。去实现远大的理想。他知道,如果一个人一生不经历一些痛苦,那么得来的幸福他也不会去珍惜,往往使人生活在幸福之中而不知福。幸福是相对的。痛苦是感觉。是精神与肉体的磨难过程。往往痛苦能够造就一个人成就一番事业。
那天和他来约会的却是苏丽娜,这让林鹤鸣感到格外吃惊,她温柔大方地坐在他的对面。林鹤鸣说你在等人?她说你也在等人?苏丽娜的脸上浮现一种戒备的神情,一时,她显得有点儿局促和愧疚,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他审视得十分清楚,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在美国见面。更何况她曾是他的情人,总是吸引他多盯几眼。看来她不适应这里的气氛。
装潢华丽的美人湖酒楼以及富有浪漫气息的咖啡厅,音乐舒缓,灯光效果制造的情景如梦如幻,具有十足的美国情调。苏丽娜突然很感慨地说:“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两年多了,可我头一次进来,尽管我常常路过这儿,我觉得没有时间进来,这里的世界好像不属于我,属于你们。不,或者属于……
林鹤鸣笑了,“你挺自信的,干嘛那么自卑?你想进来而且潇洒地进来,你坐在这儿可以喝清咖、点歌、跳舞,当你投入一种情感中,你就觉得这就是为你而准备的,这个世界很精彩这个世界很无奈呀。美国人很少保守思想,他们也崇拜成功的人士。”
“对,有些事很无奈,无奈的让人恨美国。”
苏丽娜盯着他。他感觉她被一种冲动的情绪制约住了。她有点儿忿忿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她不能在他面前保持少女的那种矜持了。面对她这种情绪,他倒觉得她感染得他也恍惚起来。
林鹤鸣万万没想到会是她”苏丽娜,真是山不转水转。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激动,一时不知从那儿说起。沉默良久,他终于鼓起了勇气说,“丽娜,我,我不知道你邀我来的目的,你能告诉我吗?”
“你以为是我邀请的你?我还不知道谁邀来的我呢?唉,既来之则安之吧。再说,我们很久没面对面的谈谈了。尤其到了美国以后。”苏丽娜说
“怎么样?”林鹤鸣依旧是愕然的神态,是哪位先生或小姐的恶作剧呢?他一时挺尴尬。他因一如既往地爱着苏丽娜,所以才显得不自然起来。他多么希望是她飘然而至呀。结果天随人愿。
“怎么说呢?命运又将关怀我们的同时也在捉弄我们。潇洒走一回吧,吃得舒服玩得痛快活得浪漫那才是美国佬,而不是我们。我们还拼命干呀。”
“忘记一切吗?其实,是谁邀请我们来的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应该继续我们的事情,对不对?”林鹤鸣说。
“咳,经常光顾这里会使人暂时忘掉烦恼,思绪万千啊。”
“丽娜,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了。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是,这样的克制自己往往也最痛苦。总之,我感觉得到了,但是,我说不好。”林鹤鸣说。
“人,有些事情应该忘掉。越是让人忘不了的,其实痛苦就越深。”
“哦。”他木然地望着苏丽娜,她变了,她改变了自己,也可以说她重塑了自己。那时,他跟苏丽娜、兰美玉就像走进一部艳情小说里,形成了一种对等的三角关系,也可以说他有过脚踏两只船的意识,但他不认为那时他不道德,他从来都很正派。他认为自己与兰美玉是一种很友谊的那种,跟苏丽娜就不同了,他们都有一种强烈地冲动。退一步说他有选择和被选择的自由。
林鹤鸣知道,也感觉得出,她俩几乎同时喜欢他,或者说他很爱这两个优秀的姑娘。只不过那时苏丽娜很内向,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兰美玉显得活泼可爱,苏丽娜一再拐弯抹角地提醒林鹤鸣,“遗憾的是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不能吃着碗里又占着盆里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不能怪我一个人。”
“难道怪我不成?”
“你就没有责任?”
“责任?你负担得起吗?你以为你是最优秀的?就算你是优秀的,你怎么那么趁不住气?”
“我,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很痛苦。我知道,只有我们在一起才能……”
“你不觉得这样不公平吗?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呀?”
“我,我对不起你。”
“算了,我不想听你解释。” 
苏丽娜说话的姿态有点儿居高临下,意思是让他说他爱她,或者咱们结婚吧。但林鹤鸣一直没有说,他在考验着两个女孩。苏丽娜即现代又很传统,气质高雅。兰美玉是个容易接近的女孩子。她比苏丽娜时髦得多。这不能怪她,她很适应于城市,凡是女人都希望自己美,美得独一无二。
兰美玉和苏丽娜是一起参军的,她们是表姐妹,兰美玉的父亲是部队的首长,也是苏丽娜的姨父。苏丽娜参军也是兰美玉的父亲说的话,不过苏丽娜的父亲与这位军长没有什么来往,因为苏丽娜的父亲比兰美玉的父亲级别低。彼此不肯放下架子。不过苏丽娜的自然条件非常优越,她还是破例参军了。
兰美玉出生在高干家庭,她手头比较富足,经常为林鹤鸣买一些零食和衣服,极力在他身上体现女性的温柔与关怀。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得急转直下,几乎是一夜之间超出朋友之间的关系了。他们对当时的做法表现得很平静,并没有多么看重是损失,反而觉得这是顺其自然。同居也是一种社会进步的体现。
林鹤鸣觉得他和苏丽娜正在恋爱,他得尽自己的努力承担一种责任或义务。
他苦苦地追逐着他酷爱的事业,时时刻刻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地读书学习.一如既往不曾改变他的理想,但也有寂寞难捱的时辰。于是,兰美玉就乘虚而入了,向他展示了女性的魅力,迫使他难以招架。当然,他没有忘记苏丽娜的爱,如今思念的太久太久了,她的出走美国,一定有着她自己的目的,可他一直弄不明白,她什么时候才能与他鸳梦重温呢?相隔千山万水,隔不断的是对她的默默思念,有时幻想着把苏丽娜从美国一把抓回来。
兰美玉也许说的对,她很可能在逃避你,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对你不大满意又无法开口,所以就远走他乡。眼不见心不烂吧。
“我那么令她讨厌吗?”
“不是讨厌,而是太熟悉了。你们之间太了解了,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算了,我们在一起总说起她干嘛。”
“难道你不爱她?”
“现在让我还说什么呢?”
林鹤鸣承认自己与女人相处时,不能使女人满意,他不会对女人进行巧妙的赞美,他就是太真诚了。用兰美玉的话说,林鹤鸣是个好人,有事业心,长得也挺帅,就是在处理男女交往关系上显得愚蠢。
“你觉得我很愚蠢吗?”
“这要看表现在哪方面?”
“你说哪方面?”
“比如……”
“比如什么,你就说吗?我不会怪你!”
“可我会怪你!”
“为什么?”他追问着。
“你说呢?” 

3

林鹤鸣记得患病住院期间,他幻想苏丽娜来探望他。苏丽娜不能来,她已经只身去了美国。后来又听说她回来过。那段时间,一个患病的男人最渴望女人的关怀了。他每天面对的是兰美玉,兰美玉也可以,但不是十分理想。他们在一起导致他有点儿心辕意马,神不守舍。可是林鹤鸣很快被兰美玉大胆的进攻所俘虏了。谁不能够拒绝一个女孩子的疯狂进攻。不能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林鹤鸣深有体会。
那天林鹤鸣出院后,兰美玉用他爸爸的车把他接回了家.好像是八月份,兰美玉的父母去海滨避暑去了,她表妹苏艳齐来给她做伴,也被她赶回家。看来,兰美玉也是预谋已久。
林鹤鸣望着兰美玉,总感觉她做事有点儿过份。他说,“你不应该赶走你表妹,其实她自己会走,她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兰美玉斜了林鹤鸣一眼,仿佛彼此发现了彼此内心什么秘密似的。兰美玉笑了笑,然后走进了里屋,她留给了林鹤鸣一个想象的背影。
兰美玉再次进来,给他弄来了许多好吃的。为了祝贺林鹤鸣的康复,她说喝一杯,以示庆贺。现在兰美玉描眉画眼,服饰新潮,她在节假日就换上便装到美人湖酒楼演出,积攒了不少家私,对情人一向慷慨大方。林鹤鸣在兰美玉别有用心的安排下,勉强喝了三杯啤酒。他不敢多喝,也没有她酒量大。
是夜,林鹤鸣坐在兰美玉她父亲曾经睡过的床铺上,她笑眯眯地说你睡吧,愿你做个好梦。林鹤鸣说你应该把你表妹找回来。
“她像个小侦探,替苏丽娜看着你哩,再说她有男友,不管她。我们这样才心安理得呀。难道你希望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美梦?呶,给你一本书。说完,兰美玉瞥了林鹤鸣一眼,然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兰美玉的目光有一种巨大的威慑力,慑住了林鹤鸣的灵魂,让他感觉有点儿晕眩,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神秘兮兮的笑容。林鹤鸣觉得兰美玉的笑很有内容。
他拿过书一看,是英国著名作家劳伦斯的长篇小说《外遇》。当他忘情地在字里行间留连时,他便不再幻想。关于兰美玉的种种表现以及解除他烦恼的眼神,他在内心深处对苏丽娜的思念,很快黯然失色了。他聚精会神地欣赏着西格蒙和海伦娜的恋情,这不仅仅是师生恋,也是一种婚外恋,他们悄悄相邀来到海滨度假,也可以说是偷情,结局太惨了。他很惋惜西格蒙这个音乐天才,他不该自杀,他无法忍受妻子对他的那种折磨。他和海伦娜从海滨回到家乡不久就自尽了。他不爱他的妻子,他十分爱戴情人海伦娜,问题的关键是他想熊掌和鱼兼得而不能兼得。他失去了精神支拄,他万念俱灭,他只能选择放弃自己。
林鹤鸣恍惚记得半夜时分,兰美玉走进他的床头,“你还没睡呀?睡不着就起来说说话?”他一惊愣,“一会儿就睡,你睡吧。”
劳伦斯真是个天才,他创造的人物令林鹤鸣心颤,爱不释手。当他抱书而眠,当他再次被兰美玉唤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一片很好的阳光走进房间,兰美玉脸色骤变,阴沉沉的、冰冷冷的要下雨似的。她让他快吃早点,吃完了早点走。“你呀,一个木头人。”兰美玉小姐真的愤怒了。
林鹤鸣被兰美玉轰了出去,他走在街上碰见了苏艳齐。她问林鹤鸣晚上睡得好吗?感觉如何?两个人忘记脑袋长在自己身上了吧?我叫你林哥哥还是准表姐夫呢?”苏艳齐一脸色眯眯地笑容可掬。
“哦,你怎么说话?”林鹤鸣瞪着她。她也不示弱看着他。
“瞧你那德性,我姐可是一直没找别的男人,为你守身如玉。你可倒好,你为什么要找我表姐?想报复我姐?她可不像你轻而易举地和别人同居。不管什么年代也应该对爱情忠贞不渝。处事为人讲究一个信誉。”
“哎呀,你说的什么呀。我是那种人吗?”
“你说你是那种人?我不应该大惊小怪的,给我装什么假洋鬼子。”苏艳齐愤怒地说。
“你已经告诉我了,你姐她……”
“不跟你说了,你经不住考验。”
“小妹,说真心话,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姐,是她狠心抛下我去了美国。我是接触过几个女孩子,没有超过三天的,我一直爱的是你姐姐呀!”林鹤鸣流着泪说。
苏艳齐听了这话却扎进他的怀里哭了,“林哥,你一定要等着我姐姐回来,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儿。我表姐她不配。你知道吗林哥。我姐姐是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向她解释,向她大胆地进攻?你们不要太虚荣,不要绷着,只要你表白了,她不会选择别人的。”
“我向她表白多少次了。她特别任性。有时候她的做法我不能接受。”
“那是爱,你应该懂得!林哥,听我一句好吗?”
“好,我好好考虑考虑!”
林鹤鸣很自信地答应了苏艳齐,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只爱苏丽娜。可他的确不知道怎么办,他又驾不住兰美玉的赤裸裸地诱惑。
林鹤鸣一路闷闷地走着,心想,我真成了假洋鬼子了?我又做错了什么?哦。我没能正确领会兰美玉小姐的意图吧,我真蠢,他真的感觉自己很蠢!我不能失去苏丽娜呀!

4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林鹤鸣一如既往地在电脑上查着资料。夜深人静之时,他伸了一个懒腰,准备熄灯睡觉,这时候却有人轻轻敲击他宿舍的门,他打开门后喜出望外: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跳院墙。咋的,看什么看呀,不认识了?”兰美玉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双手倒剪在身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哎,你饿了吧?我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她俨然像个女主人似的,口气很霸道。
兰美玉这么一说,林鹤鸣感觉真的有点儿饿了。打开她手里的塑料包,里面有鸡块和鸭块.他知道她弄这些吃的很方便,她转业到军区第二疗养院工作。她本人也喜欢吃零食。也怪了,她一点也不发胖,身材仍然那么苗条、那么的诱人。她总是教训林鹤鸣,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凡事顺其自然。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没有莫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比如那牛不渴,你非要给牛饮水,不但如此你还摁它的犄角,那你还不让牛顶着。
林鹤鸣堵上了耳朵,他就怕她机关枪似的向他发出训斥人的一串话语,简直就像一发发炮弹无情地轰炸开来。让他难以招架。
“不听算了,你呀,别自作多情,尽快与她打住吧。”兰美玉倒床上说。
沉默良久,林鹤鸣没心思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嚼着鸡块,回身看她时,她却躺在床上睡了。他轻轻地叫了她几声,猫腰望着她的睡姿时,这一望不要紧,兰美玉睁开了眼,他再想躲闪时,她却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这让他感到又迷惑又恐慌,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心境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他没有跟她要做爱的那种情绪。但是,林鹤鸣很快就屈服于她了,很难拒绝她那种巨大的诱惑,那种冲动被她激发出来。她双手揽紧林鹤鸣贴着她温馨的身体,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手足无措,她眯着眼呻唤着他,脸上闪烁着迷人的光采。
对于兰美玉的激情,林鹤鸣的印象并不深刻,他不认为她是个轻浮女子。她只顾没头没脑地狂吻,仿佛被那种叫做情欲的东西压迫得难以承受了,他只能配合她,因为他激动得颤抖起来,手脚冰凉,一直不停地呼唤着。他想逃跑都不可能,兰美玉死死地抱紧了他。
经过了生生死死地较量之后,他们相继瘫痪了一般,喘着粗气,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悬挂在云间,又仿佛漂在水上,没有什么异常,砭骨入髓的快感过后便是惆怅和隐隐地失落。只记得他的手不知抚摸了她什么地方,她那种饥饥渴渴纠缠不休的情绪,使他对她产生了某种怀疑,他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他忘不了苏丽娜,几乎她的音容笑貌总是占据着他的心野。让他每时每刻都铭记心中。
秋天的时候,兰美玉说,鹤鸣,我们结婚吧,再不结婚我快把你的孩子生出来了。林鹤鸣头皮一炸,惊慌地哦了一声,只好如此,他无话可说。他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不是追赶一种潮流,他得尽一个男人的义务,他得对她负责任,不然她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结婚的第三天,太阳高悬在空中,林鹤鸣还倒在被窝里睡懒觉,他梦见苏丽娜从美国赶了回来,她的打扮不亚于兰美玉这位新嫁娘。她也送来了贺礼,不是别的,而是他曾送给她的一本长篇小说,劳伦斯的著的《恋爱中的女人》。
“书,我不需要了!”
“我需要。”林鹤鸣接了过来。
那天,苏丽娜喝了白酒,她始终微笑着,其实她在掩藏着自己的真心。林鹤鸣想,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儿残酷了?他送她走时,苏丽娜拉住他哭了,他握住了她的手,手很凉.她颤抖地说:“林哥,我恨你。”
林鹤鸣还能说什么呢,恨就恨吧,他不敢说爱苏丽娜了,相比较而言,尽管他更强烈地爱着苏丽娜。因为他与兰美玉木已成舟,从道义上讲,他无能为力了。“丽娜,原谅我,原谅我吧?”他在心里反复说着这么一句,他只能说这么一句话吗?要不你让他说什么呢?他追了两步,又用手抓住苏丽娜的双肩,“如果我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
苏丽娜凄然一笑,然后用手抹了一下泪水:“林哥,我恨不能咬你一口。”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很快消失在夜幕深处。林鹤鸣仍在后面追呀找呀,他像是走进了荒漠……
林鹤鸣不但梦见了苏丽娜,还梦见了自己被别人追杀。他惊恐地喊着苏丽娜救命的同时却被兰美玉打醒了。两个人开始了争吵,林鹤鸣一般不还嘴,只是用手握住兰美玉的手,好不让她撕毁了他的面容。
后来林鹤鸣终于感动了兰美玉。兰美玉对他的沉默无可奈何。她知道他爱的是苏丽娜而不是自己,她又那么无所顾及。
现实中,林鹤鸣与兰美玉的婚姻并不愉快,三天后他们就分居了。兰美玉说,“你他妈的抱着我呼唤着苏丽娜,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爱我表妹,干嘛不去和她结婚!林鹤鸣你他妈的给我听着,我是兰美玉不是苏丽娜。她是一裸树,我也是一棵树。”
兰美玉是个惹不起的女人,她终于原形毕露了,她厌恶他们造爱时,他总是忘情地唤着苏丽娜,女人的嫉妒之心惨烈得很,这给他们的新婚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然而,林鹤鸣是无辜的,这一切他并不知道,正如她没怀孕说自己怀了孕一样,从而让他相信了她。才与她匆忙成婚。他知道后很失望。
三个月后,兰美玉说,“林哥,咱们分手吧,帝豪酒楼的经理是我的朋友,我的一切都是他提供的,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发生的发生了。其实,你也知道。”
“这我可以不计较,只要我们能够彼此谅解,我们……”
“别说了,是我自愿的,他能够为我提供……”
“你说你要什么条件?我们结婚不容易,如果再离开不好。”
“算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跟普通人不一样,也许我对你要求太高了,或者说太世俗了。”
“不,你别误会,我是以事业为重的。”
“你呀,你像个傻子似的搞研究,你能够满足我的高消费吗?我需要营养需要舒服。一句话,女人生来就是为了享受生活的,你为我提供不了这种条件,又何必苦苦厮守呢?再说为了我,也为了你,更了她,我们心平气和地分手吧!”
既然如此,分手迫在眉睫。我们共同选择了一家有名的海鲜餐馆,吃了一顿海鲜,却感觉不出海鲜的味道,然后就各奔东西了。
人生真是奇特,你不爱的总像影子一样跟随你,你爱的却那么遥不可及。当然,分手是林鹤鸣求之不得的事儿。一旦真的分道扬镖,心里却空落落的。
当然,他们仍然是朋友。

5

林鹤鸣到了美国以后,也试着打听苏丽娜的下落,有时她也接他打来的电话,她就是不说她在什么地方。林鹤鸣在内心深处时时关注着她,总是不自然而然地想知道她的命运如何。
苏丽娜毕竟是苏丽娜,她很自信,凭着自己的才华与特长,总能为自己找到发展自己才华的机会,而且一旦全身心地投入,活得比别人一定出色。经朋友推荐,她去了歌舞厅为歌星伴舞。她要重塑自己,走向辉煌。苏丽娜是幸运的,她的美她的才华是她成功的关键,第一次伴舞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从此这个城市掀起了一股苏丽娜热,很多歌厅舞厅的老板都争先恐后地聘请她。于是,苏丽娜马不停蹄兼做时装模特和陪酒女郎。
美国林林总总的酒吧、歌厅、舞厅似乎把都市推向了一个极致。富有浪漫气息的环境,再加上妖艳陪酒女郎,有的是为了寻找刺激,观看表演的人们慷慨大方,互相交换公平合理,谁美貌超群谁的收入可观。美国绝对是一个青年人的世界,有的是为了开拓新环境,惟独苏丽娜与众不同,她不仅仅为了赚钱,她从不出卖色相,惟一的理由感到自己的才华要有个发展的机遇,做时装模特可以展示女性优美的丰姿、独特的神韵;伴舞可以尽情地抒发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更不要说在美国发展事业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然而,苏丽娜始终很理智,她开始了拚命奔波,许多歌星为了赚钱,一晚上跑两个舞厅,苏丽娜则要跑三四个,她乐此不疲,精力充沛。
这样沉浮这样应酬不厌倦吗?然而,当苏丽娜一旦穿上舞鞋,走上舞台神清气爽,格外兴奋,仿佛进入了另一种忘我的境界,心灵深处洋溢着甜美的梦幻。一旦穿上时装,她就目不斜视,顿感自己冰清玉洁、高尚无比,一旦端起了酒杯,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其实,她在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
当林鹤鸣得知苏丽娜出入酒楼歌舞厅时,他也想去观看她的演出,而且坐在最前排,当借着灯光彼此有了片刻的对视时,她是那么光彩夺目。林鹤鸣有点儿自惭形秽。她那么漂亮,她怎么可能对我坚贞不屈呢?她能够抵抗现代生活的巨大诱惑吗?林鹤鸣觉得自己一下子苍老了。
林鹤鸣有点儿失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感到心中泛热,热得难受,他终于明白了,苏丽娜你……。
商品经济,金钱至上的美国,人们的道德观念相当淡薄。常常有的歌星和舞星为贪图享受和安逸,让美国佬们金屋藏娇,有的名誉上做公司经理的秘书,实际充当情妇的角色。
面对当今世界上的种种诱惑,苏丽娜总是淡淡一笑,物质享受只是暂时的,不是最终目的,而是手段,只有精神上的享受与满足才会永恒。
苏丽娜很有外语水平,与美国鬼子打交道应付自如,面对客人。苏丽娜技艺超群,独领风骚,略施小计,总会让蓝眼睛的美国鬼子心甘情愿地掏出小费。最近发展到捧场的人越来越多,找苏丽娜陪酒必须预约。苏丽娜的美艳与高雅,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男士们火辣辣的目光追逐,要不就伸出大姆指一个劲儿OKOK地叫。要不就说她性感极了。但苏丽娜不屑一顾,总是神秘地一笑,留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那天周末,和所有的周末没有什么不同,林鹤鸣并非心血来潮,他买了一束鲜花,等待苏丽娜演出成功送给她,向她表示爱”然而,他迟到了。一位美国中年男子正同她谈话,林鹤鸣尾随到了后台,一看那个中年男子的服装打扮便气绥了,那个美国佬是一家夜总会的老板。他像个偷儿一样悄悄溜了,那束鲜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落了。
中年男子的话,仍然撕裂着他的心肺。“苏小姐,我看过你的表演,你绝对是一流的,总也不能让人忘怀,希望你能帮我一把。我们酒店的生意目前很不景气,在唐人街上缺乏竞争力,几乎快倒闭了,欠下很多贷款都还不了。如果你肯去饭店支撑台面,你要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无论如何你要帮我一把。求你了小姐?”
苏丽娜说:“不至于吧,我考虑一下再说。”苏丽娜富有同情心,她觉得这个老板文质彬彬的可以信任,就这样。三天后她出现在远洋酒楼的歌舞厅里,并且成了领班陪酒女郎。
苏丽娜的气质和风度早已风靡全市,不到一礼拜夜总会生意兴隆,老板万分感激,并且给了苏丽娜双倍的工资。一年后,他们把贷款还毕,老板为了感谢苏丽娜开了一张拾万美元的支票。老板知道她的到来使酒楼起死回生,这区区拾万美元的礼物又算得了什么,苏丽娜也为此付出了辛劳,受之无愧。钱对于她不成问题了,她又与一家服装公司鉴了年薪六十万美元的演出合同。
春去秋来,一晃又是一年,苏丽娜由一个妙龄少女走向了成熟,而且颇具女性魅力,她终于使自己的家私达到了预想的数字,理想和心愿完成了一半。她说,以后的日子就是全心全意地为理想而奋斗了。苏丽娜深知青春有限,舞蹈的生命也短暂,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那么很快就被这一行淘汰。因此,必须急流勇退,下一个目标全力以赴举办一场个人独舞晚会。从装台到服饰,从请乐队到租场,一切花费都是自己掏腰包。
独舞晚会上掌声雷动,苏丽娜获得了空前成功。所有的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但也有人不明白地问她:你究竟想干什么?自己花这个冤枉钱值得吗?
记者采访她时,苏丽娜深情地说:“我热爱舞蹈,也只有通过我酷爱的事业为人们创造美,这样能够把我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渴望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举办个人独舞晚会我渴盼已久,今日总算如愿以偿了,我拚命地捞钱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有今天的辉煌。”苏丽娜兴奋异常,热泪盈眶。
林鹤鸣对苏丽娜的误解一时烟消云散,谁都被她这种执著的精神感动了,林鹤鸣送上了一束鲜花。
独舞晚会以后,苏丽娜的“现代舞蹈训练学校”的牌子挂了出来。她向银行贷款,自任校长和舞蹈教练,由于她是名流,报名的人很多,她又开始了追求,再塑自己。
林鹤鸣从报纸上看到这一消息后,仰天长叹一声。
这时,苏丽娜笑了笑:“想什么呢?”
林鹤鸣一惊:“没想什么?”
苏丽娜说:“感谢你送我的花,别叹息了好吗?再叹息你会老的,请你点支歌曲吧。”
“花那个冤枉钱干啥?”
“没关系,我请你。”苏丽娜说。
“好吧。”林鹤鸣点了一首《容易受伤的女人》,一曲唱完,苏丽娜鼓动他再点一首。
“我觉得来这有点儿教人堕落的味道。”
“那你就堕落一回。你点呀?”
苏丽娜俨然有点儿性急了,脸也红了,见她那情绪林鹤鸣不敢怠慢,推辞不过,点了一首惠特妮·休斯顿的《我惟一需要的人》,这首歌很对苏丽娜小姐的心思,也体现了他的心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意识,都在朝着重温旧梦的颏而努力。爱情有时挺让人痛苦的,是痛苦的挺幸福的那种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别太在乎自己也不太在乎别人。你才能拥有你自己,不失去自己。好好生活好好地爱着。”
“我们对待自己的那份感情都钻入了一个怪圈,进入了自我感觉的误区,冲出来吧,勇敢地活着。生活着真是太美了。”苏丽娜说。
“哦。生活!让人万千感慨,一时又无从说起。喝清咖听歌声,与情人幽会,心神就激荡,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又像下了地狱。”
感慨之后,林鹤鸣和苏丽娜默默对视着,一时无语,陷入了尴尬。
他感觉得出,他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渴盼骑着旧梦而去。寻着欢乐而来。苏丽娜衣着简朴,气质优雅,风韵十足,让人产生很多想象。
兰美玉来了,她就像一片枫叶飘然而至,打扮的花枝招展,洋味十足,一浪涌起的披肩长发,浑身珠光宝气,把手机往圆桌上一放:“没想到你们来的比我早呀?祝贺祝贺。”兰美玉朗朗的笑声无所顾及,引起了周围客人的注意。她坐下后,拍了一下林鹤鸣的肩膀,她一挥手,要了一瓶人头马。原来是兰美玉邀请他们来的,他和苏丽娜面面相觑,一时愕然了。心想,她什么意思?又要整什么恶作剧呢?
兰美玉一甩长发:“别这样看着我好吗?我这么做你们不反对吧?请原谅,不成夫妻我们还是朋友吗。”
“表姐,你就会捉弄人,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兰美玉擞了擞嘴,觉得苏丽娜提这个问题又轻率又愚蠢。于是她笑了笑:“结婚多没劲呀,我倒要问问你们,何日结为秦晋之好?说良心话,林鹤鸣是你的,不会是我的。我们只能做朋友,做夫妻很难.再说我有了情人,偶尔才过同居生活,这事儿你们也知道。也许将来会结婚的,但不是现在。美国这个地方仍然岐视我们这些炎黄子孙。我要寻找岐视他们的机会,看来林鹤鸣能够做出成绩,让美国佬在我们面前收起那副傲慢的神情。”
“哦,将来如何打算?”
“那还不好打算?我早就想好了,找一个爱我的结婚,找一个我爱的做情人。情人多了是痛苦,没有情人是废物。懂吗?你们不要关心我,你们谈,别忘了结婚之日请我喝喜酒呀?”
说着兰美玉站了起来:“丽娜,我亲爱的表妹,好好珍惜林哥吧,林哥是你的。”兰美玉说话快人快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完笑着走了。林鹤鸣跟苏丽娜送她到大门外时,她已经钻进了自己的宝马车。车开得飞快,一溜烟似的冲出停车场,上了高速公路。
“她不会出事吧?”林鹤鸣担心地说。
“不,我了解她,她总把痛苦留给自己。”
“要不,有机会我向她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男女的事儿解释得清吗?”
“那你说怎么办?”
“让时间来帮助我们吧。时间会治愈心灵创伤。”

6

夜深了,夜色像梦一样。林鹤鸣与苏丽娜离开了咖啡厅,一路无语地走着,彼此都很兴奋。林鹤鸣在想兰美玉,总觉得她这个人不错,她爱得明明白白,从不忌讳自己充当情妇这一敏感的话题。她现在也不与情人同居,而是以走婚的形式出现。你不爱我吗?那你就送我一幢别墅,周末才能团聚。她总是很新潮。你要说她变了,她有一百个理由反驳你,最基本的理由是:你能够让我享受生活吗?你能让我更自由自在地生活吗?你能跟我走婚的时候不红杏出墙吗?你不能吧?干脆别枉费心机。是啊,我们无权干涉别人的自由,只要不杀人放火,不去充当妓女,不犯法。难道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从一而终吗?男女在这一点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如何对待性爱罢了。当然,我们还必须崇尚道德,道德才是永恒的声誉,也能体现一个人的人格力量。
林鹤鸣想,感谢兰美玉,她让我和苏丽娜走到一起。我们没有理由去指责兰美玉,她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她应该享受生活。我们做为男人在欣赏女人的同时还要征服世界,所以男人活着不容易,一般都很累。
“你呀要像个男人,总也丢不掉多愁善感的毛病。今晚上我你要说心里话?”
“说心里话,说什么呢?”
“今夜我们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哦。新的生活。这是令人梦牵魂绕的事情。”
林鹤鸣不置可否,随她走进了苏丽娜的卧室,苏丽娜望着林鹤鸣,而林鹤鸣也是两眼发直,两个人默默对视着,泪水却也默默地涌流。林鹤鸣嘴巴嚅动着说不出话,苏丽娜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抽泣。她浑身颤抖,牙齿打颤,他承接着她,他知道将开始什么样的新生活。当他们淋漓尽致地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苏丽娜狠狠地咬了林鹤鸣一口。叫他一阵惊悸、心颤。苏丽娜万般柔情地说,“疼吗?”他裂了裂嘴,硬着头皮说不疼。但他还是从美梦醒来了,床前一片如霜的月光,犹豫的心儿乘着月色飞向了美国。
两个人天各一方,苏丽娜经常给林鹤鸣发电子邮件,偶而也写信或打个电话问候他一下。
今年林鹤鸣没有给苏丽娜打电话,他正在忙于他的药物研究工作。他以为苏丽娜仍然忌恨他跟兰美玉曾有过一段婚史。他们每次通电话或在电子邮件里都求她尽快回来与他结婚,她总是要求他尽快到美国去。两个人各执一辞,互不相让,一熬就是十年。林鹤鸣说我的生活土壤只能在国内发展,我为什么要放弃我的理想呢?他不放弃而苏丽娜也不肯放弃。就这么绷着,谁也不服谁。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一次,苏丽娜因她母亲患脑冲血去世,她从美国匆匆赶了回来。
那是她妹妹苏艳齐告诉林鹤鸣的,苏丽娜并没有通知林鹤鸣。也许她正处在失去母亲的悲伤之中,他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他不能怪她。
可是,林鹤鸣约她出去散散步她都委婉地拒绝了,她说,我父亲需要她的陪伴,再说她不想上街,她身上带着孝哩。除此之外,她没有话要对他说。林鹤鸣问她是不是一直忌恨我跟你表姐的事儿?她摇摇头。还是你在美国有了意中人?她还是摇摇头。
对于这样沉默的女孩子,林鹤鸣是一点咒念也没有了。他搞不清她怨恨他什么?她不肯原谅他轻率地和她表姐结婚的事吧?凭着他的心理感觉,尽管她表现的冷冰冰的,但是,他感觉苏丽娜仍然爱着他。他自信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从而成为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这次她回美国又一次不告而别。不过后来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她并不对自己的行为向林鹤鸣作出任何解释,林鹤鸣也只好装腔作势。她在电话那头哭泣不止。“林哥,给我打电话,给我打电话好吗?你想我吗?我想你。”
真是不明白,她太内向了,记得他与兰美玉说话时,兰美玉娇声娇气的央求他帮助她,兰美玉是个好动手动脚的女孩子,那时的场面,恰如其分地让苏丽娜看了个满眼。尽管他们只是开玩笑,可是那情景也是挺尴尬的。但是,苏丽娜笑了笑,“你们忙吧,我不打扰你们吧。”
晚上,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她一声也不吭,她的朋友来看她,她笑容可掬,山南海北无所不谈。朋友们一走,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就沉默无语了。好像仇人似的,谁也没情绪理睬谁。就是说话也是十分地客气,而那种客气是令人感觉不舒服的。犹如一把钢错在错你的心。不是一刀捅下去,让你尽情地流血,而是渗血。
是夜,他们该休息了,谁也不跟谁说话,那个别扭劲儿,真快把林鹤鸣憋闷死了。没想到苏丽娜是个火上了房也不急的脾气。如果她向你煞气,又打又闹他能够理解,她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让你自己去认识她,或者说叫做自觉性。你如果意识不到,那你无法深入她的心灵世界,她这种性格,真是让人又恨又爱呀。
林鹤鸣承认她有良好的个人素质,挺有个性,长此以往也真让人受不了。她不像她表姐和她妹妹那样十分地直爽明白。
林鹤鸣反复想过,如果苏丽娜与兰美玉合成一个少女,去掉缺点综合一下两个人的优点,那该是多么完美的女人呀。可是世上是没有完美的事情来满足人的。你越追求完美反而不完美。
苏丽娜他父亲结婚前,她从美国又飞回来了。她的目的是要阻止他父亲娶一个姓黄的女人。姓黄的女人不错,才三十六岁。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也是个高挑个儿,一说话两腮就出现很好看的酒窝。都说是个挺风流的女人。她为什么看上了苏丽娜的父亲呢。苏丽娜的父亲已经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了。好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夫少妻,而且姓黄的女人是个少有的处女,还是个文学博士。她心甘情愿嫁给苏丽娜的父亲。这可是谁也干涉不了的事情。因为苏丽娜的母亲因脑冲血去世很久了。
那天,苏丽娜一见到林鹤鸣就扎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一时弄得林鹤鸣不知所措。她不是因为久别重逢带来的喜悦喜极而泣,她怕她的老爸娶了后妈就不疼她了。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谁来管?
苏丽娜的父亲说:“你可好?长大了说走就走了,你妹妹也得走吧。我往后越来越老了,有病有灾的谁来管我?再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我一没钱二没权,我们就是谈得来,有感情。你们谁也甭劝我,我是主意一定,非她不娶。”
“爸,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您得和我们商量一下。您这样做太伤我们的心了。”
“我写信告诉你们了,你们保持沉默,沉默就是默认。明说了吧,我已经决定了。”
苏丽娜这才想起去找林鹤鸣,本意是让他出面做做父亲的工作。
林鹤鸣却劝苏丽娜应该理解目前的父亲和父亲的心情,这句话让她瞪了林鹤鸣一眼,她什么也没说,好像这话林鹤鸣不应该说似的。得了,苏丽娜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能哭了一场又悄然飞回了美国。
说良心话,林鹤鸣也感觉苏丽娜真的变了,她回国后一天天连大门都不出,她说受不了户外的环境,污染太严重,简直让人喘不开气。只好在家里呆着。其实她是在折磨他,也在折磨她自己。尤其她父亲又与另外一个女人结婚。她觉得父亲不尊重她的意见。所以她就挑刺。她当然知道父亲再婚,省了她的时间,有人照顾父亲总比没有人要好。
林鹤鸣与苏丽娜离离散散,冷热不匀的爱情,重重逢逢多少次了。好像总是原地踏步,一直在走,但是,他发现他们并没有前进一步。
有一次苏丽娜在电话里告诉林鹤鸣说,“林哥,我不敢穿裙子上大街,小美国人挺坏的,总用手偷偷地摸我。我恨透了他们。”
是的,苏丽娜的两条腿那才叫笔直哩,她不仅仅是完美的模持儿形象,她还有迷一样的笑容。她给了他很多很多幻想,就是因为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对他的唯唯诺诺越来越失望,产生了欲要分手的念头,她不肯直截了当面说分手。
林鹤鸣想,尽管苦苦等了十年,他也一定会充满信心地等下去的。那怕海枯石烂。
那天是她的生日,林鹤鸣给她打了美国长途,她的宿舍里热闹极了,他想她并不寂寞。她生活得挺快乐的,林鹤鸣也就放心了。
说良心话,林鹤鸣爱她,他也和别的女孩子相处过几次,可是总是拿苏丽娜跟他面前的女孩子们比较,比较的结果是,使他真的好失望。今生今世,在他心目中,可以说,在林鹤鸣的眼里没有比苏丽娜更优秀的女孩子了。实际上,苏丽娜也是独一无二的一个美貌女子。
今年林鹤鸣比苏丽娜大十几岁呢。他们的恋爱像踏上了漫长的马拉松比赛似的。然而,谁都有坚持不住的时候吧。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当然还需要时间。
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彼此不说分手,也不说结婚,相安无事,开始了空前绝后的精神恋爱。也许性格关系,才导致他们不肯服软,如果有一个人先说一声对不起,也许他们不会处在无休止的马拉松式的恋爱比赛中。
林鹤鸣是铁心搞药物研究了。没有爱情人可以活,如果不让他搞研究了他会受不了的。
如果苏丽娜仍坚持让林鹤鸣定居美国后再结婚,十有八九他们会分道扬镳。也许,应该急流勇退的是林鹤鸣,再这么无休止地苦苦等下去,结果会怎样?也许是互相伤害的更加厉害。林鹤鸣知道,他若失去她,和任何女人结合,一辈子也不会感觉幸福。她也一样,不可能再有什么特殊的男人让她动心了。
那年林鹤鸣在曼啥顿街头碰到了兰美玉,她说你还那么痴心妄想呀?该清醒了,你们这样下去何年何月何日是个头呢?你是不是应该到疗养院疗养疗养了。真的,我以为你们都有病。
“我没病。我怎么会有病呢?”
“没病就快刀斩乱麻!”
“你什么意思?”
“唉,这还不懂?”
“不懂,我好像永远弄不懂。”
“你呀,有些时候是假装不懂。”
“哦,你这样看我?”
“那你要我怎么样看你?”
林鹤鸣觉得兰美玉说的没错,是呀,是到了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要不给她最后打一次电话,要不结婚,要不各奔东西。不管结果怎样,人总得面对现实。但是,就在他的科研成果即将成功之际,他万万没想到,苏丽娜却来到了泰国。她为什么要来泰国呢?想和我结婚吗?他心里既兴奋又有莫名其妙的担心。

7

林鹤鸣心潮起伏,兴奋的一路都在回忆他跟苏丽娜的爱情生活,爱与被爱真是人生的一大幸福。如果要问他们那么相亲相爱,为什么一直没有走进婚姻殿堂,那是因为他们各有各的事业,谁也不肯在谁面前低头。
林鹤鸣浮想联翩,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这次菩提岛之行莫非将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莫非我终将获得幸福与爱情。莫非获得经济援助,实现多年理想而大展宏图,研制出这种药物来,实现我把人类从白血病癌的痛苦中解救出来的愿望?莫非经历了种种精神折磨之后,我们终于赢来“金榜题名时。坦道骑骏马。高帆遇顺风。啊,洞房花烛夜。”是人生的最美最美的享受了。
林教授仰身靠在椅背上,头靠着垫子,伴着客机一阵剧烈的震动,飞机在降落,他被惊动了。腑视异国大地,热带风光,飞机在缓缓降落,当飞机停稳后,舷梯靠上了机舱。他走出机舱通过边境检查后,他急去换车。这时有人举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接中国来的林鹤鸣先生。”
侯一尨看见林教授走了过来,早就迎候在那儿的侯一尨挥动着一大束鲜花疾步迎了上去。尽管分别多年,但凭他的敏感与敏锐目光,林教授刚跨上舷梯向四下环顾时,侯一尨一眼就认出了他。
“教授先生。”侯一尨高声呼唤,连扶带拉把林教授接下了舷梯。“欢迎你前来曼谷,来到美丽的国度。旅途辛苦了。 ”
两个人互相握着手,一阵寒暄之后,像才能朋友似的并肩走着。
“还好还好。”林鹤鸣连连回答着。
“你有什么要求请跟我说。”
“苏丽娜在那儿?带我去见她。”林鹤鸣有点儿急不可耐要求见苏丽娜。
“不,你刚下飞机,应该休息休息再去见她。”
林教授微笑着摇摇头。侯一尨把话拦住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认真观察了一下对方,迅速而仔细地打量着。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将决定他们的合作是否能够成功。是否按着自己的意愿实现理想呢?他担心苏丽娜的命运。

8

林鹤鸣感觉侯一尨还是瘦瘦的,个子中等偏高,今年四十八九了吧?只是他长了一副鹰鼻子鹞眼的,让人看上去感觉此人不善。脸上倒有几分光亮,像是涂着一层油。一头刚刚染过的黑发,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珠,给人一种有些厌恶而不是亲近的感觉,此刻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一惊一愣的,然后用他假装的笑容掩饰过去。
林鹤鸣断定他心脏一定有病,他想,他一定在饮食和性生活方面也不大节制,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他也许能给人以信任感。但是,他的目光似乎总是在窥视着什么,既不像女人的眼神也不像警察的目光,不过,这也许是所有的生意人惯有的眼神吧?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林教授困惑了。在美国求学期间林鹤鸣就不喜欢和他交往,总觉得他好搬弄是非。他自称是校友,又是建筑公司、医药公司的总裁。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人是会变的。他在美国做生意,为什么自我标榜是哈佛校友?他在寻找什么呢?
此时此刻,侯一尨也在揣度着林教授,林教授给侯一尨的印象是没有多少改变,他为人和蔼可亲、坦诚实在,他那中国人固有的执着性格与慈善目光,对于侯一尨永远也不能理解。这是一个典型的科研人员,充满了对人类美好事物的幻想,但对现实世界缺乏了解,侯一尨有点儿自鸣得意,一个林鹤鸣很容易对付的,他将按照我的意图通过他实现我们的美梦。
“鹤鸣,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我想,你见了她一定深感惊喜的。侯一尨无不得意地说。
“谢谢还想着我。林教授把花束放在座位后面,接过话头说,“你那封令我充满了希望的信,我收到了。我得好谢谢你侯先生!”
“哎呀。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客气了,合作成功我们不仅仅成为亿万富翁,那简直是天下第一。你来到泰国的时候还是一个小人物,说不定明天的你呀。就成为中外驰名的大科学家了。”
“侯先生,你还是那么好大喜功?看来你的脾气是改变不了了?”
“我现在跟你坐在一起,感觉这个世界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儿。”
“但愿如此吧。”
林教授对侯一尨的话语有点儿反感,他不想评价他,只是对他随声附和,不去深究。他想,像他这样的经商者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十多年不见了,他现在具体干什么,只听说他移民日本,后来又到泰国搞建筑还兼职做药物生意。还主持一家美国的分公司,经济上有一定的实力,林教授也是想与苏丽娜旧梦重逢之际来个借鸡生蛋。借助一下侯一尨的经济实力。
他俩像老朋友似的走过了通道,顺利地通过了海关检查,来到了停候在机场大楼前的一辆美国产的林肯轿车跟前。车里跳出一位身穿花衬衫,留着短发的黑瘦男人,他将正在吸着的雪茄烟架在手上,露出了笑容。侯一尨向林教授介绍说:“这位是皮特·杰费森先生,本公司的美方代表。我没欺骗你吧,我们把各方人士都给林教授请来了!”
“你好?”皮特·杰费森问候到,“你叫我皮特好了。这样方便,林先生。”
“你好皮特。”
林教授握着他那只瘦骨鳞峋冷冰的手,感觉像解剖台上的一个标本,整个人像是刚从药液里捞出来的一俱僵尸。
“谢谢。”他真心诚意地回答道,但声音有点儿不自然,连自己都觉得都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他们上了林肯轿车,快速地向菩提岛驶去。一路上,皮特·杰费森只顾开车,只有侯一尨一人在同林教授聊天。他谈到了他的跨国公司。林教授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知道它在美国德克萨斯州达拉斯市。他赞美已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泰国乡镇,赞美菩提岛,赞美菩提岛的女人、菩提岛的夜色。菩提岛不仅是泰国最大的岛屿,也被世人称赞是泰国南部的世外桃园,那里有亚洲最美丽海滩。菩提岛的周围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小岛、钟乳石洞、天然洞窟等自然景观,沿岸的海水清澈湛蓝,海底世界更是美不胜收。尤其人妖的表演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同时也是冒险家的乐园了?”
“林教授言之有理。”
“好好,不打扰了,我倒乐意听侯先生介绍,看景不如闻景吗。”
“菩提岛还是如梦似幻的渡假岛屿,岛上的沙滩、海洋、阳光、服务与治安是世界一流的。岛上不同地点的渡假酒店,提供齐全的水上活动,包括:帆船、潜水、钓鱼、浮潜、滑水、风帆船等。海底世界缤纷多彩,潜水可以欣赏到各种珊瑚和海洋生物。惊心动魄的陡悄悬崖、万里无云的沙滩、苍翠欲滴的绿树……吸引了世界各地络绎不绝的游客。菩提岛上不仅有原始森林,在南端蓬贴海角是欣赏落日景色的绝佳地点。休闲时你还可以打打高尔夫球。菩提岛四周数不尽的风光令人叹为观止。总之,风光如画,如梦如幻。”
林鹤鸣觉得侯一尨有点儿买弄,他并不希望他再说下去,他感觉姓侯的这种人长了一副令人不舒服的脸,他的笑是为了某种目的或者说阴谋而装腔作势。林鹤鸣没有细想,他想念苏丽娜,这里虽然很美,山美水美风景美,那有人儿美,没有人了什么也不美。
轿车停在了码头的一侧,他们从码头上换乘了一艘白色的游艇,仍然由皮特·杰费森驾驶着。林教授默默无言地望着大海,微微一笑,想他们真懂得生意经。他在前舱的桔红色靠椅上坐下,侯一尨向侍者要了两杯血红色的葡萄酒。他有些得意抿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林教授一杯。
“来,为你的顺利到来干杯。”
“谢谢。”两个人边喝着葡萄酒边聊天。
其实,两个人心怀不同的愿望,这就轻而易举地把各自的神情写在了脸上。

9

蔚蓝的海洋上摩托艇飞离码头向着菩提岛驶去。摩托艇犁开的白色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波,显得格外耀眼,各种景物旋转起来一般,转眼就从他们身边掠过。万里晴空,前面依稀是隐隐约约的菩提岛城。它像一块碧绿的菲翠镶嵌在柔软的蓝绸缎上一样,正渐渐地向海洋深处驶去。利用高倍望远镜便可一览菩提岛迷人的风光。
林鹤鸣饮了一口葡萄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由衷地赞叹着,“真是人间仙境啊!”
“这不神话吧,教授先生。你看这座城市,它是建在海上的爱情之岛!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才真正懂得什么叫浪漫! 什么叫人生的享受!什么是适合人类居住的家园!”侯一尨满怀激情地说。
“是的,的确很美,令人向往!”林鹤鸣赞叹着。
“无限风光,令人倾倒的五体投地。假如上帝仅仅创造了菩提岛,也就足以让我们顶礼膜拜的了!您说呢林教授?”
“我们中国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对,对对,难得教授先生一片冰心在玉壶呀。”
菩提岛已越来越近,摩托艇周围都是熙来攘往的游船和帆船。远处的岛屿依稀可见,在晴日的尽头,淡淡的雾气时隐时现,仿佛海市蜃楼。情景煞是迷人。
现在皮特·杰费森逐渐降低船速,直至最终关闭了发动机。成群的海鸟振翅翱翔,阳光照耀着马克西姆大酒店一片金碧辉煌。
“林教授先生,我们在马克西姆大酒店给你预订了房间。”皮特说,边说边掏出半截雪茄烟点着。
“哦,这么快。”
“就在前边。”
马克西姆大酒店很有气魄,典型的东方建筑模式,门前是一片若大的广场,周围摆设着铁树和矮小的椰子树盆景,有三面旗帜迎风招展,中间是五星红旗,左右是美国国旗和泰国国旗。旗杆是一根根不锈钢的材料制作的,下面便是台阶,停泊着许多船只,船只也是装饰的很有特色。
“林教授,今晚是否能参加一个小小的聚会?您作为我们邀请来的客人,我们想把你介绍给更多的人。颜世广教授也将光临此地。”
“颜教授?”林教授听说过颜世广的名字,立即收回了眺望景色的目光,侧脸看了看侯一尨。“颜世广是个外科大夫?”林教授盯着侯一尨问了一句,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改变了他对情况的最初设想。如果颜教授真能光临,那就意味着学院医药界对他这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的研究成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颜教授的认可,就等于打开了临床试验的广阔前景。这将是他的药物研究事业上的一个里程碑,也是为实现人生理想又迈出了一大步!
侯一尨注意到林教授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教授感到惊讶吗?你是我很尊敬的教授呀!”
“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林鹤鸣坦率地说。
“等着瞧吧,惊讶的事儿还在后头呢?”皮特不冷不热地说,重新发动了机器。白色的摩托艇向马克西姆大酒店方向驶去。
林教授把目光伸向远方,他感觉此刻在曼谷的所有中国人当中,他是最幸运的一个人。他有一种要飞翔的感觉。能够结识外科名医颜教授,他与业内所有的名人一样,并不欣赏绕弯子而喜欢直来直去。他向林教授伸出看似老人般瘦削、苍白的手,有力地与林鹤鸣一握,拧起眉毛看着他问,“你就是那位传奇人物?听说你已经找到了治疗白血癌症的金钥匙?”
“不,我只是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面对白血癌症患者不再束手无策。”林鹤鸣说。
“我们没有束手无策,年轻人。”颜教授用手拍了拍林鹤鸣的肩膀,“我们已经有了十分精湛的手术治疗方法和多种多样的放射治疗技术。但是你的独特的见解将是使世界为之震惊的。真是后生可畏呀。”
“不,尽管如此,每年还是有那么多人死于各种癌症,尤其白血癌症患者,这还仅仅是中国统计的数字。如果全世界认真统计一下,那么会更令人吃惊了。”
“这么说,你真的有了灵丹妙药?”
“可以这么说,教授先生。”
“多大量?”颜教授紧追不舍地问道。
“有几毫克试剂足矣。”
“哎,你是想治疗一只老鼠吧?”颜教授不以为然地说。
“不,就这足够上万人立刻毙命的了。”
颜教授一惊,然后就沉默了。但从他的神色上可以看出,他对林鹤鸣所说的话并不是十分相信。侯一尨和皮特·杰费森站在他的身旁也默不作声,只有几毫克,够悬的。侯一尨惊愣地想。我倒没有早一点儿问问他到底带来了多少,这是我的一个严重失误。几毫克对我们够用吗?他从皮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问,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得向你学习学习。”颜教授又一次用手轻轻拍了拍林教授的肩,“请你后天到我的医院来。我的癌症研究部里,有一只小白兔子已经传染了。你……”
林鹤鸣说:“动物试验我已做过无数次了。”
颜教授摸了摸下巴,“你以为呢,我会让你做人体试验吗?”他不客气地说了一句,掉头就走开了。真是一个倔强的老头子。
林教授、侯一尨、皮特·杰费森三人望着颜世广匆忙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走进马克西姆大酒店内摆着许多盆棕榈树的大厅,消失在人群中。
“我们就要成功了。”侯一尨有点儿欣喜若狂地说,“你是第一个被允许进入他的研究中心的外国人。你将受到特殊关怀。我亲爱的皮特先生。”
“为什么只带了那么一点点药剂呀,教授先生?”皮特·杰费森问道。
“足够了。这些药如果不加稀释,就可以将数万人置于死地。”
“果然如此。”侯一尨和皮特·杰费森两人对视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笑容。
“走,我们去酒吧喝一杯。再过几分钟,我们公司的化学总工程师马路远先生就要到了。他从美利坚飞来,大概再有两小时的功夫。”
“从美国飞来?”
“对。那儿有我们的一家药物研究所,马路远在所里研制成功新型人造材料,确切地说,是一种人造纤维,但和纯纤维已难以区分。”
侯一尨笑着他把林鹤鸣教授领进了一间酒吧。
皮特·杰费森默默地跟在后面,他还在想,8毫克就能杀伤几万人?那么80毫克又该有多大的威力呢?胜过原子弹氢弹吗?哦,天哪,真是不可想象。
皮特·杰费森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一阵阵冷颤,他要了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他也是为了稳定一下剧烈的心跳。
“请坐吧,林先生。”侯一尨说。
“林教授,我一直敬仰你。”
“但愿你站在正义的一边。别冲昏了头脑。”
“一个科学家的良知我还是有的。今天我是特意来请教的。”
“不敢当。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你们想得到的东西。必须是真诚的态度。”
“哦。”皮特·杰费森听了林鹤鸣的话一时惊愣了。他不知道林教授为什么那么敌视他。
“请吧林教授。”侯一尨要带林鹤鸣去了地下室。“我们那儿有……”
“请慢,侯先生,我要见苏丽娜小姐?”
“哦,可以,请放心,我会安排的。”
“你会安排的?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你尽管放心,你的就是你的,别人谁也争不去。”
“侯先生,最好我马上就见她。”林鹤鸣可能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的触角都竖了起来。他的神经绷紧了,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我又没有事先通知她。他们想干什么?林教授暗自思忖。
“这好说吗?”侯一尨笑了,他装腔作势地说:“我这就带你去见你的情人。”
“请你告诉我,她在那儿?”
“在一家条件特别好的医院里。”
“她得了什么病?她为什么要找你?”
“林教授,你问我怎么知道?这只能问你自己。别急吗,你们见了面,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的。”
林鹤鸣心里发空,他感觉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们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了,她怎么突然来到了泰国?为我而来吗?还是有什么商业行动?
当然,林教授是十分迫切见到她,以期实现他们同床共眠的美梦。
生活就是这样,爱情也是令人不可思议。林鹤鸣知道蓝云梦在暗暗地爱着他,在心理拒绝着他的情人苏丽娜,而他却深深地爱着苏丽娜。不想让云梦伤心,他在用另一种爱保护她,就像父亲对待女儿那样的一种关爱。林鹤鸣觉得云梦是个不幸的姑娘,他有责任帮助她走向幸福的生活。
然而,无望的爱,会让姑娘做出出乎预料的选择。她的爱情的确在林鹤鸣身上看不到希望,她已经失眠很久

原始链接:http://www.hongxiu.com/novel/view.asp?bid=4807
转自:398阅读

游记文章由机器自动选取,来自其它网站,不代表票价网观点。

网友评论:

0篇回复 «上一页 下一页»
我来评论:

主要城市景点票价查询 · ·


搜索2万余景点信息
关于票价网 | 景点查询 | 地铁查询 | 站务论坛 | 网站地图
© 2006-2020 piaojia.cn, all rights reserved 京公海网安备1101000238号 京ICP备14045893号 联系我们:dnzm9@hotmail.com